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邪,仲邪……醒醒……仲邪,醒醒……”
“仲邪,快救我!”
“仲邪,快跑……”
“啊,不要……”
“仲邪……!”
空洞的眼眶,絕望、無助、不甘,還有一絲絲怨恨,在放大,再放大,慢慢地籠罩了過來……
兀然,赤紅的邪魅三眼,‘桀桀’的怪叫,陰森寒白的利齒,幽黑的大口出現,一口咬了下去,瞬間的恐慌與漆黑……
…………
“不……”
雙眼徒睜,空洞的眼眶,赤紅邪魅眼,陰森利齒,幽黑大口,全然不見了。
映入眼內的,依然是灰濛老舊的天花板。
對不起,曉晴!
我木然地抹了把汗,狠勁地雙手搓了幾下臉,坐了起來。掀起的被角,卻是露出了一具身無寸縷的胴體。
誰,這是怎麼回事?
我使勁地搖了幾下迷糊的頭顱,卻是全然記不起發生了什麼,只得對着暴露在空氣中的兩瓣大半球狠狠地來了一掌。這太荒唐了,自己竟然也墮落到了這種程度,曉晴知道了,該如何想我這個人?
“你幹什麼?別鬧了,昨晚折騰了一晚上,累死我了,讓我再睡會。”那女揉了幾下臀部,扯個被子蓋住裸露在外的部分,迷迷糊糊地側了個身,繼續睡了過去。
我一聽這話,心裡就咯噔了下,這回壞了,不由得一把把她身上的被子全部掀開,讓她整個露在外。早晨的天氣有點涼,那女人無法入睡了,噌地坐了起來,也不顧春光外泄,生氣地執問我這個人是怎麼回事,腦子是不是有毛病,就算要晨運,就不能溫柔點麼?
我承認眼前這個女人很有本錢,細腰高峰,男人喜愛征伐的那一種,不過現在我確是提不起一點興趣,或許是昨晚折騰膩了吧,急問這個女人,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是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哎喲,昨晚還‘小甜甜’的叫過不斷,如今偷了腥,抹把嘴就不承認了?放心,我們都是成年人,我不用你負責。何況,你也負責不起!”那個女人別看表面嬌滴滴的,卻是一副彪悍的性格,見我如此不識趣,當場就飆了起來。
我是頭疼欲裂,腦裡一團漿糊,不過佔了人家的便宜,總得表示下嘛。我是翻箱倒櫃,把全副家當都掏了出來。那個是怎麼說來着?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也活該自己倒黴吧,這是我做得最錯的一件事了。
那女人穿着衣,見我手裡一團皺巴巴的票票,氣不往一處打,直接從她的手提包裡拿出一疊紅票票,砸我臉上,說是沒見過我這般不解風情的男人,真當老孃是出來賣的,這些錢就當是嫖我的資本了。
說完,那女的衣衫還沒穿完整,便甩門而出。
看着散落一地的紅鈔,我無奈地苦笑了下,到底是誰佔誰的便宜?不過,在這物慾橫流的年代,沒有誰對誰錯,誰佔誰的便宜,都是你情我願,尋找一個發泄的口子罷了。對於那女甩門而去,我並沒有半點負罪感,相信她也不會有,兩人不過是尋找短暫的肉+體發泄,轉身之後再在路上碰見,也不過是路人甲與路人乙而已。
我重新躺了下來,剛纔的不快早已拋置於腦後,腦海裡唯有那殘留的夢魘。回想着那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情景,心裡說不出的無奈與頹然。
曉晴,你在那邊可還好?
思念襲上心頭,手指不由自覺地撫摸上掛在胸前的玉墜。
那是我前任女友在臨死之前,唯一留給我的信物。至於這個玉墜如何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記得當初是從曉晴的手裡接過來的。
說起這個玉墜有點怪異,形狀有些怪異,與普通的玉製品形狀完全不一樣。常見的玉,一般都是擬物或擬人的,一氣呵成。而這個玉墜卻是分成了好幾個部分,外形類似於八卦,中間鏤空,凹下去了兩塊,想必是陰陽魚鑲嵌的地方,不過陰陽魚應是丟失了,我是這樣認爲的。陰陽魚的魚珠子對應的地方,是兩個赤紅的圓珠,卻不是玉成分,至於是什麼成分構造,我也搞不清楚,反正是現代最先進的儀器也檢測不出來。
玉陰陽魚凹塊外,並不是卦象上的乾(天)、坤(地)、巽(風)、震(雷)、坎(水)、離(火)、艮(山)、兌(澤),而是變成八個懸空空位,懸空的位置想必原來是鑲嵌着什麼吧,不然留着這八個空位置是什麼意思?
可惜不知道到底鑲嵌的什麼,因爲上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也正是這樣,我才找來了根紅繩子,穿過一個空位,掛到脖子上。
這玉背面還刻滿了類似蚯蚓的蝌蚪文,也不知是什麼意思,反正據可查的人類歷史上,還沒有出現過類似的文字。也或許出現過,只是沒有被記錄到人類歷史上,或還沒遇見罷了。有時我都甚至產生錯覺,這會不會是句咒語,就像至尊寶的月光寶盒一樣,對着月亮念句‘菠蘿菠蘿蜜’後,就會穿梭回過去。
除了上述比較怪異的地方外,玉的邊緣還刻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花紋,使用的是陰刻的手法。那些花紋很粗糙,細看起來又很細膩,總是讓人忍不住沿着花紋紋路,一直看下去,一直看下去……直到頭昏腦漲不已。
整個玉怪異不已,卻又從來沒有見過。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我都翻個了遍,卻沒此玉的相關信息,甚至斑斑白髮的老學究和山野綠林,也沒人見識過。
至最後,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古代某巧匠腦袋秀逗了,故意整這麼一出,讓後代世人想破腦袋去。
歷歷在目的一幕,恐懼的陰影,總是伴隨在身邊!
或許等到某一天,當那八個卦位填滿,陰影魚歸位,才能知曉這玉的來歷吧。
我心裡如是想着,卻是始終揮之不去心中的空洞眼眶,赤豔三眼,幽黑的大口及那陰森寒白的利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