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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妤被接進了慕夜澈的新公寓,在黛藺的各種刺激下,沒有分寸大亂,而是恢復了她的冷靜,與慕夜澈安靜的相處了片刻。
而慕夜澈由於是過來處理公務,所以在當天的傍晚,他帶着助理出門了,晚上有些應酬。
於是沒有他在場的情況下,古妤與黛藺雙雙換了衣服出門,在四周走一走,散散心。
“想不到在這距離安南工業區不遠的地方會有片別墅區。”古妤朝不遠處的安南方向望了望,與黛藺一起走在這花香鳥語的開放式公園,欣賞四周的景色。
其實這裡的風景很不錯,有山,有水,還有海,所以這裡正逐步的被開發出來,形成一個完整的商業區和生活圈。
不過一年前的這裡並不是這樣,白潔家的矮房子還在,漁民們走了幾十年的石板路在海邊彎彎曲曲,一直延伸到山上。
古妤可以想象那個時候,碼頭邊停靠着無聲艘漁船,漁民們熱火朝天的在碼頭上搬運魚筐魚簍,白潔和其他年輕的姑娘們騎着電動車在石板路上穿梭,幫養母送貨賣魚。
而如今,漁港碼頭已經被開發出來,修建了氣派的售票大廳,比賽賽道,即將將這裡變成私人的橡皮艇自助渡海港口。不過由於現在正在開發漁村,海邊則停泊了無數的工業貨運船,正在爲這些在建中的工廠運送材料,一片烏煙瘴氣。
想必再過不久,這裡的工業船就能被調走,這裡將會恢復一片山青水綠,被亦、林兩家坐擁財富與私人度假山莊,將這裡變成他們的私人天堂!
“torn,看看那邊。”黛藺則提醒她看向那邊,指了指離這裡不遠的另一幢別墅,“正在下車的那個人是不是今天我們在酒店看到的亦辰亦大少爺和林安姌?想不到他們在這裡也買了房子。”
只見夜幕低垂的暮靄中,亦家的私家車車燈正一閃一閃,緩緩進入別墅大鐵門。亦辰從車上走下來了,卻並沒有理林安姌,煩躁的扯掉他脖子上的領帶,大步往別墅大廳而去。
林安姌則繼續發瘋,踩着高跟鞋追了過來,一把抓住亦辰的手,不准他用這種態度對她!
於是兩人再次在門口吵了起來,從兩人的脣形可以看出,林安姌這位千金大小姐心裡又不舒坦了,堅決不允許亦辰漠視她,否則她將亦家鬧得雞犬不寧!
“我告訴你亦辰,除了不準再想那個姓白的女人,那個姓古的混血女人你也要馬上解決掉她!”林安姌再次發飆,死死抓着那亦辰不放,一定要說個清楚,“她和那白賤人就是一夥的,一個是你的舊情人,一個還懷了你的野種,都找上門來了,你如果幫她們,我先閹了你,看你還能不能耐!”一把推開面前的亦辰,瞪了他一眼,撂下狠話往前走。
今天實在是把她氣死了!除了白潔與姓古的女人唱雙簧,侮辱她,把她撂倒在地,亦辰這個沒用的男人更是當着她的面向白潔獻殷勤,揚言要幫白潔澄清當年的開除事件!
是當她林安姌不存在嗎?
當年如果不是她在導師面前獻計,白潔又怎麼會被導師反咬一口,然後被開除學籍?她林安姌早說過,對於任何一個接近亦辰的女人,她絕對會讓對方爲此付出慘重的代價,即便是她把亦辰從白潔手中槍了過來!
只要亦辰的心裡還有哪個女人的影子,那個女人就必須得死!
亦辰則沒有再反擊她,而是目送她的身影走進別墅,然後陡然一把摔掉了緊握在手中的手機,狠狠一拳擊在了門前的圓柱上!
“少爺!”旁邊的司機被嚇着了。
“把這個女人從這裡趕出去。”亦辰緩緩收回了自己流血的拳頭,一張溫潤的俊臉變得陰沉,冷冷盯着面前的別墅,“將她的東西全部扔出去,一個都不準留,包括她這個瘋子!”
“少爺?”司機和僕人們大吃一驚,更加不敢這麼做!
而這邊,古妤與黛藺欣賞了一場好戲,穿着拖鞋,披着披肩,繼續走在這濛濛夜色中,欣賞四周的夜景。
兩人走到了海邊,坐在沙灘上,看着那一望無際的海平面和那在腳邊翻滾的浪花。
“等這件事結束以後,我會在這裡多停留一段時間。”古妤安靜的望着面前的海平面,輕輕笑了笑,“我現在可以去任何地方,出差,或者度假,卻惟獨不想留在錦城市。”
“是因爲夜澈在錦城市嗎?”黛藺扭頭看着夜色中的她,微微蹙眉,對她的這一做法感到不解,“我以爲自從那次在孤島上度過那幾日,你和他的關係會有所改善。你是在怕什麼?你在面對我這個小侄女的時候,你會想到他是驍驍的爸爸,是你的慕夜澈,而不是以前的慕小舅,可是現在,你在逃避什麼?”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麼。”古妤搖搖頭,落寞的笑着,拾起地上的一根樹枝,在沙灘上寫下了幾個字,“每次在面對他的時候,我的心情很複雜。我感覺自己不愛他,可是每次看着寶寶,我會想到他是孩子的父親。黛藺,你應該看得出來我不想與他單獨相處。”
她放下手中的樹枝,扭頭看着這邊的黛藺,“這種感覺,就像當初你遇到了慕夜澈,然後開始逃避滕總。只不過,我對慕夜澈的感情,沒有你對滕總來得深。我可以讓自己放下,然後跟他做普通朋友。”
“古妤,你可以先試着與冷東旭交往一段時間,甚至是訂婚結婚。”黛藺輕輕一笑,抓着她的裙襬從沙灘上站起,準備回去,“到時候,我會和慕小舅一起去參加你們的訂婚宴。”
看來古妤想安靜一段時間,不希望有人插手她和慕夜澈之間的事。所以她還是開開心心的度假散心吧,這次好不容易能獨自出來,從睿哲和寶寶們身邊落跑了,必須珍惜這次難得的機會!
睿哲既不讓她吃藥,自己也不做避孕措施,每晚精力充沛,勇猛無比,變着法子折騰她,所以爲了不讓自己這麼快懷上第四個寶寶,她必須要出去躲一段時間!
想一想,她的境遇蠻‘悽慘’的,竟然要用落跑的方式來抗議來他的‘險惡用心’!
所以說,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外人其實無法明白局內人的苦與樂!
黛藺走回別墅了,古妤則繼續坐在原地,安靜望着黑漆漆的海面,然後站起身,在海水裡走了幾步,想起了很久以前,與慕夜澈一起去相離島,她在海灘上戲水,然後在那一晚遭遇暴風雨。
其實這些都不算是浪漫的記憶,可是正是因爲與慕夜澈相處的時間太少,她纔會清楚的記得與他的每一次出行。
她不知道在離開他之後,她還能不能記起與他之間的一些美好回憶,是否記得與他的那些擁抱。應該是記不起來的吧,因爲他們之間的美好實在太少太少。
——
慕夜澈的車回來了,經過了肖峰在這裡置購的別墅,與剛剛下飛機的肖峰和白潔擦身而過,看到肖峰的車剛剛駛進院子,女管家將那虛弱的白潔接下車,再經過亦辰與林安姌的愛巢,回到了自己的別墅。
這樣真是太巧了,他,肖峰,以及那亦辰,都在這裡擁有一套別墅!都與那亦家的少爺做了鄰居!
不過當他遣散司機和管家,讓他們各自回去休息,卻發現自己的大別墅空無一人,大臥室的牀上也是平平整整,沒有一絲摺痕!
他倒不擔心黛藺,知道黛藺呆在她自己的房間,很少出來晃悠。
他擔心的是,古妤會離開這裡,不肯與他同處一室,突然間消失不見!
而現在很明顯,這女人不肯與他同睡一個房間,即使他們曾經在孤島上有過美好的一夜!
事實上這女人的身上已經烙下了他的印痕,就不可能再屬於別人!他絕不允許其他男人碰觸她,甚至是碰觸她的一根手指頭!而這個女人的身體也記得他,每每與他契合,都會變成她最真實的模樣,與他極盡纏綿,靈肉結合。
但偏偏,這個女人的心現在不在他身上!
如果她的心不在他身上,她的眼睛就會看不到他,更加不會去懷戀那一夜的美好,不認爲那是一次他們關係的轉機。
她一定不相信,在他看來,那一夜就是他們關係的轉機,是他最美好的回憶!
所以,無論用什麼方式,無論是什麼結果,他慕夜澈都會出現在她面前,與她安靜的聊天,或者帶她去世界各地環遊、度假,共同競爭或者聯手同一個合作案,不能讓她逐漸的忘掉他!
“慕少爺,古小姐在客房。”別墅的女僕推着一大車牀單被套從客房走出來,在他面前停下,輕輕鞠了一躬,“對不起慕少爺,剛纔古小姐洗澡的時候,我不小心把古小姐的牀單弄髒了,現在幫古小姐再換一套。”
慕夜澈瞥一眼她的推車,發現車裡躺着一些古妤換下的溼衣服,正滴着水。由於衣服上面沾有泥沙,所以女僕在幫古妤收拾髒衣服的時候,不小心把泥沙擦自己身上了,然後女僕去幫古妤鋪牀,潔白的牀單自然也會被弄髒。
“她晚上去海里遊過泳麼?”否則衣服上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泥沙?
慕夜澈修長的身軀從女僕面前走過,原諒女僕的這一次笨手笨腳,“下一次鋪牀單的時候注意一點。”這些女僕都是易峰僱來的人,忠心耿耿、沒有私心雜念,正符合他的要求。
事實上他這次過來辦事,也不一定會無往不利,事事順利。畢竟,這裡是亦青川與林浩瀚的地盤,他慕夜澈在人家的地盤上辦事,並且是辦他們,那就要步步穩妥,運籌帷幄,不留把柄被這羣人抓。
雖然他相信自己沒有什麼把柄被他們借題發揮,但他身份特殊,身居高位,還是注意一點好。
他不想讓古妤背上情人的名聲,也不能讓她和黛藺在這幢房子裡受到任何傷害。他相信以今天的局面,林浩瀚一定會調查他和古妤,知道他來者不善!
“少爺,我知道了。”
“去吧。”慕夜澈微垂眸示意女僕下去,自己往前走了幾步,在客房門前停下。
最後,他還是選擇敲了敲門,讓古妤主動把房門打開。
大臥室的那張大牀,是爲他和她一起準備的,只要她願意,她便會在這幢別墅裡與他同牀共枕。
當然他也預料到她會不願意,所以他也不生氣,打算過來看看這個女人。
不過在他敲門良久之後,門內都沒有迴應,這讓他不得不主動打開房門,尋找這個女人的身影。聽說晚上她去游泳了,衣裙上沾滿了泥沙,那定然是在海水裡停留了太長的時間,不感冒纔怪!
所以他看一眼那被掀去牀單的大牀,直接走向浴室方向,準備打開門。
“東旭,我不會與他在一起。”磨砂玻璃門後傳來她沙啞的聲音,雖然帶着鼻音,證明她確實感冒,但這不大不小的聲音清清楚楚傳到他的耳朵裡,“剛纔我坐在海邊想了很久,我覺得我對他的感覺不是愛,而是一種當年被他拒婚的不甘心。他拒絕了我,所以我覺得我愛他。”
慕夜澈的手停留在門把手上,沒有推開門,黑眸輕眯,盯着玻璃門後的那抹高挑纖細身影。
古妤這個時候已經感到非常的不舒服,思緒混亂,而且額頭髮燙,從浴缸裡起身了,拿起浴袍包裹在自己身上,往門口走來,“東旭你如果已經來到了這裡,並且一直知道我的行蹤,那我明天去見你。我現在不太舒服,先去睡了。”
打開門,她被門口的高大身影嚇了一跳,腳下晃了晃,有些不穩,“你有什麼事?”剛纔吹風太久,她真的感冒了!
慕夜澈也靜靜看着她,看着她燒紅的臉頰,以及她手上的那支手機,然後伸出長臂輕輕攬住她,避免她倒下去!
“在跟誰打電話?”他深黑幽邃的眸子裡噙起一抹笑,眯眸注視着受驚的她,似乎並不生氣,然後將發燒的她打橫抱起,轉身走出房間。
“叫醫生。”他吩咐樓下的管家道,長腿邁着大步,銳眸黑沉,俊臉上的表情在緩和,原諒這個女人剛纔是發燒說胡話,將她抱進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