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是新鮮出爐,照片也是剛剛拍出來的,所以黛藺料定是昨晚的高晚晴在出暗招,一直在跟蹤偷拍他們,試圖讓睿哲身敗名裂!但,睿哲原本出身富貴之家,家境殷實,與未婚妻住一晚上的六星級酒店怎麼了?睿哲既沒有貪污挪用公款,又沒有犯政治錯誤,身正不怕影子斜,還怕這小人信口雌黃不成!
“身爲市長,應該生活儉樸,爲民做榜樣纔是,不然,遭人閒話,罵名纏身!”滕父擔憂站起身,走到即將結婚的二人面前,語重心長的看着他們,“爲政者,最怕的就是被人蜚短流長,有負面新聞,一不小心就會被政敵善加利用、取你性命。睿哲,下一次你注意一些,不要被人跟蹤到你開名車,住豪華酒店。若要度假,可以去國外,避免被一些有心之人抓到把柄。”
滕睿哲俊臉冰冷淡漠,沒有任何表示,一雙深黑銳眸再瞥了早報一眼,淡淡擡起眸子,“如果我和黛藺想在國內度假,就一定會在國內度假!高晚晴的這些小動作我會注意,讓她收斂,但不足畏懼!”
他對這份報導的反應並不強烈,轉身走回樓上,敲了敲兒童房的門,“謙謙妮妮有沒有準備好?爸爸準備送寶貝們去幼兒園,寶貝們要不要坐爸爸的車?”
傭嫂把房門打開,喊了一聲‘少爺’,讓他看看房裡穿戴整齊的兩個小傢伙,笑道:“還氣着呢,要求少爺你一左一右抱一個,抱着下樓,才肯消氣。”
於是滕睿哲走進門來,俊臉上掛起一抹寵溺的笑,將兩個寶寶一左一右抱在懷裡,然後邁開長腿信步下樓,將寶寶們親自放進車裡。
這天,他沒有讓秘書代開,而是自己親自開車,與黛藺一起送孩子們去幼兒園。
而市直幼兒園門口,蕭梓夫婦也送浩浩過來上學了,高晚晴做了壞事一點都不心虛,依然與自己的兒子逗笑,叮囑兒子在幼兒園一定要說自己的爸爸是副市長,不能讓其他小朋友欺負。並要找老師問個清楚,爲什麼上次種花比賽,他們家浩浩只拿了個第五!
蕭梓則一臉陰霾,呵斥兒子浩浩不能這樣耀武揚威,要與同學友好相處,反遭高晚晴一把推開,並迎頭一頓罵:“如果我的浩浩像蕭梓你這副德性,那他這一輩子就完了,永遠別指望官員亨通,揚眉吐氣!蕭梓,你不覺得自己的性格太軟弱,才導致被滕睿哲踩得死死的麼?!當初我爸真是看走了眼,指望你能成大氣候,才決定與你岌岌可危的蕭家聯姻!現在可好,你就是一翻臉不認人的白眼狼,眼看着我們高家垮臺卻坐視不管!我嫁給你簡直就是鮮花插在牛糞上,自找罪受!”
她把兒子牽在手裡,又重重一把推向蕭梓,眼眸裡永遠帶着一絲對丈夫的蔑視,趾高氣揚的走進幼兒園了。
蕭梓則握緊雙拳,嘴脣緊抿,額頭的青筋都被氣得暴跳了起來。但他性子儒雅,沒有打女人的習慣,所以他對這個老婆一忍再忍,能遷就便遷就,一切以兒子浩浩爲先。
片刻,他胸腔的怒火逐漸散去,目送兒子進了幼兒園,這才轉身準備回市政府,一切如常,卻發現滕睿哲與黛藺將剛纔的一幕盡收眼底,讓他無法再在這裡停留片刻!
現在他們一家三口出現在人前,只不過是鬧笑話罷了!晚晴永遠不懂得夫妻同心,尊重他人,逐漸暴露她恣意妄爲、自私自利的本性,找到茬就發飆,讓他尤其不想讓黛藺看到剛纔的這一幕,不想讓其他人看到他婚姻的不幸!
所以他沒有打招呼,擦肩而去。
黛藺見他飛步疾走,很快上了車,便沒有說什麼,只當剛纔的那一幕不曾看見,牽着她自己的小寶寶走向幼兒園。
剛纔在車上哄了哄,兩個寶寶便不再生爸爸媽媽的氣了,一直賴在媽媽懷裡不肯起來,給媽媽講故事。
“媽咪,剛纔那個小朋友是浩浩,他在幼稚園經常揪妮妮的辮子。”小澤謙在爸爸媽媽面前告狀,白胖小指頭指了指對面正在指責老師的高晚晴母子,“上次這個阿姨過來接浩浩,看到浩浩把妮妮弄哭了,就讓浩浩把妮妮再抓一下。我跑去告訴老師,這個阿姨說,如果我告訴老師,她就把我和妮妮一起打,並把我的玩具搶了摔在地上,不准我出去。”
黛藺與睿哲聞言臉色一變,萬萬沒想到在幼兒園裡,竟然也發生這種幼兒之間的摩擦,並且高晚晴還故意唆使自己的兒子打妮妮,完全不是一個三十幾歲成熟女人的氣度與所作所爲,讓他們夫妻二人頓時氣得不輕!
黛藺蹲在地上,撫了撫兒子的小臉,鄭重問道:“媽咪不喜歡講謊話的小朋友,那謙謙一定要告訴媽咪,剛纔的事是不是真的?浩浩真的扯妮妮小辮子了?”
“扯了,扯的很疼。”小妮妮在一旁點頭,粉雕玉琢的小臉蛋上佈滿委屈與害怕,用小手護着自己的羊角辮,“阿姨說浩浩沒有扯小辮辮,是妮妮自己弄疼的,如果妮妮和謙謙告訴媽咪,浩浩就不準妮妮進教室。媽咪……”小傢伙撲進黛藺的懷裡,把媽咪的脖子緊緊抱着,“妮妮不要跟浩浩在同一個幼兒園,上音樂課的時候,浩浩會把妮妮和謙謙關在箱子裡,說他的爹哋是市長,老師和園長奶奶都害怕他爹哋。”
“好,咱們不怕,咱們的爹哋會讓浩浩知道錯誤。”黛藺把兩個寶寶抱在懷裡,發現她家的兩個寶寶總是在不斷的受到這些喪心病狂的女人的傷害,先是鄒小涵嚇得女兒日夜啼哭,差一點被嚇傻,後是高晚晴在幼兒園指使浩浩欺負兩個小寶寶,在幼兒園這片淨土搞官權主義,從小教育自己的孩子狗眼看人低!
只是,高晚晴現在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得瑟?是不是越沒有權勢,便越要在這裡橫行霸道,打腫臉充胖子?
滕睿哲對孩子們的這番話也陰沉了俊臉,他低眯銳眸,看了寶寶們一眼,再擡眸看着那正對幼兒園老師發飆的高晚晴,冰眸陰暗,嘴角邊噙着一抹怪笑,發現這種極品女人讓她一刀斃命是行不通的,似乎,必須讓她被慢慢折磨致死,身敗名裂,才讓她對得起高晚晴這個名字!
於是他擡起手,示意保鏢立即將高晚晴與幼兒園老師的對話監聽,也就是在她的身周裝上監聽器,只要錄到她的聲音便可,然後連接上幼兒園的幼兒體操廣播,開啓大廣播,讓市委大院所有的家長都聽到高晚晴現在對幼師的一頓指責數落!
“我是不是說過,這次種花大賽,我家浩浩一定要拿第一!第二也行,爲什麼只有第五?!我家蕭梓是副市長,難道還排到了第五不成,上面除了市委書記、副市委,市長,還敢有誰比蕭梓的官位高?”高晚晴尖銳刻薄的聲音,喉音一陣比一陣高!
“蕭太太,這次種花大賽,不是我們幼兒園說第幾名就是第幾名,關鍵看孩子們的動手能力。浩浩同學這次端來的根本就是一株買來的君子蘭,不是他自己動手,我們園方給浩浩同學第五名,已經讓其他小朋友們覺得不公平了。希望蕭太太能體諒我們園方的難處。”幼兒老師唯唯諾諾的聲音。
“體諒你的難處?嘖,你有什麼難處,收了我的錢還敢有難處?!所以別給我說這種話!我只要我家浩浩每一次比賽都進前三名,絕不能低過其他副市長的孩子!還有,浩浩在幼兒園調皮的事不要給我說漏嘴,否則我拿你是問!”
“蕭太太,浩浩在幼兒園抓哭其他小朋友的事,我們絕對不會到處亂說,畢竟孩子們有小摩擦也是常有的事!但如果滕市長和滕少奶奶知道當時孩子打架,蕭太太您也在場,卻不阻止,反而鼓勵浩浩打蘇瑩妮,我們園方該怎麼答呢?瑩妮和澤謙是三歲多的小寶寶,滕市長若問起,一定會說漏嘴的!”
“幼兒園監控錄像已被銷燬,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只有你這個幼師這張嘴巴!所以管好你這張嘴,不要再讓我聽到關於這件事的一個字!若是這事走漏一絲風聲,我讓你這個小幼師在錦城市混不下去!”
“蕭太太,您聽,幼兒園的廣播是不是響起來了?”女幼師沒有立即接話,而是側着耳朵注意着外面,總感覺外面的廣播吵吵鬧鬧的,好像是她和高晚晴的聲音,所以她連忙閉上嘴巴往外面走,果然看到幼兒園裡的其他老師和家長一個個被嚇得目瞪口呆,震驚盯着她們這個方向!
“該死!”總算察覺到不對勁的高晚晴一聲大罵,扭轉腦袋四處尋找監聽器的位置,卻始終尋不到,最後不得不臉色大變的拎着包就往外面跑,趕在其他家長圍過來之前,急匆匆的跑向幼兒園的後門!
而這聲‘該死’,也從大廣播裡傳遍整個市委大院,驚得幼兒園四周的退休老幹部紛紛從窗子探出頭,尋找這個潑婦的身影!剛纔是哪個官太太在與幼師討論孩子們的問題?這所市直幼兒園屬於官辦,雖然必不可少的存在走後門、孩子打孩子的現象,但現在這個潑婦也算是夠膽量,竟敢在大廣播裡大言不慚的討論這件事,承認她指使自己的兒子打蘇瑩妮!
而且,這位潑婦已經把自己家門報得很清楚了,蕭太太,他們家蕭梓,也就是蕭副市長的妻子!
可悲又可嘆的蕭梓,此刻正將小車開在市委大院的筆直馬路上,以爲這事就算平息,可以安心去上班,忽聞幼兒園的廣播一陣嗡鳴,響了幾下,便陡然傳來妻子的高音直播,驚得他猛踩腳剎,怒火萬丈聽着這場直播!
原來,晚晴竟然指使浩浩在幼兒園毒打黛藺的孩子,簡直無法無天了!
“高晚晴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他一聲怒吼,已然被徹底的激怒了,將車氣勢洶洶開回幼兒園門口,氣急敗壞尋找高晚晴的身影,卻只看到那位同流合污的女幼師站在剛纔的地方抹眼淚,高晚晴早已抱着兒子從後門逃之夭夭!
滕睿哲則帶着黛藺、孩子,站在高晚晴剛纔站過的地方,靜靜看着他,讓他不必急着去追這個高晚晴,而是爲妻子善後。
“剛纔,本少只是讓保鏢站在牆後,給高晚晴的身後放了一個監聽器,然後連接上幼兒園的廣播,輕而易舉就得到了高晚晴的秘密。”滕睿哲挺拔的身影走至蕭梓面前,黑眸裡噙着一抹冷笑,負手身後,昂藏的身軀儼如泰山,“是高小姐太過隨意,習慣將這種醜事四處宣揚,覺得沒人能奈何得了她?還是本少的保鏢太厲害,僅放一個監聽器,便能快速將她們的對話連接到廣播上?呵,蕭市長,一日夫妻百日恩,這種女人是由你調教出來,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那麼現在,就該由你來爲她善後!”
他將錄音碟片拿在手上,墨眸冰冷,在蕭梓面前揚了揚:“這是她剛纔與幼師的對話,可以讓她立即身敗名裂,吃上官司!本少拿它,一半抵消她在報紙上對我和黛藺的大肆渲染!另一半,換取蕭副市長對她的管束,讓她高家不要再對兩個孩子無恥糾纏!澤謙與瑩妮年紀尚小,我與黛藺又無法時刻陪在身邊,百密有一疏,所以我不希望大人之間的恩怨牽扯到孩子身上!”
“她唆使浩浩欺負妮妮的事,我剛纔已經聽到了。”蕭梓面有愧色,將目光投射到地面,“並且她最近一直在外面亂來的事,我也知道。我會管束她的,讓她輸得心服口服,不敢再胡作非爲。”
一旁,黛藺靜靜聽着,知道蕭梓是捨不得兒子浩浩,才選擇忍氣吞聲,所以她出聲道:“蕭梓,我建議你跳出這個婚姻的怪圈,公私分明,這樣你才能找到自我。剛纔雙胞胎告訴我,高晚晴是借用來幼兒園接浩浩回家的方便,讓浩浩拉扯妮妮的小辮子,並親手揪過妮妮,發泄怒氣,一共有兩次,每次都是幼師將寶寶哄好,叮囑寶寶不要告訴家長,獎賞寶寶零食和玩具。有一次上音樂課,浩浩故意將謙謙推到箱子裡蓋着,並上了鎖,最後得幼師經過,纔將謙謙抱出來。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你家浩浩在高晚晴的教導下,根本不懂得關箱子會窒息而死的危險性,一直在傷害其他小朋友。你應該親自教育孩子,讓他健康成長,並適當勸解高晚晴。”
“黛藺,你現在的丈夫收購高氏,他們高家自然會拿你們母子報復。”蕭梓瞥一眼冰冷的滕睿哲,無奈的看着黛藺,聲音放低,“這是不可避免的事,我只能儘量不讓高晚晴傷害浩浩和你的雙胞胎,但是一旦我和她離婚成功,我便無法干涉她的事,甚至得不到兒子的撫養權。我現在,也是看透了高家,卻無法與他們徹底劃清界限。”
“你現在可以當着所有家長的面,承諾將你的‘優秀’兒子轉學,轉去民辦幼兒園,讓他接受良好的教育!”滕睿哲冷笑出聲,長腿朝這邊踱了兩步,銳利眸子掃一眼四周的家長,“想不到,蕭副市長你溫文儒雅,兒子卻兇猛如虎,長大定成大器!高家現在一蹶不振,高晚晴卻越發囂張,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讓我們大開眼界!”
他走到那位不斷抹眼淚的女幼師面前,薄脣輕掀,冷然一笑:“官辦幼兒園發生這種事,你有什麼責任?”
“滕市長,那天我只是經過,看到蕭太太在揪孩子,把妮妮揪得大哭。”女幼師嚇得雙腿自打哆嗦,實在無臉面對這麼多退休幹部,“所以我跑過去勸架,卻被蕭太太威脅,如果我把這件事說出去,她便開除我,讓我在錦城市混不下去!嗚嗚,我也是被逼無奈……”
“你,一併開除!”滕睿哲面無表情盯着園長,這話是對園長說的,“市直幼兒園發生這種事,園長竟然不知?還是收了高晚晴好處,也被封了口?”
“沒有,我確實不知……”園長嚇了一大跳。
滕睿哲沒有理會她,而是問他的兩個寶寶,“這位園長奶奶平時跟浩浩媽咪見面嗎?”
“見面。”寶寶們雙雙點頭,童言無忌,“浩浩媽咪拿了好多錢給園長奶奶,放在園長奶奶的桌子上,園長奶奶便把錢放進了抽屜,一直笑……”
園長的臉頓時綠了,沒想到新來的滕市長勢力會比高家大,她實在是瞎了眼睛自毀前程,竟然包庇高晚晴那隻紙老虎!
園長和幾個失職的幼師被滕市長口頭開除以後,幼兒園這幾日便出了放假通知,當天這件事告一段落,雙胞胎又被接回了市長公寓,看到高晚晴與浩浩早被逮了回來,根本就沒有逃出幼兒園!
高晚晴用手捂着浩浩的臉,自己則戴着遮臉帽坐在蕭梓車上,不讓記者拍他們母子的臉,也不肯開車門。但她這事鬧得挺嚴重,被一排武警官兵守着,有衆人圍着,必須讓她對打孩子事件給個說法,除了打滕市長家的孩子,還有沒有打副市委書記家的孫子、其他副市長的兒女?並且你打歸打,竟然打到市委大院來了,活膩了吧!你一身銅臭的高家算什麼東西!
黛藺見事情一時半會無法平息,便坐在房裡陪兩個寶寶玩玩具,陪陪他們,抱着他們,誘哄他們說出心中的秘密。她這個做媽咪的,竟然不知道寶寶在幼兒園被打,看到寶寶被幼師用玩具哄開心了,沒有哭鬧,她和滕家人便沒有細心的察覺妮妮在幼兒園受過虐待,謙謙被那胖浩浩和園長聯合起來欺負!他們太粗心大意,根本不瞭解孩子的內心!
此刻她一邊指導寶寶們玩拼圖,一邊將手機夾在臉頰和肩膀之間講電話,給公司請假,“小柳,今天我家寶寶出了點事,可能上午來不了公司了,你幫我將電話轉接花朵朵辦公室,我給她請個假。”
小柳正是對她深表同情的那位女同事,壓低聲音對她道:“黛藺,你別自動往她槍口上撞!她今天一大早就拿着秒錶守在我們辦公室門口等你上班,就算你遲到一秒鐘,她也給你記過,已經專門盯着你了!你現在給她先斬後奏的請假,她保證給你借題發揮!你現在不如給總裁請假,如果你有總裁私人號碼的話。”
“好,我知道了,她現在主動給我打了過來。”她結束與小柳的通話,接通花朵朵親自打來的電話,大約猜出花朵朵打算公報私仇來給表妹高晚晴出氣!
果然,花朵朵陰陽怪氣的聲音傳過來了——“蘇黛藺,你已經遲到了幾個小時,屬於翹班,還打不打算來公司?要不要我給你向總裁辦公室遞交辭呈?我這幾天的設計稿剛剛完成,得到了公司的重用與讚賞,正財源滾滾進,兩手閒着,非常樂意爲你效勞。”
“不必了,我不打算辭職。”黛藺淡道。
“不主動辭職也行!公司可以將你主動辭退,理由是,你經常翹班,不遵守公司規章制度,並且,從未給公司盈利,反倒虧損!”
“這一切,只有肖總裁說了算!你花朵朵的辭退理由簡直是無稽之談,比較適合你自己!我今天上午家裡有點事,下午過來上班。”她把電話掛斷了,懶得與這黑芝麻大餅女人計較,給肖祈去了個電話,講明原因,最後呆在家裡陪寶寶。
但滕睿哲不在市長公寓,而是在市委大院的大會堂開會,從書面上做出了辭退機關幹部級別的園長和幾位幼師的決定,其中牽扯到高晚晴,高晚晴則牽扯到蕭梓,足以可見這對夫妻的政治問題,蕭梓被查是遲早的事。
中午,滕睿哲回來與黛藺寶寶共進午餐,發現黛藺一直在看時間,吃得匆匆忙忙,走得也匆匆忙忙。
“怎麼了?”他慢條斯理放下咖啡杯,俊容清朗,不解望着面前的女人,“不是給公司請過假了?”
“沒有,只請了半天假。”黛藺站在穿衣鏡前把長髮攏了攏,用項圈紮起,扭頭看着他和一對可愛的寶寶,“公司有位女主管拿着秒錶在公司等我,我不想讓自己遲到,而且總有一天,我會用自己的實力讓這女人自己辭職,不要污染創e!睿哲,下午你陪兩個寶寶,我去上班了!”
她拎着包出了門,發現高晚晴還被堵在市委大院裡,今天這一坎鐵定是讓這女人躲不過去的,必須讓這惡毒女人惡有惡報,所以她淡淡看了一眼,開着車過去了。
在創e鍛鍊一段時間後,她會回到滕氏與睿哲一起,不知道到時候是一種怎樣的景象呢?——
黛藺來到了創e,距離下午上班時間還有三分鐘,坐電梯可以及時趕到辦公室,不讓花朵朵抓到把柄借題發揮!但可惡的是,拿着秒錶守在辦公室的花朵朵居然把每部電梯都按了上樓鍵,不讓電梯下來,噁心巴拉的就在這三分鐘時間內與黛藺較上勁了!
黛藺在一樓站了一分鐘,眼見每部電梯都不肯下來,她拉住路過的保全人員,問電梯是不是出了故障,有沒有貨梯讓她馬上上去?
幾個帥哥保全看她一眼,遺憾的搖搖頭,“蘇小姐,公司的貨梯已經全部上樓了,沒有電梯可以上去,不如你再等一等。”
說完他們開始繼續巡邏安檢,一身黑色勁裝、軍鞋,在耳麥裡與公司各個高層領導通話,“肖總裁,私人電梯的故障我們已經讓修檢人員修好,您可以放心乘坐,對之前的故障,我們感到抱歉,我們會更加努力的工作,絕不會讓公司再發生這種電梯事故……”
黛藺聽他們提到肖總裁,連忙往私人電梯方向走去,恰好看到肖總裁帶着兩個助理往這邊走來,似乎打算乘坐電梯,所以她停在了總裁專屬電梯前,等待電梯門開。
肖祈見她趕時間,也欣然邀請她一起坐電梯,並紳士的爲她按下辦公室樓層,問她家裡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如果事情嚴重,其實公司是可以給她批一整天假的,不必急着趕來上班。
“一切都處理好了,謝謝肖總關心。”黛藺嫣然一笑,一直盯着腕錶上的時間和電梯數字的跳動,沒有與肖總交談太多,最後搶在三分鐘內衝出電梯,出現在了辦公室!
一身西紅柿裝嫩花裙的花朵朵握着秒錶,雙臂交叉環胸,牛氣哼哼守在大門口,將手中的秒錶咔的按下,發出一聲尖銳的冷笑:“蘇黛藺,你遲到了一秒鐘!”既然她花朵朵想要敵人遲到,那對方就一定會遲到,一微秒鐘也算,蘇黛藺這賤女人休想飛出她的五指山!
黛藺抹抹額頭的汗,懶得理她,繞過她坐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
既然她沒有遲到,又何需與花朵朵糾纏,花朵朵這女人雞蛋裡挑骨頭也是想激怒她,她若迴應,花朵朵越加來勁!
“蘇黛藺,上午的員工大會你沒有出席。”花朵朵敲敲她的桌面,對自己的助手ann使了個眼色,“ann,將市場部剛剛發來的幾份待修圖稿發過來。蘇設計師以前做過設計,對修改圖紙得心應手,我讓她幫忙修改幾份。”
伸出手,接過助手捧過來的圖紙,重重摔到黛藺的辦公桌上,挑釁的聳聳肩:“蘇小姐,可以完成嗎?這是圖稿,電腦上有三維繪圖,很詳細、很簡單的。如果你拿不起,我可以向上面申報你的工作能力,認爲你應該繼續被降職。”
黛藺正在座位上接諮詢電話,右手則握着鼠標點了點,發現她的電子郵箱居然被鎖,她的直屬上司把郵箱換了密碼,她竟然不知道!這個郵箱是公司配給她的電子郵箱,她的直屬上司花朵朵可以看到她所有的郵件,知道密碼,並隨時查看她的郵件往來,客戶資源!
“對,本主管修改了密碼,收回了這個e—mail。”花朵朵趾高氣揚笑着點頭,一點兒也不避諱黛藺憤怒的目光,驕傲拂一拂她的長裙,坐上黛藺的辦公桌桌沿,蹺起腿,“因爲蘇小姐你現在是接線員,根本不需要用到電子郵箱,沒有客戶,所以身爲設計部主管,我絕不浪費公司資源。現在你首要的工作,是完成這些圖稿的修改工作,以及做接線員、茶水妹!”
她用手敲敲桌面,目光開始變得毒冷,“給我衝杯咖啡進來!”起身,擡手撥一撥她新做的捲髮,扭腰擺臀而去,重重摔上她辦公室的門!
小柳小劉連忙捂住耳朵,等待這道刺耳的摔門聲過去,然後紛紛朝黛藺圍過來,壓低聲音道:“黛藺,給你報個料,這朵爛花只喝藍山,加奶糖,喜歡焦糖味,你千萬不要兌多水,水溫也不要低於80攝氏度,她那張毒嘴品嚐得出來的!這次她故意不講清楚,就是打算讓你糊里糊塗用速溶咖啡,然後她有機會將咖啡潑到你臉上,藉故炒你魷魚!”
黛藺擡眸笑笑,表示收到,起身來到茶水間,從櫃子裡取出藍山咖啡粉和過濾壺,等待水開。
這時小柳拿着杯來到了她身邊,望一望安靜的四周,對黛藺小聲道:“黛藺,早上我去花朵朵辦公室打掃,發現花朵朵在用你的電子郵箱發郵件,與一個叫威廉的男子聊得火熱。我記得你用的英文名字是lucy對不對?那朵爛花竟然用lucy之名與威廉聊上了,借用你的身份探測對方的家底,看對方有沒有錢和權,因爲那個威廉對lucy你挺感興趣的。”
“威廉?”黛藺感覺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仔細想了想,“我記得這個人以前給我發過一封郵件,講明他要申請做我的助理,但取名威廉的人這麼多,不一定是以前的這個。我倒是相信,花朵朵在挖我的客戶,打算全部弄到她的名義下!”
“那肯定是!”小柳重重點頭,背靠桌沿,對黛藺表示同情,“我感覺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私人恩怨,這朵爛花似乎看你非常不順眼,明裡暗裡的整?!對了,這藍山能弄出純正焦糖味不容易,糖的比例要兌好,我幫你弄吧,以前都是我給這朵爛花沖泡咖啡的,技術早練就出來了!”
“那謝謝你了。”黛藺笑着遞過咖啡杯,站在一旁看着小柳沖泡過濾咖啡,心裡早給這位友善的女同事加上了幾分。在公司能遇到這樣的同事不容易,也算是多了一個朋友。
十幾分鍾後,她將小柳沖泡好的咖啡端去花朵朵的辦公室,花朵朵正在用msn聊天,並且進入了某個網聊聊天室,將視頻對準辦公室上的一幅畫,給海外的某男子賣關子,證明她確實在創e,但暫且先不讓對方看到她的臉。
黛藺放下咖啡瞟了一眼,發現男子竟然願意與花朵朵視頻,但由於她站在辦公桌的這一邊,花朵朵關掉視頻的速度迅猛又神速,所以她只看到對方是個男子,至於模樣,她沒看清楚!
花朵朵則端過咖啡,皺眉蕩了蕩:“你在咖啡里加過料了?”應該是事先想好的臺詞,目的不是喝咖啡,而是找碴!
“我不做這種事。”黛藺表情淡漠迴應,不想與這個女人說太多。
但不等她把這句話說完,花朵朵果然手腕一揚,端起熱騰騰的咖啡就往她臉上潑:“聞這味道我就知道不對勁,你還在這裡狡辯!”
黛藺臉色大變快速閃開,讓那黑濃的咖啡全部潑到牆上,精緻瓷杯砸到地板上,驚得門外的同事紛紛伸長脖子往這邊看!
“怎麼了?”主管助理ann匆匆朝這邊跑了過來,二話不說就朝黛藺開火,“這是幹什麼幹什麼,竟然對花姐發火!你被降職、被分配我們部門做接線員,是公司的決定,不是花姐的主意!你若不服氣,當初就不要在滄口案子上栽大跟頭啊,你給公司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公司沒有開除你已經仁至義盡了,你蘇黛藺算什麼東西,竟敢在這裡對花姐發火!”
將手中的文件夾往桌上重重一摔,狗仗人勢幫花朵朵發飆!
“黛藺,你沒事吧?”小柳也朝這邊衝了過來,扶着黛藺看她有沒有燙傷,心裡比誰都清楚花朵朵的陰險狡詐,笑着勸慰道:“ann姐你不要生氣,黛藺只是給花姐端咖啡,花姐可能不喜歡這味道讓黛藺重新沖泡。黛藺,再去衝一杯吧,花姐喜歡焦糖味的。”順勢將黛藺往門外拉,離開這片戰場。
黛藺則抿脣不出聲,清麗的水眸裡噙着一抹冷笑,盯着面前的花朵朵和其助理ann,輕輕笑道:“在動用我的客戶資源之前,花主管你最好向總裁辦公室提交申請!我的客戶資源歸公司所有,也由公司公平分配。我若一定要交出我的客戶資源,首選也應該是其他首席設計師,比如當年被你抄襲反咬上位的那位設計師,而不是你這位財源滾滾進,兩手清閒的花主管!”
“你——給我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花朵朵氣得眯起了眼睛,芝麻大臉在悄然的抖動,證明她此刻確實被氣得不輕!若蘇黛藺膽敢再說一遍,她絕對一耳光摑過去!
黛藺淡淡一笑,雲淡風輕從她面前走過去了,走回她的辦公桌前,若無其事坐下。
面對這隻被踩到尾巴、正惱羞成怒的貓,她何需再強調一遍。她說過,在這家令人心寒心冷的公司,她需要的不是升職和數目可觀的提成費,而是鍛鍊自己,讓自己真正擺脫坐牢女的陰影!
咖啡事件過後,整個辦公室的氣氛都變得壓抑詭異起來,還飄着零星的火藥味,讓秘書區域的所有秘書都不敢說話,全部安靜的坐在電腦前,誰都不曾走動一步。
設計區域那邊,有些三、四流設計師聽說了這件事,聽說有個被降職的三四流設計師與花朵朵對着幹了,但他們集體的不發表任何意見,避免招惹麻煩上身。
而當事人黛藺,則坐在電腦前修改圖稿,一雙被長長睫毛掩映的秋水眸子認真的看着平面設計圖,神情凝重,玉手握着鼠標在修修改改,根本當剛纔的事沒發生過!
末了,前臺秘書abby打了個電話過來:“蘇秘書,公司門口有個叫蘇小雁的女子找你,你過來一樓前廳,我將她安置在會客處。”
“好。”她保存好設計圖稿,起身對旁邊的小柳使了個眼色,讓小柳幫她注意四周的動靜,不要讓任何人碰她的電腦,便帶着一份詫異的心情去一樓了。
蘇小雁穿了一件碎花襯衣,黑褲子,拎了個大旅行包,鄉土味十足的站在黛藺面前,咧嘴一笑,便是一口整齊的大白牙,“蘇小姐,總算找到你了,我是蘇小雁還記得不?這次我爹讓我從滄口出來找工作,說是讓我增長見識,與外面社會接觸。可是在長途車上,我被小偷扒去了錢包,褲子都被劃破了……”
蘇小雁的聲音越說越低,黑紅的臉蛋上飄着一絲羞澀,但由於常年受日光照射,她健康的小麥色肌膚上根本看不出紅暈,只看到她嘴脣乾裂,喉音嘶啞,很是疲憊。
“那你再等我半個小時,下班後我們一起回去。”黛藺幫她拎過旅行袋,帶着她坐電梯上員工餐廳,給她點了一份套餐、一杯冰檸檬水,讓她先在這裡休息。
她與風塵僕僕的小雁交談了幾分鐘,然後回去辦公室樓層,看到小柳對她使眼色,暗示她,花朵朵和ann碰過她的電腦了,小心爲妙!
她回以一笑,將臉頰旁的髮絲輕輕勾到耳後,走過來,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底。
果然,電腦上修改保存的平面設計圖被刪掉了,她辛辛苦苦工作了一下午的圖稿,就這樣被這倆女人永久刪除了!不過沒關係,她懂得還原,備了份,並且需要找肖祈總裁去談一談!
“小柳,我這邊的諮詢電話幫我接,總裁讓我去一趟他的辦公室,可能直接下班。”她用不大不小的聲音笑着說道,拿着包和手機,從躲在辦公室裡的花朵朵面前走過,並與其他同事笑着拜拜,若無其事坐電梯上頂樓。
現在,她打算讓肖祈總裁來分配她手上的客戶資源,將這些她多年累積的客戶轉給其他首席設計師,絕不讓花朵朵坐享其成,並且會向公司提出申請——在她的座位上方安裝攝像監控,如果再有人私自動她電腦,刪她資料,公司一定依法將其開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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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以後,她載着投奔而來的蘇小雁,先去了一趟滕氏。
滕氏制定的下班時間比創e晚半個小時,所以當她來到這巍峨聳立於繁華商業中心地段的滕氏,她發現職員們還未下班,年輕漂亮的前臺小姐笑臉相迎,問她找什麼人?
“嗯,我自己上去。”黛藺靜靜打量一眼四周的變化,走動着,伸出手在她曾經工作過的桌子檯面上撫了撫,粉脣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這些年輕的新秘書們,絕對不知道她曾經也在這裡工作過,當年,還有敏敏喬裝她,去混淆滕睿哲,與這羣剛畢業的女孩子們一樣年輕漂亮,對俊美出衆的滕總心存幻想,窩在這裡講八卦。
“蘇小姐,這裡真氣派,地板像鑽石鑲嵌上去似的,空間好大,讓我這雙破爛布鞋都不敢走上去,怕踩髒了。女人們也好美,一個個天仙下凡。”蘇小雁跟在她身後四處打量,被這富麗堂皇的大廳與雲集般的都市美女給震撼到了,一邊走,一邊好奇的摸摸大花瓶,“唷,這花瓶比我還高,不知道能不能插花?”
黛藺脣邊的笑痕不曾褪去,覺得蘇小雁純樸得可愛,帶她走進電梯道:“那小雁你打算在錦城市找什麼工作?你以前在滄口做過老師,應該能勝任幼師一職。”
現在市直幼兒園有幾位幼師被革職,蘇小雁正好可以去應聘,讓她可以把雙胞胎放心的交給小雁照顧!
“但我只有高中文憑,在這座繁華大都市根本找不到老師的工作。”蘇小雁捏緊旅行袋帶子,自卑的低垂着頭,“其實今天我去找過工作,但他們都嫌我土氣,學歷低,一句話就把我打發了。”
“沒事,有你的市長哥哥在,他定能幫你找到喜歡的工作!”不知爲何,黛藺總感覺此刻的蘇小雁特別像剛出獄時自卑的自己,一點不自信,所以她親切拍拍小雁的肩,與她一起走出電梯,“現在我們去見你的市長哥哥,他現在在二伯辦公室,今天我們與他一起吃飯。”
她幫小雁拎着行李袋走在前面,知道睿哲下午又被滕二伯召見來滕氏了,滕伯父也來了,似乎接掌滕氏的事迫在眉睫,滕二伯急着將手中的職權全部讓出來,所以她決定過來看看情況,畢竟睿哲的那份股劃在她的名下,睿哲正式接棒的時候需要她簽字的。
但奇了怪了,玻璃門全然透明的滕二伯辦公室裡,歐式黑色真皮沙發上,坐着的不是滕大伯、滕二伯,而是一身米白色套裝、窄裙的葉素素!葉素素坐在真皮沙發上講着什麼,配着手勢,一顰一笑之間顯得有些眉飛色舞。
這個女子脫去了仙女裙裝,而是ol窄裙搭配白色小西裝,長髮梳起,露出白皙的額頭,玉白手腕上還戴了女表,正坐沙發上與旁邊的睿哲交談!
睿哲端着一杯紅酒,一隻修長猿臂隨意搭在沙發橫背上,伸直的姿勢從這個方位看,似乎攬着葉素素,壯碩身軀則慵懶閒適躺靠沙發背,竟也認真的聽着;時而喝一口酒,側臉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深邃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相處氛圍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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