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見妳

我想見妳 燃文

杜清然與許晉埕一起去上課,但她一直走神。

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她一直聽不進去,希望時間能快點過去。

這個時候她與許晉埕之間的關係,在公共教室也是被傳得沸沸揚揚,幾個女同學正敵意的盯着她。

“喏,就是她,今早上與許boss在校園裡打情罵俏,兩人還一起坐在樹林裡吃早餐。”後面的女同學小聲的對她指指點點。

“真的嗎?這個旁聽生怎麼可以這樣?!”

“聽說她不僅糾纏着許boss,還讓許boss給她做早餐呢!一個故意輸掉比賽的人,有什麼資格糾纏咱們的許boss?!”

“就是!長得也不怎麼樣嘛!”行爲更惡劣!

講臺上的許晉埕見這幾個女同學在臺下嘀嘀咕咕,便停止講課,朝她們這邊看過來,朗聲笑着,“在我的課堂上正在討論什麼問題?說來聽聽。”

幾個女生立即閉嘴,正襟端坐着,不敢再胡說八道。

於是許晉埕看了她們一眼,繼續講課。

但這個時候杜清然站了起來,收拾好自己的課本,在不影響全班學生的情況下,從後門走了出去。

她不想坐在這裡旁聽了,想過去音樂教室那邊跳舞,所以她過去那邊了,換了舞蹈服裝,與練習形體的同學一起跳舞。

出了一身汗,心裡舒暢多了。

但同學們的閒言碎語,依然還是讓她的心裡難受。

“聽說這次她是故意輸掉比賽,讓我們學校被他們北舞看盡了笑話。”跳舞休息之餘,幾個漂亮的女孩子又圍在一起小聲議論她,對她失望透頂,“虧我們之前還推薦她去參加比賽呢!結果她根本沒有把我們學校放在心裡,故意讓那北舞撿了個大便宜。”

“算了,那百花獎我們也不屑要,都是那些下作的人用不光彩的手段得來的,誰對評委賄賂多誰就得獎。沒什麼意思。”

“但也不能讓她這樣故意輸掉比賽呀。”

“就是就是,有些人是因爲私利才故意輸掉這場比賽的。”

而杜清然則獨自一人坐在這邊,靜靜聽着她們抱怨。

她沒有躲避,靜靜聽着,用毛巾輕拭着額頭上的汗珠,微微低垂着眼眸。

她確實是因爲私利故意輸掉了這場比賽,因爲她想讓姑姑主動來找她。

片刻,女學生們不想與她一起跳了,紛紛走出了教室,留她一個人在這裡。

老師也走了,將鋼琴的琴蓋與防塵布都蓋上,都不願意理她。

於是杜清然走去更衣室換上自己的衣物,將音樂教室的器材一一收拾好。

片刻,她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但話筒裡卻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是杜小姐嗎?有沒有時間一起出來見個面?”

“有!”杜清然飛快作答,並立即往門外走,“我們在哪裡見?”

“在北舞附近的茶餐廳,你過來一下。”是夏伊芳冷漠的聲音。

“好。”

於是一段時間以後,杜清然急匆匆的趕來了這裡,走進約定好的茶餐廳。

夏伊芳與假夏沁早已在那裡等着她,對她開門見山,“這次我約杜小姐你過來呢,是想與杜小姐你做個交易……”

“姑姑,您不認得我是誰嗎?”杜清然突然對她道,並沒有在她們對面坐下,看一眼那不明所以的假夏沁,再看着面前的夏伊芳,“雖然我不明白您爲什麼堅持再與靳家聯姻,但夏市長現在已經入獄,夏家衰敗,您不能再這樣在靳辰身上耗費您的時間!您應該有自己的生活!”

“你給我閉嘴!”夏伊芳一聲怒叱,徹底的被激怒了,“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在跟我說這番話?你以爲你在比賽中不屑要那個第一名,我們夏家就應該對你感激涕零嗎?!管好你這張嘴,有些話不該說你最好閉上你這張嘴,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既然沒法再談,夏伊芳已是怒氣衝衝的起身,一把拉過旁邊瞪大了雙眸的假夏沁,大步往門外走,“沁沁,以後別與這種人來往!”

“姑姑?”現在是什麼情況?爲什麼杜小姐會與姑姑吵起來?她們不是過來向杜小姐道謝的嗎,爲什麼反而吵起來了?假夏沁的腦門瞬間冒出了兩個大問號!

真夏沁則轉過身,對姑姑氣匆匆離去的身影又道:“現在夏市長已經入獄,沒法再翻案,即便您拿出自己全部的財產,讓自己傾家蕩產,也無法抹去他四年前貪污的事實。您應該帶着夏沁遠離這裡,不要再與他們糾纏,您應該擁有更好的生活。”

夏伊芳沒理會她,拉着假夏沁氣匆匆的離開,坐車離去!

車上,夏伊芳依然怒氣難消,撫了撫自己呼吸困難的胸口,對旁邊的侄女語重心長道:“四年前如果不是俞家陷害,如果不是他靳家見死不救,我們夏家也不至於變成今天這樣!夏沁你一定要記住,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哪怕是我自己賠得傾家蕩產!”

“我知道了,姑姑。”假夏沁抿了抿脣。

這個時候她包包裡的手機一直在響,被她掛斷了幾次,但又響起來了,是文雅打過來的,一直沒有停止過。

“是誰打來的電話?你爲什麼不接?”夏伊芳也聽到了這道鈴聲,瞬間被轉移注意力,坐直身體,也不氣了,“你接吧,這樣對人不禮貌。”

“姑姑,是騷擾電話。”假夏沁不想接聽。

“那你也應該警告他(她),讓他(她)不要再打過來!”夏伊芳杏眸一眯,朝她伸出手,“手機給我吧,我給你回絕他(她)!”是誰在騷擾他們家夏沁,是不想活了嗎?!

“不用了,姑姑,我自己來。”假夏沁連忙掏出手機,當着夏伊芳的面接聽了,“請問你到底找誰?”

那端的文雅被她冷冰冰的態度弄得心涼,愣了一下,隨即道:“最近這段時間我可能沒法再去學校找你了,你要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你以後不要再打給我了!”假夏沁準備掛電話,對文雅這個陌生人根本沒耐心!

“你先不要掛電話,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文雅吊住她的胃口,不讓她掛電話,“你不是喜歡集團的靳總嗎?我以前在集團工作,有朋友也在那裡,我可以告訴你最快吸引靳總注意力的辦法。”

“什麼辦法?”假夏沁果然立即有了興趣,“願聞其詳。”

一旁正在揉捏眉心的夏伊芳睜開眼睛,看着這邊的侄女,“不要與這些陌生人走得太近,防着點。”

“哦。”假夏沁吐了吐舌頭,連忙把電話給掛了。

……

而茶餐廳這邊,杜清然落落寡歡的走出了餐廳,望着前方陌生的道路。

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該做什麼。

也許很多人認爲她該報仇,找靳辰報仇。

可是,她爲什麼要找一個不愛自己而自己也不愛的人報仇?

如果一定要報仇,那麼也應該是找俞家報仇。

四年前俞靜故意綁架她,就是爲了讓她死,讓她死於一場精心策劃的意外事故,不必揹負殺人罪。一個三番四次對她下毒手的女人,不應該在四年之後還這樣的逍遙法外!

於是這天下午,她去監獄拜訪了夏耀君,她的父親。

父親依然認不出她,稱她爲杜小姐,“杜小姐,你這次過來找我什麼事?”

杜清然坐在他對面,將她與靳辰之間發生的那些事,都緩緩的講給了他聽,最後道,“所以夏市長,您認爲我現在該怎麼辦?我與一個我討厭的男人有了夫妻之實。”

夏耀君鎖眉思考良久,似乎沒想到她會把這些事情講給他聽,道:“既然靳辰已經與夏沁有了婚姻,杜小姐你又何必在他們身邊暗自傷神?不屬於你的東西,永遠都不會屬於你。”

“所以夏市長也堅持讓女兒再次嫁給靳辰,再次遭到拒婚的侮辱?”杜清然失望的看着面前的父親,站起了身,“四年前您對靳辰逼婚,已經是傷害了他,以及傷害了您的女兒,難道您還要讓悲劇重演一次?”

“我只是想讓沁沁幸福。”夏耀君嘆了口氣,並哼了一聲,“早年我與靳尚東的交情還不錯,所以一直打算與靳家聯姻,結爲一家。但,這靳辰一直不服我,一直忤逆。所以杜小姐,汲取這次的教訓,你應該趁早離開,不要到最後傷了自己。”

“我會離開的。”杜清然向父親告別,戀戀不捨的走到了門口,但父親的陌生態度總是讓她心涼,“其實在聯姻之前,您應該先與夏小姐做親子鑑定,這樣纔不會認錯人,畢竟您與她已經四年沒見了。”

“杜小姐你什麼意思?!”夏耀君蹙眉盯着她!

杜清然則在門口向他深深鞠了一躬,轉身離開。

時間總能讓人看透很多事,現在她開始明白,父親與姑姑真的是鬼迷心竅,執意與那靳家扯上關係!

——

杜清然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那俞靜。

自從上次俞靜被靳辰從門裡丟出去,這個女人便沒有再出現,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俞閩哲伯伯的事,收斂了一些?

最近俞閩哲在被調查,風聲很緊,連文雅媽媽都被他變相的給軟禁了起來,哪裡也不準去!

此刻,杜清然坐在返回城區的大巴上,即將到達學校。

這個時候俞靜居然出現了!

她帶了兩個保鏢在身邊,對四周的環境都很警覺,似乎害怕被人跟蹤。

不過這次她對杜清然很客氣,一直笑着,“清然妹妹,我們好久沒見了。”

她示意兩個保鏢將杜清然控制住,務必讓杜清然坐上她的車,與杜清然和解着,“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嘛,我知道你與靳辰分手了,他好久沒有來看過你。所以,我們姐妹倆成爲了同一條船上的人,應該一致對外。況且我爸爸娶了你媽媽,身爲妹妹的你,應該要站到姐姐這一邊。呵。”

杜清然被迫坐上了她的車,冷冷盯着她,“這次又想綁架我嗎?”

“當然不。”俞靜輕啓紅脣,搖搖頭,“這次我怎麼會綁架我妹妹,我帶你一起去看一場綁架案。”

“你什麼意思?”

“別緊張,我只是綁架了我們的一個敵人。”俞靜驕傲的笑着,並伸手摸了摸杜清然的臉,“好妹妹,原諒姐姐上次那樣對你,姐姐知道錯了。現在我們都是被靳辰拋棄的人,我們應該同心協力除掉那夏沁!”

杜清然扭開自己的臉,讓她別碰觸她,“現在林安已經被控制,你以爲警方查不到你俞靜的頭上嗎?”

“你以爲我怕麼?”俞靜將身子靠在座椅上,雙臂環胸,眯眸而笑,“我知道警方在查我,靳辰也在查我,還有那夏伊芳,都在查我。但他們查出什麼來了?什麼都沒有查到!因爲,我奶奶疏通了所有的關係,她在警局法院都有人,你們沒法拿我怎麼樣!”

杜清然蹙眉盯着她,一隻手則在暗暗動作。

她的口袋裡有她的手機,此刻她必須把手機打開!所以她的一隻手一直藏在身後,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正在暗暗撥號錄音。

俞靜沒有察覺,繼續趾高氣揚,換了一個姿勢交疊腿,“不是我說你,杜清然。現在你能攤上我這麼個姐姐,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平白無故多了一個高官爸爸,現在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誰讓你那風韻猶存的媽媽把我爸伺候得那麼好呢!果然做不老妖精就是好啊!”

“俞靜你沒有想過你在自尋死路嗎?”杜清然厭惡的盯着這個女人,從未見過一個女人可以如此的厚顏無恥,囂張猖狂,簡直蛇精病,“四年前你綁架了夏沁,四年之後,你依然故技重施!”

“那又怎麼樣!我就是想要她死!”囂張的俞靜立即朝她瞪眼睛,面容扭曲,“我就是看她不順眼!一個夏家算什麼,就算是夏伊芳捲土重來,我俞家也會讓她姑侄二人死一雙!”

杜清然則抿緊了脣,憤怒的盯着這俞靜,身體微微的發抖。

……

而假夏沁這邊,果然被綁架了。

她過來集團這邊找靳辰,因爲聽說靳辰這幾天工作很忙,一直見不着人。

所以,她帶着愛心便當過來看望他了。

但不等她來到公司門口,她忽然感覺有人尾隨她。

她是從商場這邊進入的,因爲文雅之前在電話裡告訴她,如果想要引起靳辰的注意,那就要從商場那邊的專屬電梯上去,絕對能碰到下班的靳辰!

因爲以前杜清然也是用這種方式與靳辰偶遇的!

錯進了他的電梯,讓他對杜清然一見鍾情!

於是這天,假夏沁爲了製造與靳辰的偶遇機會,自己一個人來商場了,手上還拎着愛心便當,走向大老闆的專屬電梯。

但是這個時候,忽然有兩個穿着員工制服的女人朝她這邊衝了過來,其中一個手中還拿着一張溼手帕,一把抓住她,捂住她的口鼻……

她連哼都沒哼一下,直接暈死過去,被這兩個假女人擡上了貨推車,直接帶出去。

而集團的頂樓,靳辰確實在辦公。

最近許晉埕把他們公司的很多案子都給截了,所以他在加班。

這些損失對他們公司只是冰山一角,損失了也沒什麼,他反倒不想與這些見利忘義的人合作,關鍵是,他不打算與許晉埕成爲敵人。

他們靳家與許伯伯幾十年的交情,總不能因爲他,而毀於一旦!

“靳總,下午五點會與亞瑟林集團有次見面。”秘書alma在內線裡向他稟報,發現她的大老闆最近不僅工作忙,人也心事重重,俊臉凝重,“六點會有個ceo聚餐,七點……”

“好了。”靳辰疲乏的揉了揉眉心,將身軀躺靠在座椅上,“這些行程都推掉,我今天會去見另外一個人。另外,如果崔源過來,立即讓他進來。”他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杜清然,也就是真正的夏沁,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

“靳總,崔助理已經過來了。”

正說着,崔源立即敲敲門推門進來了,“靳總,我們已經讓監獄取了夏耀君的津液,與杜小姐的dna做比對,結果……”

崔源打量着主子的臉色,考慮着要不要把這震驚的結果說出來,“結果……需要等一些時日才能出來。”

“是嗎?”靳辰挑了下眉,目光銳利盯着他,並從座椅上站起頎長的身軀,走過來,“俞靜那邊怎麼樣?有動作了嗎?”

他穿上自己的西裝外套,看樣子打算出去。

“如您所料,俞靜打算綁架假夏沁小姐。”崔源立即跟在他身後,大步走着,繼續稟報,“不過還有一個壞消息,她把杜小姐也帶了她的車!”

“什麼?!”靳辰銳利的眼神立即朝他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