倏地，他的臉上綻放出一朵奇詭的笑來，那笑意一圈一圈地在嘴邊擴大。不聞笑聲。
“少主……”非夜看到風若凌這突如其來的反應，一時間愣得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只是雙眉緊鎖，擔憂地看着他。
“阿風……”越清歌亦是很擔憂，他的反應的確有點出人意料，這個笑容來得太過莫名其妙，倒不是笑了不好，而是這個笑容看起來太奇怪了，雖然笑意很深，卻是深不進眼底。而且，那笑容絕不是出自喜悅。
“主子……”站在月門處的蘭綺陌看着風若凌臉上陡然出現的笑容，扶在牆上的手不由地緊了緊，尖尖的指甲像是要摳到牆裡邊去。
“主子……主子他笑了……”一旁，有一個青衣小僕愣愣地說道，說着的時候，不由地身體抖了一抖，像是感覺到有一些寒冷。雖然主子他笑了，可是那個笑容越看越讓人覺得心驚，一股寒意就這麼升了上來。主子，從來都沒有展現過這樣的笑容，平時他成天都是帶着笑容的，那些笑容無一都能夠溫暖人心，讓人見了都有一種見到春日碧波盪漾的溫柔感覺。可是，現在掛在主子臉上的笑容，着實是讓人不敢再看下去。
爲什麼？爲什麼主子會出現這樣的笑容？那個紙條上到底寫了些什麼？主子他該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瘋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那些個下人們都生生地打了個寒噤。不敢再這麼想下去，只能直直地盯着亭子裡邊的情況，盯着風若凌接下來的反應。
所有的人都在擔心着風若凌，而風若凌只是兀自笑着，悠悠地轉過身去，向美人靠那邊靠近，手中還是平舉着那張紙條。他每一步都走得非常艱難，走一下顫一下，像是腳上被絆到什麼東西一樣。
非夜和越清歌兩人站在他旁邊爲他生生地捏了一把冷汗，兩人都是繃緊了神經，做出蓄勢待發的模樣，生怕風若凌有個什麼閃失或是做出什麼讓人意想不到的舉動。
風若凌的眼睛片刻不眨地盯着紙條，這樣的動作堅持了將近有一盞茶的時間，身旁的人和站在月門處的人都是時刻注意着他的情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久久不曾方下。
過了很久很久以後，像是已經僵化了的風若凌纔有了動作。
慢悠悠地，手中的紙條下移，最後被他緊緊攥在手中垂在身側。風若凌的視野原先是被這攤開的的紙條給矇住了的，這麼一移，那滿池毀滅的芙蕖再一次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喉中那被壓了很久的腥甜的感覺再也忍不住了，風若凌臉上的笑容開始變得扭曲，表情變得極其痛苦，頎長的身體狠狠地痙攣了一下。
“噗——”一道紅色的影子在空中劃出了一個絕美的弧線，然後飛濺到池中離風若凌最近的一朵殘荷上，嫣紅的色彩染上枯黃的花瓣，那溫熱的液體還從上邊滑了下來，滴入到池水中，這一情景，看上去就像是枯荷身上多了一道傷口，鮮血不止地往外淌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