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格魯爾一臉後怕的講述着故事,袁武興趣滿滿的舉手問道:
“最後的奏鳴是什麼?那誰不是一直沒彈琴嗎,怎麼還有什麼奏鳴?”
“啊,隊長你就關心這個?格魯爾那時可是差點死掉啊。”格魯爾嘟嘟囔囔道。
袁武聳聳肩:“你現在能在我面前泡澡講故事,就說明你沒事啊,既然沒事,我幹嘛還多擔心。”
“別轉移話題,你不是已經轉職吟遊詩人了嗎,給我好好解釋解釋唄。”
格魯爾老臉一紅:“這個,格魯爾也不是很清楚。”
“哈?”
見袁武一臉莫名的看着自己,格魯爾無奈道:“格魯爾纔剛剛轉職,還沒去進修學習怎麼可能知道?不過似乎那個時候安娜貝拉是用什麼共鳴在格魯爾的體內彈奏了一曲,用音樂慢慢的碾碎融化格魯爾的身體靈魂吧……”
“……有沒搞錯,這有點太不科學了吧?”
“科學?格魯爾知道那個東西,不過那不是魔法文明的知識,好像我們的魔法也不能用那什麼科學解釋吧。”
“雖不懂,但覺厲。”袁武點點頭,擺手示意格魯爾繼續說下去。
……
發覺安娜貝拉將要將自己留在這裡慢慢死去,格魯爾劇烈的掙扎起來:“安娜貝拉不要,格魯爾真的沒做什麼,格魯爾發誓,格魯爾有辦法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啊!”
“你已經死了。”
安娜貝拉深深的看了格魯爾一樣,毫不猶豫的轉身走出浴室。
“不要,安娜貝拉聽格魯爾解釋,格魯爾……”
“啪”,房門堅決的閉合起來,阻斷了格魯爾最後的希望。
格魯爾呆呆的看着房門,吐出了未完的話語:“……格魯爾被人騙了。”
安娜貝拉靠着關閉的房門,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閉上眼捂住胸口:“爲什麼還想停下再多聽他那些鬼話,爲什麼心跳動的這麼熱烈就好像在迎接什麼一樣,奇怪,奇怪啊。”
“難道是初吻的原因?哈,又沒少塊肉,用得着在掛念這種該死的傢伙嗎?”
安娜貝拉睜開眼,眼中再無迷惘。
“這樣的食人魔大概一個小時就會完全融化,現在就去休息
一下吧。”
“嗯,就這樣,別再多想了。”安娜貝拉拍拍自己微微發熱的臉頰,向客廳走去:“反正只是丟了初吻而已,又沒真正失去什麼,我啊就不要再多想什麼了,嗯,就去喝喝茶練練琴吧。”
安娜貝拉走進客廳,將一片濃縮水片合着牛奶倒入茶杯,又熟練的從一旁的吧檯上拿出茶罐打開,將散發着凝神香味的茶片倒入茶杯輕輕攪拌起來。
沒一會兒,濃縮水平便化作滾燙的淨水衝開茶片牛奶,散發出令人拇指大動的美妙香氣。
“嗯,新茶的味道就是不一樣。”
安娜貝拉躺在藤蔓吊牀上出神的望着天花板,小口的品嚐起來。
“呼,真不錯,不過現在好像……沒什麼胃口。”
安娜貝拉皺了皺眉,嘆着氣一口喝光茶杯中剩餘的奶茶,拿出豎琴練習起每日必做的功課。
“自由的彈吧,今天那個心情照本宣科了,這星期探索心靈的機會就用在現在吧。”
悠揚的琴聲緩緩響起,安娜貝拉閉上眼放開身心的束縛,整個人沒入音樂的世界之中,探索起自己內心深處那不爲自知的角落。
風聲,火焰,獰笑,撕扯,痛楚,麻木,希望,快樂,絕望,嘆息……
隨着安娜貝拉舞動的琴絃,一幅幅似有似無的畫面急速躍過她的腦海,令她疑惑令她熟悉令她懷念————這些畫面只是在她的眼前一閃而過,即便看到卻無法記憶,即便記憶也不明其意,就如同半睡半醒間所見的夢境一樣纏繞住她的思緒,令她不由的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這是自我的探索,這是對靈魂的感知,吟遊詩人便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理解自我。
聽聞自此房間中溢出的一絲絃音,不知名的飛鳥紛紛飛至安娜貝拉住所外靜靜的欣賞起來————音樂是聯通一切生靈的最強器具,無需智慧,只要是確實存在的物品就可以感知到音樂的存在。
時間飛逝,安娜貝拉只覺這次探索長得令人驚奇,一幅幅熟悉而陌生的畫面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沉重。
“這是什麼,這是誰,這是哪裡……”
安娜貝拉眉頭緊皺,豆大的汗珠也不斷的溢出額間。
“這是我,還是你,還是
她……”
安娜貝拉手中的琴絃越彈越快越談越亂,本該成曲的音調已然化作刺耳的噪音。窗外的飛鳥們如同受到驚嚇一般,爭先恐後的揮動起翅膀遠離此地,就連屋外的草坪都開始泛出枯萎的黃色————由魔法改造而成的特種綠草本該永恆的充滿綠意,只有在死亡的一剎那纔會枯萎。
“……你!”安娜貝拉似乎看到了什麼可怕的圖案,忍不住驚呼出聲。
“咔”,安娜貝拉手中的琴絃再也承受不了如此荒唐的奏曲斷作兩截,令噪聲戛然而止。
“這,怎麼可能……爲什麼最清晰的一幅畫竟然是一個食人魔嬰孩?”
安娜貝拉不敢置信的睜開眼,看着手中斷裂的琴絃發起呆來————萬物有靈,生死的概念存在於一切事物中不可磨滅。對於吟遊詩人來說,雖然絃斷不意味着人亡,但也的確算是最最不妙的象徵。
戰士死亡的瞬間,愛他的母親常會因某些預兆而預感到這件事————摔破用了幾十年的茶杯,手指被針尖刺破,莫名其妙的心慌……這樣的事情數不勝數,可以不信但卻不能無視,這是無法解釋卻確實存在的通靈預感。
而吟遊詩人們在死亡或是黴運鄰近之時,他們的豎琴常會以斷絃的方式通知主人————主人你要倒黴啦。
“奇怪,昨天才專程修過的琴絃竟會斷掉,這難道預示着什麼嗎?”安娜貝拉喃喃自語,想起剛剛那刻入心靈的圖案更是心煩意亂。
“我從未與食人魔有什麼交集,爲什麼這樣一副食人魔嬰兒出生的圖案會藏在我心靈的最深處?”
安娜貝拉放下豎琴,隨手拿起茶杯飲了一口卻發現茶杯之中空空如也,不由得更加煩悶。
“食人魔,食人魔,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對這種東西留下過這麼深刻的印象?”
“是之前的任務嗎?不對,自己從未參加過這種針對食人魔的任務。”
“不過,說到食人魔的話,好像還有一具屍體在浴室……”
安娜貝拉眉頭一緊,想起自己浴室中應該死去的格魯爾,想起格魯爾堅持自己無辜的語調,她的心突然莫名一亂,忍不住站起身跑向浴室。
“該死,這該死的初吻還是放不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