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這一路上走走停停 2

逃,逃,逃……

男孩在死亡的邊緣爬回來,雙眼裡的金色顯得模糊,他踉踉蹌蹌走在這深山,藏進冰冷的夜色裡。

……

身體的熱量散失,四肢漸漸沒有那麼聽使喚,思維也變得遲鈍……恍惚中,攀爬時不慎失手,直接墜落,後腦砸在地面,躺在冰冷的地上直接昏厥……冷冷的夜晚山風裡,動物面具的王超衣角被吹得獵獵作響,他可以說近乎漠然地看着這一切,直到黎明時分,就差快被活活凍死的男孩竟然甦醒。

……

胸腔裡噴出的呼吸似乎都變得寒冷,男孩強撐着意志,在山林裡藉助金瞳可以看到“氣”的優勢,躲避着紅緞帶軍團的追兵。

另一雙火眼金睛在其背後不遠,默默看着他的體內仙豆一次性從天國借來的元氣,足夠在十天期限內填補飢餓感……若是沒有在逃出蓋洛博士實驗室時吃的半顆仙豆,王超自忖當年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這場追殺裡活下來的。

……

跌跌撞撞中,男孩摔了個跟頭,流出鼻血,血液的暖意讓他都有些不捨得傷口凍結……血似乎招來了什麼,巨型的野狼從林中踱步走出,靠近男孩,後者舔了舔嘴脣上板結的血痂,幾分鐘後,男孩凍成冰棍的手指笨拙地打開劍丸,彈出長刃剖開狼腹,順着腹腔內的熱意,整個人縮了進去,滿足地低嘆一口氣。

……

冰天雪地,一地殘屍,殷紅的血流了滿地,男孩收回劍丸,將嚇尿的紅緞帶士兵渾身上下的裝備扒了個精光,艱難離開。

……

“咳!咳咳!……”在山林裡奔逃,男孩劇烈地咳嗽,瑟縮着裹緊從紅緞帶軍團追兵身上扒來的保暖衣服,可仍舊感覺寒意在骨縫裡颼颼亂竄,“好冷……又好熱……四肢有點不對勁,使不上力氣……”他很吃力地摸了摸自己額頭,好燙!

心一點點往下沉……

寒風中,沉默的男孩藉助金瞳警覺地四處觀察,猛然發現自己竟然在意識昏沉中自己轉進了紅緞帶軍團的包圍圈。而那個死基佬布魯的氣就在其中……

一絲絕望感,涌上心頭。

……

紅緞帶軍團的士兵舉着槍,將明顯狀態很差,似乎生了重病的目標,一點一點包圍。

“對不起了,桃白白……”男孩低聲笑着,“搶你人頭了!”

說罷,奮起最後的精氣神,男孩將手中宇宙人朋友贈送的劍丸彈出,用力甩手扔出,筆直地刺向紅緞帶軍團爲首的那人!

“這傢伙,是想……拉……個…………墊………………”布魯在錯愕之中如此想着,在眼前的黑暗席捲而來吞沒知覺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被貫穿了腦袋,沒救了。看着布魯喉嚨裡嗬嗬嗬噴着血沫,踉蹌幾步終於倒地,滿臉病態憔悴的男孩也釋然地笑了笑,噗通一聲後背着地,一臉的精神恍惚,彷彿隨時都會在下一秒當場去世的模樣……

啊,我想起來了。不遠處的樹上,動物面具的王超火眼金睛一閃,微擡頭看向天空。就是在這裡,我第一次真正地在鬼門關徘徊,也是第一次……

他這麼想着,很快聽到一聲放肆不羈的大喊:“筋——鬥——雲————!!”

“那是什麼?”

“流星?”

“彩霞?”

紅緞帶軍團的士兵一時看呆了。

王超看見,朦朧的天空中,閃了下光點,接着一線金光疾馳而來。

是他自己創造的筋斗雲。

王超回頭看去,在極限的瀕死體驗中,看開了很多的男孩掙扎着爬上停到身邊的筋斗雲,蒼白的臉上有着病態的紅暈,擊節高歌般一拍座下的金雲,喊道:“帶我走!”下一秒,在反應過來的紅緞帶士兵的機槍歡送下,筋斗雲載着男孩衝上天空極速遠去。

筋斗雲,是不是因爲我在這裡,纔下來的呢?

看着這一幕,王超若有若無地想着。

……

雲上的男孩病情愈發嚴重,大部分時間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漸漸衝進雨幕之中,筋斗雲降低高度,無法觸碰筋斗雲實體的男孩不得不落下去,摔倒在泥水流淌的公路邊,牙齒打顫,疲憊地喘氣,臉上燙得通紅,意識模糊地望着鉛灰色的天空墜下的千萬道雨幕,有氣無力地呢喃道:“你不管我了嗎,筋斗雲?”

天空中,王超翻了個白眼,揮揮手,將旁邊不知道是在撒嬌討好,還是在低頭認錯的筋斗雲攆開。

筋斗雲依依不捨地飛遠。

……

雨中,男孩被路過的人販子撿走,病癒發地嚴重,久燒不退,精神狀態很成問題,偏偏人販子不長眼,要刺激他這個將死又情緒不穩定的傢伙……

“西天取經啊?呵呵呵呵……”似乎有點癲狂的高燒男孩大開殺戒,殺得人販子們哭喊着要去報警。男孩殺得差不多了,纔想起來這裡似乎還關着其他被拐走的孩子。他意識模糊地砸開門,很快昏倒在地。醒來時房間裡只剩下一男一女兩個小孩,直勾勾地看着他。男孩以爲是因爲被他嚇到了,擺擺手,獨自踉踉蹌蹌離開這裡……

“他真傻,很快就有警察來了。”金髮的女孩這麼說。“你要在這裡等他醒,可爲什麼不告訴他?”黑髮的小男孩問。“拉彼斯,不要做多餘的事情,不然你還是會被別人拐走的。”金髮女孩教訓弟弟。“明明是你被拐走……我只是講義氣,跟你一起而已。”男孩辯解。

聽着房間裡的竊竊私語,一地死屍的外面,動物面具的人手裡把玩着一枚碎石子。

他若有所思地想道:“這兩個,就是17號跟18號了吧?原來我以前救過他們?”

王超搖搖頭,對這件事也並不怎麼在意。

他隨手一彈,碎石子破開空氣,悄無聲息地沒入一個藏在死屍邊裝死的人販子的腦殼。

……

連王超都差點沒找到男孩的氣,險些跟丟了。

就可以知道,這傢伙的情況到底有多麼糟糕,說一句是行屍走肉也不爲過……

不過,王超思路一變,轉而搜尋這座城市裡另一個人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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