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風無塵的運氣真的不算是好的。
他的手下算是很給力的了,在防守的那麼嚴密的公主府裡,終於得了一個機會下手。
蒹葭做事非常細心,公主府的廚子們也都是十分的給力,凡是公主飲食,從源頭到一直端出到公主的面前,都是嚴格把關的。那人埋伏了好長時間都沒有什麼機會下手。倒是他幾次都差點被公主府的侍衛們發現找出來。
不過人總有打盹的時候,那黑衣人算是等到了一次。
蒹葭端着甜湯去找公主的時候,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碗裡的東西潑灑出來,她去換了新湯回來走到半路發現自己的衣衫上也沾了一些湯羹,於是蒹葭就先回去換衣服。
她換衣服的空檔之中,那黑衣人飛快的將藥下進了公主的甜湯裡面。
終於完成任務了,這黑衣人也是鬆了口氣,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公主府,公主府太恐怖了,時刻有被發現的危險。他完全靠近不了公主的寢宮,那邊有白霧白露看的死死的,還有衛家兩兄弟在。這四個人的武功不在他之下,貿然靠近就是找死。
那人和風無塵都忽略了公主殿下作的本事了。
公主殿下現在正在爲自己的嫁衣而煩惱。
她不喜歡現在的樣式,偏生母親說好,她當着母親的面又不能拂了母親的意,等回來公主府的時候,公主殿下開始鬧彆扭。
“殿下您的甜湯。”蒹葭好死不死的在這個時候進來。
“不喝。”公主殿下憋屈着呢。
小郡主跑了進來,“你別難受了,母妃說了。你自己喜歡改成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
“真的嗎?”公主殿下聞言眸光一亮。
“切,你那點小心思母妃還看不出來嗎?你在母妃那邊忍着,回來肯定不開心,所以母妃叫我過來和你說一聲,是你嫁人,喜歡穿什麼就穿什麼,她給的只是意見。”小郡主說道。
還是母妃好!公主殿下鬱悶的心情頓時就飛揚了起來。
“有甜湯啊。”小郡主剛剛真好趕來找長姐,趕的口乾舌燥的,外面天氣熱,看到這帶着絲絲涼意的銀耳羹,小郡主就食指大動了,她不由公主殿下同意不同意就端了起來,她剛要喝,哪裡知道公主殿下過來劈手將碗打落到了地上,“喝什麼喝,都什麼時候了還喝,走和我出去改衣服去!”
小郡主被長姐的霸道氣的哇哇直跳,蒹葭也在一邊嘆息,好好的一碗冰鎮銀耳就這麼浪費了。公主府儲存點冰留到夏天也不容易,公主不想喝賜給她們也比打翻了強啊。
小郡主還是被公主殿下就揪走了。卻不知道自己和公主殿下都躲過了一劫。
風無塵哪裡知道這些,他聽了黑衣人的彙報之後就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的手下不會欺瞞自己,因爲他們不敢。
藥效半年後會顯露出來,即便小師弟娶了公主那又如何,他能在京城待多久的時間,難道西北軍他不去接管了嗎?只要一成親他就要離開京城了,這一去,等他
再回來的時候,公主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公主了。
公主哪裡知道自己因爲作而閃過了一次劫難。
張梓自從抓慕容千觴反而被責難之後就變得益發的貪婪,風家果然因爲皇帝的退婚而不肯再出錢,找出了一堆的理由。所以建造承天台的錢財就壓在了張梓的身上,他一邊大肆收受賄賂,一邊將一些不重要的官職進行買賣用以斂財。
這個賣官的主意是他出給肅帝的,肅帝一聽好啊,反正很多職位都是擺設,放在那邊空着不如賣掉。
大齊有很多商賈手裡有錢就是衙門沒人,他們還真願意出錢買個官做做。
張梓表面上賣的陛下所謂那些不重要的官,暗地裡卻夥同一些跟他同流合污的人倒賣比較重要的官職出去。
只要有錢什麼都好說。這小子腦子活,不定死價格,而是叫人叫價,價高者得。
商賈們一看有楚家和風家這兩家的珠玉在前了,他們買官之後,說不定也能與楚家和風家一樣。
所以張梓出了這個主意之後,承天台建設用的錢財根本就不在話下了。
王老丞相一看,這都發展到賣官的地步了,張梓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張梓的做法又激起了讀書人普遍憤慨,本來人家苦讀十年,爲的就是出人頭地,現在好了,有錢人家花錢就能直接做到。
王老丞相在一邊看得呵呵冷笑。張梓得罪了文官,武將,貴胄,清流,想想他還有誰沒得罪?太子府長史孟岐山的這個法子真的是妙不可言。王老丞相現在就等着看什麼叫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了。
針對張梓的一次刺殺事件讓張梓認識到自己的樹敵真的是太多了。
他開始加緊自己的動作。
張梓居然三勾引,兩勾引的勾引到了護衛副都統。兩個人狼狽爲奸,弄死不少禁宮之中對張梓頗有微詞的侍衛。張梓現在手裡有肅帝交給他的專斷之權,又有買賣官爵的權利,再加上副都統的暗中撐腰,也是不可一世起來。
張梓積累的民怨終於在收穫的季節爆發了出來。
各地徵集民夫前來修造浩大的承天台,春耕耽誤下來了,秋季一到,問題就顯露出來。
宋連凱的密信到了慕容千觴手裡,柔然似乎在秋季有點蠢蠢欲動的趨勢,柔然大可汗現在聯絡了十六家部落,貌似會在冬季到來之前有所舉動。
他是在催促慕容千觴趕緊在完婚後前去夔州接任。
慕容千觴猜到柔然會有所舉措,他本應早點趕去夔州的,但是與公主的婚禮實在是不想再拖後了。於是他去稟明瞭陛下,同時讓裴東成帶着驍騎營先行離開京城,前往夔州,與宋連凱匯合。
大齊現在內憂外患,風雨飄搖。
肅帝在秋天到來的時候偶然一次出宮親自看他的承天台建造情況的時候與張梓一起遇刺了。
雖然刺客被殺,肅帝並沒有受傷,但是肅帝這次還是被刺激到了。
他將太子放了出來,責令太子
大肆搜查,一定要將刺殺他的黨羽連根剷除。
他受了驚嚇,頭痛發作,當夜回宮就病倒了。
這一次病和之前比起來完全是兩樣,來勢洶洶,什麼藥丸吃下去都沒有什麼作用,高燒持續不退,人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肅帝病倒的消息傳出,王丞相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他秘密的與長史大人碰了碰頭,又將公主殿下之前來找他的事情與長史大人說了一遍。
時間過的很快,太子沒查出刺客的同黨這件事情總算是被張梓給抓到的所謂的把柄,他在重病的皇帝陛下面前時不時的說太子殿下對陛下的事情一點都不上心。
公主殿下的婚禮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準備着。
太子殿下很鬧心,刺客的事情真的是查不到啊,這叫他怎麼查,總不能隨隨便便的就抓幾個人來充數吧。
按照父皇那意思,要是自己再抓不到人,自己就要去詔獄裡面蹲着了。
他急的對女兒的婚禮也不是特別的上心,反正一切都有太子妃呢,要是他出事了,公主能不能把婚禮辦完都是兩說。
太子的焦急落在了公主的眼底,公主只輕飄飄的說了一句話,“父王,你要真的這麼鬧心的話,乾脆自己當皇帝算了。”
長史大人隨後附和。
時機已經成熟了啊。
九月十六日,昌平公主大婚,皇宮中門大開,昌平駙馬慕容千觴率領迎親的隊伍進入皇宮。
今日太子殿下的親生女兒大婚,便是太子東宮最熱鬧的時候,張梓與護衛副都統兩個人商議了很久,這是最好的動手時機了。
肅帝病歪歪的,看樣子也拖不了多久了,公主大婚,大家都沒有任何的防備,就連鄭王和趙王都會入宮慶賀,正是將雲氏一族全數誅滅的最好時機。
張梓連繼位的小孩子都已經找好了,他先囚禁了天誠聖人,逼着國師模仿着陛下的筆跡寫了一份假的遺照,又拿來了肅帝的玉璽將那份詔書蓋好,至於小孩子的身份他都已經想好,是前太子的私生子,帶着雲家的血統。
反正前太子的家眷都已經死光了,也不會有人和他去計較什麼。
公主殿下蓋着紅蓋頭,心情複雜的被父親牽着手從寢宮走出,又在喜娘的攙扶下緩步的登上了轎子。
她終於要嫁給慕容千山了,這個無形之中與她糾纏了兩世的男人。
前一世她的婚禮是十里紅妝,極盡奢侈,這一次她只求能平平安安的度過今天就好了。
張梓會在今日發難,張梓以爲自己做的滴水不漏,怎麼可能!長史大人難道是吃乾飯的嗎?
其實太子東宮已經全數準備好了,正是要利用張梓的提前發難來逼陛下退位。
公主殿下忐忑不安的坐在轎子裡面繞城走了一圈。
直到轎子停住了,她的身份尊貴,沒人敢踹她的轎門,依稀她感覺到她的轎門被打開,隨後一雙手握住了她的手,這不是喜娘的手,公主一驚,手裡的蘋果滾落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