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拿羅素的徽章來說,那上面的四葉草表明他曾得到過紅衣大祭師的祝福,得到了達格爾大神的幸運眷顧,而那柄長劍則表明他是來自軍隊系統。
軍隊系統的貴族喜歡使用長劍、彎刀、鐵錘等標識。
而賈斯汀的家族徽章是一隻魚鷹和短刀,則代表他是來自於一個海軍系統的貴族,而且是甲板上的出身,短刀是甲板水手用來切割帆繩用的。
除去這一類的徽章外,爵位徽章和職業徽章也是極爲重要的。
但貴族一般都不會配戴職業徽章,特別是在職業鑑定時得到的職業並非那樣如意的貴族,但每位貴族都會得意的將爵位徽章戴上,像文森特的話,他的領口上甚至帶着四枚徽章,尤其那枚閃亮的黃金騎士徽章特別的顯眼。
王曠的領口只戴着龍刀徽章,但這已足夠了,從未有哪個家族敢把飛龍繪在徽章上。
只要眼睛沒瞎,看到這枚徽章就知道是誰來了。
商店裡的商人和夥計都圍在櫥窗前看着這個帶着金睛獸的龍族代理人,心裡讚歎着,要是能通過長老會的裁決,怕是他的頭銜上就要加上幾百年都沒有過的魔寵騎士了。
“還差一百五十顆細沙,羅素,他們可都沒把你的性命放在眼裡,”王曠笑道,“或者說,他們也沒把他們的性命放在眼裡。”
話音剛落就看街後奔出一長串的穿着華貴禮服的貴族,往常就連從客廳到臥房都不會加快腳步的他們,現在個個像是發狂的駿馬。
貴族的禮儀都被拋在了腦後,踏着街道上沉積着的髒水,那些樣式複雜,花朵和褶皺都極多的禮服到處都是黑色的斑點污漬。
不知這些每件怕都要十枚金幣以上的禮服,晚些是否還能洗乾淨。
那些貴族太太和小姐在理髮店裡花費不菲的價格做出的時髦頭型,都散亂不堪,看起來都像是從救濟所裡跑出來的精神病患。
“代理人閣下……”
“公爵閣下……”
慌亂而毫不整齊的聚攏在王曠的身前,個個氣喘如牛,爭先恐後的問候着,生怕這不把《帝國法典》放在眼裡,背後的靠山倒下來能嚇死人的公爵大人能高擡貴手,寬恕他們。
“唔,還剩下五十顆細沙。”王曠看着最後面那大腹便便,每走一部,胸部和臀部都做着起伏動作的男爵。
他根本就沒有拿出沙漏,還剩下多少的細沙,就全都由他說的算。
看到這些狼狽的貴族,羅素心裡一陣暢快,這些人從來都不把他放在眼裡,儘管他是阿萊德堡的領主,而這些貴族只是聚集在阿萊德堡的寄生蟲。
但他們控制着阿萊德堡的大宗商品交易,沙蟲、沙菇、沙晶石,這三種每年都要消耗大量的商品,全都在他們家族的手裡掌握着。
要是得罪他們的話,一拍兩散,對誰都沒好處。
“時間到。”就在那肥男爵跑到黑馬車旁的時候,王曠拍了下手說。
男爵的臉都快塌下來了,眼淚擠在他那肥胖的臉頰上,五官極爲扭曲,眼淚和着鼻涕往下流,當然,還有漸漸大起來的雨。
“求求您,仁慈的公爵閣下,請您饒我一命…
…”男爵跪在地上,使勁的磕着頭,往時就連漱口都要用最純淨的玫姆清泉水的他,現在毫不介意着地上的髒水。
他還不停的朝着那些交情很好的貴族看去,而那些人,現在都躲在一旁,裝做不認識他。
天啊,這幫遭天譴的,紹爾,你忘了你上回差點要付給精靈貴族違約金的時候,我是怎樣幫你的了嗎?貝爾格拉,你不是還準備讓你兒子娶我的女兒嗎?
羅素皺了皺眉,想要上來幫男爵求情,這位男爵雖說平時沒少給他找事,但至少還是個守規矩的貴族,做的都是本份的買賣,他需要這樣一個貴族商人。
“我沒說要殺了你。”王曠緩慢的說道,“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下一回,唔,沒有下一回。”
男爵大力的擦了把汗,千恩萬謝的站起來。
王曠跳上小乖的背,衝羅素一揮手道:“走吧,去你的莊園。”
羅素的莊園位於阿萊德堡的西北角,高高聳立着超過三百公分高的鐵欄杆把裡外分成兩個世界。裡面是滿是娟巾花和杜丁花的花園,雕塑成克諾斯王國前代維斯女王模樣的噴泉,五層高有着穹廬似圓頂的城堡,而外面則是乾淨的街道。
城衛軍下屬的清潔隊,每天最重要的任何就是清掃這一條街道,青石板子被雨水洗刷後更是光可鑑人。
王曠不由得嘆道,難怪每一位貴族都想要一塊領地,而自己這個公爵和這位伯爵比起來,住的環境也相差太遠了,同樣是沙漠的邊角上,奧斯曼和阿萊德堡恍如兩個世界。
那些貴族步行跟着王曠、羅素來到莊園,這一通好跑,好些貴婦人都想要晚些要去藥店裡找些草藥來按摩腳底板了。
一切都得等到宴會結束。
而被雨水打溼得不成人樣的貴族都讓羅素的僕人準備好了第二套禮服,一回到莊園就到客房裡去換上,等一會兒再見面時,又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依然是那樣的整潔高雅。
穿着紅色敞口帶着塑體效果連衣裙的蒂娜小姐無疑是所有貴婦人、貴族小姐談論的焦點,紛紛圍着她討論起來,誰都能看出,她就是那位代理人閣下的女人。
就算不是,那也是極爲親近的人,想要打好關係,這必不可少。
好在蒂娜原本就是長袖善舞的女孩,她遊刃有餘的應付着她們。
路加則跟着城衛軍、邊防軍的軍官們坐在另一個房間裡大聲的喊叫着喊着上等的美酒。
王曠獨自一人坐在長長的宴會桌的首位上,陪在左邊的是羅素伯爵,右邊的是賈斯汀子爵,那肥男爵也有資格坐在這裡,看位置的安排,他還擁有着不低的身份。
但他有點兒心不在焉。
羅素微笑的給王曠介紹着在座的貴族,記不得太多的名字,王曠倒是留意到那位肥男爵是叫達芬奇。
“請偉大的公爵閣下告訴我們吧,您爲何要來到這偏僻,而人煙稀少的阿萊德堡?”長得矮胖粗壯卻留着兩撇整齊鬍子的紹爾子爵舉起酒杯喝了一口問道。
“請不要給我套上偉大這兩個字,只有達格爾大神才能當得上偉大的定語,”王曠微笑道,“我來阿萊德堡是想領略一下這裡優美的風
景,同時向羅素伯爵學習如何管理一座位於夜曲沙漠旁邊的領地。”
羅素裝出一臉恍然的表情:“不敢,但要是公爵閣下有任何的垂詢,我都會如實的交代。”
一位年輕尚輕的男爵卻是掐着王曠的話說:“公爵閣下,您說只有達格爾大神配得上偉大二字,那國王陛下,或是吉尼大法師就配不上嗎?”
王曠緩緩的放下酒杯,笑道:“你覺得呢?”
“偉大的國王陛下給帝國帶來了安定和繁榮,吉尼大法師是聖階大法師,當得上偉大的的稱呼。”男爵說着,眼睛輕瞟了一下遠處的蒂娜,心裡想着她要是能看過來就好了。
“咔咔!”王曠咬着波洛瓜,這裡產的波洛瓜瓤要硬得多,像是氣候的關係。
所有的貴族都看過來,想聽到王曠的答覆。
“我承認你說得不錯,孩子。”王曠擦了把手說,“但這不代表什麼,你的認知和我的認知有差別。”
“什麼差別?”男爵不服氣的問道。
“就像我不會叫你的母親叫母親,你認爲的偉大和我認爲的不同。”王曠說完起身道,“我需要出去一下。”
衝着遠處的蒂娜打了個手勢,蒂娜微笑着跟那現在都快要跟她認爲乾姐妹的貴婦中脫身,走到他的身旁,兩人齊肩走到外頭的走廊上,這裡沒有人。
“羅素在說謊,那個監察官一定是陪同着達菲去了克諾斯王國。”王曠靠在牆壁上,摸出一包煙,用火石點燃了,吸了口說,“按照帝國的法規監察官述職是在帝國曆每年的七月到九月,在這種時候諾姆也不該把監察官叫回去。”
王曠爲了對付艾格拉,把監察廳那一套運作摸得滾瓜爛熟。
“那些貴婦人什麼都不知道,或者知道了不說,嘴都像是被矮人工匠做的鐵鎖給鎖起來的一樣。”蒂娜秀氣的眉毛皺在一起。
需要確定的是達菲走的路線,從阿萊德堡往東就是夜曲沙漠,而沿着沙漠還有一些城鎮,但阿萊德堡是從帝都過來最先到的地方,達菲肯定在這裡停留過。
要無法摸出他的去向,盲目的往下追,那隻能是什麼都查不出來。
“嘎!嘎!”
路加推門從另個房間裡走出來,這是約定好要交換情報的時間。
“軍官們都喝了不少的酒,還是隻字不語,我懷疑是否達菲的事,羅素瞞住了軍隊裡的人。”路加皺眉道,軍官都是些直腸子直性子的傢伙,可要連他們都吐露不出什麼。
那隻能說是達菲從帝都裡出來,趕往這裡就隱藏了自己的行蹤。
“能從羅素的嘴裡問出些什麼嗎?”蒂娜問道。
王曠搖頭:“羅素的修爲不淺,就算我放出殺氣威脅他,他都沒有太大的失態,他的修爲應該在六級,或是七級騎士之上。”
能做這種邊境城鎮的領主實力是長老會要考慮的要求。
路加和蒂娜都有點一籌莫展,兩人的眉頭就沒舒展開過。
“路加,你再去問一問那些軍官,邊防軍可能沒人知道,但是城衛軍,不該一點消息都沒有,達菲要來過阿萊德堡,那城衛軍該有人蔘與保護他。”王曠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