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意味深長的一聲,韓靖眉毛都挑了起來。
這是他個人不多的習慣之一,一旦聽到感興趣的消息就會眼睛發光,平直的眉毛揚起。
“元氣攜帶者的確是麟龍說的那樣。”
他說。
樑左給聽糊塗了:“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你不就慌了嗎?人一慌張就容易犯錯。”韓少爺聳聳肩:“倒不如不告訴你,說不定效果更好。”
又被坑了。
樑左鬱悶。
“也不用擔心,我查過的,元氣攜帶者和元氣雙修是很難判斷的。”韓靖遞給他一杯熱騰騰的紅茶,讓搭檔不要慌:“想想,自從進入崑崙,時刻面臨死亡危機,眼下多一個也沒什麼大不了。就像是一張本就透支的信用卡,少買一個也沒有任何增益,倒不如多買一個賭一賭運氣。”
話雖如此……
樑左還是沒有覺得一點安慰。
“元氣攜帶者,的確是崑崙大忌,類似於屍魂吧。你現在算是屍魂和元氣攜帶者合體,怕什麼,反正逮到也是死路一條。”
樑左更慌了。
彷彿意識到自己不太適合給人舒心,韓少爺換了一個主題:“崑崙是不會也沒有辦法隨時隨地監控每一個人的。就像是現在我和你私信談起元氣攜帶者,它哪怕想要洞悉也是不可能,這是它自我規則決定的。所有公共公開場所都在崑崙監控之下,而不斷增多的區域讓它沒法隨時隨地看到每一個地方的事故,所以只能設置條件,觸發條件的地方纔會被它發現。類似於上網時候的敏感詞,明白吧?”
樑左懂的。
如果你搜某些敏感人物的名字,搜索欄裡就會屏蔽而不會出現結果,這就是“敏感詞”的篩選機制。只要避開,就能夠在夾縫中使用既有功能。
“關於元氣攜帶者的修行資料的確很難找,不過也不是沒有。”
韓少爺突然傳送給了樑左一大堆資料,讓樑左看得眼睛都花了。
“成功的經驗沒有,失敗的結果卻是一大堆。所謂經驗,就是避免再重複進入某一個危險境地,這其實已經夠了。”他如此說着:“就像麟龍所說,元氣攜帶者的身份你要儘可能忘記,沒有到絕境或者有巨大把握時都不要暴露。不過補充一點,我還是覺得如果要死之前可以用用,被做成容器至少還活着,活着就有機會。”
一如韓靖的冷酷觀念,生存即是一切。
“對了,還有一個元氣攜帶者的事……”
樑左還是決定說出口。
“不要告訴我。”韓靖張開手掌制止:“不要過於信任我,連我自己都不信我,而且我大腦裡有崑崙利用硬幣制造的枷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進行作用。很多事儘可能不要告訴我,這是對你自己的保護,也是對我自己安全的保障。”
沒有說完的是,韓靖將之前樑左之前對他說的那部分關於元氣攜帶者貝志豪的話全部挖了出來,清醒狀態下在自己意識中樞中做了個小手術,徹底刪除了自己那部分記憶。
樑左哦了一聲。
“元氣修行者當不了,不過還是可以元氣雙修。”韓少爺臉上極有興趣:“這方面可以請教姚燁。”
接通姚燁的頻道。
“是這麼回事啊,不過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姚燁心情似乎不錯,言語輕鬆:“我當初是莫名其妙就學會了,反正你將他們看成兩個科目,科目一是學會製作工具,科目二是建立自己的認知體系,反正到了破法者這兩個都是必備的。多嘗試,修仙者完全沒有秘籍可言,適不適合自己,應該走什麼路子都得自己去琢磨。哪怕學一些別人的招數,對自己用處也不大,而你現在也有自保之力,這些就更是浪費時間了。總之,多嘗試就OK。”
突然姚燁問起:“今年你們似乎還是在上半區?”
“不好說。”
樑左回答道。
只是前八能夠基本上直接進入複賽,關於賽區的事崑崙並沒有公佈,而羊歸寧也沒有找到內幕消息。
“那到時候多多指教啦。”
姚燁一點也沒有被“自殺天君”的事情影響,彷彿之前那些不快都煙消雲散。
樑左大概能明白,是由於姚燁最大心病“薰姐”的事情得到了解決,之前他想要奪冠拿下一個山門多半也是爲了那個女人。
“沒時間了,還有一個月左右,你就直接和‘兵人’交手。”韓靖如此給他制定任務:“儘量能夠提升元氣雙向的配合。”
“那個……不是我們的訓練由羊歸寧負責嗎?”
樑左小聲問。
“並不是,我對湯不熱說過了,你,姚笑,唐子謙,都由我來制定特訓計劃。他也同意了。”
韓少爺面無表情。
樑左意識韓靖與羊歸寧有了一個直接向衝突,搭檔試圖染指原本羊歸寧一部分的權利。
難道說,他要正面嘗試和羊歸寧爭奪指揮官這個職位了?
樑左隱隱有些興奮,無論是羊歸寧還是韓靖吃癟……都是不容易見到的事,實在是有意思,想看。
彷彿是能夠看透他心裡所想,樑左只覺得韓靖的目光別有深意。
“兵人系統自從上次被你首次單殺了兵人,現在做了一些細微調整,進去之後你就會明白。之前那半個月才上線,保護模式還未去掉,現在纔是真正兵人系統的完整版本。”韓靖比出五根手指:“五天,五天,我會把你鎖在在兵人系統裡,不停對戰,除非你重傷或者生命危險。”
樑左表示無所謂。
再強能夠比烽火樓狩魔十二道里頭麻煩?
在那裡自己也是和守關的正道使們談笑風生,兵人不過是虛擬假人,比不上真人的多變和難以預料。
韓靖拍了拍樑左胳膊:“很好,就是要這麼自信。”
倆人雖然是搭檔,平時卻極少有肢體接觸,讓樑左趕緊有些不習慣,下意識有些不安。
“去吧,三個難度,試訓,複雜,煉獄,生死,我設定的是‘煉獄’,所以你可要小心了。”
不明所以的樑左擺擺手,雙手抱拳做了個告辭狀,然後一拍旁邊的“無盡之路”石柱,整個人消失在原地。
“一,二……”
韓靖輕聲計算時間。
兩分鐘後,樑左躺在地上,面部七孔流血,呼吸微弱得讓人幾乎聽不到,右胸處坍塌,左眼腫得像是金魚,雙手手指如同被人用機器擰得反向變成雞爪狀,上肢體骨頭都錯位,看起來就像是一具被人偶師隨意丟棄引線的脫線人偶。
韓靖彷彿早有預料,背起爛泥一攤的搭檔,哼着歌兒慢悠悠往彌夏的醫療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