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夜色已深,一切已陷入了沉睡。
然而,一個偏靜的院落,卻是燈火通明,兩條靚麗的倩影此刻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臉愁容,彷彿偌大的客廳也因她們而染上淡淡的憂愁。
“哎,老哥怎麼還沒回來?”龍若萱雙手託着兩腮,嘆氣着道。
“是呀,羽哥哥到底去幹什麼了呢?都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來?”歐陽倩影站在旁邊,心焦地道,一雙明眸不時地瞄向大門,期待不經意的那一瞬間,門外出現心中牽掛千百回的身影。然而,門外偌大的院落靜悄悄的,只有從客廳傾灑而來的燈光,歐陽倩影再次有些失落地收回那期盼的目光。
“哼,這個死老哥,肯定在外面再找了個,正樂不思蜀,不肯回來了?”龍若萱突然氣憤地道。
“啊?萱兒,你怎麼能這樣說羽哥哥呢?羽哥哥可不是那種人,可能被某些要緊事耽擱了……”歐陽倩影急聲辯解地道。
’咯咯’龍若萱突然朗朗地笑起來,道:“嫂子,原來你那麼緊張老哥噢!”
“哪有?”歐陽倩影一怔,嬌臉瞬間緋紅,隨即反應過來,佯作怒道:“好呀,萱兒,你竟敢取笑我,看我如何收拾你……”
說罷,歐陽倩影作勢便要撲向龍若萱,而龍若萱突然向着門外,故作驚喜地叫了句:“啊,老哥!”
“啊,羽哥哥回來了?”
歐陽倩影聞言,心頭驚喜,忙順着龍若萱看着的方向望去,而外面依然一片寂籟,哪有龍羽的影子?歐陽倩影這才發現自己上當了,不由得牙癢癢地撲向龍若萱。
“咯咯,還說沒有,這回露陷了吧?”龍若萱一邊躲開歐陽倩影的小魔爪,一邊手指颳着臉,取笑歐陽倩影而道。
歐陽倩影看龍若萱逃脫,哪能罷休,嬌臉羞紅,繼續向龍若萱撲去,而龍若萱自然不斷地躲閃着。兩女在偌大的客廳裡相互追逐着,嬉鬧着。
少傾,兩女玩累,抱着玉腿又坐到沙發上。歐陽倩影往窗外看了下,有些失落地道:“怎麼羽哥哥還沒有回來?莫非羽哥哥遇到什麼危險了?”
一想到‘危險’兩個字,歐陽倩影就坐不住了,站了起來,急道:“萱兒,莫不是真的吧?要不都這個時候了,羽哥哥還不回來啊?要不,我們一起去找羽哥哥?”
龍若萱拉着歐陽倩影坐了下來,道:“好啦,嫂子,你這是叫關心則亂。老哥這麼厲害,怎麼可能遇到危險呢?就算遇到危險,憑老哥的身手,還不是應付自如?”
從小到大,在龍若萱心裡,老哥龍羽就是無敵的存在,根本不會被人打敗,自然龍若瑄不會相信龍羽會遇到什麼危險,之所以他現在還沒回來,估計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吧。
“可是……”歐陽倩影心中的大石並沒有落下,欲言又止。
“安啦,嫂子,你就別可是了,老哥不會有事的。”龍若瑄安慰着道。
歐陽倩影剛想再說些什麼,卻似是感覺到了外面異動,暮然地嚮往外看去,眼神有點呆滯。拉着歐陽倩影玉藕的龍若萱,感到了歐陽倩影的異常,也往外看去,卻沒有發現偌大的院落有什麼異狀,於是問道:“嫂子,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現外面有什麼東西?”
歐陽倩影聞言,回過神來,神情恢復平靜,道:“沒有什麼啦,可能剛纔是個野貓吧,還以爲是羽哥哥回來了。”
“羞羞!滿腦子都是老哥的影子,也不知老哥哪來的福氣,居然被嫂子看上了……”龍若萱颳着臉,嘻嘻地笑道。
“萱兒,你又取笑我了。再這樣,以後羽哥哥要責罰你,我可不會再站出來幫你喲!”歐陽倩影紅着臉,道。
“別別,嫂子,我錯了,我以後不再笑話你好了,你以後可不能不罩着我啊。”這還了得,內部聯盟出現分裂,以後不能一致對外,可就要吃不少苦頭了,龍若瑄自然急了,趕忙撒嬌地應道。
“好啦,萱兒,我是說着玩的。”歐陽倩影莞爾而笑,道。
“我可是人見人愛的無敵青春美少女,我就說嘛嫂子怎麼捨得讓我受罪呢!”龍若瑄嘻嘻地笑道。
“臭美!”歐陽倩影颳了下龍若萱,道:“夜已深了,看來羽哥哥一時半回回不來了。萱兒,我們還是先去睡吧。”
“咦,嫂子,你不擔心羽哥哥了?”龍若萱有些驚異地問道。
“你不是說羽哥哥很厲害的麼?他哪會有什麼危險……好啦,我們先去睡吧,興許明早醒來,就看見羽哥哥回來了。”歐陽倩影把客廳關好,便拖着龍若萱往臥室走。
龍若萱向來神經大條,既然歐陽倩影都不擔心龍羽,她自然更不會擔心了,之前在龍羽失蹤的一個多月裡,也只是最先時擔心過下龍羽,後來聽過李道師的卜算後,就再無擔憂過,更何況現在龍羽只是一晚未歸而已。也不是說龍若萱沒心沒肺,而是在龍若瑄心裡,龍羽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不可能出現什麼危險的。
臨到臥室前,兩女也再沒打鬧,相互道了句‘晚安’,便各自回到自己的臥室裡去。
半個時辰之後,一個臥室的門輕輕地打開,隨即探出了個人影,正是歐陽倩影。只見歐陽倩影攧手攧腳地來到龍若瑄的臥室門外,輕輕地把耳朵貼在門上。當聽到裡面傳來輕微的酣睡聲,歐陽倩影鬆了口氣,隨即輕手輕腳地來到客廳,也不開燈,慢慢打開窗戶,飛竄了出去。
呃,歐陽倩影也會武功?夜半深更的,她這是要去幹什麼?
作爲華夏鼎鼎有名的歐陽世家的大小姐,會點拳腳也不稀奇,至於歐陽倩影爲何要瞞着龍若瑄跑出去,到底要幹什麼,暫時沒有人知道。
只見歐陽倩影回身把窗戶關好後,便是縱身躍過院落圍牆,落在外面。歐陽倩影剛一落地,一條人影便是在前面一閃而逝。歐陽倩影見之,嬌臉一沉,便是不急不緩地向前掠去。那條人影似是在引路,總是在歐陽倩影前面,不時地閃現。
約摸半個時辰之後,歐陽倩影跟着那條人影來了一個廢舊的四合院內,此時離龍羽的家已經很遠了,差不多有十多裡吧。
歐陽倩影落在廢舊院落中間,仔細看了下院落四周的環境後,冷冷地道:“我到了,出來吧。”
然而,周圍卻沒有一點回應,靜悄悄的,空氣中似是瀰漫着一絲詭秘的寂靜,除了歐陽倩影,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歐陽倩影說了一句話後,就再沒有出聲,依然靜靜地站在那裡,那一身淺綠的衣裙,還是當初在巫山縣時龍羽買的那套,襯托出她那阿娜多姿的身影,宛若孤傲而淡雅的仙子。
“啪~”一聲,廢舊院落正前方的房間中燃起了孤零的油燈,搖曳的燈火襯托出一條人影倒落在破落的窗戶上,顯得有些詭異。
看着窗戶上那倒映的人影,歐陽倩影臉色變了變,卻沒有說什麼。
“唉~”那條人影並沒有走出來,而是重重地長嘆了一聲,道:“影兒,你太任性了,你以爲你可以逃脫得了早已註定的命運嗎?”
歐陽輕咬了咬朱脣,搖了搖頭,道:“不,我不要!我自己的命運,由我自己來把握。”
“影兒,你太天真了!凡是出生在大世家的人,從他/她出生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經被命運安排好了。你,也不能例外!”那條人影沉沉地道。
歐陽倩影眼含熱淚,拼命地搖着頭,哽咽着道:“不,我不要像姐姐那樣任由你們擺佈,我的幸福由我做主。”
“影兒,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執拗,難道你就沒有好好想過你父親的感受嗎?”那條人影似乎有點生氣了,聲音提高了幾分貝。
“父親……”歐陽倩影再也忍不住眼中的熱淚,呢喃着叫了聲。
那滾燙的熱淚,含着萬般的無奈,沿着悲切的臉頰流了下來,默默地跌落,濺起那凡世的浮塵,卻是那般的‘恨’。
“不,父親會理解我的選擇的!”歐陽倩影輕抹眼淚,堅定地道。
“你……”那條人影一時語塞,可想象到他現在有多憤怒,只見他停了下,繼續道:“你自己看看吧。”
那人影言畢,便見一個類似摺子的東西從裡面飛了出來。
歐陽倩影接過摺子,打開一看,卻是臉色劇變,連連後退,幾乎站不穩。
“爲什麼,爲什麼……”歐陽倩影眼淚婆娑,滿臉悲憤,大聲叫着:“爲什麼你們要這樣?爲什麼你們不肯放過我?難道在你們眼裡,就只有利益?難道家族的利益就高於一切?……爲什麼?……”
那人影沉默了。
只是一會兒後,那人影的聲音又響起:“影兒,我也能明白你的苦衷。但是,歐陽家要永世不倒,必要的犧牲是在所難免的,身爲家族的一員,希望你能理解這一點……”
“那你們就要犧牲我的幸福?”歐陽倩影冷冷地道。
“不錯,希望你能理解,歐陽家會謹記你作出的犧牲的。影兒,身爲家族一員,你要有大局觀,不要逼我們做到那一步……”那人影似是在勸說,而語氣卻是滿是威脅之意。
“好、好、好……我答應你們!”
歐陽倩影一說完,彷彿感到自己的心,瞬間死了,卻沒有一點痛覺……
羽哥哥,你在哪裡呢?爲什麼還不出現來救救影兒呢?
羽哥哥,你知道嗎,就在巫山縣時,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我找到了自己的夢,一個一直藏在心裡的夢,只可惜我看到了夢的開頭,卻沒機會看到夢的結尾,難道上天註定要我錯過你麼?爲什麼?……
羽哥哥,雖然剛開始時,我有些事情瞞着你,甚至小小地欺騙你,但我真的、真的好想一直呆在你身邊,可惜天意作弄,註定我不能呆在你身邊……
歐陽倩影呢喃,卻是兩行清淚,訴盡世間萬般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