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冠星看着自己的兒子,他的心裡很複雜,有欣慰也有着擔心,欣慰的是自己的兒子知道了去爭取,知道了什麼叫未雨綢繆,他已經開始在爲自己將來的順利接位在進行部署和努力。
現在自己手下的這些個能臣良將之所以安心做事,那是因爲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去掌控他們,他們對自己是臣服的也是敬畏的,可是一旦自己離開了這個座位,這些人就會功高震主,要想讓他們繼續忠於自己的兒子這並不難,難的是讓他們肯像臣服自己那樣去臣服自己的兒子。
陳遠渡能夠積極地策劃,這是一種好的表現,說明他已經開始成熟了,開始爲自己的將來鋪路,開始清理自己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了,雖然手段有些不光彩,可是這條道上的人又有幾個有着光彩的過去和將來。
讓他擔心的是兒子的這番行動,在他和侯長青這些人的眼中看上去是那樣的稚嫩,侯長青雖然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可這並不能說明他就是可以隨意任人宰割的,就目前來講,侯長青對整個獵人組織是十分重要的。
要是侯長青突然被人殺死,那麼他手裡所掌握的人員和情報將不會有人知道,尤其是那些被他派到其他門派中臥底的人員,這些人是獵人取勝的關鍵性人物,他們一旦和侯長青斷了聯繫,整個前期的工作將變得毫無意義。
再者,侯長青要是遭到不測,幫裡的一些蠢蠢欲動的傢伙們也就有了一些口實,唯一掌握他們把柄的人死了,他們就可以繼續無法無天裡通外國,最重要的是現在的侯長青不可能主動地去背叛獵人,那樣對他來說只能是自找死路。
畢竟這侯長青在獵人裡的這些年做的壞事太多了,想要殺他的人更是隨時都在準備着,他一旦和獵人脫離了關係,他也就失去了最可靠的保護,以他的聰明頭腦是不會做出叛離獵人的舉動的。
但是今天晚上的這次刺殺行動,卻在他的心裡埋下了一顆背叛的種子,這是陳冠星所不願意看到的,因爲現在他還沒有做好應對這一切的工作和部署。
要想把惱怒的侯長青給暫時的安撫住,這需要做出極大的犧牲,只是不知道兒子能否認識到這一點,又能否做出必要的犧牲,這是他心裡最沒有把握的事情。
陳遠渡忐忑不安的坐在那裡,看到老爸只是在默默地抽着煙,面色深沉的不說一句話,他這心裡就一個勁的直打鼓,最終他還是沒有忍住的開口問道“爸!您找我有啥事兒?”
陳冠星看到兒子還是不夠沉穩,他就笑了起來“遠渡,你真的不知道我叫你過來是爲了什麼嗎?我今天去的時候看到你的車了。”
陳遠渡心想:壞了,這就要纔開始了,他低着頭小聲說道“爸,你都知道了?我知道我做的不對,您打我罵我吧。”
看到兒子能夠坦然承認,他十分欣慰的說道“你做的並沒有錯,我爲什麼要責罵你?”
聽到父親這樣說,陳遠渡望着父親不解的問道“爸,您說我沒有做錯?爲什麼?”
“第一,你的出發點是正確的,你將來要想順利地接班,勢必要把一些阻礙清除,這是毋庸置疑的,其次,你培養自己的力量是完全正確的,要知道,要想在這條路上走的更遠,在這個位子上坐的更穩,沒有一支完全忠於你的力量是絕對不行的,這說明你已經開始成熟了,只是在具體的行動策劃上還是顯得有些稚嫩。”
陳遠渡本來以爲自己的老爸會對自己進行一番劈頭蓋臉的批判,沒想到他竟然表示了對自己的支持,他笑着問道“爸,您對今晚的事情怎麼看待?”
陳冠星把雪茄放到了菸灰缸裡說道“你呀!還是太心急了,我支持你培養自己的勢力這不假,可是我卻不贊同你的胡來,我爲什麼把嚴俊從侯長青的身邊要過來?”
“這一來嚴俊確實是一個可造之材,我想要把他收歸己用,也好在將來能夠輔佐你,這樣我們就可以多的一個可用的人才,而侯長青要不想和我們翻臉,他就必須要放棄嚴俊。”
“即使嚴俊不能夠爲我們所用,那麼最起碼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我認爲嚴俊是完全可以爭取過來的,人嘛,無非就是金錢和權力,只要你在這方面下功夫,你就會有所收穫。”
“至於幫裡的其他人,你可以有計劃的進行部署,但是千萬不能再像這一次一樣倉促動手,我也跟侯長青說了,會給他一個交代,這就要你做出一些犧牲了,同時我也說了,這件事情的處理完全交給嚴俊,就看他是否能夠按照我們的心願去處理了,當然還要看你的犧牲有多大,你可要想好了才行。”
陳冠星把自己的想法說給了兒子,就又拿起雪茄抽了起來,陳遠渡在心裡盤算了良久之後擡頭說道“爸!我明天就向嚴峻去說明一切,只要嚴俊真的能按照我們的想法去處理,我願自斷一指以明心跡。”
看到兒子那堅定的眼光,陳冠星的心頭微微一顫,同時也更加堅定了全力以赴培養他的意志,他讚許的點點頭說道“遠渡,你的路還很長,現在做出的一些犧牲那都是在爲你的將來鋪路,爸爸希望你能夠明白這個道理,不要對嚴俊產生一些不好的念頭,爸爸也相信你的能力,接下來就要看嚴俊怎樣去做了。”
嚴俊躺在牀上把整件事情以及侯長青所說的一番話重新考慮了一遍,他發現這件事情可能就是他最終打入獵人核心的關鍵一步,他不禁有些興奮,開始策劃接下來的行動,考慮明天將如何應對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
第二天一早,嚴俊照顧侯長青用完了早餐之後就去了集團總部,會議室裡已經坐滿了人,他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來,所有人都在看着他,顯然昨天夜裡的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
陳冠星在兩名保鏢的陪同下走進來,坐到椅子上掃視着衆人,用十分低落的聲音說道“兄弟們,昨天夜裡的事情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這是對我們獵人極其囂張的挑釁行爲,我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也絕不會放過幕後的策劃者和行動者!”
“這件事情我已經交給嚴俊全權負責,不管策劃者是什麼人,只要一經查明絕不姑息,必定要將策劃者交給長青來處理!嚴俊,你說說你的意見。”陳冠星大義凜然的說了一番,就把話題交給了嚴俊,他這是要表明自己的決心。
衆人的目光再一次的聚集到了嚴峻的身上,嚴俊平靜的說道“幫主,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和長青大哥也做了一些初步分析,對現查遺留下的蛛絲馬跡進行了仔細的勘察和推理,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論斷,從襲擊人員的裝備以及行動的時間上來看,對方顯然對長青大哥的生活習慣有着基本的掌握。”
“但是從現場遺留下的兇器來看,這些人顯然是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也可以說這些人只是一些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的江湖同道,他們顯然缺乏必要的訓練和經驗,我個人傾向於仇家的報復。”
“至於這種可能性有多大,還要做更深的調查和分析來驗證,我希望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在座的兄弟前輩們能夠給我提供最大的支持和幫助,我說完了。”
嚴俊說完之後就定定的坐在那裡,他的這番言論讓所有的人都感到意外,之前大家都在議論紛紛,本以爲嚴俊會爲了這件事情大發雷霆,勢必要把矛頭指向在座的一些和侯長青有着各種矛盾的人。
可是現在嚴俊並沒有那樣做,而是採取了這種狀態模糊的冷處理,這讓一些人的心中有着一點小小的失望,陳冠星面色如常的聽着,心裡卻在想:嚴俊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他把事情先冷處理,這一上來就定性爲仇家所爲,這樣就不會在幫裡引起一些人的借題發揮,穩定了大局。
第二,這給了他和陳遠渡更多的時間去彌補和處理一些棘手的問題,自己的兒子可以免除身體上的刑罰,給自己和陳遠渡留了極大地臉面。
陳冠星最後看着衆人說道“我說過,這件事情全部交給嚴俊去調查處理,既然已經有了一些初步的線索,那我就不再幹擾你接下來的一切行動,在座的各位也會爲你提供必要的支持和配合,就這樣吧,散會!”衆人一聲不響的離開了會議室,嚴俊被陳冠星叫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一進門嚴俊就看到了站在一邊的陳遠渡,心想:果然是你小子!他神態恭謙的走上前去輕聲的問道“少幫主,你也在這裡。”
陳冠星讓嚴俊和自己一起坐到了上發上,他面色冰冷的對陳遠渡說道“遠渡,你給我跪下!你自己來向嚴俊說明這一切!哼!”
陳遠渡雙膝跪地來到嚴俊的面前,一臉誠懇的說道“嚴俊大哥,昨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不對!我該死!我知道自己錯了,我會承擔任何的後果和責任,請嚴俊大哥處罰!”他一邊拿手狠命的抽打着自己的臉。
“都是我一時糊塗聽信了他人的讒言.....嚴俊大哥!我接受你的任何懲罰,絕無怨言!”陳遠渡此時已經是聲淚俱下的抽泣起來,低頭跪在那裡等着嚴俊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