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的纏綿翻滾, 累得我連擡胳膊的力氣都沒了。遠遠的聽見城裡的雞叫,這才覺察到已近黎明瞭。白眼狼緊摟着我,鎖骨上方當年被我咬出來那個印子正好呈現在眼前, 嗨, 居然也有點桃心的模樣。滿意的撫摸了一下那個變成黯褐色的印記, 扭扭身子想從白眼狼懷裡爬出來, 卻又被他狠狠的圈回去。
“喲!這一身的骨頭棒子!”我揉着背抱怨道, “你胸口的瘦排骨硌得我的背都疼。”
“嫌硌人?”他眯起眼睛,柔滑的髮絲只到肩頭,顯得瀟灑利落, 有着和那幫柔弱系美人不同的韻味。
“當然,先前看你瘦成這德行, 還以爲是被你家火藥桶榨乾了呢!”
“榨乾?要不要再來驗證一次?”鈷藍色的眼睛裡閃着屬於狼族的危險氣息。
我低頭望着自己這一身的狼咬痕跡, 苦笑無語。
“要是嫌抱着不舒服……”白眼狼握着我的手放到胸口, “那我以後會努力長回來。”
我愣。這廝說起情話來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噴飯。拍拍他的臉頰,低聲道:“長肉的事情下次再議, 現在該回去了。”
“天……爲什麼要亮!”白眼狼惡狠狠的將頭埋在我胸口低聲詛咒,忽然之間孩子氣橫生。
“拜託,別因爲狼不喜歡白天所以希望這個世界永遠黑夜好不好?”我推開他,顫悠着站起來,“你不要白天我還要呢。”
“南風凌, 你給我聽着。”白眼狼跟着起身, 嚴肅的叮囑道, “我知道你好色的毛病, 終南神彩那小狐狸長得勾人, 你縱使貪歡,嚐嚐即可, 不要動情。他這個人心機太深,你玩不過他。還有……你沒真懷孕吧?”
“動情?那死狐狸除了臉蛋還有哪一點討喜啊?”很誠實的回答,順便頭痛了一回,“寧可相信這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他那張破嘴!”
白眼狼的臉色立刻多雲轉晴:“這一次一定要等我,明白了?”
“萬一我沒等你呢?”傻笑着看他。
“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咬死你。”果然是白眼狼式的答案。
“萬一……我沒有辦法等你呢?”繼續傻笑着看他。
白眼狼遲疑了片刻,忽然咬牙,鈷藍色的眼眸裡殺氣畢現:“就是你死了我也要把你挖出來撕碎!然後……”
“然後?”
“還是去找你。黃泉碧落都無所謂,直到找到你爲止。”他轉身開始穿衣服,雖然多年鍛煉出的肌肉仍在,但赤~裸的身體瘦骨兀立,看起來倒有些叫人心疼。加上那些我作爲報復還給他的片片紅痕,更增加了悲劇式的美感。
我沉默,從他身後摟住了他的腰。相對健壯的男性軀體抱起來確實比較有安全感。唉,最近好像很容易感情失控,莫非是情毒作祟?
(情毒自白:你自己變軟弱了,關我什麼事?)
白眼狼轉身摟我入懷,“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像女人了?”
“我本來就是女人啊!”惡狠狠的瞪回去,踮起腳尖,一口咬在他鎖骨上方那個舊跡之上。南風凌同志說:這個叫加深印象!
…………
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了藏月社,爬回屋子躺下。不知道是不是生理運動有益健康,昨天還噴嚏連天鼻涕橫流,這會兒居然除了腰膝痠軟之外也感覺不到任何感冒的不適了。本想裝個樣子就爬起來吃早餐,可腦袋一挨枕頭就迅速睡着了。
“妻主,小娘子,該起牀了。”慵懶無力的呼喚,肩頭被人扶住輕輕搖晃。
“別吵,困死人了……”順手拍過去,摸到了光溜溜滑嫩嫩的胸脯。嗯,男人的胸脯。瞬間回神,嚇醒了。終南神彩光着身子躺在被窩裡,狐狸樣的臉蛋湊近我的臉,輕輕蹭着:“起牀了,妻主啊~現在咱們寄人籬下,不好太張揚呢。”
“你你你……怎麼又跑到我牀上來了?”瞪大眼睛指着他,瞬間到了崩潰邊緣。
“我們是夫妻,睡在一起有何不妥?”終南神彩側了側頭,又揉揉腰,“妻主真是無情,昨夜弄得人家又累又痛,現在倒一付受害者的模樣……”
嗖!我以光速起牀穿衣服。昏死,明明我黎明纔回來的,哪兒還有精力折騰他啊!暴躁的抓起梳子狠狠颳着頭髮,有些不安的悄悄回頭看他,正好對上了他狡黠的眼神,瞬間有種被當場抓獲的錯覺。看他那付故作無力的模樣,我心裡莫名一痛。是不是因爲我太想念星彩,所以看誰都像他?
“呵呵,我騙你的。”終南神彩套上了那身紫袍,鑲嵌了般若琉璃的銀帶圍着那細腰繫上,長髮梳齊再將左邊的碎髮垂蓋下來,一雙狐狸似的細長眼眸秋水灩瀲,完全是妖孽造型。經過我多次目測求平均值,那薄荷細腰絕對不會超過一尺九。
“你!”怒了!居然這麼忽悠我,害我懷疑自己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
“妻主真以爲我是個傻瓜麼?是不是我這身子遭妻主嫌棄了,居然害得你半夜還要跑出去打野食?”那隻小狐狸忽然開始哀怨。
“啊?”頭皮發麻。他是人還是狐仙啊,他到底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呵呵,這也是騙你的!”終南神彩得意的眨眼。
“……”我瞪着他,暫時性無語。他一句真一句假,做事完全不按常理,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梳洗完畢就快出來用早膳。”終南神彩笑着很肉麻的抱抱我,“別餓壞了我的小小狐狸哦!”
“滾!”理智的線崩斷的瞬間,兩個枕頭一牀被子隨着他的身影一同飛出門外。
…………
這個早膳用得格外安靜,氣氛格外詭異。
白眼狼故作冷靜的看我,眼神卻多了心照不宣的甜蜜。先給火藥桶夾菜添粥,扭頭又朝我碗裡放了一根大大的雞腿,同時理直氣壯:“尊主是舊識了,如今身上帶傷,理應好好調養。”
“呵呵,你也吃,你也吃。”一筷子下去,搶了另外一根雞腿塞他碗裡。好歹昨天他纔是第一次,這就算慶祝吧。
“是啊,我家娘子最近臉色怎麼這麼蒼白,看着好生心疼。”終南神彩噁心巴拉的伸手摸摸我的小腹,像是恍然大悟狀,挑了碗裡一個雞翅放我碗裡,妖媚的笑道,“嗯,是該多吃,給我生只會飛的小小狐狸。”
會飛的小小狐狸?我眼前頓時出現了四個大字——雪山飛狐。囧……碗裡又多出一隻雞翅,我驚愕扭頭,對上唯一淡漠的眼神。
“啊,唯一,謝……”想起昨夜的尷尬,忽然生分起來,正想謝他,他卻冷冷的轉過臉不再看我。拜託,你只是不能說話,又不是聾子,幹嘛特意無視我?
“啊,你左看妖狼少主右看大掌櫃,偏偏就是不看我!好傷心啊!”終南神彩開始哀怨,“原本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
“好消息?什麼好消息?”追問出口,瞬間知道自己上套兒了。
“想知道也容易。”他眯了眼睛,得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好奇心這個玩意兒真是要命啊!我橫下心,狠狠的朝他臉上啵了一聲,那滑嫩的皮膚頓時紅了一小塊兒。對面兩男一女頓時殺氣縱橫,空氣裡迸發出眼神廝殺的慘烈味道。
“看在娘子那麼熱情的份兒上……”終南神彩摟了摟我的腰,低笑一聲,“你要找的那個真嵐已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