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峙對岑雪下了命令,不准她這段時間外出,可是她悶在文淵閣中實在是受不了,便偷偷的跑到了仙居殿來找單羽舞。
仙居殿是歷代大祭司的行宮,不同於普通的宮殿,走進這裡,就讓岑雪感覺到有一股變幻莫測的神秘異樣,或許這就是大家口中常說的玄幻之數吧?
“你這樣擅自跑出來,王上知道嗎?這幾天國中有變,我勸你還是不要到處走爲妙呀。”單羽舞沒想到她竟然來仙居殿找自己。
岑雪跟着她往裡走,眼睛一直在她的行宮的仔細的觀賞着,雖然沒有那興慶宮華麗,但是這裡的裝飾很特別,屋子裡還散發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甚是好聞。
”沒關係的,我只是來你這邊而已,我又沒有亂走,這陣子我知道你們都在忙着對付白琰,放心,我不會給你們填麻煩的!”跟着她坐下,這還是她第一次來串門呢。
單羽舞輕笑着,讓宮婢去準備了花茶送過來,一陣陣帶着花香的氣息迎面撲來,岑雪聞着這股香氣,着實能令人心曠神怡。
“好香啊,想不到羽舞對茶藝瞭解甚透呢。”送到嘴邊品嚐了一下口,果然很清甜。
“哪裡,這些都是平日裡無聊學的,你要是喜歡,可以經常過來,但是一定要過幾日,這幾天正是關鍵時刻,沒事就不要出來了。”單羽舞還是有些擔心她的囑咐着。
“嗯,今日我都過來了,你總不能趕我走吧?”岑雪一口將花茶喝下,帶着些無賴之氣的要留下。
單羽舞無奈,只是微微的搖頭輕笑了下,看她現在的樣子,看來知道了真相的她,已經慢慢的開始接受峙了。
這是個好兆頭,好的開始,希望峙能真正的找到屬於自己的真愛……
“啊——大祭司——”門外響起婢女的一聲高呼,讓正在閒聊的兩人突然有了防備。
單羽舞起身跑出去,岑雪則是被幾名宮女保護着,剛走幾步,門外就闖進來一個一聲宮婢打扮的女人,岑雪在單羽舞身後看去,這不是正在養傷的惠貴妃嗎?
“白冰萱,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擅闖我仙居殿!”單羽舞一向對她都沒有什麼好感,這次白琰要下臺了,身爲他的女兒,她肯定也逃不過這一劫。
白冰萱跪在地上,伸手拉住單羽舞的裙角,此時的她早已沒有了昔日那副高傲的嘴臉,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苦苦的哀求着羽舞:“大祭司,以前是我不好,是我壞,但是我從來沒有禍害過您,求求您大人大量幫幫我吧,我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娘……”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單羽舞對她的哀求顯得無動於衷,倒是一邊的岑雪,則是看着如此的她,實在是於心不忍。
走到單羽舞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角,用眼神傳遞信息給她,白琰雖然是做了很多錯事,還密謀謀反,但是白冰萱是無辜的,相信她並不知道她父親要謀反,而她前些日子更是被王上打得遍體鱗傷,都到這份上了,也已經夠了。
白冰萱也看出了岑雪的意思,知道她有心想幫自己,順勢也拉住她的裙角,苦苦哀求着她:“林美人,我求求你,你幫幫我吧,過去那樣對你是我的錯,可是我也只是想留住王上在我身邊,我真的無心要害你的,林美人……”
“羽舞,怎麼辦?”岑雪不懂這宮中的紛亂,更不好插手到這其中。
就在單羽舞和岑雪雙雙爲難之際,朱雀已經帶着一羣侍衛趕到了仙居殿,看白冰萱一身宮女打扮的跪在地上,就知道剛纔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了。
“大祭司和林美人沒有受驚吧?”朱雀手一揮,幾名侍衛衝上前強行把白冰萱拉開,以免她心生歹毒之計。
“放開我——大祭司救我——放開我——”白冰萱不服的掙扎着,口口聲聲的哀求着……
單羽舞看着白冰萱這般落魄的模樣,心裡也有些惋惜,細聲的問道朱雀:“王上準備怎麼處置他們?”
“回大祭司,王上的意思的,全部格殺勿論!!!”就算朱雀沒有這麼跟她說,她大概也能猜到峙和拓的辦事作風了。
白琰一家人必須死,但是白冰萱好歹也是他曾經的女人呀。
“大祭司、林美人,朱雀還有要事要處理,必須帶罪臣之女壓入天牢。”白冰萱一直在門外吵鬧着,她必須將她處理掉。
單羽舞點點頭道:“那你去忙吧!”
朱雀帶着一直哀嚎不休的白冰萱壓着她離開了仙居殿,頓時大殿中沒有了她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安靜。
“岑雪,難道你想救她,爲她求情?”剛纔岑雪的舉動,單羽舞明白她的心,但是爲這個女人求情,還是有點風險,峙那邊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我只是見她可憐,你不覺得人的生命的最可貴的嗎?可以將她關押一輩子,但是就如此奪去了她的性命,難道不殘忍嗎?”岑雪是文明社會的人類,人的生命比任何價值連城的寶物都來得重要,這是她的觀點。
單羽舞點點頭,其實她也這麼認爲,但是很多事情都不是如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很多事情都是無可奈何,沒有十全十美的。
“岑雪,白冰萱無論如何都會受到牽連,如果真想救她的話,也只能保得住她一條性命,或許你可以跟峙求一求情。”單羽舞給了她這個提點,她們能做的,也只有如此而已。
“嗯,我試試吧,要是他今晚會過來的。”赫連峙連續兩日都沒有去文淵閣了,一直跟宇文拓還有蕭伯毅商議人選接替的對策。
兩人相視一眼,在這深宮之中,岑雪沒想到今日會有如此明白她心意的女子,從當日第一次見到單羽舞開始,她就知道她是個有故事的人,但同時她很善良,這是從她看自己的眼神中,就能透析而出的。
白琰和他手下的幾名同黨,全部被抄家關押天牢,而同一時間,宮中又緊接着下了幾道聖旨,將早已經看中的人選即刻提升,填補空缺,讓樓蘭國的日常運作一如照舊!
解決了心腹大患,赫連峙臉上掛上了一抹笑顏,已經有兩日沒有去看過她了,今日接到朱雀的回報,白冰萱那個女人竟然跑去仙居殿找羽舞求救,而他的小寵兒竟然也不聽話的又跑出門了。
看來她的身體恢復了不少了呀?
“王上駕到——”天色剛剛入夜,文淵閣就響起了趙常德的高聲。
岑雪剛剛放下碗筷,赫連峙就踏着步子走了進來,見她也朝自己走來,不由分說的將她抱起,一腳踢開內室的門,將外面的一切都阻絕在外。
“小東西,聽說今日.你又不聽話了是吧?”赫連峙將她放在牀榻之上,健壯的身軀將她壓在身下,一雙黝黑的眸子對上她的清澈的水眸,如此曖昧的距離,讓他將她身上的女兒香都吸入鼻中。
岑雪就知道他今晚一定回來,第一、白琰已經被關押入天牢,他總算是將他剷除了。第二、今日朱雀在仙居殿見到了自己,一定會跟他通報,所以他一定會來質問自己。
“一直呆在這有點悶,所以我就去了大祭司那邊,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岑雪反問着他,自己又不是去做壞事,用不着見不得人。
赫連峙見她這副好像還有理似的模樣,低頭越加的靠近她,他的眼神讓岑雪看着心裡直發毛,渾身都覺得難受。
“你起來,壓着我不舒服,人家剛剛纔吃了晚膳,不能躺着的。”岑雪在他身下扭動掙扎着,這個男人實在太強壯了。
見她掙扎得滿臉通紅,赫連峙從她身上退下來,半依在牀頭,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岑雪看着他,老半天沒吱一聲,也許是等得不耐煩了,赫連峙主動的問道:“你不是應該有話要對孤說的嗎?”
心底一愣,他怎麼知道自己有話要說,難道是羽舞告訴他了,不太可能呀?
但是,既然他都已經先開口了,她也沒什麼好猶豫了,以免錯過了機會:“你可是樓蘭國偉大的王上,能不能放過惠貴妃一條生路,對於白丞相謀反之事,我相信她是一無所知的,別殺她,好嗎?”
終於說出口了,赫連峙從一進門,就等着她這些話,午時朱雀向他回報之時,既然她當時在場,以她善良心軟的的個性,肯定不會忍心讓自己殺了白冰萱那個賤.人!
赫連峙沉默不語,但是他這一回應倒是讓岑雪急了,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也不說一聲,到底飯不放人?
走到他身邊坐下,主動第一次拉住他的手,俯下身軀靠着他,小心翼翼的再次問道:“王上,您說句話呀?”
“說話,要孤說什麼?她爹犯下的可是誅九族的謀反大罪,竟然想串通外敵裡應內合謀奪我樓蘭江山,可笑,她在後宮中不知犯下了多少罪,事到如今還想着要活命?我的小寵兒,你不要對那種人太善良了,知道嗎?”赫連峙早就想讓她們白家一起下地獄了,這種人,活在世上只會多害一個人。
他的一番話讓岑雪頓時啞口無言,看得出他對白家早就痛之入骨了,要他放白冰萱一條生路,恐怕有點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