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吸引夏雲楓目光的並不是這名男子的相貌和裝扮,而是他手中那把巨大的石斧,此刻石斧已被斑斑血跡染成了紅色。從夏雲楓注意這名男子到現在,死在他石斧之下的人已經有三十餘人。要是將他手中那把石斧換成鋒利的鐵斧,再給他一匹戰馬,想必他的殺傷力一定非常驚人。
在如今這每一個角落都充滿殺戮的時代,很難用一定的標準去衡量一個人好壞。就拿眼前兩個部落的打鬥來看,夏雲楓就很難分出他們誰好誰壞。但夏雲楓卻認爲這名手持石斧的男子是一名好漢,當然好漢不一定就代表好人。
年輕男子踏着奇異的步伐,舞動着石斧,石斧就像和他融爲了一體,在他手上翻舞飛騰,如翻滾的車輪一般,所向披靡。一個個迎面而來的對方族人被打得倒在地上,有的捂住鮮血淋淋的傷口嗷嗷直叫,有的針紮了幾下就一命嗚呼。
隨着年輕男子的不斷髮威,對方漸漸顯露出了頹勢,勝利的天平慢慢地開始向年輕男子一方傾斜。對方部落的酋長知道再這樣下去整個部落都將會滅亡,但如果投降便將成爲對方的奴隸。
正在那位酋長左右兩難之際,夏雲楓率領一隊雄姿勃發的士兵從樹林中走了出來。他們的出現沒有伴隨着大聲的喊叫,也沒有快速的奔跑,有的只是整齊的步伐,一臉的肅穆和明晃晃的刀槍。
面對這恍如神兵天將的華夏將士,原本廝殺在一起的野蠻人紛紛停止了打鬥,一個個瞪大着眼睛,驚慌失措地看着面前這羣怪異的外鄉人。他們的眼裡中除了懼怕以外,更多的卻是憤怒,一種仇視的憤怒。
“狗咬狗一嘴毛,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各位放下屠刀,化干戈爲玉帛吧!”看着野蠻人驚恐的目光,夏雲楓非常友好地笑了笑,然後出面調解。這羣野蠻人並不知道夏雲楓在說什麼,他們相互間你看我,我看你,顯然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好愣愣地站在原地靜靜地看着。
夏雲楓從野蠻人疑惑的眼神中看出了彷徨與不解,於是一邊慢悠悠地比劃,一邊笑嘻嘻地說道:“你們不要怕,我們不會傷害你們。俗話說‘有朋至遠方來不亦樂乎’,我們就這遠方來的朋友,你們應該不亦樂乎地招待我們。”
在野蠻人的眼裡夏雲楓等人無疑就是異類,是來侵佔土地,搶奪女人和食物的敵人,剛纔還以命相搏的雙方,此刻已經站到了同一戰線,紛紛將手中的石器對準了華夏大軍。看着野蠻人將矛盾對準了自己,爲了儘量避免不必要的傷亡,夏雲楓依舊微微笑道:“諸位好漢,我們並沒有敵意,更不想傷害你們,其實大家是可以和平共處的。”
年輕男子重重地喘息了幾下,突然揚起手中的石斧,怒目圓睜地發出了一連串難懂的艱澀字符。雖然夏雲楓並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是完全能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到“打啊,殺啊”之內的字眼。
“大哥,你猜那個傢伙在說什麼?”姜維絲毫不爲所動,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們,微微有些好奇地問道。夏雲楓半開玩笑地說道:“他好像是在說你身材很好,皮膚又白,將你身上的肉割下來,一塊一塊的烤着吃一定很香。”
“啊,真夠野蠻!原來這幫傢伙還吃人!”姜維驚呼了一聲,胃裡一陣翻滾,一臉嘔心地說道。說話間,年輕男子終於停止了近似於演講的長篇大論,在咆哮聲中帶領着兩個部落的野蠻人衝了過來。他們一邊揮舞手中的石器,口中還不斷地發出些奇怪的聲音,有的似老虎的咆哮,有的似野狼的嗥哮,有的似猴子的啼哮,彷彿讓人置身於動物園之中。
“哎,放——箭!難道只有以暴制暴纔是解決問題的根本嗎?”夏雲楓一臉無奈地嘆了口氣,十分不忍地下令道。一支支鋒利的羽箭,密密麻麻地射向奔跑而來的野蠻人。無知者無畏,有時候還真得佩服因無知而產生的勇氣,面對這一支支迎面而來的利箭,在沒有任何裝備的防禦下,這羣野蠻人竟然視若無睹,奔跑如初。
然而,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當第一個野蠻人中箭倒下後,他們才知道了眼前這屁股長毛的小不點,其實比他們手中笨重的石器還要厲害得多。俗話說“亡羊補牢,爲時已晚;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雖然野蠻人現在已經知道了害怕,但是離弦的羽箭又豈會給他們“補牢與知錯”的機會。
轉眼間,衝在前面的野蠻人像被大風吹倒的蘆葦一樣,中箭倒地者絡繹不絕。然而年輕男子憑藉着敏捷的身手不停地揮舞石斧將迎面而來的羽箭一一打落在地。野蠻人經過短暫的驚駭過後,在年輕男子的率領下,憑藉着超強的臂力將手中的石刀、石斧、石槍、石戈等石器紛紛拋向華夏士兵。
萬萬沒有想到這羣野蠻人竟然還有這般本事,有十來名驟不及防的華夏士兵被從天而降的石器砸翻在地,生死未卜。但是羽箭越來越密,越來越急,年輕男子率領野蠻人抵抗了一陣後就漸感力不從心,繼而他的胳膊,胸膛、大腿相繼中了數箭。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看來這句話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剛纔還氣焰囂張的野蠻人,見年輕男子受傷後,紛紛開始向後退去。此刻在他們的眼裡,華夏大軍無疑比獅子、老虎還要兇殘百倍,是他們根本不可能戰勝怪物。
見野蠻人已經對自己沒有了威脅,夏雲楓果斷地下達了停止放箭的命令。野蠻人這才得以喘息的機會,他們也不顧受傷的族人,自顧着回身便跑,轉眼間沒入了樹叢之中,失去了蹤影。年輕男子等中箭倒地,尚有一息之氣殘存的野蠻人,看着族人棄他們而去,眼神中皆露出對死亡的恐懼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