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天衣本認爲對方突然現身襲擊,是要準備着和自己大戰一場、不死不休的,怎麼都沒想到對方說溜就溜,一時間竟怔在那裡。
等到他反應過來、身形下沉到河面上空仔細查看時,哪裡還有對方的半點身影?就連之前瀰漫在四周的殺氣和那種陰寒妖邪氣息,都再也探查不到,想來對方知道不是自己的對手,已經遠遠的溜開了。
“居然讓他跑了!他這一跑,不知道還要害多少人!”
薛天衣懊惱不已,憤然一拳轟向水面,水面“譁”的一聲,翻騰起一道丈高巨浪,不等這巨浪回落,薛天衣清嘯一聲,身形已高高拔起,足尖在浪尖上輕輕一點,整個人沖天飛起,穩穩落到橋面上。
返回四合院的途中,薛天衣暗暗戒備,確信沒有人跟蹤尾隨自己,於是摸出手機給玄冰去了個電話,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玄冰似乎以前也遇到過這種事情,居然沒有感到太多的驚奇,只是怨怪薛天衣有事不提前給自己打個電話,自己也好過去做個援手,之後玄冰讓薛天衣萬事小心,遇到麻煩事情立即通知自己,兩人合力應對。
薛天衣知道玄冰美容會所最近很忙,她也一定很累,所以儘管心裡還有許多問題想問,但還是沒有繼續打擾她,轉念又想有些事情,或許連六師姐都不太明白,自己還是等到寒假的時候趕去乾坤山,到時向師父玄機子問個明白就是。
薛天衣總覺得師父心裡埋藏着一個驚天的大秘密,但這秘密究竟是什麼,他以前似乎總是不願告訴自己,一來可能是因爲自己來燕京之前的實力還弱,知道太多的事情反而不好;二來可能是師父覺得時機未到,到了適當的時候,他自然就會讓自己知道了。
所以薛天衣很期待今年春節的“天機門”聚會,期待師父把心裡埋藏的那個秘密告訴自己,另外他也準備把那張無意間得到的飛天神女圖拿給師父看看。
在薛天衣的眼裡,師父玄機子學究天人,簡直就是個半仙一樣的人物,他或許能推測出這張古圖上的神女和六師姐、七師姐、八師姐以及夏清歌、寧小妃、那曼婷等等女人有着怎樣的聯繫。
薛天衣絕不相信這古圖上的人物酷似夏清歌等女只是純屬巧合,這世上的巧合事情雖然不少,但總不至於巧合到這種神奇的程度吧?
隨着自身實力的快速提升,背後那枚似有似無的“釘狀物”越來越鬆動,薛天衣也總是能感應到腦海中有一些彷彿被封印了千萬年的記憶被逐漸喚醒過來,這些記憶千奇百怪、神乎其神,儼然都是自己很多年前親身經歷過的,就連這副古圖以及古圖上的那些女人,他也覺得冥冥中和自己有着什麼重要關聯……
薛天衣的所有疑問,已經化成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懸在心頭,他相信總有一天,自己一定能夠找出所有答案。
…………
薛天衣在和“飛騰檯球館”的老闆籤合約的時候,已經說明自己除了雙休日可以一整天呆在臺球館內之外,其餘就只有中午和晚上才能過來做陪打員,而檯球館老闆也已經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中午放學後,薛天衣沒有像往常那樣和林雪憶、何小手一起回四合院,而是徑直到了檯球館,他換上“陪打員制服”後,陪着兩名女客人打了八局,結果輕取五場勝利,之後到左近的餐館裡下了碗水餃吃,飯後繼續陪打,直到下午上學前,纔到秀姐那裡簽了個名,出發去了學校。
傍晚放學後,薛天衣依然重複着中午的事情,直到夜裡十點纔回四合院,在房間裡衝了個泡、溫習了一下白天課堂上學的知識,然後上網和夏清歌聊了幾句。
凌晨十二點左右的時候,薛天衣開始上牀盤膝修煉“九重天”,就這樣用修煉代替睡眠,用修煉來進行身體的調養休息,到了第二天清早開門出屋的時候,整個人神清氣爽,容光煥發,看起來哪裡像是個一夜沒睡的人?
這樣的日子不斷重複着,大概過了一週左右,薛天衣在臺球館的名氣已經穩穩壓過了原來的“第一陪打員”小猛,“陪打事業”也進入到了一個高峰時間,每天忙的不可開交,有一次還被一個抹的滿臉是粉的富婆拉着硬是多打了幾局,結果到教室的時候,班裡已經傳出朗朗的讀書聲。
雖然遲到,好在班主任卓越知道他的後臺背景,上次夏清歌演唱會又受過他的“恩惠”,所以並沒有訓斥他,也沒有讓他在門口罰站,只是輕輕說了句“下次注意”,揮揮手就讓他進班了。
這一週時間混下來,薛天衣屈指算算,自己的基本工資加上陪打獲得的提成,應該能拿到一千五百塊錢了,照這樣算,一個月後發工資的時候,自己掙的錢買一臺電腦已經足夠了。
這天是雙休日的週六傍晚,薛天衣在外面的小餐館裡吃完飯回到檯球館的時候,居然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是風風火火、熱情潑辣的寧家大小姐寧小妃,另一個居然是在“葉氏公館”裡有過一段不愉快交往的烏家大少爺烏智聰。
此時此刻,寧小妃正在和檯球館裡的一名女陪打員打着花式九球,烏智聰一臉涎笑的在一旁看着,每當看到寧小妃打出好球時,他就會誇張的讚美幾句,那模樣別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在討好寧小妃。
烏智聰油頭粉面,外表俊美,身上穿的極盡奢華,十足的一個高富帥,球館裡的不少女人看到他後眼前都是一亮。
可惜的是,寧大小姐卻一點都不甩這個有錢大少,甚至連正眼都不看他一下,這讓許多女人在又羨又忌的同時,也爲烏智聰感到不平,只不過寧小妃人長的極美,身上的氣場又實在強大,那些女人在她面前只有自慚形穢的份兒,絕沒有誰敢跳出來說她什麼。
對於寧小妃的到來,薛天衣感到有些意外,也覺得很高興,兩人前段時間見過幾次面,一起吃過幾次飯,關係算是很不錯的,寧小妃對薛天衣大有好感,而薛天衣也很喜歡這個性格直爽、心無城府的美麗女子。
“寧小妃,你怎麼會來這裡?”
朋友過來打球,薛天衣怎麼也算是“地主”了,於是含笑上前打了聲招呼。
寧小妃回頭見是他,先是一怔,似乎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他,隨即走到他面前,欣然道:“我閒着無聊,來這時打球。天衣,你呢?你在這裡幹什麼?”
薛天衣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陪打員制服”,笑着道:“看了我穿的衣服,你應該明白我在這裡幹什麼吧?”
寧小妃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裝束,皺眉道:“你……是這裡的陪打員?”
薛天衣點頭道:“是。”
寧小妃眉頭皺的更深,道:“你怎麼做起了陪打員?”
薛天衣聳肩道:“缺錢唄!反正我課外時間也沒什麼事情,就想着出來打點零工,賺點錢花!”
寧小妃嘆道:“其實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事情做,拿的薪水也會比這裡高很多倍啊!你爲什麼要選擇這樣的工作呢?做陪打員一定很累吧?錢也不多吧?”
薛天衣搖頭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就覺得自己挺喜歡現在這份工作的!我沒覺得怎麼累,而且這裡工資也不算少了!如果我好好幹,一個月三、四千塊還是可以拿到的,這已經不少了吧?幾乎夠我花大半年的了!”
“三、四千花大半年?這……這怎麼能夠花的啊!天衣,你平時吃的什麼?穿的什麼?你……你吃不好,怎麼會有營養?你穿不好,冬天來了,怎麼可以禦寒?”
寧小妃看着薛天衣一臉知足的樣子,忽然有點心疼的感覺,三、四千塊錢,連她一個月的開銷都遠遠不夠,而薛天衣居然要花一年,可想而知他平時的生活過的是多麼簡約了。
寧小妃也想不明白,薛天衣明明有着一身的實力,就算給人做個私家保鏢,月薪上萬也是輕而易舉的,可他爲什麼甘心窩在這樣一個小小的檯球館裡呢?
寧小妃不懂薛天衣的生活,薛天衣卻懂得寧小妃的生活。
薛天衣知道寧小妃是豪門大家的千金小姐,從小過的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奢華日子,所以她根本無法想象自己每個月掙這麼少的錢,怎麼能夠吃的好、穿的好,怎麼會感到幸福、快樂、充實、滿足。
其實自己每一餐都吃得很飽、每一件衣服都乾乾淨淨,每一天都過得很幸福、很快樂、很充實、很滿足。
薛天衣心想如果讓自己忽然去過寧小妃的那種奢華生活,那自己一定不會習慣;如果讓寧小妃過自己的這種生活,她也一定受不了這份苦,自己和寧小妃,根本就是在兩個世界裡長大的人。
如果不是因爲機緣巧合,自己這個山村野小子和高高在上的寧小妃之間,可能連朋友都很難交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