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頭和獠牙里正在走廊裡說着話,這時候,從飯店的大廳裡走出來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狗頭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狀似隨意地說道:“就是他。
獠牙目光一偏,順着狗頭的提示看過去。那名青年穿着一身休閒裝,看上去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就是個頭比較高大。他面帶微笑地低聲問道:“他就是範春生?”
“有可能。”狗頭也沒見過範春生的照片,青年到底是不是,他現在還無法做出確認。
只見那名青年來到庭院的走廊後,仰面深深吸口氣,接着,從口袋中掏出香菸,叼在口中,又低頭在口袋裡摸了一會,然後向狗頭和獠牙這邊走過來。
狗頭和獠牙裝做沒看見,二人在走廊裡邊抽菸邊談笑風生。很快,青年走到他倆近前,面帶微笑地說道:“不好意思,可以借個火嗎?”
聽聞他的話音,狗頭下意識地扭頭一瞧,先是稍愣片刻,而後笑道:“原來是你啊!”說話之間,他從口袋中掏出打火機,遞給青年。後者道謝接過,把叼着的香菸點燃,而後還給狗頭。
他邊吸着煙邊問道:“感覺這裡的飯菜怎麼樣?”
“還不錯!”狗頭笑呵呵地說道:“價錢是挺公道的,就是飯店的地腳太偏了些。”
青年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邁步向庭院的裡端走去。狗頭好奇地問道:“衛生間在那邊嗎?”青年搖搖頭,隨手向庭院裡面一指,說道:“我住在那裡。”
狗頭露出驚訝之色,不解地問道:“這裡還可以住宿嗎?”
青年樂了,說道:“看起來你是不常來啊,飯店裡有客房,只要消費的金額夠了,就可以免費住宿。”
“原來是這樣。”狗頭莫名其妙地撓撓頭髮。青年笑了笑,繼續向庭院裡面走去。看着他在自己的視線中消失,獠牙低聲問道:“我要不要跟過去看看?”
狗頭緩緩搖了下頭,說道:“先不要輕舉妄動,我們等傑哥的命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等到十一點鐘,狗頭一行人還在包房裡又吃又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這時候,那名青年接待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他,狗頭笑呵呵地問道:“有事嗎?”
接待面帶乾笑,說道:“先生,我們飯店快打烊了,你們是不是……”
不等他說完話,利齒不滿地拍了下桌子,怒氣衝衝地喝道:“你眼睛瞎了,沒看到我們還沒吃完嗎?”
“先生,你們是八點來的,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都吃了三個多小時……”
“我們來的時候,你可沒說過你們飯店還規定客人必須在多長時間內吃完。”“不不不,我們沒有這個規定,不過現在我們確實要打烊了,各位,你看你們能不能先……”
“不能!”利齒翻了下白眼,語氣不善地說道:“你們這叫什麼飯店,還有把客人往外趕的嗎?”
“我……”接待還要說話,狗頭向他一笑,說道:“小兄弟,我們不難爲你,你也別難爲我們,這樣吧,我們吃到十一點半就走,怎麼樣?”
“這……好吧,我們就晚下班半個小時。”青年接待滿臉無奈地說道。
接待一邊搖着頭,一邊走出包房,他離開不久,狗頭的手機響起。他拿出來一瞧,是夏文傑給他發來的短信:我們現在進飯店,你們仔細聽外面的動靜,伺機而動。
狗頭看罷,把手機揣起來,然後向衆人使個眼色,示意大家做好準備。
且說夏文傑那邊,現在英傑會的人已經趕到與他匯合。這次英傑會出動的人員不少,超過五十號之多,乘坐十餘輛大小不一的汽車,跟隨夏文傑一同向四季花園自助餐廳而來。
到了飯店後,在曾志強和華謙二人的指揮下,英傑會人員迅速地分散開來,將飯店包圍,與此同時,夏文傑帶着格格、月月、雅歌以及曾志強和七、八名英傑會幫衆走進飯店。
平時在這個時間段飯店裡是絕對不會來客人的,現在見到從外面進來十多號人,正在飯店裡進行打掃的服務員同是一怔。那名青年接待快步走上前來,滿臉堆笑地對夏文傑等人說道:“不好意思,我們飯店要打烊了。”
“要打烊了還不是沒打烊嗎?”走在前面的曾志強隨意地向外一揮手,蠻橫地把青年接待扒拉開,繼續向飯店裡面走去。
青年接待臉色一變,急忙又走到曾志強的前面,攔住他的去路,說道:“先生,我們飯店真的要打烊了,還請你們去別家吃飯吧!”
曾志強哼笑一聲,正要說話,後面的夏文傑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他走到一旁的餐桌前,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揚頭說道:“小兄弟,叫你們的經理出來說話。”
接待眉頭緊鎖,不等他接話,夏文傑又道:“順便告訴他,我叫夏文傑。”
聽聞夏文傑這三個字,青年接待以及在場的服務員不約而同地倒吸口涼氣,人們面露驚色,目光齊刷刷地集中在他身上。
青年接待的反應很快,他臉上的驚色瞬間被笑容取代,他樂呵呵地說道:“這位先生,你不是我們店裡的常客吧?我以前沒聽過你的名字……”
“既然我能來到這裡,就說明我有充足來這裡的理由。”夏文傑坐在椅子上,含笑看着他,慢悠悠地說道:“我想,你還是把你的老大找出來和我說話的好,因爲,你做不了主。”
“這……”
就在青年不知道該如何答話的時候,在大廳的裡端走出來一人。這人三十多歲的樣子,身材不高,但很敦實,身上穿着白色的衣服,腰間還繫着圍裙,看打扮,似乎是飯店裡的廚師。
“夏先生是吧?”敦實漢子邊走過來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們經理已經下班回家了,現在飯店裡我說了算,夏先生有什麼事就儘管對我說好了。”
夏文傑尋聲看過去,他上下打量廚師打扮的漢子兩眼,笑問道:“你能做得了主?”
“如果做不了主,我現在也就不會腆着臉站出來了,對吧夏先生?”敦實大漢笑盈盈地說道。
夏文傑點點頭,說道:“很好,既然你能做得了主,那事情就好辦了,我這次過來,只有一個目的。”
“什麼目的?”“來帶走一個人。”“是誰?”“範春生!”
他二人之間的對話極快,一問一答,之間毫無停頓。等夏文傑說出範春生這個名字,那名大漢微微眯縫起眼睛,與此同時,在場的服務員們也不約而同地慢慢圍攏過來。
大漢慢悠悠地說道:“夏先生找錯了地方吧,我們這裡的員工根本就沒有叫範春生的人。”
夏文傑聳聳肩,說道:“我想閣下沒有聽見我剛纔的話,我既然已經來了,就有十足來這裡的理由。”稍頓,他繼續說道:“把範春生交給我,你,還你下面的兄弟都有機會活命,如果你不肯交人……”
“夏先生又要如何?”“那麼,今晚恐怕很多人都不會好過。”
那名大漢愣了愣,接着仰面哈哈大笑起來,他看看夏文傑,再瞧瞧站於夏文傑四周的衆人,說道:“夏先生是故意來找茬的吧?據我所知,夏先生可是稽覈專員,不至於爲難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吧?”
夏文傑慢悠悠地說道:“以其人之道還使其人之身,這話你沒聽過嗎?對於普通人來說,我是稽覈專員,對於不法之徒來說,我很有可能會成爲他們的噩夢。”
大漢笑吟吟地說道:“我們可是身家清白的生意人,夏先生該不會把我們當成不法之徒了吧?”
“你們有沒有犯法,心裡清楚,我還是那句話,交出範春生,你們還有機會活命,執意不肯交人,接下來發生的事,恐怕不是你們願意面對的。”
“既然夏先生已經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了,我也可以坦誠的告訴你,我們這裡從來都沒有叫範春生的人,夏先生真的是找錯了地方。”
夏文傑點點頭,柔聲說到:“既然你選擇強硬到底,我也無話可說,看起來,我現在只能逼着你交人了。”說着話,他側頭道:“志強,做事!”
他一聲令下,曾志強答應一聲,箭步來到大漢的近前,伸手抓向對方的肩膀。就在他手指要觸碰到大漢肩頭的一瞬間,後者突然大吼一聲,揮臂把曾志強的手打開,另隻手向後腰一抹,快如閃電般抽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槍。他沒有理會曾志強,槍口一偏,直接對準了夏文傑,咬牙說道:“夏文傑,你也別欺人太甚……”
“放肆!”他話音還未落,夏文傑的身旁傳來一聲嬌吒,緊接着,一道矯捷的倩影閃到大漢的近前,後者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就聽啪的一聲脆響,與此同時,他感覺手腕如同過了電似的,又疼又麻,握在手中的手槍也隨之橫飛出去多遠。
暗道一聲好快,大漢怪叫一聲,身子前躬,好似犀牛一般向夏文傑衝撞過去。他心裡清楚的很,既然夏文傑親自找上門來,而且直截了當的讓己方叫人,他肯定做了周密的調查和萬全的準備,己方唯一的希望就是擒賊先擒王,只有拿下夏文傑,纔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