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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燈的白色光芒下,他轉身抱住她纖細的腰,手指觸在光滑的絲質睡裙上,輕輕的摩擦聲響。他把她抱了起來,彎下頭,用自己的脣扣住她的脣,那麼用力的吻着。“我一輩子睡過的女人不少,和你的感覺是最棒的。”把她扔到牀上的時候,他對她說。

那晚的夜色裡,秋風吹落了太多的枯葉。第二天的時候雪櫻給了蘇南一個電話,她想最後一次留下這個男生,可是,她是錯的。他並不愛她,甚至不會愛任何的一個女人。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身體,可以探究和求索。用來發泄身上的欲。他不會愛,不能給任何人哪怕一點的愛。像蘇北說的,他只愛自己。

在醫院裡,白瑕陪着雪櫻進的婦產科,她要打掉這個孩子,他是一枚遲早會吞噬她的果實,讓她在這裡無法生存。蘇北也陪着,狹小的走廊上坐着幾個男人,蘇北坐在那裡有些突兀。他和他們不同,至於是那一點,白瑕說不上來。叫到雪櫻的時候,白瑕看到她眼角有淡淡的淚痕。

“白瑕,國慶的時候你們來我家吧!”那一天,在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蘇北對攙扶着雪櫻的白瑕說着。與這個男孩子雖然只是短短的相識,算下時間也只有不到一月,卻沒有想到有一天他不知不覺走近了她,那種距離,如同幾何基數一樣的迅速縮減。白瑕還沒有回答的時候,雪櫻已經替她回答了。“我們一定去。”掛着淚痕的女孩眼角勉強的擠出幾絲笑容,蘇北的臉上也是淺淺的笑。

接下來的時間,學校裡傳出來一件事,蘇南住院了。是被人在夜裡砍了,聽說他的背上捱了幾刀,要不是跑的快,恐怕會被人砍死。

白瑕和雪櫻知道具體事情的時候是國慶的前天,蘇北告訴她們的。蘇南在外面招惹了一個地方老大的女人,被人下了黑手。蘇北說像他這樣的,遲早都會出事。不過那個老大也不好過,自己的場子全部被封了,人要是逃的晚一點,也會被抓的。蘇北最後說記得我們的約定呀!白瑕有一些想不起來,雪櫻說記得記得。最後蘇北說他還要去看蘇南呢,就不久留了,明天九點在學校門口接她們。

蘇北說要去看蘇南的時候白瑕看到雪櫻的神色變了一下,甚至有一瞬間,雪櫻要張口說什麼。白瑕知道她要說什麼,蘇南那樣對她,到最後她還是不能徹底放開他。即使爲一個人放棄所有的尊嚴,去醫院接受流產,到最後知道他受傷的消息時還是放不下。白瑕想,雪櫻對蘇南也和自己對藍色差不多,明知是不可得的感情,卻是依然沒有辦法忘卻。

晚上的時候雪櫻問白瑕有沒有愛過一個男人,白瑕想了一下說有。雪櫻笑了一下說是不是蘇北,白瑕搖了一下頭。雪櫻問,那是誰呀!白瑕說你見過。雪櫻想了一下,把嘴張的老大,說不會是你哥哥吧!

那天,雪櫻見到藍色的時候,藍色是對她說自己是白瑕的哥哥。白瑕說不要說我了,還是說你吧!我看的出來,你還是放不開蘇南,雪櫻狡辯着,他那樣對我,我只是恨他。

刀光馬上就要落在蜜兒的頭頂了,那把森寒的彎刀下,頭顱即將被削去半截。就在頭皮感到冰冷的刀鋒時,那個匈奴騎兵從馬上倒飛了出去。面前的沙丘上,一個騎着白馬的青年男子揹着陽光立在那裡。身後的斜陽把天邊染得通紅,由於是逆光,蜜兒看不到男子的面容,只是可以看到他一身的白衣。

“哪裡來的野小子,給我上去抓住他。”看到自己的部下被一箭射出了幾米,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向着周圍的匈奴兵下令。馬鞭揚起的時候,幾十鐵蹄已經向着沙丘奔馳而去。戰馬上不了沙丘,沙丘上的少年看着低下嘶嚎的戰馬和叫囂的兵士大笑起來。根據笑聲,沙丘上的人也最多是十五六的少年。“妹妹,那個人好厲害呀!沒有用弓,就靠手力用蘆管射穿了那個人的身體。”沁兒說這句話的時候,沙丘上的人顯然呆了一下。沁兒的聲音並不大,一般人是不可能在那麼遠的距離聽到的。身後的匈奴兵看了一眼死去的同伴,確實是被蘆管射殺的。眼前的少年該有多大的腕力,才能把蘆管射入幾層皮甲的裡面。

沙丘上的少年勒轉馬頭,白馬在沙丘上將前蹄揚起。紅日染遍了周圍的沙丘,血色的殘陽裡,少年立馬的英挺。白馬順着沙丘向下飛馳,周圍的人已經看不清馬上的少年,白馬過後的空氣裡,留下恍惚的殘影。幾十的匈奴鐵騎竟然不能擋住少年片刻。蜜兒只看到一道劍光,然後是戰馬上的人被擊飛出去的身影。好快的劍,好強的力道。不取人性命,只是讓敵兵失去戰鬥的能力。

少年頃刻到了身前,身後的匈奴軍官要拔出腰刀的時候,三尺的青鋒已停在脖頸之間。“你們還好吧!”少年看着身旁的兩個孩子,其實他也只是比他們稍大的少年。蜜兒第一次看清少年的臉。棱角分明,劍眉星目。一身束身白衣更顯俊朗。身後的匈奴兵開始掙扎着起來,剛纔少年只是用劍背將他們擊飛,並沒有傷他們分毫。

遠處的沙塵被行進的大軍揚起,看着沙塵的規模,應該有幾萬鐵騎,大軍指向的目標是樓蘭城。原來,剛纔看到的那隊匈奴兵只是前鋒營的少量人馬。少年把劍收了回來,讓那些匈奴兵走。那個將領讓少年留下姓名,今日之恩,日後定當相報。少年口中吐出兩個字‘李陵’。

戰馬絕塵而去,對面的大軍已經停下,大概是夜晚露營。大漠的遠處,篝火熊熊燃起,絲絲的管樂之聲伴着喝酒歡笑的聲音在大漠的四野遊蕩。天空已經暗淡下來,最後的一星天光也隕落在大漠的邊緣。

烽煙古漠上的獵獵馬蹄,兩匹戰馬消失在大漠的邊緣。依稀的星光下,蜜兒抱着少年的腰,把自己的身體貼着他。那是除了哥哥,她覺得可以親近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