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人可以御空飛行,足見妖力非凡,薛天衣如今也有那個能力,而且得到“彩虹劍”後,更可以駕御巨劍凌空飛行,雖然飛行高度和距離都還有所侷限,但假以時日,隨着實力的推進,薛天相信自己的飛行之術一定會有大大的突破。
薛天衣站在那裡神思俱飛,渾然忘我,現場卻已經亂了套,兩名特種兵的離奇死亡,引發了現場所有人的譁然,尤其是那名軍官和他手下的其他特種兵,臉色變的難看已極。
相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些特種兵們孔武有力、精明強幹,但相對於薛天衣來說,他們卻弱小的就像一隻髏蟻,因此誰也不知道剛纔眨眼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究竟是什麼緣故造成了那兩名特種兵的慘死。
薛天衣正發呆間,忽然間感到有人在扯拉自己的衣袖,扭頭一看,見是聞人若離,他忽然想到身邊的慘象,慌忙轉過身擋住了聞人若離的視線,道:“若離,趕緊走遠一點,這裡你不該過來的。”
“天衣,你……你怎麼啦?”其實聞人若離早就看到了那兩具屍體,心裡也難受了片刻,不過她見薛天衣站在屍體旁一動不動,心裡擔憂,於是努力不讓自己去看那兩具屍體,疾步走到薛天衣身邊,她雖然已經屏住了呼吸,但是在和薛天衣說話時,鼻中還是血腥氣味以及一股焦糊的烤肉氣味,不由小臉蒼白。緊緊抓住了薛天衣的胳膊。
“我沒事……咱們離開這裡!”薛天衣帶着聞人若離快步離開兩具屍體,走到遠處的一株樹下。
聞人若離現在雖然已經有了一身實力,再不是個嬌弱少女,但還是被剛纔看到的慘景嚇的不輕。這時離的遠了,臉色才恢復了一血色,顫聲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那兩個軍人怎麼會……會死的那麼慘……”
薛天衣將她緊擁在懷,安慰道:“這件事情詫異的很,你不要問,也不要再想了……我現在送你回家,你好好睡一覺,明天起牀後忘掉今天看到的一切吧!”
“嗯……”聞人若離依偎在他懷裡。聞着他身上的氣息,只覺心裡說不出的充實,也不再擔驚受怕。
兩人見現場的警員以及特種兵都在忙着善後,於是過去和那名軍官打了聲招呼。然後坐上停放在遠處的轎車,穿過警戒線,悄然離開現場。
把聞人若離送到了軍區大院後,薛天衣步行返回到居住的大酒店,痛快淋漓的衝了個澡。開始盤膝在牀修煉“九重天”心訣。
玄陰、玄陽兩股真氣出丹田、循經脈,按照各自的路徑,遊走了九九八十一個大小週天後返回到丹田內,形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黑白太極圖案。相融共濟,彼此不分。
薛天衣通過“內視”。發現那太極圖案不停的旋轉着,並且每旋轉一次。太極圖案就會變大一分,真氣也隨即變的渾厚一分,等到那太極圖案充塞了整個丹田時,薛天衣似乎感覺丹田內發出“轟”的一聲巨響,緊接着整個身體似乎爆炸開來,他身體一陣急顫,頭腦眩暈無比,咬牙強撐着纔沒有昏迷過去。
不過這痛苦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等到一切風平浪靜時,薛天衣感覺彷彿從地獄來到了天堂,又如同死而復生,當他再次凝聚意識進行“內視”時,驚訝的發現自己原本只有一個足球大小的丹田竟似乎在剛纔一瞬間無限擴大,彷彿幻化成了一個浩瀚無邊的蒼穹,而在這片無垠的蒼穹之中,竟生出了難以計數的太極圖案,每一個太極圖案就彷彿一個閃亮灼眼的星雲,緩緩自轉間,產生出無限恐怖的力量。
“這……這就是‘九重天’心訣第六重的‘廓天’之境麼?好恐怖的力量!”薛天衣心中狂喜,他剛纔在不經意間,竟一舉突破了‘九重天’的‘廓天’境界,實力再上一個新臺階。
‘九重天’心訣據傳是從上古遺傳下來的無上秘典,從第一重起,越是向上,修煉起來就越是艱難,有些人連第一重的門檻都跨進不了,有些人窮一生之功,也只能突破前兩重,薛天衣的師父玄機已經算是百年一遇的不世之才,然而也才突破了第三重境界,目前以百年之徘徊在第四重‘更天’境界,看來死前突破這第四重天是沒有任何指望了,如今薛天衣居然勢如破竹,連進三重,玄機要是知道了,薛天衣擔心他老人家會不會激動的吐血三升。
安西一行,薛天肯的收穫用“巨大”兩字已不足以形容,他感受着體內澎湃如大海、厚重如山嶽般的氣息,有些心癢難搔,要不是這裡是酒店,他已經出招試一試自己拳腳間的威力了。
他再次閉上雙眼,繼續調息運行真氣,當一股至陰至柔的玄陰真氣和一股至陽至剛的玄陽真氣同時沿着背脊一處經脈向上遊走竄行到頸後時,薛天衣只覺頸後肌膚微麻,“嗖”的一聲輕響,似乎有一件東西飛了出去,他睜開眼來,扭頭仔細搜索,那從後頸中飛出的東西卻彷彿煙消雲散了似的,再也沒有蹤跡。
薛天衣心中一動,自我感受了一下,發覺後背處那枚時有時無的釘狀異物已經不復存在,那釘狀異物從小就存在於他體內,一直弄不清是什麼東西,雖然沒有對他的身體造成大的影響,但多年來卻如同壓在他心頭的千斤重負、又如同卡在喉嚨裡的魚刺,讓他覺得非常難受,現在那異物被突然剔除出去,他渾身前所未有的輕鬆,心情也前所未有的舒爽,有種想要躍上九天,放聲長嘯的衝動。
那一陰一陽兩股氣息繼續疾衝向上,直達薛天衣頭部,“轟”的一聲震響,薛天衣只覺腦中一陣劇烈激盪,腦域的最深處似乎有一塊被封存了數以萬年之久的記憶模塊被真氣撞開,一剎那間無數信息狂涌而出,充斥了薛天衣的頭腦。
薛天衣的大腦慢慢的吸收着、消化着那些信息,他臉上的神情慢慢的由驚喜轉爲迷茫、由迷茫轉爲呆愕、由呆愕轉爲憤怒、由憤怒轉爲悲悽、由悲悽又轉爲了憤怒,憤怒之後又是振奮……
昏黃的燈光下,薛天衣臉上表情千變萬幻,陰陽不定,任誰也猜不到他此刻的心裡究竟在想着些什麼。
“……天界第一戰將……偷窺天帝之女沐浴、誣衊天帝之罪……貶入九幽、投胎轉世、永爲凡人、體內打入鎮仙釘、生生世世無法修煉之罰……嘿嘿,天帝老兒害我如此,我卻如到今日,才從一場大夢中清醒過來……天道如此不公,難怪羣魔縱橫,可悲可嘆……啊哈哈哈……”
薛天衣彷彿變了個人似的,喃喃自語了一陣,陡然間放聲狂笑起來,他笑聲極大,震的整座酒店似乎都在顫抖,笑聲之中,他破窗而出,從數十層高的樓上凌空飛出,身形化一道黑色閃電,劃過天際,沒入到遠方夜色裡。
已經進入夢鄉的客人們被薛天衣那一陣撼天動地的狂笑聲驚醒,認爲發生了地震,有些人從睡夢中驚醒過來,連衣服都顧不得穿,就飛也似的衝出房間,來到了外面的空曠廣場上。過了半晌,酒店工作人員經過多方諮詢,證實並沒有地震發生,客人們這才悻悻的返回到樓上房間裡繼續睡覺。
薛天衣被封印在腦海中的記憶瞬時恢復,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現在這個事實,狂笑着衝出酒店後,人在半空中,也不辯方向,只是咬牙御氣凌空向前飛掠,他如雄鷹飛在九天,速度快愈驚鴻,眨眼間就已經到了城外的深山裡。
他一掠數十里,放在以前,早就真氣消耗殆盡了,這個時候“內視”丹田,卻發覺真氣依然充盈,彷彿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他知道這是“九重天”修煉到第六重境界後真氣生生不息的緣故,悲憤難抑的心情這才稍稍好轉了一些。
他躍上一座險陡無比的山峰頂端,環顧四周羣山,然後仰首向天,向天長嘯起來,厲聲吼道:“十萬年……整整十萬年了!天帝老兒,你當年蓄謀陷害,把我貶下凡界,害我好苦!哈哈,你想讓我永生永世不能修煉,再沒有翻身的機會,只可惜你神算無遺,卻還是終於失算的時候!從今天起,我薛天衣又回來了……我現在**凡胎,無法破碎虛空、羽化飛昇,登臨天界,但我前世保留的修煉靈識已經覺醒,你等着吧,終有一天,我薛天衣會返回天界,衝入靈霄,與你作個了斷!十萬年前你害我,便已是撕破臉皮了,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他仰天大吼一陣,隨即又是一陣狂笑,明明知道以現在自己的實力,吼出的聲音無法上達天界,但心中的積鬱之情總算髮泄出去一些,他一屁股坐到腳下的地面上,望着遠方夜幕呆呆出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