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海水攪動着海底,形成無數不規則的巨大漩渦,這些渦流能夠輕易的撕碎巨大的渡淵舟,足見車若水這一次搞出的這個方法的可怕。
而他此刻也並不好過,核心區域的十個符的斷送,造成了核心區域陣紋的嚴重破壞,以至於生生將新生成準備進攻的海浪潮涌給斷送掉了。
海水因此倒灌回了陣紋之,險些一併將他這個主陣之人也埋葬了,車若水顯得十分狼狽,嘴角有血漬殘留,他的臉色看去有些許的蒼白。
然而車若水卻對此熟視無睹,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核心陣紋外的一片區域之,在那裡能量波動紊亂無,海水將其徹底吞沒,並不斷的產生着可怕的漩渦海流。
可是是這麼一個可怕的地方,卻仍有數個光點在緩緩的向着陣眼位置挪動,車若水一臉難以置信的說道,“這...這怎麼可能呢?”
他下意識的揉了揉雙眼,甚至用那蒼老的手指去揩拭那幾個光斑所在的位置,但是他這種自欺欺人的方式,卻並沒有令那幾個光斑消失,車若水的手抖了一下,然後緊緊的握了起來。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車若水有些憤怒的吼道。
此陣乃其心血之作,又是利用了絕佳的地理位置,可謂是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可是卻連幾個小輩都收拾不了,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信誓旦旦的復仇,豈不成了一個笑話,這讓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人在失去理智之時,便會變得無衝動,而車若水此時便是如此,他周身的精神力一瞬間升到頂點,引得周圍那些殘破的陣紋轟鳴作響。
“吾以命相搏,吾以命入陣,陣破則命亡,敵亡則吾生,借天地之大道力,誅滅陣之敵,吾以命起誓,不是敵死便是我亡!”車若水口唸念有詞,竟然在這個時候動用了鬥命咒。
一瞬間的功夫,原本殘破的陣紋,突然重新變得有序起來,如果仔細去看的話,便會發現wài wéi所有的陣紋,竟然如金色的溪流一般,向着陣眼所在的位置奔涌而來,它們流經核心區域的陣紋之時,便會將它們修復如初。
剩餘的陣紋之力,則全部一股腦的灌入進了陣眼之,陣眼所在的核心區域,此刻變得堅固無,到處都是流淌着的符,車若水在施展了鬥命咒後,似乎精神稍稍恢復了一些。
但是鬥命咒已然施展,他已無力停止這一切,唯一能做的便是全力將敵人幹掉,好在施展了鬥命咒後,他所設下的陣法威力也會成倍的提升,只是有些可惜的是,如今的濁血大陣已然不完整了。
車若水在患得患失之,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他告誡自己,大仇未報怎可輕賤己命……
而此時樓乙等人正艱難的按照乾玲瓏所指引的方向前進,周圍的海流太過兇猛,完全遮蔽了衆人的視線,海砂混雜着珊瑚巖等物,在漩渦海流的推動下,每每都要將他們給埋葬在海底之。
即便有凝水寶扇的保護,他們走的也是無的驚心動魄,要不是樓乙有先見之明,恐怕他們在剛纔已經葬身海底了,可是很快他們便開始感受到了情況不對勁了。
因爲海流之不知爲何,突然融入了許多的符,在這時乾玲瓏突然停下了腳步,她手一抖廖無涯贈予她的星豪筆便落入其手,只見她皓腕帶動芊芊玉手持筆在空舞動起來。
很快半空便出現瞭如同星辰一般的光輝,一道道陣紋憑空出現在了衆人面前,在大家都感到莫名其妙之時,乾玲瓏開口誦唸道,“吾以命相搏,吾以命入陣......”
樓乙等人瞬間面色大變,想要阻止的時候,卻發現乾玲瓏的身體被一層異的星光所籠罩,她所匯聚的陣紋,開始向着四周擴散開來,原本擠壓他們的海流,一瞬間像是被統御了一般,紛紛向後退去。
但是卻有另外一股海流,散發着暗紅之色,以驚人的速度猛撲而來,看那架勢是想將他們直接埋葬在這海底之下,樓乙着急的喊道,“玲瓏!你幹什麼?!!”
乾玲瓏沒有回答他,她此時已經完全將精神融入到了陣紋之,在他們四周一道道閃耀着星辰光輝的海流,正面迎向了那可怕的暗紅色海流,數股海流交織在一起,狠狠的撞向了它。
兩者相撞掀起滔天巨浪,兩種顏色分明的海流,這樣瘋狂的廝殺在了一起,而樓乙他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沒有絲毫的辦法。
“不行,不能這麼等下去的,玲瓏丫頭雖然精神力強大,可是同樣的她的修爲遠不如對方渾厚,而且她的七竅玲瓏心乃是一把雙刃劍,當她精神不堪重負之時,便會心脈斷絕而亡!”樓乙焦急的喊道。
“我來祝她一臂之力!”官飛跟明心異口同聲的說道。
“我也可以的……”薛行知道自己幫不忙,但是卻還是開了口。
樓乙搖了搖頭道,“你幫不了她,另外你們兩個確定要這麼做嗎?這丫頭可是用了鬥命咒啊,要是她敗了的話,你們......”
豈料明心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要看着我們死?”
樓乙先是愣了一下,頓時便明白了他話的意思,他自嘲的說道,“你這個話讓我壓力山大啊……”
明心收回目光,將精神力融入到了乾玲瓏的陣法之,一道看不見的命運之線,便將他們兩人連在了一起,很快官飛也加入其,薛行看着聚精會神的乾玲瓏,攥起的拳頭在狠狠發抖。
“走吧,去做我們應該做的事!”樓乙對他說道。
薛行先是一愣,但很快明白過來,他鬆開拳頭走向樓乙,同時低語道,“玲瓏,算是死,我也會讓你活下來的!”
樓乙聽到了他的話,白了他一眼道,“能不能說點好聽的?什麼死啊活啊的,多晦氣!”
薛行陷入了沉默,樓乙拍拍他肩膀道,“別那麼失落嘛,與其這樣沮喪,不如靠我們兩個,給他們創造勝利的契機,這樣不好嗎?”
薛行點了點頭,似乎懂了樓乙的意思,樓乙來到了乾玲瓏所構建的陣法邊緣,深吸一口氣道,“突然有種一下子老了許多的錯覺,是有些力不由心了嗎?”
他自嘲的搖了搖頭,手指點在凝水寶扇之,一瞬間他的真元像是噴發的火山一般洶涌而出,讓凝水寶扇發出嗡鳴之聲,他在屏障之一點,凝水寶扇便在其開了一條,樓乙頭也不回的說道,“幫我開條路出來,剩下的交給我們!”
他沒有得到任何迴應,但是他清楚對方已經收到了他的請求,兩人一前一後消失在了屏障之外,凝水寶扇展開一層大約三丈左右的屏障,樓乙一手撐着它前行,一手持劍境界着四周。
而薛行則全神貫注的警戒着四周,他不用消耗真元,所以可以將力量完全用於戰鬥之,此時在天空之,紅藍相間的海流彼此膠着着,那閃耀着星辰之光的藍色海流,始終懸浮在他們二人的方,樓乙知道那是明心在保護着他們倆。
但是很顯然這藍色的海流,無法與暗紅色的海流抗衡,畢竟對方佔據着絕對的地利之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對方的大陣已不完整,而他們掌握着此陣的破綻以及走向。
藍色海流不斷抵禦着暗紅色海流,使得樓乙這邊壓力驟減,但是同樣的因爲力量不夠,藍色海流能夠保護的範圍極其有限,這使得暗紅色的海流數次搶行突破進來,狠狠的拍打在樓乙撐起的水罩之。
這是一種排山倒海般的可怕感覺,每一次的衝擊,都會讓樓乙的真元力劇烈顫動,這種顫動會使得他自身的真元快速被消耗,但是他沒有辦法退縮,只能邁步向前。
藍色海流如一道水刃,將暗紅色的海流切開,同時化作一道藍色的水膜,覆蓋在了樓乙他們頭,保護着他們前行,然而很快它便會被暗紅色海流再次撕碎掉。
然而接踵而至的暗紅色海流,混雜着更可怕的危機,薛行的眼神突然凝聚在前方,手寒霜劍發出刺耳的劍吟之聲,他開口道,“來了嗎?”
暗紅色的可怕海流,混雜着無數猙獰的骨刃觸手,這些都是那些魔蟄海怪的觸手,它們將身體隱藏在暗紅海流之,藉着它的速度跟力量,要將他們的防護連同他們自身,全都一口氣摧毀掉。
凝水寶扇閃耀着森寒之氣,水罩內頓時化作冰寒之地,薛行感覺自己手之劍在雀躍不已,他看向樓乙的時候,後者笑道,“看你的了,大鬧一場吧!”
薛行眼神變得凌厲無,手劍在嘶鳴不已,四周寒氣發出陣陣凍結之聲,一頭冰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水罩內生成,然後腦袋從水罩之彈出,它那森藍色的眼瞳看向奔襲而來的暗紅色海流,龍嘴猛的張開,如龍牙一般鋒利的冰晶,如暴風雪一般噴涌而出,直奔那些海妖跟濁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