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在房中已經憋悶了幾日了,一直這樣下去,會憋壞了身子的,奶孃知道你心裡難受,一直在躲着少爺和少夫人,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我陪你去長生山中走一走吧。”奶孃皺着眉頭,看着姜慕晴,就這樣託着下巴,一直在桌子旁邊坐着,連着幾日都是這樣,不想出門,也不想吃東西,用盡了所有辦法,還是不能讓她笑一笑。
“往年,都是他陪着我去的,今年就只剩下我自己一個人,是不是很好笑,我以爲他會陪我一輩子的,結果,他卻把這一輩子許給了別人。”姜慕晴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奶孃說。
“如果小姐覺得心裡委屈,不想在沈家呆下去的話,那奶孃陪着你一起走,小姐去哪裡,奶孃就陪你去哪裡,這樣小姐永遠都不會孤孤單單的,也不用整日躲着誰,日子過得這樣不安生了。”麻姑說道。
“奶孃,你說我的親生母親長得是什麼樣子呢?個子是高是矮,身材是胖是瘦,模樣是俊俏一些,還是醜一些,她當年爲什麼就那樣還狠心,把我丟在那天寒地凍的雪地裡,她大概想不到,我能活下來吧,如果她知道我還活着,不知道她是否願意見我,大概是不願意的吧,不然當年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把我丟掉。如果當年孃親不放棄我,大概我就不會遇上沈家的人,愛上沈岸沅,讓自己這樣徒勞的傷神。從一開始,我便是輕易就會被放棄的命吧,從來都不曾改變過。”姜慕晴輕輕的說道。
“小姐怎麼會這樣想,奶孃倒是覺得,天下沒有哪一個母親願意放棄自己的孩子,除非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相信小姐的生母也是這樣,因爲有了無可奈何的理由,所以纔不得不放棄小姐,相信她的心裡比小姐要難受上一千倍一萬倍。我猜小姐的母親一定是個美人,因爲小姐生得這樣標緻,定是隨着小姐的親生母親無疑,小姐不必多想,
有些事情是命中註定的劫數,躲不過的,有些人,就算遇見了,也未必是最對的人,小姐也不必爲了,不必要的人,傷心擔憂。”奶孃輕聲細語的說道。
“那奶孃陪我到山中走走吧,順便看看阿福,還有無良獸,阿福雖然不喜說話,不善言談,可他對我卻總是好的,總讓我覺得親切,就好像上輩子就認識了似的。”奶孃的勸說似乎有些效果,姜慕晴站起身,整了整有些發皺的衣角,便隨着奶孃,去採摘神農草去了。
“從小到大,奶孃總是待我這樣好,就好像是我的親生母親一樣,如果沒有奶孃,晴兒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姜慕晴採摘神農草,停頓了一下,便又繼續了。
“小姐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看你這樣難過,奶孃心裡真的不好受,不然,奶孃陪小姐離開沈家吧,有些事情,離的遠了,自然也就忘得快了。”麻姑認真的說道。
“孃親之前找過我了,說明年我的生辰,打算讓我嫁給沅哥哥,雖然這份感情,不像我從前企盼的那樣,認真的,唯一的,可是我愛他,便什麼都可以遷就了。”姜慕晴苦笑着說道,心裡有多難過,鬼才知道。
“夫人竟然對小姐說過這樣的話?”麻姑的語氣中,略微有些質疑。
姜慕晴點了點頭,表示肯定,孃親確實對她說過這樣的話,不然的話,她大概會選擇,站在長生山的最高處,跳下去,就算落的個屍骨無存的下場,又如何。
遠遠的,聽見緩緩姑娘的笑聲,隱約看見鞦韆架上,一個羅裙女子,鞦韆蕩得老高,身後站着一個玉樹臨風的男子,不用想,都知道這兩個人是誰,姜慕晴加快了腳步,向長生山的方向走去。
“就算是這樣,小姐還是願意嫁給他嗎?小姐覺得,少爺是一心一意愛你的麼?”麻姑說這話的意圖很明顯,無非是讓姜慕晴幡然醒悟,只
是,姜慕晴搖搖頭,微微的苦笑了一下,繼續向前走去,把那一雙人,那銀鈴般的笑聲,甩得好遠,好遠。
春暖花開的長生山,不像冬日那般冷清,顏色單調,色彩斑瀾的,看起來很舒服的樣子,姜慕晴深吸了一口氣,閉了眼,張開雙臂,站在這山谷中,拼命的想放空自己。
睜眼的時候,卻看見奶孃,拿着一個樹枝編成的花環,走了過來,那花環很特別,也很精緻,星星點點的滿天星,點綴着,棕色的樹枝,簡單,乾淨。
奶孃把這花環戴在了姜慕晴的頭上,微笑的說好看,說她戴着花環的樣子,讓自己想起了一位故人。
“那,奶孃的故人是怎樣的一個人呢,她很喜歡帶着花環嗎?她戴着的樣子很好看嗎?”姜慕晴有些好奇的問道。
“那位故人,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她喜歡清清爽爽的顏色,白色的,黃色的,尤其是綠色的,喜歡的顏色,倒是和小姐極爲相似,她喜歡在山間,戴着花環跳舞,花谷之中,大片的蝴蝶,就那樣圍着她,那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景色。”麻姑面帶微笑的說着,放浮現在腦海裡,還能看到那個場景,甚至身臨其境。
“那奶孃的那位故人,現在人呢。”姜慕晴問道。如果可以的話,真的太想見一見奶孃口中的這位奇女子,真的好像看一看,站在大片的花谷之中,和大片的蝴蝶跳舞的場景。
“只可惜,紅顏多薄命,那位故人過世了,過世好久了,我想念她的時候,只能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憶她跳舞的樣子,時間過的太久了,我年紀又這樣大了,真害怕,有一天,不再記得了。”麻姑嘆了一口氣,悠悠的說道。
“奶孃不必這樣難過,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那你要這樣記掛着你的那位故人,她在天有靈,想必也會很欣慰的。”姜慕晴安慰着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