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的氣息在酒液的催化下不斷攀升,這其中不僅有那玫紅色的酒液,更有那純淨酒液跟紫黑色的酒液,四種酒液的力量彼此不同又相輔相成。
前三種酒液如三足鼎立一般,將最後的金色酒液託舉向上,使得搖光得到了最好的道覺體驗,這纔有了那白日飛昇之感,彷彿天下萬事萬物瞭然於胸一般。
這仙釀不僅提升的是他的修爲,更促進了他的道覺,這是極爲難得的一件事,那鬆神的松子之中本就蘊含着五行草木之力,它是能夠催化天外仙杷的力量的。
樓乙通過仙杷的葉子得到了一個重要的訊息,那便是此物竟與傳聞中的鴻蒙仙根黃中李有着一絲聯繫,當然兩者之間的差距甚遠,傳聞之中這黃中李乃是西王母之物,惜之尤過蟠桃,據說其花香聞之可增萬載道行,其果食之可直接成就大羅金仙,是這天外仙杷所遠遠不及的。
當然傳說是傳說,樓乙雖然不盡信,但也不完全否認,因爲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是不能以常理來判斷的,比如前不久纔剛剛見識到的張茹雪,對方從誕生下來便是天仙,若非親眼見到,就只能當成是傳說了。
黃中李究竟有多珍貴他不知道,但是他卻知道這天外仙杷的確是能夠助人修爲之物,只可惜樓乙手裡只有三枚青色的果子,他也很想試試那褐色的成熟之果,但是這東西在仙園以息壤養之,尚且只是發芽抽枝生長的極慢,等到它真正成長起來開花結果,恐怕都不知過去了多少萬載的歲月了。
而時間恰恰是搖光最稀缺的東西,樓乙能夠理解對方的心情,畢竟李聞風以及他的那幾位師哥都已經快要修煉到瓶頸了,只有修煉至瓶頸纔可進行神啓感悟,得神啓者方可動身前往天外天,這是人界雷打不動的規則。
天外天之所以從未有人駐守過,是隨意可以前往之地,那是因爲大家都很清楚,沒有得到神啓之人,在踏上天外天階梯的一瞬間,便會化爲灰燼,這時冒犯天威的懲罰,天威難測它可是不管你是哪個勢力的貴胄。
這也使得整個人界的修士,用盡一切方法也要得到神啓,從而踏入更高的世界之中,然而很快人們就發現,似乎神啓的出現是有規律可循的,於是乎凡是得到神啓的修士,下場便只有兩個,一個是被無數人巴結想要得到神啓之秘,另外就是被無數人追殺,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去,掘地三尺也要將你給揪出來,哪怕挫骨揚灰也要從你口中將神啓的秘密套出來。
所以在這長久的歲月裡,越來越多的人選擇加入較大的勢力之中,因爲只有所在的勢力足夠強大,那些貪婪的傢伙們纔會有所收斂,戴宗便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雖然戴家沒落了,但是隻要戴宗一日仍是這戴家的家主,那麼他所在家族的地位便會牢固無比,只不過他自己也很清楚,無論如何也不能輕易鬆口,否則不管是他還是戴家,恐怕會輕而易舉的被踢出四大家族。
戴宗利用這個身份以及這段時間,不斷在爲戴家謀求出路,可謂是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對戴家的付出上了,然而戴家的某些人,根本就不知感恩,或許他們的身份早就發生了改變,他們或許早就不算是戴家之人了。
如今樓乙煉製的仙釀,卻讓搖光有一種福如心至,大徹大悟之感,他隱隱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關鍵的東西,只不過因爲修爲還未圓滿,所以還沒有將它理解透徹。
而這恰恰就是樓乙贈予對方的最寶貴的禮物,他相信搖光不是一個背信棄義之人,因爲若他是這等存在,那麼他也不可能能夠留在李聞風的身邊。
樓乙想的很清楚,自己這次幫了搖光,那麼必然可以藉着聞劍閣的名頭離開歡喜界,他隱隱有種預感,他如果再不離開的話,恐怕便要大禍臨頭了。
搖光的修爲正不斷的攀升着,他的靈魂以及肉體都得到了極大的增益,再加上這些年來因爲修爲被卡住的緣故,那些宗門送來的天材地寶,所產生的能量都淤積在了其身體之中。
現在通過仙釀的疏通,它們的力量也隨之發酵開來,搖光只感覺身體內不斷傳來爆鳴之聲,他的肉身不斷在受到力量的刺激,它們衝擊着他的軀體,不斷將更強的力量塞進這具軀體之中。
很快搖光的修爲壁壘便再度被打破,又是一道光柱沖天而起,一天連破兩階,外面聞劍閣的長老都看得傻住了。
搖光緩緩呼出一口氣,睜開雙瞳之時,隱隱有金光射出,而後內斂收縮消失不見,他看到鐵山跟樓乙仍在休息,便沒有打攪,起身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恭喜劍子突破桎梏!”
“恭喜小師伯修爲連破兩階!”
......
恭維的話不斷從這些人的嘴裡說出,若是尋常之時,搖光必定早已蹙眉不悅了,但是如今他的心情可是非常之好,他笑着一一還禮,然後對其中一人說道,“別去打攪他們,留下幾個人守在這裡,其餘的人都散了吧!”
“是!”衆人齊聲回答道。
搖光嘴角微微上揚,這一刻的他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了自信跟朝氣,他縱身一躍跳上半空,隨後便消失在了衆人眼前,不用想這個傢伙又是飛到山頂去看星星了。
與此同時屋子之中,趴在酒桌上的樓乙打了一個飽嗝,在他的夢中,他所有的遺憾好像全都實現了,許金玲、花如眉、公孫霓裳、趙彤、白靈等等都活了過來,那些曾經喜歡過他,討厭過他,甚至是兵戎相向過的女子們,也一個個的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她們圍在樓乙身邊,不斷的對其大獻殷勤,空氣中都充斥着曖昧的味道,樓乙雖然躲過了那些他並不喜歡但又並不討厭之人的糾纏,但是對已故的亡妻們,他卻無論如何也難以割捨掉。
當年的刻骨銘心,當年的惋惜失落,當年的猝不及防,當年的懊悔惱怒,一切的複雜情緒全都涌上了心頭,看着她們拼命的討好自己,戀戀不捨的神色,樓乙的心無論如何也硬不起來。
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始終是醉着的,他沒辦法醒過來,就是他放不開這些感情,沒辦法做到割捨,自然也就妄論大徹大悟了。
同樣情況的還有鐵山,他因執念而不斷的在自己的夢境之中戰鬥,面對着一個個強大的對手,他不甘心也不願意放棄,越是如此便越戰勝不了對手,越是如此便執念越深。
這兩個難兄難弟,一個受困於情場,一個受困於戰場,怎麼也不肯後退一步,看清楚自己也認清現實,兩人皆受困於執念之中,不知何時才能破除執念大徹大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