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別樣醉人,街道里卻透出一股擠壓人的神經的氣息,賈哲昂起頭,深深吸了口氣,卻吐不出愜意的氣。
“哲!”在賈哲身後傳來如鈴鐺擊鐘的聲音,賈哲連忙轉過身去,“嗯?原嫺!”出現在賈哲眼前的這個女生披着輕柔的秀髮,恬靜地站在賈哲面前,迷人的微笑襯出夕陽給予的氣質,她輕輕點了點頭,嘴角的一個度數,讓人舒適地松下緊繃的神經。
“呵呵,我就知道,我沒認錯。”這個叫原嫺的女生向賈哲招了招手,兩人雖隔得不遠,但無形的霧氣卻形成了塊看不見、摸不着的牆壁,賈哲向她走了過去,面帶微笑地說:“好久不見。原嫺。”
原嫺把手中的包包扔給了賈哲,然後挽着賈哲的手說:“走,陪我喝下午茶去!”
賈哲有些尷尬,但又不好拉開原嫺的手,邊走邊說:“都五點多了,還喝下午茶?不過……前面十字路口有家不錯的咖啡廳,名字也很特別,就是不知道五一人多不多……”
原嫺望着賈哲,微微笑地說:“大不了就等等嘛!”
過了馬路,確實看到家咖啡廳,名爲:Coffee,Whyme?興許是名字取得實在是太招人好奇了,門前如沸反置天般的吵鬧,原嫺拿回了賈哲手中的包,她耍着一絲可愛,雙手插着腰,看了看賈哲:“鴨子嘴,你瞧,人還真多,幽靜的味道可會被沖淡的。”
賈哲壞壞笑了一下:“Whyme,哈哈,這纔是人那麼多的理由!不過估計一會兒人就會散了!因爲這家老闆是個很奇怪的人,只要是他認爲你不是來品,注意是品,品咖啡來的,一律趕走!而且喜歡別人管他喊做Boss,輸給他了!”
原嫺只是用淺笑回敬了一下,然後望着遠方的夕陽。
過了一會兒,果然如賈哲所言,被趕出了很多人,最後他倆就一起進了這咖啡廳。格調的怪異,倒是反映了店家不一般。賈哲很原嫺找了個比較僻靜的地方坐下,被拉開的窗簾,顯得有些疲倦不已。
“boss,兩杯‘距離’!聽說這是這店的招牌,要來品咖啡,就得喝這個!”賈哲向老闆招了下手,而老闆只是用點頭示意。
“上次和寄生蟲來喝,直接就被老闆給趕出去了,所以,這次也是第一次來喝,失敗!”賈哲坐好。
“呵呵,你不會是在說,我們倆的距離吧?”原嫺有意無意地說了起來。
“啊……怎麼會呢!我們是好朋友,不是嗎?”賈哲答得有些措手不及。
“這不就是……”原嫺瞥了眼賈哲,賈哲很迅速地躲避了這對視。
“額
……對了,原嫺,你怎麼回來了?在美國不是待得好好的嗎?”賈哲挑開了話題。
“回來了好久了,都在忙着搬家的事情,對了,現在我也在育英上課哦!”
“啊!不會吧?我怎麼不知道?且爲什麼回來,還有,爲什麼回來後要來育英讀?在這裡有很多比育英好的學校嘛,像一中、我們初中時的那所翔中,都好過這所中學……”賈哲的問號算非一般的多。
“額……不是說了嘛,一直忙着搬家的事!你不也在上學期從一中轉到了育英讀,這是爲什麼呢?”原嫺小瞄着賈哲。
“啊……我,我……”賈哲一時語塞。
“呵,我就是想到這所學校讀,就是這樣。”原嫺很給臺階地轉開了話。
“哦,那怎麼會想着,回國呢?我沒有很多話,就是覺得美國是一個挺不錯的國家。”賈哲儘量讓氣氛回暖,但還是有些力不從心的感覺。
“這次回來,是我爸正好要處理國內的事,我就跟着他回來了……”
“總有些原因的嘛,難道那邊有人欺負你?沒事吧?”
“沒有,沒有……就是……如果我說,我是因爲一個人而回來的,你會怎麼回答我?”
“啊……爲了人,呵,這個……”賈哲滿臉的尷尬都已經寫成一首詩了。
“呵呵,你啊,逗你玩下啦,整天繃緊個神經!都快繃壞了!”原嫺的頑皮,真的很容易讓人產生憐愛。
“哇塞!纔去美國一年,瞧這美國就把我們超淑女的超美女的超靚女的原嫺大小姐給教壞了,還逗我玩兒?呵呵!”
“不過說到你,怎麼會在這育英讀書呢?”原嫺問得很隨口。
“呵呵……這個,沒有什麼理由,就是在一中競爭壓力太大,在這裡挺好的,呵呵……”賈哲乾澀的笑,包不住那尷尬,一下子全落地,尷尬氣氛變得很混重。
此時老闆正好端着咖啡走過來,解救了這該死的氣氛。
“呵,這咖啡得好好嘗,好好品,品得出,才能算會喝咖啡!”老闆雖是笑着說的,但看賈哲的眼神總是帶着蔑視,就像看花花主兒一樣,完全就是將賈哲從上一尷尬裡,推向另一尷尬。
“呦,boss的這口氣聽着,就會讓我想起小的時候,奶奶給講的‘皇帝的新裝’,這咖啡不會就是那‘新裝’吧?”賈哲也算是個不容易惹的人。
這時,老闆才發現到自己用詞有些不對,便趕緊補了句:“好好嘗,待會兒告訴我感受就好,好吧,不打擾你們了,我先忙去了。”
說罷,就離開了。原嫺望着他離開的
身影,嘴裡也叨叨唸着:“嗯,確實是個很奇怪的老闆,看上去也算是幾十歲人了,但說起話來,卻顯得很不入世。這格調好像也不錯,但……”原嫺想了下,便沒再說下去了。仔細一看,這裝潢所襯的咖啡格調,確實不大對調,員工都以英倫式的穿着爲主,而咖啡有些紐約風味,這杯‘距離’有些像卡布奇諾,又有些像摩卡,怪異的感覺裡,還帶着一絲絲詭異。
“呵呵,好好品,看看有沒有那麼牛!”賈哲說着就端起了杯子。
原嫺也順着他,一起端起了。雖說不是一起端起杯子,都入口,幾乎是同時。
“入口時的醇香,有些陶醉的味道,感覺離舌頭很近,但一觸摸到,就化開了。也許距離就是這樣,看似很近,其實,距離很遠。”賈哲喝了口後,便直接說出了感覺。
“呵,你不會在說,我們倆吧?嗯……觸到舌尖時,有些甘甜,仔細品味,其實還是有一絲苦味,才發現,其實這味道里,摻雜了太多的東西,纔會讓距離感那麼強的……”原嫺說到最後,又咽了回去。
“嗯……很好喝,果然不錯,怪人一般都不賴的,哈哈,口福,口福!”賈哲再次有意無意地躲開了原嫺的視線。
靜靜聽,桌面上傳着手指與桌面摩擦的聲音,是賈哲不停地在桌面上畫圈,尷尬的局面,永遠顯得是那樣有意無意的。
“嗯,現在不晚了……”原嫺起身拿着包,望着賈哲說了句。
“是啊!都六點多了……”賈哲也起身,掏出手機看了看。
“這個……都那麼晚,一起吃晚飯吧?”原嫺注意着賈哲的表情。
“誒,boss,錢放在這裡了,味道嘛,下回告訴你!”賈哲就像是無意的樣子,用自己的聲音蓋住了原嫺的邀請。老闆點了點頭,示意明白後,賈哲就看了下原嫺:“額?走吧!”
兩人一直沉默,直到走出了咖啡廳。
“呵呵,都這麼晚了……要不……”原嫺還沒說完。
“我送回去吧,然後我再回家,唉……有些事情要忙嘛!”賈哲話搶得很急。
“哦……既然你有事要忙,就不勞煩了,我家離這裡很近的,不用送了……嗯,謝謝了,這個下午茶,喝得很開心。”原嫺的理解讓人很舒心,很溫暖。
“嗯……這樣啊!好吧,那就拜拜了!”賈哲向原嫺示意後,便過了街,那種距離感,看似很近,卻遙不可及,原嫺望着他的離去的背影,臉上的一縷傷感被夕陽給帶過,那畫面帶得很隨意,傷得也很隨意。
夕陽沒告訴任何人,她所看見的傷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