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下了車,陸離仔細地打量着這兩個人,那個說話結巴的人個子不高,一米六五到一米七之間,手上拿的是一支警用制式手槍,另一個男子大概一米八左右,手裡也拿着一隻警用制式手槍。看到四人下了車,高個子走上前來:“把你們身上的錢都掏出來。”
朱毅輕輕說道:“錢在包裡,包在車上。”那人的眼光不自覺地向車上瞟去,這裡陸離動了,他斜跨上前一小步,左手擒住了高個子持槍的手腕,用力向後一壓,槍從他的手中掉落,陸離的右手接住了手槍反手一槍,打在了矮個子手中的槍上,矮個子嚇了一跳,槍扔到了地上,鄧琨也跳了上去,一個小擒拿,將矮個子扭倒在地。[搜索最新更新盡在www]
這一切就發生在二十秒之內。
朱毅笑道:“可惜啊,用牛刀殺雞。”陸離笑了。
木蝶掏出電話,報了警察,大約半小時後,兩輛警車呼嘯而來,看到帶隊的警察,鄧琨笑道:“小然,怎麼是你啊?”原來帶隊的人竟然就是鄧琨的兒子鄧然。鄧然看到他們也是一驚:“是你們報的警?”鄧琨點了點頭,鄧然看了看陸離驚喜地叫道:“陸離?”陸離微笑着點了點頭。
鄧然說道:“昨晚不好意思,局裡發生了失槍案,所以急得不得了,沒想到他們竟然讓你們給碰上了,等我一下。”鄧然安排人把兩個持槍的歹徒押上了警車,然後走回來說道:“你們可能去不了黃果樹了,必須和我們一起回去做個筆錄。”然後他對陸離做了個鬼臉說道:“隨便我們好好敘敘。”
陸離說道:“筆錄中最好別提到我。”鄧然說道:“我知道,呵呵,你的故事我聽得可不少啊,今天還好有你在,不然朱伯伯和我父親他們可就麻煩了。”鄧琨聽了可不依了:“小子,別小看你爸,你爸的身手對付兩個小毛賊是綽綽有餘。”鄧然笑道:“知道你厲害,可你再厲害能和陸離比啊?”
一行人跟着鄧然到了刑警隊,陸離則去了鄧然的辦公室,他是不可能去錄筆錄的,他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暴露。
鄧然給陸離倒了杯水,然後問道:“這次來呆幾天?”陸離說道:“三五天吧。”鄧然嘆了口氣:“真羨慕你,能夠到處跑到處走,哪象我一天就窩在這裡,想想都沒意思。”陸離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就知足吧,別生在福中不知福。”鄧然笑道:“要不我們換換?”陸離說道:“不用換,如果你真想象我一樣自己去找我老爸說去。”
鄧然說道:“算了吧,就算我真想,我爸我媽也不可能同意的,特別是我媽,就我現在的工作她都還有意見呢。”陸離說道:“那你不是說廢話麼?”
鄧然說道:“哎,我不就是想想麼,對了,金武叔還好麼?”陸離說道:“我有兩年沒見過他了。”鄧然說道:“他和高阿姨去年來呆過一段時間,教了我很多本事。”陸離說道:“嗯,他們和伯父的感情很深,經常都會來看看伯父的。”
鄧然說道:“這次多虧你了,這個案子是我負責的,如果真讓他們跑掉了,這臉可丟大了。”陸離說道:“你們也太有本事了吧,居然讓兩個小毛賊把槍給盜了。”鄧然說道:“還不是底下治安所的那羣混蛋,值夜班居然喝得濫醉,算了,不說了,提起來就有氣。”鄧然給陸離的杯中續上水說道:“不管怎麼說,這個案子總算結了,怎麼樣,晚上去酒吧喝兩杯?”
陸離說道:“你說了算。”鄧然說道:“那就說好了,晚上我過來接你。”
鄧琨他們錄完了筆錄,叫了陸離離開了刑警隊。
鄧琨很是興奮,他告訴陸離,剛纔警察局長都來了,感謝他們幫助抓獲持槍歹徒,還要給他頒發好市民獎。陸離淡淡地笑了,木蝶說道:“看把你高興得,如果不是陸離,你能那麼英勇麼?”鄧琨說道:“這倒是,小離,你可比你那幾個師父厲害多了。”陸離只是笑,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朱毅說道:“這一來大半天沒了,看來今天這黃果樹是去不成了,明天再去吧。”陸離說道:“沒關係的,反正以前也去過,回家坐坐聊聊也挺好。”木蝶說道:“行,要不到我們家去吧,你們男人聊天,我給你們弄吃的。”
木蝶要到菜場去買菜,三個男人先回了家。
坐下以後,鄧琨便打開了話匣子,看來今天的事情讓他又重拾了過去的雄心,他向陸離講述了以前和朱毅、陸亦雷一起經歷的那些事情,朱毅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鄧琨,其實這些故事陸離早已經聽過很多遍了,但他還是聽得津津有味。
一邊聽着鄧琨說話,一邊在腦海中浮現出父親年輕時的樣子。
昨天晚上陸離還是忍不住給陸亦雷打了個電話,其實他明白父親和爺爺對他寄予的厚望,他也明白出生在這樣的家庭,他的命運便註定了要去揹負許多的責任。雖然在電話裡父子倆並沒有太多的話語,但父親的心思,他卻瞭然於心。
望着眼前的鄧琨,陸離心裡也升起一股豪氣,他多麼希望能夠象父親一樣,讓人敬佩,受人尊敬。“胸懷天下”,這是多麼高的評價啊。
今天朱毅並沒有再給陸離說什麼,他知道昨天說的那些已經足夠陸離去體會了,朱毅相信經過昨天的談話,陸離應該能夠走出低迷,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軌道。
鄧然回家吃的晚飯,晚飯後便拉着陸離和他一起去泡酒吧,朱毅和鄧琨倒沒說什麼,倒是木蝶一個勁地叮囑讓他們少喝點酒,早點回來。
鄧然帶着陸離到了一家小酒吧,兩人要了一打啤酒,幾碟小吃,一邊喝酒一邊聊着,雖然很多年不見,但並不影響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也只有在這樣的時候,陸離才真正放開,慢慢地健談起來。
“喲,這不是鄧警官嗎?”幾個男子走到了陸離和鄧然的面前。鄧然淡淡地看了幾人一眼,沒有搭理他們,自顧地和陸離喝酒。其中一個瘦高個說道:“鄧然,聽說你今天把失槍案給破了,小子挺能耐的嘛。”鄧然輕輕說道:“哪有你們能耐啊,吃飯的傢伙都守不住。”
這裡瘦高頭旁邊的一個胖子說道:“鄧然,你少囂張,別以爲有點功勞就了不起,處處和謝哥做對,當心謝局敲了你的飯碗。”陸離皺了下眉頭:“哪冒出來的野狗,在這亂叫。”鄧然笑道:“只是叫叫倒還好了,可還經常亂咬人。”
一夥人聽了兩人的說話氣得臉都白了,瘦高個說道:“鄧然,你給我小心一點,我遲早會讓你付出代價的。”陸離瞪了他一眼:“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讓他付出代價。”瘦高個說道:“你是什麼東西?這有你說話的份?”瘦高個對胖子說道:“黃三,我現在懷疑他藏毒,給我把他帶回去。”
鄧然再也忍不住了,站了起來:“你們敢。”瘦高個說道:“這是我的管區,鄧然,你不是想妨礙我們執行公務吧?”陸離拉住了鄧然,輕輕說道:“然哥,坐下。”鄧然坐了下來,眼睛狠狠地盯着瘦高個。
陸離卻動了,直接一拳打在了瘦高個的臉上,瘦高個哪承受得住他這一一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胖子說道:“你敢襲警?”話沒說完,陸離的一拳頭便問候到他了,雨點般的拳頭落到他的頭上,身上,胖子身後的兩人掏出了手槍,可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兩支槍就到了陸離的手中。
陸離蹲下身子,輕輕把了瘦高個幾巴掌:“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殺了你。”說完打開槍的保險,槍口抵住了他的頭。鄧然很平靜地坐着,並沒有動。
瘦高頭緊張地說道:“別,別亂來,殺了我你也跑不掉。”陸離說道:“是嗎?你要不要試試?”瘦高頭不敢再嘴硬:“我錯了,你就放了我吧。”陸離輕輕說道:“我不管你有什麼後臺,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所以你別惹我,也別來招惹鄧然,不然我會讓你知道死字怎麼寫。”
“藤原君,小野他們失手了,‘暗魂’一組的四個人全部被他殺死了。”伊藤春聽着下屬的彙報,眼眯成了一條縫,他輕輕嘆道:“我還是小看了他啊!”他慢慢走到窗邊,望向窗外,“東方明珠”正在溢彩流光。他問道:“他應該離開中洲了吧?”
“是的,去了黔城,現在是不是把二組的人給派出去?”
伊藤春搖了遙頭說道:“先盯着吧,至於動手我們還是好好算計了再說吧。”
陸離和鄧然還在酒吧裡,剛纔發生的事情好象並沒有影響兩個人的興致。那幾個不開眼的人陸離最後還是把他們給放了,但他並不認爲這件事就這樣了結了,特別是當他聽說那個瘦高個便是警察局長謝東林的兒子的時候,他知道這件事如果不處理好,對於鄧然將是個不小的麻煩。
可他沒想到麻煩會回來得這樣的快。
就在陸離和鄧然從酒吧出來的時候,五六輛警車停在了酒吧的門口,從車上下來二十多個警察,其中還有十幾個特警。
帶隊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鄧然見到他楞了一下,然後說道:“劉隊,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劉鋒沒有搭理鄧然,對一衆警察說道:“把他們倆給我帶回去。”這一次陸離沒有反抗,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如果單純想要脫身是沒什麼問題,但他不得不考慮鄧然,況且這個麻煩不解決掉,他就算離開黔城也不會安心。
鄧然還想理論,陸離攔住了他,陸離笑道:“就跟他們走一趟吧。”
劉鋒把鄧然叫上了自己的車,而陸離則被銬上了一輛“伊維科”,由荷槍實彈的武裝特警看押着。劉鋒對鄧然說:“告訴你多少次,別去惹謝銳,爲什麼老是不聽。”鄧然沒有說話,劉鋒說道:“你那朋友什麼來路?他這次可是捅到馬蜂窩了,謝局已經說了,你朋友襲警,拒捕,搶警槍,性質惡劣,一定要從嚴從重處理。”
鄧然嘴脣動了動,可他還是忍住了,如果陸離自己不說,他是不能夠隨便透露陸離的身份的,所以他還是保持了沉默。
到了警察局,鄧然被劉鋒帶進了辦公室,變相地把他看管了起來,而陸離則被送去了羈留室。裡面早有人在等着了,正是謝銳那個二世祖。
看到陸離被帶了進來,謝銳笑了,走到陸離的面前,學着陸離的樣子,手掌輕輕拍打着陸離的臉:“你小子不是很囂張嗎?很能打嗎?老子告訴你,在黔城這一畝三分地裡還由不得你蹦彈,是龍你得給我臥着,是虎你也得給我趴着。”
陸離冷冷地看着他,沒有說話。
謝銳感覺到陸離眼中的殺氣,他的手縮了回去,退後兩步。
謝銳有些生氣,陸離已經是自己的階下囚了,爲什麼自己還會那麼怕他。他擡起了頭,咳了一下說道:“你們還楞着做什麼,這傢伙到了羈留室還意圖襲警,還不趕快給我招呼他。”他話才說完,便有三四個人過來緊緊抓住了陸離,那個叫黃三的胖子手裡提着橡膠警棍瘋狂地向陸離的身上打去。
陸離沒有躲閃,嘴裡卻說道:“你們要爲今天的行爲付出代價。”
陸離已經滿身的傷痕,但他並沒有哼一聲,他知道自己承受的越多,他出手的理由纔會越充分,此刻在他的眼裡,謝銳已經是個死人了。
黃三打累了,把橡膠警棍扔到了地上,陸離開口了:“怎麼,不打了?”說完他身子一振,原本抱着他的三四個人給他搡到了一邊,只見他一閃身便到了謝銳的身旁,戴着手銬的手裡魔術般地多了一把柳葉刀,刀鋒壓住了謝銳的咽喉。
“我說過的,你會爲你的行爲負出代價。”屋裡的人都驚呆了,他們做夢也沒想到陸離的動作爲這樣的快,更沒想到搜身的時候竟然沒能搜出陸離的刀。他們眼睜睜地看着陸離用小刀挑開了手銬。
黃三大聲叫道:“你別亂來,殺人可是重罪,快放了謝哥。”
陸離望着黃三,淡淡地笑道:“你,過來。”黃三看了看謝銳,又看了看陸離,最後眼光停留在陸離手中的柳葉刀上,他竟然不敢走上前去。
有一個警察想去掏槍,陸離說道:“你們最好別亂動,不然他死得更快。”
陸離搖了搖頭:“我曾經告訴過你,別惹我,有些人不是你能夠惹得起的。可你偏偏不聽,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這次你死定了。”
刀鋒劃過了謝銳的咖啡咽喉,血噴了出來,謝銳的眼睛張得老大,他不相信陸離會真的對他下手,可是已經晚了,這是他最後一次睜着眼睛看這個世界。輕輕地把謝銳放到地上,陸離向黃三走去,黃三的雙腳顫抖,一股尿意涌了上來。
誰知道陸離並沒有難爲他:“你去把你們局長叫來。”黃三聽到這話,終於鬆了口氣,他很想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可他的雙腿卻不聽使喚,好容易才走到了門邊。
謝東林在聽了黃三的電話以後楞住了。
兒子被殺死在警察局,而殺人的人還要和他對話,這樣的事情打死他他也不會相信。從牀上爬了起來,老婆問道:“出什麼事了?”謝東林說道:“沒,沒事。”他現在必須進搞個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趕到警察局,他才相信這事是真的發生了,一把老淚流了出來。羈留室外面已經圍滿了人,劉鋒、鄧然也趕了過來,但他們是敢亂動,屋裡還有三個警察,此時,他們已經是陸離手上的人質,雖然陸離並沒有把他們怎麼樣,可他們卻根本不敢有什麼小動作,他們見識了陸離的速度,更見識了陸離殺人的手段。
謝東林闖了進來,劉鋒他們也跟在他的身後擠進了小屋。
謝東林望着地上兒子的屍體,他悲憤地大叫:“還楞着幹什麼,把這個殺人兇手給我拿下。”陸離雙眼緊緊地盯着謝東林:“我勸你在沒搞清楚事情原委的情況下別輕舉妄動。”
劉鋒掏出了槍,鄧然趕緊把他拉住了:“劉隊,不能動。”鄧然的話自然讓衆人感到詫異,劉鋒皺起眉頭:“鄧然,你還想包庇他麼?”鄧然搖了搖頭:“能不能等他把話說完?”
WWW☢ тт kán☢ ¢O
陸離說道:“謝局,地上躺的是你兒子吧?”謝東林的眼睛快滴出血來,陸離並沒有給他太多悲傷的時間:“你兒子意圖謀殺國家安全人員,根據安全條例我不得不進行自衛。”說完他從身上掏出一個綠皮本子遞到了謝東林的手中。
這一出出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意料,劉鋒也湊上前去,看陸離交給謝東林的證件。
“華夏事安全局特別事務處少校調查員:陸離。”
如果在平時,謝東林看到這個證件,最多走個過場,覈實一下便客氣地放人了,可現在躺在地上的可是他兒子,他的眼睛幾番閃爍,然後竟然把陸離的證件給撕掉了:“好大的膽子,竟然冒充國家安全人員,公然行兇,來人,把他給我拿下,膽敢拒捕,格殺勿論。”
“我倒要看看誰敢動他。”聲音是從屋外傳來的。
門外的人自覺地閃開了一條道,從門外進來四五個人,其中領頭的年上去四十來歲的樣子,還有兩個大家都認識,是省廳警備督察處的,另外兩個則穿着便衣,看上去很年輕。
領頭的那人看着陸離,陸離的臉上已經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鼻子還流着血。他輕輕地問道:“小離,你還好吧。”陸離笑了笑:“金武叔,你怎麼來了?”
金武說道:“我要不來,還不知道你會鬧出多大的動靜。”他掃了一眼被謝東林撕掉的陸離的證件,輕輕說道:“把謝東林給我扣了。”兩個年輕上前抓住了謝東林。
金武對謝東林說道:“你是不是想和你兒子一樣?”這時督察處的兩個警察忙說道:“金先生,現在人已經見着了,你帶他走吧,剩下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處理。”金武說道:“那就麻煩二位了,陸離,我們走。”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之下,陸離被帶離了警察局,鄧然自然也跟在了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