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廷的人召柳絕戀進宮,恰逢皇上大壽,街道兩旁似也十分的熱鬧,有普天同慶的意思。柳絕戀不禁唏噓,一個生辰罷了,就如此的鋪張浪費,怪不得傳言當今聖上不得民心,如此一見,倒也不足爲奇了。
“老奴不得不說一句,今日皇上壽辰,皇上天子之軀,有神明庇佑,姑娘爲聖上卜卦,切記字字斟酌,別怪老奴沒有提醒過你。”旁邊的大太監陰陽怪氣。
聖上昏庸,不問蒼生問鬼神已經是滑稽,鬼神之說也要字字誆騙,豈不有趣?
“既然只要聽好聽的,那如何召見我萬默族人進宮,隨便在街上找個江湖騙子,豈不是來的更加方便。”柳絕戀笑着迴應道。
“萬默族長有着知天命的本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皇上養的欽天監也自嘆不如,皇上自然是信的,只不過,這次是你,就未必了,老奴只是提醒姑娘,不可亂說。至於斟酌字句,那便是姑娘的事了。”那大太監一甩浮塵,快走柳絕戀幾步,似乎對她剛纔的話很不高興的樣子。
皇宮高牆,琉璃磚瓦,守城牆之精兵侍衛,好不氣派。
柳絕戀看了一眼這四四方方的城牆,裡面的人雖然過得不似自由,倒也衣食無憂的吧,不禁咧嘴冷笑,怪不得,窮鄉僻壤再自由,不及京城困獸籠。
“站住,請出示令牌。”守城侍衛攔住了一行人說道,看來皇宮守衛森嚴絕不是空穴來風。
“大膽,我看是瞎了你的狗眼,本公公出門替皇上辦事,你敢攔我,耽誤了萬默法師爲皇上卜卦,你可有幾條命可以陪送的。”那大太監聲音尖銳,語氣傲慢,看來是皇上身邊的紅人。
“怪小的眼拙,竟沒有認得出是李總管,公公請,公公請。”那侍衛見那公公一身裝扮,連忙換了臉色,笑面相應。
柳絕戀淡淡的想着,原來,守城牆的,不過都是些紙老虎罷了。
“哼。”那個李總管高擡着臉哼了一聲,然後就帶着人進宮了。
首進宮門,大殿輝煌,左右石階,中間的一大塊漢白玉,雕刻的是雙龍戲珠的圖樣,高貴,嚴肅。
“哼。”李總管得意的哼
了一聲。
柳絕戀沒說話,只是斜斜的瞥了一眼身旁的狗仗人勢的太監。
“你在門外候着吧,待我進去通報一聲。”柳絕戀就點頭,隨後那太監便進了大殿。
漆紅色的珠子,周身金色雲龍纏繞,金壁輝輝煌的樣子。柳絕戀忽然就想到了江景儒曾經放棄安藝纙的時候說,這輩子我作爲一個男人,不能守着那個小小的鐵匠鋪子過一輩子,所以我選擇京城,如果讓我重新選擇一次,我還是會選擇一樣的人生。
“皇上,萬默族的占卜師父到了。”李總管上前一步說道。
“父皇。”一個女孩,衣着華麗的華美羅裙。
“靜兒。”皇上笑着說道。
看來這就是他最寵愛的那個女兒了。
“讓她進來吧。”皇上說道,李總管點了點頭,便比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
“皇上要你進去,說話做事都小心着點,天子權威,不容侵犯,小心你的腦袋。”那太監的說話語調依舊是陰陽怪氣的。
“深宮高牆不易活。”柳絕戀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大太監低低的說了一句。
“要活得好,自然就要有不好的地方。”李總管似乎兵不屑於柳絕戀的語言,深宮自然要活的小心翼翼的。
“你不是萬默族長。”皇上上下打量着進來的這個穿着異族服裝的年輕女孩說道,原本開心的臉上閃過一絲並不高興的神色。
“師父不在族中,但是又不能忤逆皇命,我就自作主張來了。”柳絕戀答道。
“那你就認定了,是你來就不會忤逆皇命嗎?”皇上看着高坐下的柳絕戀說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自小就跟着師父,雖然不能算得上是盡得師父真傳,但是,師父還是將我好生教導着,所以我有信心,不會讓您失望的。”柳絕戀笑着說道。
“小姑娘的口氣不小呢。”站在皇上身邊的華袍公主得意洋洋的看着站在大殿下面的柳絕戀,驕傲的說道。公主果然很美,就算過了花樣年華依然風姿綽約。
額間一朵開的得正好的桃花是京城當時最流行的樣子,裙襬的流蘇隨風搖曳。
頭上的珠寶奪目璀璨,一支步搖更是扎眼。
眼妝粉黛一看便是極品,在京城一定是買不到的,果然奢華。
大概是被周圍的人寵慣了了吧,所以從來都是這種高高在上的樣子。
“公主怎知道是我誇張,而不是真的有本事呢?”柳絕戀回敬一個驕傲的目光。
“駙馬駕到。”談話間,外面的太監高聲的報備着。
柳絕戀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表情,然後呆呆的站在那裡,沒有回頭,直到聽見大殿之上傳來了腳步聲,她還是未曾回頭。
“駙馬,你來晚了,今日是父皇的誕辰,我可是要父皇懲罰你的。”公主笑着對着柳絕戀的身後。
“處理災民事件,所以來的有些晚了,還望父皇恕罪。”身後的聲音有些老成,似乎是經歷了歲月的沉澱。
“駙馬是做正事,父皇不怪你。”龍椅之上傳來一陣笑聲。看來,這麼多年,當朝駙馬深得皇上心意。
“夫君,這丫頭是萬默族的占卜師。”大殿之上的公主指着站在殿下的沉默了好一會兒的柳絕戀說道。
“是嗎?這位好像不是之前的那位占卜師父。”駙馬爺踱着步子走到柳絕戀的面前,看着她說道。
“師父有事在身,便將此重任交託與我。”柳絕戀回答道,然後慢慢的擡起了頭。這就是她孃親當年傾其所有去愛的男人吧。
如今孃親已化作一堆枯骨深埋崖底,而他日日溫柔鄉夢纏綿。
“孃親,你是否後悔當年看走了眼,把所有的愛交給了一個負心人。”
面前的男人雖然不是年輕的俊朗模樣,但還是一身的儒雅氣質,高大挺拔,鬢若刀裁,面若墨畫,目光含情。確實不是一副可以一輩子窩在小鎮的模樣,難怪,公主會對他一見鍾情,原來,自己的生父是這般模樣。
“小小年紀倒是難得。”當柳絕戀擡起頭來的時候,駙馬看着她的臉倒是略微遲疑了一下,但僅僅是一次,便笑着轉身朝着公主的方向走去了,公主笑着迎了上來,挽着駙馬的胳膊,一臉的愛意,這一幕所有的人看起來都很和諧,只有柳絕戀看起來很刺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