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世間安得兩法全 上
少女看着衛淵如同擺弄機器般安放好那隻圓筒，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衛淵在幹什麼。
剛剛做好準備，狼妖們就到了門口。
砰的一聲，圓筒中射出一枚飛劍，將三隻狼妖洞穿。只可惜爲了裝下更多的飛劍，這一批的飛劍白絲全都是沒有護手的，否則就能帶着狼妖往後飛，或者開出更大的傷口。
果然實戰出真知，打過一發後衛淵就有了後續改進的方向。
狼妖相當敏捷，又是悍不畏死，前赴後繼地衝了上來，逼得衛淵持續不斷地輸入道力。
砰砰砰砰！
連綿不絕的轟鳴聲迴盪在村落的上空，一發發飛劍如同狂風暴雨，將狼妖成片掃倒。轉眼之間圓筒內的飛劍射完，外面也沒了能站着的狼妖。
衛淵第一次直觀體會到什麼叫持續性火力。
“我們得走了！”衛淵一把拉過少女扛在肩上，就從後門逃了出去。少女不斷掙扎，要衛淵放她下來，說她能自己走。但屁股上隨即又捱了一巴掌，然後就老實了。
出了房屋，衛淵向天上望去，又看到了那道門。門現在立在後山的方向，依然緊閉，並且開始散發幽深氣息。
天空中出現了更多的金光，讓衛淵感覺越來越不好。
衛淵認真思索之後，決定依靠本能，向後山跑。
小廟前，月聖看着不語不動的蓮心，似是心情很好，說：“宏法末途，你憑一己之力，怎能擋得住整個世間的傾頹？你這無垢金身只要開了個口，我就能破得它乾乾淨淨。你可以說是我陰險卑鄙，但用佛的話來講，焉知不是你這無垢金身不合時宜，合該被滅？
正如跑得慢的羊都被狼吃了，跑得慢的狼都要餓死，世間萬物，適者生存。你這無垢金身，過時了！”
和尚不爲所動。
月聖微笑道：“就知道你不服，沒關係，咱們還有的是時間，一點一點地來。”
此時他手下狼妖已經分散到各處，抓捕村民。村民們終於知道害怕了，有十來個人逃走，但大多數人還是茫然渾噩，站在原處沒動，指望着法師。
月聖吩咐一聲，一名武士就拉出一名婦人，拔刀就斬！那婦人嚇得一聲尖叫，癱軟在地。但是她身上隨即泛起金光，將那刀彈了回去。
婦人驚魂漸定，脾氣就上來了，指着月聖鼻子就罵，罵得相當難聽，諸如什麼白狼是退化物種、月聖是狗孃養的，等等。
月聖的手已經握在了刀把上，但強行一根一根地鬆開。
他轉頭對蓮心道：“你護着的這些人，雖說粗鄙不文，可罵起人來真指佛心，比你講經厲害多了。你轉世之後，真得跟他們好好學學。”
和尚一言不發。
月聖伸手招了招，一頭狼妖就提起婦人，一耳光抽了上去，打得婦人噴出好幾顆牙齒！婦人吃痛，驚得呆了，頓時連尖叫都不敢。
所有村民也都呆了。他們發一聲喊，想要逃跑，可是卻發現四面八方都已經被狼妖圍住。
月聖將三魁和他的婆娘提了過來，放在廟前廣場中央。他饒有興味地看着三魁，問：“你想當村長？”
三魁喉結滾動，艱難地嚥了口口水，說：“……想，想了很久了。”
“爲什麼要當村長？”
“當了村長，誰都得聽我的，我想罵誰就罵誰，想打誰就打誰，每個人見到我都得打招呼，慢了或者不夠恭敬我就打！呃，不行，萬一他們在心裡罵我怎麼辦？只要讓我看出誰在偷偷罵我，我就要打他！”
三魁起初還支支吾吾，但越說越快，顯然這些事已經在他心裡想了很久了。
月聖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繼續問：“那你怎麼知道他們有沒有在心裡罵你呢？”
三魁一呆，這個問題確實把他給難住了。但是他轉眼之間就有了答案：“我看他們的眼神！眼神不對肯定就是在罵我。”
“有的人很會演戲，很會僞裝。你說不定看不出來，怎麼辦？”
三魁撓了撓頭，然後臉上顯露兇惡，道：“那我就找藉口，隔一段時間把每個人都打一頓，就不會有錯漏了！”
月聖笑容更加明顯，循循善誘：“那肯定也有打錯的啊！”
三魁惡狠狠地道：“我是村長！打錯了怎麼了，打錯他們也得受着！”
月聖哈哈一笑，道：“好有道理，合該你做這村長！不過就算你當了村長，村子裡也輪不到你來發號施令。”
三魁目露兇光，道：“誰敢？這村子裡沒人打得過我！”
月聖也不和他爭論，伸手一指彪悍婦人，道：“她。”
三魁下意識地就縮了縮。
“打架你一隻手就能打她兩個。吵架的話她除了嗓門大、說話快，其實講道理講不過你。你爲什麼要怕她呢？”
三魁喏喏地說不出話來。
月聖繼續道：“你都是村長了，還不能換個老婆？我看那個就不錯。”
月聖手指着村裡一個女人。她才二十出頭，正是成熟盛放的年紀，略有姿色，眉眼中透着風情，包在布里圓滾滾的身體是村裡很多男人的渴望。村長就沒少教訓她，手杖盡往大腿屁股上抽。
三魁眼睛一亮：“我真能當村長？”
“我說你是，你就是！不過想換老婆，得把原來的殺了。”
彪悍女人尖叫起來：“你個沒生卵子的東西，你敢？！”
三魁忽然道：“換老婆的話，我要小茹！就是逃走的那個！”
月聖失笑：“好大的志向！可以。”
三魁握緊了獵刀，咬了咬牙，又道：“這個女人我能不能也要了？”
“男人三妻四妾，當然可以！”
三魁臉色閃過狠色，獵刀揮起落下，血光迸現，然後再揮再落，彪悍婦人都沒氣了還又砍了兩刀。
他抹了把濺在臉上的鮮血，對着屍體惡狠狠地道：“我已經忍你很久很久了！”
咔的一聲，佛像上又出現了一道裂痕，裡面滲的水更多了。
月聖來到和尚面前，道：“你且看着，你帶他們修行幾千年，我要破你金身就只是轉眼間事。”
他對剩下的村民道：“現在村長已經有了，你們已經少了一個活下去的機會。所以接下來你們要好好聽我講的話，認真地想，纔有可能活下去。”
月聖隨即吩咐道：“把每個人的左腿打斷。”
狼妖們當即下手，廟前頓時一片慘叫。
月聖這時方問：“誰還相信和尚，一心向佛，願意和他共擔輪迴磨難的？”
這一回，只有三個人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
月聖又道：“把所有人的右腿打斷。不過誰把這三個人殺了，誰就可以保住自己的右腿！”
眼看着逼上來的狼妖，村民們突然發一聲喊，撲在了那三個人身上，轉眼間血流滿地。
衝上去的竟有十二三個，然後他們又爲究竟是誰下的死手爭持起來，互相廝打。
月聖很是滿意，哈哈一笑，道：“不用爭了，都留右腿！哈哈，哈哈！”
佛像上的裂紋更多，也更大了，金身上開始出現淡淡的黑氣。
月聖拍了拍三魁，說：“你不是想知道誰會在心裡罵你嗎？其實這事好辦。和尚那裡有一門心法，只要他教給你，你就能知道其他人心裡都在想什麼。”
三魁又驚又喜：“真有這等法門？”
和尚嘆一口氣，終於開口：“我若傳你此法，此間即會變成浮屠煉獄。”
三魁頓時惱了，罵道：“原來你真的會，卻不肯教我？只不過教我個法門，怎麼這裡就變成煉獄了？滿口鬼話！賊禿驢，吃了我那麼多的供品，也不怕把你的肚腸爛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