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墳場,有着數以千計的墳墓,一眼都望不到邊際,月光照在一座座墓碑和墳頭上,爲這陰氣極重的埋屍地,更增添了幾分陰森詫異的氣氛。
薛天衣嘴角泛着嘲諷的冷笑,在墳墓之間緩行了幾步,突然間擡手向着身體左側三丈外的一株人高矮松樹指去,一縷靈氣由他指尖溢出,凝結成無形針狀激射而去,就聽得一聲慘哼,那株矮松樹顫抖了一陣,隨即樹後就出現一灘血跡。
“小小障眼法,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老傢伙,你還有什麼本事都使出來吧,小爺現在有時間,陪你在這裡玩玩!”薛天衣衝着那株矮鬆笑道。
巴頌的身形,從那株矮鬆後面閃現出來,怨毒的目光盯着薛天衣,他左臂下垂着,一縷鮮血,順着手臂不斷流下,從手指尖滴入到土壤中。
他的左臂是被薛天衣剛剛發出的那一縷指風所傷,這還是因爲薛天衣閒來無事,想和他玩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否則那一縷指風直接就能刺入他的心臟,收割走他的老命。
巴頌有很多種方法可以迅速止血,但他並沒有這麼做,而是任由着自己的鮮血一滴滴的滾落在地上,融入土壤之中,同時他的臉上流露出讓人難以看懂的詫異笑容,那笑容在薛天衣看來,分明包含着無盡的陰謀。
薛天衣藝高人膽大,不管巴頌用什麼陰謀陽謀,他都不會有任何的畏懼之心,哪怕巴頌在這一帶的地下埋滿了炸藥,薛天衣也有信心毫髮無損——實力到了元嬰巔峰境界,不但身體已是金剛不壞之軀,就連生命都有了重生的可能,這可不是吹出來的。
“你果然有些本事,我那徒弟死在你的手裡,不冤!不過,你要認爲能輕鬆殺得了我。那你就錯了!現在,就讓你領教一下我師門的千年傳承秘書”
巴頌陰笑一聲,身體突然騰空而起,盤膝懸浮在三丈高的夜空中,嘴裡唸唸有詞。似乎正在念着某種古老的咒語。
隨着他的唸咒聲。一縷縷陰森腐朽的屍氣從他體內溢出,瞬間瀰漫籠罩了整個墳地上空,隨後他厲叫一聲,揮起右掌。在左臂的受傷處猛拍了一下,被薛天衣指風刺中的那個傷口頓時開裂的更大,一股股鮮血頓時飛濺到夜空中,化成一團團血霧隨着夜風飄落到下方的那一座座墳頭上。
巴頌的咒語聲不斷從口中念出,飄浮在夜空裡的漫天血霧。也在不斷落在地上,迅速滲入到土壤中,薛天衣眉頭皺了皺,明顯感覺到這墳地一帶的屍氣,陡然間濃郁了十倍百倍都不止。
薛天衣擡頭望着半空中的巴頌,看着他一副裝神弄鬼的樣子,心中隱隱明白他要幹什麼了,沉喝道:“老傢伙,你敢做有違天和的事情。不怕遭天譴麼?”
“天譴?那是你們華夏人的說法,我不信!我現在想做的,就是用盡所有手段來懲罰你,來爲我的弟子報仇!好了,你準備迎接我的懲罰吧!”巴頌的聲音陰冷森然。彷彿從地獄中傳來。
他話聲一落,薛天衣就發現四周的近千個墳墓中傳來異響,凝目看去,那些本來整理的很平整的墳墓。竟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向上凸起,然後土層被撐破裂開。一具具被深埋地下的死屍從地下爬起,晃晃悠悠的站立起來,接着彷彿受到指揮似的,從四面八方向着薛天衣逼近,伴隨而至的,是令人作嘔的腐朽屍氣。
這片墳地,已經有很多年的歷史,墳墓中的屍體有的已經成爲骷髏白骨,有的下葬不久,肉身還未完全腐化,就這樣被巴頌用傳承的秘術給召喚起來,破土而土,然後被他意念驅使着撲向薛天衣,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巴頌用出的,是他們師門千年傳承下來的“驅屍術”,與華夏國內的茅山道士操控殭屍的術法有着異同工之妙,只不過茅山道術只是以符咒驅屍,而巴頌卻是咒語加精血驅屍,操控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數以千計的死屍,無聲無息的向着站在墳地當中的薛天衣圍攏過去,這情形比好萊塢的殭屍大片還要恐怖,每一具死屍的十指都是箕張着,毫無章法的虛空亂劃亂抓着。薛天衣知道,如果是普通人的話,被那些死屍的的十指戮破皮膚,就會身中屍毒,必死無疑。
只是薛天衣是何等樣人,豈能讓那些死屍靠近身體?他氣息外放,在身周形成一個方圓一丈的結界,那些死屍全部被阻擋在結界之外,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以薛天衣的實力,想要脫離這些死屍的圍擾,甚至是摧毀這些死屍,自然是舉手投足間的事情,只是人死入土爲安,巴頌用邪術召喚這些死屍出來攻擊薛天衣,薛天衣卻不忍讓他們死後落到無葬身之地,更不忍將他們的屍身摧毀。
利用已死之人的屍身當作攻擊他人的武器,修煉這種邪術的人,實在該殺!
“老傢伙,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讓這些屍體都重新躺回到墳墓裡去,我留你全屍!”薛天衣目光看着空中的巴頌,臉色漸漸陰沉下來,手向着他一指,一字一句道:“否則,否則,我讓你嚐嚐萬劍穿心的滋味!”
巴頌眼中閃現出一抹瘋狂,獰笑道:“他們會重新迴歸墳墓的,不過,你也要和他們一直躺進去!阿里米那巴哈貢……”
隨着他的一聲聲咒語,下方數以千計的屍體也變的瘋狂起來,開始向薛天衣身周的結界發起一波波撞擊,只是薛天衣的結界堅逾鋼鐵,連槍炮都打不透,何況這些腐朽的屍體骷髏?
“撲撲”之聲不斷的響起,那是撞到結界上的屍體被結界反震之力震的肉身破爛、骨頭斷裂後癱成一堆的聲音,在巴頌的操控驅使下,其他屍身前赴後繼,如潮水般繼續猛撞,轉眼間,就不知已有多少屍身碎裂堆積在結界之外。
薛天衣看着面前堆積的累累白骨,終於怒了,雙腳在地面輕輕一頓,身體如從炮膛裡打出去的炮彈一般,向着懸浮在夜空中的巴頌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