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感覺今天有許多事情都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沒有離開體育場的原因很簡單,就和藤丸立香所說的一樣,因爲仕蘭中學大量學生涌入體育場內,這些精英學生的家庭比想象中的還要溺愛自己的孩子,放學用車接送,沒道理來體育館就放任他們亂跑。
但是楚子航因爲和班上同學的交流不夠充分,只以爲按照學校要求,每個班五六個人,所以和自家司機預定了一個比較微妙的時間。
所以他在來到體育館的瞬間就知道今天估計要出問題了,於是早就做好了比賽結束自己練練籃球玩的準備。
不過,就連這個準備也出現了點意外。
——會長~~來打球不?
當那個少女向自己提出建議的時候,楚子航爲什麼沒有拒絕呢?
明明和女孩打球不可能做到放開手腳,大部分男孩子帶女生打球只有兩種可能性“正在泡對方的過程中”“當成兄弟了”以及“單純的情商低”。
只因爲女性和男性的身體平均數值上存在客觀差距,這是生理因素,沒什麼好羞恥也沒什麼好避諱的。
楚子航覺得自己情商確實不高。
但他沒想到自己好像智商,或者說世界觀在做出那個選擇後也受到了強烈的衝擊——
*
砰!!!——
“嘿~”
籃筐發出前所未有的哀嚎,而與之相對的,單手掛在籃筐邊緣的女孩歡呼雀躍,楚子航坐在地上雙手撐地,一臉呆滯。
發生什麼事情了?
哦,想起來了。
我被蓋帽了。
男孩空白的大腦逐漸浮現色彩,畫面是從現在開始往前的五分鐘。
自己答應了藤丸立香的邀請,然後進行分組。
藤丸立香和路明非一組,而昂熱和楚子航一組。
很合理,把不會打球但至少是個青壯年的路明非和稍微會打球但身體素質不佳的女性選手分配在一組,而自己則是和年邁的老人在一隊。
楚子航覺得很公平,但自己還是贏太多了。
他原本想說自己可以三打一,但是即便是楚子航也知道這句話實在是不能說出口,所以一直到開賽前都很猶豫。
而同一時間,藤丸立香把自己手上的吸汗腕帶給取了下來,正在和那個白髮老頭子嘻嘻笑笑得做着熱身。
是錯覺嗎,總覺得那個腕帶掉下去的時候聲音會不會太大了,是放了黑蜘蛛鞭炮彈裡面?
楚子航在那個瞬間心裡有一絲疑惑。
再看着那個叫昂熱的老頭子開始捶背鬆鬆筋骨,路明非不斷左右搖頭雙腿打顫,心底又安定了不少。
接着,畫面開始快進自己拿球突破。
防他的人是藤丸立香,女孩防守姿勢非常標準,但楚子航覺得自己能夠靠着突破速度硬吃。
算了,放點水——
啪。
球被斷了。
在那個瞬間發生的事情,甚至不需要用華麗的語言去修飾,因爲只是很簡單直接的“擡手,拍下去”,然後楚子航就空着手呆在旁邊了。
旋即,颶風將楚子航的側臉刮出一道刺痛的傷痕,女孩彷彿赤紅色的閃電般將大氣撕裂,然後帶着歡脫如哈士奇的氣勢打算上籃。
不像個人,像洲際導彈。
但是那超乎人類想象的閃電卻被阻截,那個捶背的老人幾乎同一時間眼中冒出絲狀的閃電,他帶着迫不及待的獰笑從旁干擾,健碩的小臂如白虹貫日般截斷了女孩的運球然後反過來後仰跳投,打板進球。
雖然說很正常,但楚子航感覺自己好像根本沒看見那個老頭怎麼動的。
他笑了,他伸手了,他拿到球了。
彷彿瞬移。
場內,女孩愣了一下,旋即則是一臉“我急了”的樣子怒斥着老頭怎麼打球都開掛,老人揹着手笑,一臉滿意自得。
開掛?
開了曲率躍遷?
楚子航的理性告訴自己有哪不對,但比賽還在繼續,但卻向着自己所不懂的方向進行着。
兩道颶風開始碰撞,有點像是被稱爲海上霸主的四皇之二用霸王色霸氣互相逼迫對方,接觸的表面迸濺出細碎而灼熱的電流,兩人的氣勢更是如洪荒野獸般駭人,如果放在剛纔的籃球場上,對面的球員連大喊一句“因爲我們是福州附中”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徹底壓倒,享受十一月份的籃球場地板之冰爽。
楚子航勉強能夠跟上那種領域,他奮起直追,因爲男孩唯一的興趣,也是自己所擅長的領域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
旋即
運球被斷,傳球被斷,上籃被蓋帽,三分被幹擾。
楚子航感覺自己不像是在和人類打籃球,更像是在和披着人皮的哥斯拉比賽花式扣籃。
終於,他抓到機會高高躍起,全身勁力悉數灌入下肢,地面發出巨響後男孩躍入半空整個人呈現弓弦狀企圖單手戰斧扣籃。
帥的不談,但還差點。
然後那個被自己評價爲“客觀上存在差距,沒什麼好羞恥”的橘發少女一個空格跳到半空,以排球扣殺一般的氣勢將球連同自己給打飛了。
球在打到觀衆席的瞬間,楚子航甚至能夠聽到漏氣的聲音。
冷色調的美少年摔倒在地上,一臉恍惚。
而在他面前,唯獨站着路明非。
路明非其實也在狀況外,但是因爲立香的妙傳而多次獲得進球的機會,他知道自己不會突破,也是班長說投他就投。
幸運的是,他還真有那麼一點準頭,竟然能保持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進球率。
當然,路明非有自己就是個湊數貨色的自覺。
於是男孩有些猶豫,躊躇得關心起來自家學生會長。
“那個.屁股沒事吧?”
說點人話。
楚子航很想含蓄文雅得回答這個問題,但發現做不到,於是只能開口道。
“有點痛”
會長大人又想了下。
“但沒關係,我還能繼續。”
楚會長,咱們這樣說話很容易讓人誤會的啊。
路明非很想要白爛粗俗得回覆這句話,但發現做不到,於是只得轉移話題道。
“說起來,我不是很懂籃球。”路明非眼睛看向此刻正在試圖突破昂熱的藤丸立香,嘀咕道。“但班長這個是什麼水平啊,剛纔打決賽根本沒認真吧”
“.嗯,我其實也不經常看比賽。但是——”楚子航垂着臉,撐地起身。
“大概能打一個加強連的職業隊吧。”
我是在說職業軍隊。
“強過頭了吧?”
“嗯,不像是人。”
兩位少年竟然意料之外地交流了起來,路明非一臉驚悚得感慨,而楚子航則是彷彿猜出了什麼般眼神愈加凌厲。
這些傢伙,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了
看着昂熱又一次靠着不知道什麼手段把藤丸立香的運球截斷,楚子航終於是按耐不住心中的那種衝動,向着兩人走去。
“欸等等——”路明非在後面追,理由是他忽然想起來自己還在打籃球賽呢,自己按道理來說得單防楚子航的。
但和心思還在籃球上的路明非不同,楚子航已經按耐不住內心的疑惑了。
他快步走向那兩人,心臟的鼓動伴隨着腳步,愈加激烈。
終於,站到了那兩人身後。
而昂熱和藤丸立香此刻也注意到了他,轉過頭來。
迎接兩人的是一句急切的疑惑。
楚子航急迫得再度向前半步,那冷若寒霜的臉此刻以輕微的頻率顫抖。
“你們也是嗎?”
簡單的話語讓他背後的路明非愣住了,這是怎樣,突然開始演起了舞臺劇嗎?我怎麼沒聽說過學生會長還有這個興趣?
但更讓他驚訝的還在後頭,因爲藤丸立香和那個叫昂熱的老頭對視了一眼,然後
“對吧,我就說會長他會察覺出來的。”
少女聳肩,在她對面的老頭也隨之點頭承認,順勢問道。
“不賴,但爲什麼要用籃球比賽的形式?”
“我學了幾招想秀一下。”
“?”
兩人簡單地進行對話後紛紛轉向楚子航,然後用拇指指向自己,似乎是在回答剛纔的問題,開口道。
“嗯吶。”*2
路明非:?
ps:生病了,第一反應是沒時間複習了,我爲自己而感到可悲。
活成這樣,該是多麼可憐啊?
來世我要做明星的孩子,最好是眼睛裡帶星星,留着長髮,十六歲,名字叫星野愛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