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季此時一張臉格外的精彩,憋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還是一旁跟着他的一個長老開口道,“這次我們是奉了長老會的命令,前來調查靈獸的,既然此靈獸在你手裡,那麼現在交出來吧。”
樓乙看了他一眼問道,“這位長老是?”
對方輕蔑的哼了一聲,冷冷說道,“老夫馬裕!”
樓乙行禮道,“弟子見過這位馬長老,只是弟子有一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馬裕拉長了一張臉道,“有話就說!”
樓乙笑着說道,“馬長老,你所謂的靈獸可是我手上這隻?”
“明知故問!”馬裕怒斥道。
樓乙接着說道,“那就請恕弟子不能答應了。”
“你敢抗旨!”這一次幾乎是所有長老一同發聲,樓乙裝作害怕的樣子,用力的拍了拍胸口。
隨後他手指向上一點,那銀紋管蛇乖巧的繞着他手指轉動,還不時衝着幾人呲牙,作出威脅的動作,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靈獸分明就是樓乙所飼養的,否則怎會如此聽話。
然而這幾個長老這一次來到這裡,總不能空手回去,更何況之前管季還被闞冬訓斥,如果就這麼回去了,他這口氣還怎麼咽得下去。
樓乙的動作,擺明了就是要他下不來臺,管季冷哼一聲,盯着那條銀紋管蛇說道,“既然這靈獸在你手上,那你就跟我們走一趟吧,其他人去他府裡搜上一搜,看看東西還在不在!”
樓乙眉頭一皺,知道這管季是準備使陰招了,另外幾人開始還沒回過神來,不過他們看到管季在對他們使眼色,當即明白過來,馬裕上前一步就準備帶走樓乙,可是樓乙卻在這個時候退後了一步,恰巧回到了禁止之中。
馬裕自然抓了個空,頓時勃然大怒道,“好小子,你敢抗旨不成!”
樓乙笑着說道,“這位長老你說的實在好笑,我請問馬長老,我抗的是哪門子的旨?”
“你!你不遵守長老會的旨意!”馬裕吼道。
這時樓乙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呵斥道,“長老會的旨意?長老會難道是你們這幾個老狗能夠左右的?”
幾個長老渾身一震,這個小子竟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罵他們,難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正準備出聲教訓他,就聽到身後有人不溫不火的說道,“師弟,你這麼侮辱本門長老,難道就不怕宗門刑法不成?”
樓乙一聽到這個聲音可自然就知道他是誰,當即反駁道,“難道幾隻老狗假傳長老會的旨意,我還要任憑他們處置不成?”
“更何況你又算是什麼東西?說我侮辱長老?難道這刑法殿是你宋家的天下?這浩雪宗是你宋家的一言堂?”樓乙義正嚴辭,連連呵斥宋楚瑜。
宋楚瑜神色雖然如常,可是一雙眼睛卻冒着怒火,這個毫無背景的傢伙,三番五次壞他好事,只不過是只煩人的蒼蠅,去怎麼拍都拍不死,實在是可惡至極。
而樓乙之所以這麼硬氣,是他猜測那藍綢布卷內的內容,肯定不是管季這隻老狗嘴裡說的內容,即便是現在宗門再怎麼混亂,至少表面上還是平和的,決計幹不出強拿弟子東西這件事情。
如果傳將出去,豈不是惹人笑話,成爲他人笑柄……
管季一張臉陰晴不定,最終惡狠狠的瞪了樓乙一眼,威脅道,“小子這件事情絕對沒完!”
豈料樓乙接下來又做了一件讓他們咂舌的舉動,只見樓乙走到花如眉身邊,用手一點,那銀紋管蛇就從他手指上跑到了花如眉的手腕之上。
“花師妹,當初外門擂臺之上,師兄我出手沒輕沒重,以至於害的師妹出糗。”
“師兄這心裡一直都過意不去,這條靈獸也是我無意中所得,師妹又是藥園未來的接班人,這小傢伙就送與師妹吧,也當是師兄對你的道歉了。”
樓乙這自然是做給所有人看的,現在這銀紋管蛇已經暴露了,索性就做個順水人情的好,既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也讓他遠離這麻煩的漩渦。
花如眉小孩子心性,別看她平常刁蠻任性,可是看到這銀紋管蛇乖巧的纏在她的皓腕之上,涼涼的十分舒服,心裡就別提多高興了。
而且這小東西可是藥園一寶,就算是她孃親也沒有如此寶貝,自然是歡喜的不得了,一張俏臉微微泛紅,擰捏的說道,“謝謝樓師兄。”
管季眼見如此,只得拂袖而去,只是走的十分匆忙,怎麼看都像是灰溜溜的逃走,衆人看到寶貝就這麼落到了花如眉的手裡,失望之餘也更加無奈。
宋楚瑜看了一眼花如眉,又看了一眼樓乙,什麼也沒說就轉身離開了,樓乙盯着他離去的身影,冷冷的說道,“姓宋的,我不會讓你快活太久的!”
花如眉偷偷看了樓乙幾眼,然後逃也似的回到了花舞月的身邊,一張俏臉緋紅一片,花舞月帶着神秘的笑容,看了樓乙一眼,這讓樓乙心裡咯噔一下,覺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什麼。
不過花舞月並沒有找他說什麼,而是帶着她的人離去了,其實她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爲了這銀紋管蛇。
這種靈獸她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也知道它的珍貴,只是沒想到事情會以這種方式解決,害得她準備的許多說辭都沒有用上,不過她心裡現在有了另外一個打算,一個幾年前就有的打算。
經過此次事件之後,樓乙知道自己再低調也無用了,既然總會被別人盯上,索性就將自己的計劃更提前一步,打定主意後,樓乙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內。
剛一進洞府,就聽到了女子哭泣的聲音,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樓乙只感覺一陣頭疼,他也沒想到這許金鈴竟然會這幾個月來一直住在自己這裡,這才被錢貴這個混蛋有機可乘。
此次她也是受害者,樓乙也不能去說什麼,至於她師姐的那幾分心思,其實他也是明白的,只是感情這東西強求不來,樓乙對於這位師姐,並沒有兒女私情,有的只是師姐弟的關懷。
雖然當初他剛拜入闞冬門下,曾被這位師姐調戲,可是那時他畢竟還小,現在年紀大了,難免有些事情就不一樣了。
樓乙嘆了口氣來到庭院,看到許金鈴哭的梨花帶雨甚爲可憐。
“師姐”
樓乙輕生呼喚了一聲,許金鈴聽到後身體本能的顫了一下,不知爲何哭的更厲害了,這可讓樓乙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他只得站在她身邊,好言好語的勸着她,過了好一會許金鈴才停止哭泣,擡起頭來的時候,樓乙發現她眼睛都哭腫了。
“師弟,你說師姐是不是真的很下賤?”許金鈴問道。
“師姐爲何會如此說話?”樓乙問道。
許金鈴又把頭低了下去,小聲道,“師弟是不是現在恨苦惱,是不是覺得師姐很壞?”
樓乙走上前去,雙手把着她的雙肩,認真的說道,“師姐,每個人生下來的命運是老天決定的,可是要怎麼過活,卻是自己決定的,有信念即便身爲螻蟻又如何,身爲燕雀又如何,他朝之日亦可振翅翱翔與九天,徒手可攬天上明月!”
許金鈴擡頭看着樓乙,見他眼神格外明亮,絲毫沒有嫌棄她的意思,於是鬼使神差的說道,“師弟,不若不若你要了我吧!”
樓乙渾身一震,噔噔噔退後數步,顯然是被許金鈴給嚇到了,連忙開口道,“師姐,我我”
許金鈴突然展顏一笑,宛若玫瑰瞬間綻放,奼紫嫣紅甚爲美麗,可是樓乙此刻卻沒賞花的心情,他是真的被許金鈴嚇到了。
“師弟我是跟你開玩笑的,你可千萬別太認真了。”
樓乙這才鬆了口氣,捂着胸口說道,“師姐,這樣的玩笑,以後還是不要開了。”
許金鈴點了點頭,隨後就離開了,只是樓乙沒有看到,她在轉身離開的瞬間,兩行淚就從眼角流了下來,之前她說的話自然是認真的,然而卻沒有收到她想要的答覆,反而把對方嚇了一跳。
許金鈴離開樓乙洞府的時候,看着自己打理了數月的地方,小聲的嘆息道,“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莫奈何……”
許金鈴的淚打溼了臉頰,連番的感情挫折,讓她原本的開朗性格,變成了現在的鬱鬱寡歡,她決定離開浩雪宗,獨自出去闖蕩,當她收拾好行裝踏出浩雪宗宗門之時,回首看着這個自己帶了二十餘年的地方,喃喃自語道,“別了我的家,別了我的郎,別了我破碎的夢想……
直到數日後樓乙整理完自己的事情,來到許金鈴所居住的洞府,卻發現洞府內無人,四下尋找無果後,他才意識到了三日前許金鈴對他說的話,恐怕是她鼓足勇氣才說出口的。
結果自己不解風情,沒有接受她的心意,才導致她離宗而去,樓乙心裡十分複雜,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馬虎大意了,如果許金鈴在外遇到危險的話,他此生都將心裡難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