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先生，聽說您會模仿別人的筆跡？”阿西莫夫微笑問道，並揮手示意他不要太緊張。
“是，是的。”文書回話時牙齒還在打着抖，城堡裡的氣勢壓得他無法擡頭。
“那我要是指定您模仿一位朋友的筆跡，您能做到嗎？”阿西莫夫說着，看到文書眼裡的疑惑，嘆道，“那是一位戰死在沙漠裡的軍官，我只想爲他給家裡的人寫一封信，道個好。”
“我能做到。”文書用力的點着頭。
片刻後尼爾取來從竹筒裡倒出的紙條，他興奮的走到阿西莫夫的身旁，將紙條上的信息轉告給了他。
“這能算是謀逆罪了！”尼爾肯定的說，“調動上千人的軍隊到霜雪城，他想做什麼，勾結精靈人攻打邊荒城嗎？”
阿西莫夫沒有這種興奮的感覺，他沉吟着說：“不，我親愛的尼爾，一千人就想攻下擁有着數十萬軍隊的邊荒城？這要是拿來同國王陛下說，他也會不以爲然吧。”
“爲何不能是裡應外合呢？”尼爾分析道，“這一千人要都是精銳的戰士，在我們同精靈人在交戰最爲膠着的時候，突然將城門打開……”
“不，不，不，首先，我們同精靈族已簽署了停戰協議，平時雖然有小的摩擦，但數十萬軍隊參戰的大規模戰役不大可能發生，”阿西莫夫搖頭說，“一千人，想要裡應外合也並非能那樣的簡單。”
“那您，您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尼爾腦子迷糊了起來。
“我無法給您合理的解釋，”阿西莫夫皺眉道，“我也判斷不出他要做什麼，這張紙條先留在這裡，要是他真要做出什麼事，也能拿出來跟國王陛下解釋。”
尼爾用力點頭，最後敲定讓文書照着這張再謄寫一張一模一樣的，封在竹筒裡。
阿西莫夫等他寫完後，對照了一遍，筆跡有七八分的相似，不由得大讚：“以後你就在城衛軍裡做文書吧。”
尼爾將竹筒送給傳訊隊長官，已晚了兩個沙漏的時間，那長官都快哭了，誰知道那位公爵閣下會做出什麼事。
而尼爾還吩咐他把一封消息送回帝都，尼爾必須把剛纔發現的事給諾姆做個報告。
……
尼古拉伯爵在他那間暗無天日的書房裡翻閱着大量霜雪城的文件，試圖找出一些暗精靈人的資料。資料是極多的，就像是浩瀚無窮的星海，但有用的資料都少得可憐。
特別是近兩三百年暗精靈人的活動像是突然就消失了，只存在於那極爲可疑，每年都要派出大軍清剿的那一帶，只有在那裡纔有他們活動的跡象。
出動大軍的軍費問題一直很令長老院和國王陛下傷腦筋，但現任的克諾斯國王的太祖父的太祖父的太祖父，甚至能上溯到數輩之前，就在達格爾大神的神象前立下了誓言，只要克諾斯王國還在任一屆，就必須每一年要掃蕩暗精靈，否則的話，王冠就將花落別家。
這個誓言讓每位國王陛下
都不敢掉以輕心，但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
沒人能找到暗精靈到底在哪，他們就真像是活在了空氣中似的，隨時都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或許不止是公爵，親王有可能嗎？
尼古拉伯爵幻想着該有的封賞，他開始把暗精靈的資料放在一旁，翻閱起了族譜。終於找到在第七代的王國陛下的二十位女兒中，其中有一位，跟尼古拉的家族有些淵源，那一代的尼古拉伯爵，該叫那位公主表嫂。
這或許能證明尼古拉伯爵的血液裡流着王室的因子。
“咚咚！”
一通敲門聲，尼古拉照例將水晶球放回到不透光的抽屜裡，清聲道：“請進。”
他能猜到，能不通過侍衛官和親近僕人轉告，直接過來敲門的除了王曠外沒有別人。
“消息送出去了，伯爵大人，”王曠走到尼古拉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瞥了眼他書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您想要找到些蛛絲馬跡嗎？”
“很遺憾，我的工作，沒有任何的成果。”尼古拉從書桌後站起，走到吧檯前倒了一杯霜雪城特有的冰酒，遞給王曠，“公爵閣下，我記得您說過，暗精靈的巢穴跟魔晶窟有關係？”
“是的，他們藏身在強尼•德普的魔晶窟裡，我的線人親身到過那裡面，那裡一處寬敞明亮乾燥，能適合人居住的地下巢穴。”王曠微笑道，“當然更適合在暗夜裡出行的生物。”
尼古拉大笑起來，暗夜精靈，簡稱暗精靈，自然是在黑夜裡出行的生物。
“我很喜歡這種酒，我想等我要回奧斯曼的時候，您一定不會吝嗇，送我一些。”王曠喝着味道香醇的冰酒，微笑道。
“當然，我可以安排龐大的商隊爲您送去足夠一年用的份量。”尼古拉說着，舉起了酒杯，在王曠的酒杯上碰了下，預祝一切順利。
即使尼古拉答應了交出達菲，夜裡王曠、路加和蒂娜還在做着劃圈似的搜索，相信一位精靈貴族的話，不如去相信死亡島亡靈法師的誓言。
這句在霜雪城和邊荒城之間來往的商人嘴裡相傳着的諺語很能說明一些問題。
不怕尼古拉反悔失言，但要是能在之前就找到達菲的話，那才能令人放心。
可惜，一連三日，一無所獲，尼古拉倒是把夜捕隊撤走了。
“您的黑衣軍還沒到嗎？”尼古拉騎着純色的黃色戰馬，瞧着下面列隊的二十萬戰士，側頭問騎在小乖背上的王曠。
“或許要來得晚一些，”王曠聳肩道，“您不該把希望放在我身上。”
尼古拉一怔，調來黑衣軍纔是催動他出兵的第一塊多米諾骨牌，他沒想能從王曠嘴裡聽到這一句話。
“您可以先安排大軍趕到之前我讓您監視的那一片。”王曠說道，“暗精靈的巢穴入口就在那裡。”
夜捕隊將那一片全都搜查了個遍，沒發現任何可以用做出入口的地方，尼古拉懷疑王曠是不是在
欺騙自己。
“我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王曠看出尼古拉的擔心，手指着天空說，“喏，我的人不是來了嗎？”
里希特霍芬帶領着的銀翅族人黑壓壓的從遠處飛過來，那不住的揮動着的翅膀，讓下面的精靈族戰士一陣**，但在沒有長官的命令下，誰都不敢拿起手裡的弓箭對準天空。
靠得近了，漸漸的飛低，能看到穿着長袍的魔法師一個個的跳下地面，共有八百名之多，而接着是穿着黑衣軍制服，殺氣騰騰的騎士，最後纔是調皮傻笑着的但丁族人。
“艾弗萊克！”
帶隊的是魔法師軍團的軍團長艾弗萊克，他嚴謹的將所有人都收攏站立好，連黑衣軍和但丁人都歸他管理，聽到王曠的聲音，忙快步往這裡跑過來。
真有八百名的魔法師！
尼古拉壓抑着內心裡的興奮看着這些人，讓他沒能想到的是，這還不是奧斯曼所有的魔法師部隊。
“艾弗萊克向主人報道。”
瘦削而氣質沉鬱的艾弗萊克長着一張標準的毫無表情的魔法師的臉孔，那他領口上繡着的龍刀徽章極爲顯眼。
“準備出發吧。”王曠輕拍了下他的肩膀，擡頭衝着空中的里希特霍芬喊道：“里希特霍芬，你帶隊回奧斯曼。”
想不出還要留下里希特霍芬的銀翅兵團的理由，圍剿暗精靈的主力軍是精靈人，而不是奧斯曼的部隊。
莫斯拉奇走到尼古拉的身旁說：“您不害怕這位公爵閣下會奪走霜雪城嗎？他具有這樣的實力。”
“這你大可放心，”尼古拉笑道，“我早就查過這位公爵閣下的底細，他在奧琴絕不是受人的歡迎的角色，他更不會討好奧琴的皇室。”
莫斯拉奇恍然的點頭。
在一片朝霞的照耀下，二十萬精靈族大軍，外加一千名奧斯曼的特遣部隊，開始向暗精靈的巢穴進攻。
戰局從一開始就呈現一向倒的態勢，暗精靈沒有預料到會有精靈族的大軍從強尼•德普留下的通道里下來，所有的射手只來得及發起第一陣阻擊，就被魔法師的魔法強勢的擊潰了。
接着在洞穴裡狹小的通道里作戰，暗精靈雖然將所有的照明物都摧毀，還是沒辦法擋住魔法師的光明魔法。雖說在那裡不利於大規模陣地作戰，但單兵作戰能力，暗精靈的戰士也無法同日夜操練，訓練嫺熟的精靈族戰士、射手相比。
克諾斯王國早就清楚暗精靈的巢穴是在地下，只是找不到入口，但相關的洞穴作戰，都模擬了數千遍之多了，每一代的霜雪城城主都會帶領着戰士做這樣的演習。
最令暗精靈人恐懼的是那個拿着銀色彎刀，走在最前頭的人類，他就像是死神在收割着暗精靈的魂魄似的。
他每走一步，所有的暗精靈就感到心裡一悸，力量提不起來，而被他觸碰過的人，甚至有一種心智喪失的感覺。
第二層功法，連殺意都能吸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