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忠偉這時候連身形都沒站穩,又哪能躲得開廖廣迎面打來的一拳?情急之下,他回手從一名英傑會人員的手中奪來一把鋼刀,而後他一手握着刀把,一把壓住刀身,將鋼刀擋在自己的前胸。
耳輪中就當啷一聲脆響,廖廣的拳頭正擊在鋼刀刀面上,張忠偉就感覺對面似有千鈞之力迎面襲來似的,他的雙腳完全不受控制的貼着地面向後滑行,撞到英傑會人員的人羣中,只聽呼啦一聲,又有兩三人被他撞翻在地。
張忠偉坐在地上,雙臂都直哆嗦,再看他手裡的鋼刀,竟然被廖廣這一拳打成了半u形。
一擊未能讓對方斃命,廖廣振臂怒吼一聲,雙拳狠狠的互撞了一下,爆發出噹啷啷的金鳴聲,他晃動身形,大步流星地向張忠偉走過去,其狀真如同狗熊成精一般。
眼睜睜看着對方又奔自己而來,張忠偉暗暗咧嘴,現在的雙臂如同過了電似的,一點力氣都用不出來,又如何能與他再戰?
說時遲那時快,廖廣三步併成兩步,來到張忠偉近前,雙拳舉起,作勢向要下砸去。
左右的英傑會人員無不臉色大變,有人大吼一聲,掄刀砍向廖廣。後者把舉起的拳頭向外一揮,大喝道:“去你媽的!”
隨着噹啷一聲脆響,砍向他的鋼刀彈飛到半空中,廖廣想都沒想,回手又是一拳,結結實實在在那人的面門上。
啪!這一拳下去,把出刀的那名青年打了個滿臉桃花開,五官都變得血肉模糊,他聲都未吭一下,兩眼翻白,仰面摔倒,暈死過去。
擊倒這名青年後,廖廣再看地上的張忠偉,後者已然被其他的英傑會人員拖進人羣裡。
廖廣勃然大怒,再次發出一聲怒吼,不管不顧的也衝進英傑會的人羣中。
有兩名青年看到他是奔自己來的,雙雙大叫一聲,持刀向他猛刺。他倆是先出的刀,可是廖廣的雙拳卻先一步擊在二人的胸口上。
兩名青年怪叫一聲,迎面翻倒,躺在地上,沒等站起身,先各自哇哇的吐口鮮血。
廖廣瞪得充血的眼睛,揮舞着拳頭,邊向英傑會人羣裡衝邊怒吼道:“小子,滾出來,有種的你就跟老子打完……”
他話還沒說完,從他的左側又無聲無息的捅來一刀。站於他身後的方圓看得清楚,沉聲喝道:“老廖,小心左面!”
聽聞方圓的提醒,廖廣急忙側轉身形,只可惜他的側身還是晚了半步,左肋下被偷襲而來的鋼刀劃開一條兩寸長的口子。
不見血還好點,見到自己掛了彩,廖廣徹底進入怒極的狂暴狀態,他哇哇地大叫一聲,擡手把出刀偷襲的那名青年衣領子抓住,向回猛的一拉,與此同時,腦袋用力向前撞。
啪!他二人的腦門碰撞在一起,廖廣沒怎麼樣,倒是那名青年被撞得頭暈腦脹,眼前直冒金星。
沒等他緩過這口氣,廖廣的另只拳頭擡起,對準青年的脖子,橫擊一記重拳。咔嚓!這一拳下去,把那名青年的頸骨當場打折,青年的腦袋都不自然地向一旁耷拉下去。
廖廣單手提着青年的屍體,惡狠狠的向前飛甩出去,青年的屍體砸進英傑會的人羣中,殃及一片,只是頃刻之間至少有五六名英傑會的人摔倒在地上。
僅僅是一個廖廣而已,卻把英傑會數十人組成的陣型衝了個七零八落,裡外大亂,他簡直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橫衝直撞,根本沒人能擋其鋒芒。
原本還勸高遠打電話向天道社求援的張鑫看罷,心涼半截,現在也不用向天道社求援了,此時打電話,當天道社趕到這裡時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他拉着高遠向樓上走,急聲說道:“遠哥,快上樓,敵人衝進來了!”
高遠這時候哪肯走,廖廣已衝進大堂裡,己方的兄弟被他一個人攪得大亂,形勢危急,他這時候撤走不等於是臨陣脫逃嗎?
他暗暗咬牙,默不作聲地把手中槍擡起來,對準人羣中的廖廣,猛的就是一槍。
可是令高遠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他開槍的同時,一名英傑會的青年突然向廖廣飛撲過去,正撞在他的肩頭,把毫無防備的廖廣撞了個踉蹌,也剛好躲開了高遠打來的那一槍。
只是那名飛撲到廖廣身上的英傑會人員就沒那麼好遠了,他胸口中彈,摔倒在地後,身子只抽搐了兩下便沒了動靜,鮮血順着他胸前的傷口汩汩流淌出來。
“啊!”自己的一槍沒能打中廖廣,卻把己方的兄弟打死了,高遠忍不住驚叫出聲。
他愣了片刻,緊接着再次調轉槍口,還要繼續向廖廣開槍,結果這次又有一名英傑會的青年飛撲出來,只是他不再撲向廖廣,而是直向高遠撲來。
當高遠感覺不對勁的時候,轉頭再看,那名青年已然飛到他近前。撲通!那名青年和高遠撞了個滿懷,兩人一同翻倒在臺階上,而後又順着臺階向下滾翻,一直軲轆到大堂之內。
高遠摔了個七葷八素,天旋地轉,連手中槍都不知道摔飛到什麼地方去了,張鑫等人紛紛驚叫出聲,一擁而上,急忙把倒地的高遠護住,拖着他急急向樓上跑。
他們纔剛上幾步臺階,又有一名英傑會的人從人羣中飛撲出來,依舊是撞向他們,好在這回張鑫等人早有準備,及時避讓開,沒有再受到撲來之人的波及。
“哼!”隨着一聲冷笑,混戰的人羣裡慢慢走出一名乾瘦的漢子,這位正是酒鬼方圓,他冷冷凝視着坐在臺階上正急促喘息的高遠以及張鑫等人,冷笑着說道:“背後打黑槍,你這算什麼本事?高遠,如果你還算是個人物的話,就下來和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場!”
高遠這時候已經稍微恢復了一些,至少是恢復了些神智,他兩眼凝視着方圓,心中不由得暗暗咋舌,剛纔連續甩飛己方兄弟的人就是他?此人看上去好像剛生過一場大病似的,身材也又幹又瘦,怎麼能有這麼大的力氣?
其實正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如果沒有兩把刷子,就如同外表看上去那麼平庸,方圓又怎麼可能成爲紅袖堂的四鬼將之一,被堂口內那麼多的兄弟頂禮膜拜,甚至被視爲戰神呢?
沒等高遠回話,他周圍有數名青年一同舉刀向方圓衝殺過去。
其中一位速度最快的青年三步併成兩步,來到方圓近前,掄刀就砍。方圓微微側身,看似驚險卻又恰到好處的將青年的鋼刀讓開。
而後他腳下突然使出個滑步,身形彷彿鬼魅一般閃到青年的背後,青年連怎麼回事都沒看清楚,只覺得眼前一花,面前的敵人竟然憑空消失不見了,他還在向左右張望尋找敵人的身影時,突然之間一條胳膊從他的背後伸出來,將他的脖頸一把勒住。
站於他背後的方圓只是把手臂向回猛的一頓,就聽咔嚓一聲,那青年的脖頸應聲而斷,隨着他鬆開手臂,屍體貼着他的身子,軟綿綿地滑座到地上。
剛把這名青年解決掉,他突然又縱身跳起,向後回掃一腳,他的背後如同長了眼睛似的,掃出去的腳尖正點在第二個衝上來的青年面頰,那名青年吭哧一聲,身子橫飛出去,趴到地上口,撲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水,其中還混着兩顆潔白的大槽牙。
當第三名青年衝到方圓近前時,他跳起來的身形已然落地,利用他獨特又詭異的步伐,身形一晃,彷彿幽靈似的出現在青年的身側,與此同時順勢砍出一記手刀,正削在青年的脖側。
青年衝上來的快,倒下的更快,兩眼向上一翻,當場暈死。說來慢,實際上方圓一口氣解決掉三名英傑會的人只是瞬間發生的事,而且在他這一氣呵成的動作當中看不出來有絲毫的吃力感,恰恰相反,他根本沒用出全力,由始至終,他都只用一隻手,另隻手則是隨性地插在口袋中。
如果說剛纔張鑫看到廖廣的勇猛是心涼半截,那麼現在他的心是徹底涼了,現在他也終於算是見識到了東盟會的可怕。
紅袖堂在東盟會裡絕對不是最厲害的堂口,外四堂隨便挑出一個來都要比紅袖堂強出很多,甚至在內堂裡,紅袖堂也排不到第一名,但就是這麼一個紅袖堂,其實力已大大超出了英傑會人員所能理解的範疇,甚至都無需紅袖堂下面的人出手,緊緊廖廣和方圓這兩個人就已把百餘人之多的英傑會殺得潰不成軍,**。
張鑫先是暗暗嘆口氣,而後他振作精神,用力地拉起坐在臺階上的高遠,說道:“遠哥,快撤上樓,這裡太危險了!”
“可是兄弟們……”
“大家都往樓上撤,我們守住樓梯口!”張鑫對大堂內的英傑會人員大聲喊喝道。
依現在的形勢來看,一樓的大堂肯定是守不住了,現在己方只能退守樓梯口,這樣己方至少還能佔據地利上的優勢,還不至於立刻崩潰。
聽聞張鑫的喊聲,英傑會人員無不是如釋重負,人們如同潮水一般向樓梯這邊敗退下來。廖廣揮舞着雙拳,嗷嗷怪叫着衝向高遠,怒吼道:“高遠,老子今天要把你的腦袋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