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岑雪的死對峙來說,他心中的疼絕對不比我們少,只是他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裡,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剛開始的時候我也很恨他,但是看到他如今那副模樣,我又對他恨不起來。”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赫連峙的爲人如何,單羽舞心中還是有分數的。
“但是赫連祈那個王八蛋,哼~”赫連決只要想到那會他和黒木扎娜之間的關係還有他們之間的勾當,他就氣得牙癢癢。r
“決,你要冷靜點,我們大家都知道祈跟那個妖女有勾當,但是我們沒有證據,他是王爺,要治他的罪,就必須有證據,你懂嗎?”單羽舞知道要懲罰他,絕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赫連祈在宮裡沒有什麼同黨,他也根本不上朝,被加封爲親王后就出門周遊列國,根本沒有一點把柄可以讓人抓的,要對付他,還真的有些棘手。
王上雖然貴爲九五之尊,但也不能憑自己的一句話,想殺誰就殺誰,更何況他還是自己的弟弟,這會引來臣民百姓的非議,有損國體!
“你們說的話都是一樣的,我就是夠冷靜,剛纔纔會手下留情,沒有一拳打死他,只是割袍斷義這麼簡單而已!”赫連決心中不服氣,白了單羽舞一眼。
“什麼,你竟然?這麼做,會不會太過了?”他們始終的兄弟,現在就鬧成這樣,以後大家見面,可有得尷尬了。
“無所謂,反正我也不在乎有他那樣的王兄。”赫連決除了對岑雪的那件事情上心存悔意,別的事情,可有可無,他都無所謂。
單羽舞瞭解他的性子,既然他這麼做了,事前就一定有計劃好,她也不再說他什麼。
“羽舞,你把藍齊兒藏到哪裡去了?過兩日岑雪的屍骨就要進入帝陵了,你還不準備放她出來嗎?”赫連決回來後一直都沒有看到藍齊兒,她是岑雪身邊最信得過的丫頭,很多事情,他還想親自問問她呢。
單羽舞聽到藍齊兒的名字,頓時臉色大變,當初她對大家說,爲了藍齊兒的安全,她已經將藍齊兒安排道一個可靠安全的地方避避風頭,這麼長時間,大家也沒有在意了,想不到這會他竟然又問了起來。
思量了片刻,單羽舞還是覺得真相不能就這麼告訴決,以決那衝動的性子,一定會出亂子的。
“藍齊兒的事情你也別理會了,有我照顧她,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這事要瞞着決,必須要瞞着他。
赫連決不明所以的看着羽舞,她今天這是怎麼了,一點都不像是平日裡那個熱心善良的羽舞,倒像是有一肚子的秘密埋藏在心底的奸詐之徒?難道
“羽舞,這可不像你呀?你好像有事情瞞着我們大家吧?”赫連決打破砂鍋問到底,非得要問出點什麼來。
“我能有什麼事情瞞着你們”單羽舞把臉一扭,躲開他的視線。
她的小動作,赫連決在清楚不過了,相信宇文拓也一定是看出來了,只是沒有像他問得那麼直接而已。
“看着我,正視我的眼睛,我就能判斷得出你是否在說大話!”赫連決今日是揪住她不放,她一定是知道不少秘密。
單羽舞不悅的瞪着他,這臭小子,非逼着她說不行,但此時要是一說,很快就能傳進峙的耳邊,這可萬萬不行。
在逃避他問題的時候,單羽舞就恰巧想了個法子,重新將故事改造一次,這樣真像也不會被公開,還能滿足他的好奇心。
“好了好了,不需要看着你的眼睛了,大不多我通通都告訴你,行了吧?”要是今天不給他一個說法,相信這小子肯定不會放過她的。
赫連決就端正的坐在她對面,等待着她將真相告訴自己。
單羽舞在腦子裡整理了下自己即將要說的話,以免自己出錯,引起他的懷疑。
“那天藍齊兒出宮來找我求救,她前腳剛進門,騰格後腳就跟着來登門,後來我們三人一起進宮,我把騰格藏在馬車裡的大木箱子裡躲過了守門的士兵,其實發現冷宮被下了結咒的人是騰格,我只跟在卡琳娜大祭司身邊沒幾天,根本什麼都沒學到。本來是打算讓藍齊兒頂替岑雪留在冷宮的,但是岑雪怕會連累的藍齊兒,所以她堅持不肯離開,還求我把藍齊兒帶出宮去,拗不過她那性子,我們只能答應她的請求,等天亮後讓爺爺他們一起進宮向王上求情,誰知道一切都晚了,得知宮裡出了事後,我就安排騰格把藍齊兒帶走了,現在她應該是跟着騰格去了圖瓦。”大部分的經過都是正確的,只不過那最關鍵的地方,單羽舞還是稍稍修改了。
赫連決聽完她的陳述,默不吭聲,好像在思考些什麼?
“決,你怎麼了,好歹說句話呀?”單羽舞看他這樣,弄得她的心也跟着不安起來。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岑雪,如果那晚留下來的人是藍齊兒,那麼她就不用死了”赫連決心底在責備岑雪的固執。
“你——唉不管是誰留下,都要死!”單羽舞爲藍齊兒的犧牲而感到痛心,這麼好的姑娘,就這麼悽慘的走了。
“那王兄應該還不知道騰格的事情吧?”結合他在趙常德和其他人口中得知的經過,好像都沒有提及騰格那個人。
單羽舞點點頭,提到騰個時,她的神情都顯得有些小心翼翼,深怕會有其他人聽到。
“騰格是峙和岑雪之間的導火線,我怎麼敢在峙面前說那晚騰格冒死進宮救岑雪呢,這要是說出來,豈不是雪上加霜?”單羽舞很重視這個問題,眼神中似乎在威脅着赫連決,這件事情你千萬不準告訴任何人知道。
赫連決讀懂了她的意思,輕嘆一口氣,爲岑雪的離開感到無奈,心疼
“放心吧,這件事情我不會告訴王兄的,就算要說也是你自己說出來,總之絕對不會是從我赫連決的嘴傳出去。”爲了岑雪,他什麼事情都願意做,何況只是一個小秘密呢。
單羽舞滿意他的回答,起身走到他身前,臉上一副沉重的心情:“岑雪已經去了,我們在這哀聲嘆氣、心痛哭嚎都於事無補,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岑雪安心上路,然後再讓黒木扎娜血債血償!”r
“你說沒錯,不過你現在懷有身孕,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們來處理,你安心修養好身子,對岑雪來說,這纔是她最想見到的。”赫連決將她摁到椅子上坐好,岑雪的事情,就交給他們這些大男人來做吧。
“好,一切就拜託你了。”單羽舞眼中突然閃爍着淚光,心底似乎在呼喚着,藍齊兒,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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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
暮月親自安排岑雪的入殮事宜,赫連峙同意之前暮月的提議,封鎖宮外的消息,王后殯天的事情一個字都不準傳出去,如果宮外有一個人老百姓在傳的話,那麼那個多嘴的人,就必須受到割利之刑。
宮裡今日全部將對外的宮門關閉,三日之內,所有人只能進,不許出,所有大臣都不需要上朝,有任何事情,直接去丞相府商議!
宮裡的所有人今日全部身穿白衣素顏,這等日子,單羽舞堅持要親自來,就算這等白事跟她的喜事相對衝,她也要堅持送藍齊兒最後一程。
赫連峙親手將屬於岑雪的東西放進內棺之中,每一件都帶着對岑雪的迴應,手中拿着岑雪的檀木梳,上面還殘留着岑雪的髮絲,赫連峙將那幾根髮絲寶貝般的用絲巾包住,放進自己的衣襟中,小心翼翼的保留着。
她的衣衫,首飾,赫連峙一樣樣的爲她放進內棺之中,再由暮月將水晶棺中的屍骨移入玉衣當中,這件金縷玉衣是這三日幾十名名工匠日夜不停的趕製出來的,每一片玉片都是上乘品,玉色均與,毫無遐思,再有金線縫製而成。
赫連峙這麼做,是希望岑雪的魂魄能有具棲身的肉身,雖然屍骨已經不完整了,但這猶如真人般大小的金縷玉衣,希望真的能發揮作用,讓岑雪在天之靈有一個安身之地。
暮月將殘缺不全的屍骨小心翼翼的放到金縷玉衣當中,心裡一直在默唸着:“藍齊兒,安息吧”
赫連峙看着這一幕幕,心疼的捂住心口,眼眶一陣陣的泛紅,但是他不能哭,必須將自己的淚水壓制住,心痛得讓他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只得如此強壓住心口,減緩心底的痛楚。
將金縷玉衣的面罩蓋上,最終藍齊兒的屍骨被誤以爲是岑雪的屍骨裝進了內棺之中,十六名侍衛擡着石棺向天壽宮而去,赫連峙手中抱着岑雪的靈位,面無表情的坐在軟榻上,擡頭看着藍天,岑雪真的在天上嗎?
單羽舞看到石棺,已經忍不住痛哭了起來,竟然這棺中之人不是岑雪,但是藍齊兒能爲了岑雪做到這份上,怎能令她不惋惜,不痛心
赫連峙的鑾駕緊跟在石棺之後,在他身後便是宇文拓和單羽舞’赫連決,暮月和柯瑟分別在石棺的左右,到了天壽宮,大家都在門外安靜了下來,這天壽宮一般外人是不能進入的,暮月帶着符籙先行入內,將裡面打點安排好後,方可讓其他人進來。
爲岑雪選擇了一個空置的墓室,將石棺擡進墓室小心翼翼的放下,赫連峙沒有允許外人跟進來,只有宇文拓夫妻和赫連祈,赫連決入內。
大臣今日都不許進宮,各自留在家中,所有事物都由老丞相和資政大夫處理,赫連峙也好專心的送岑雪最後一程。
暮月在墓室內中點起了七星燈,這寓意着七日內藍齊兒的魂魄會回到這裡來,雖然她已經過世不止七日了,但禮法上還是要點的。
赫連峙親手將岑雪的靈位放下,上面那熟悉的名字,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爲什麼老天要對他如此殘忍,爲什麼要奪走他的幸福?
“王上,節哀”柯瑟走到他身後,輕聲的說了句。
赫連峙點點頭,他會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就算真的控制不住,他也不會在他們面前落下情淚
赫連決站在赫連祈的身邊,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似乎那雙眼睛會說話似的,好像在說:“你好好看看,睜大眼睛的看着,這就是被你們的陰謀害死的人,你等着,她一定會回來找你報仇的。”
赫連祈對上他的眼睛,心底一陣恐慌,這傢伙眼神太可怕,似乎想要吃掉他似的。
暮月一直在一旁默唸着,似乎在禱告,又似乎在念着什麼咒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