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婕並無懼駭之心,拿到紙條便毫不猶豫地打開了。
上面寫着‘三十二’,仙婕復又很快合上,暗自想道:“此題於我並無難事,以我之輕功,在此鐵索之上輕盈起舞並非難事,只是,如此便暴露了武功,日後想覓得解藥和解救白雕怕是不易,既然此題爲衆待選佳人而出,自然有其獨有的解決之道,那究竟是什麼呢?”
仙婕開始思索此題的奧妙及破解之道,好在是最後一位,還有時間考慮。
“誰是第一位?”中谷管事將花瓶遞迴南谷管事後便大聲詢問道,
一位蒙着面紗的姑娘哆嗦地站了出來,大有求饒之意。
“去吧!”中谷管事雖是簡單兩字,對於這位美少女而言,似乎有着送行的意思,此前訓練的皆是琴棋書畫舞等才藝之能,卻從也沒有經歷過如此考驗,一時突然改變,如此驚心動魄之情勢,怎不驚心。
儘管害怕,少女還是硬着頭皮往西邊的懸崖走去,雖然鐵索始扣之處是延伸而出的平臺,墜落下去便是深水湖泊,沒有性命之憂,可是,任誰也不可能就此無任何懼意。
少女亦步亦趨地來到崖邊上,衆人齊刷刷地盯着西邊,少女下意識地往身前下方望了一眼,只覺眼睛一時眩暈,忽而膽顫了一番,兩腿直打抖,徑直往回撤了幾步,倒在地上,花容失色,額頭冒着虛汗,對着中谷管事直喊道,
“我不敢,我不敢!”
在座賓客有的露出失望之情,有的替此少女捏了一把汗,宗正卻只期待着能尋到仙婕,對其餘之事並無關切。
中谷管事見着她的樣子,也覺其無法做到,自不勉強,轉而對着一衆待選佳人道,
“還有誰和方纔那位待選佳人一樣不敢上去的請站出來,美人谷不會硬逼,但是,必須提醒你們的是,你們今日的表現直接關乎未來的命運,站出來之前可仔細想清楚了!”
說完便盯着一衆待選佳人。
有十三位想也不想便站了出來,想來定是承受不住驚恐的壓力,過得片刻,又有三四位猶豫着站了出來。
“還有人嗎?”中谷管事復又大聲問道。
確定再也無人站出之後,中谷管事便命人將趴伏在崖邊的少女和站出來的十七位少女帶了下去,宗正終於有機會看到那十八位少女的上半部分臉,待一一看過,心中泛起一陣失落,這十八人中確無仙婕。
中谷管事看着離開的十八位少女身影,眼裡泛出一絲同情和柔光,因爲她知道谷主的秉性,還未上鐵索便已經屈服,便是膽識不夠,日後又豈能擔當大任,爲蒙古效力,故而,這十八位少女的命運可想而知,要麼賣到煙花場所,要麼下嫁到官府人家,至少比其她十四位少女的命運低了一大截,這也是爲什麼剩餘少女冒險願意一試的理由,無非是想爲命運掙扎一番。
待十八人一一離去後,臺上便只剩下十四人,可謂還未正式比試,已然淘汰大半。
衆賓客的滿心期待並未由此減弱,反倒更強,他們早有預料,怎可能所有少女有此膽識,如此做法倒也乾脆,既不浪費時間,亦不會在後續比試中掃了雅興。
“好!既然你們已經選擇了留下,必是鼓足了勇氣願意一試,那我們就不分順序,誰第一個上?”中谷管事對着剩餘人問道。
原本心有悸怕,如今確定無論如何也要上,於一些少女而言,早去晚去又有何分別呢,還不如早些嘗試,省得在此場上忍受着心理折磨,故而,中谷管事話音剛落,便有七八位少女站了出來,沒有了先前的猶豫,倒是十分果斷,顯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好!那就按現在站立的順序,一個一個來。”中谷管事言明道,
排在靠前的一位少女便往西邊而去,轉身剎那,宗正直直地盯着那位少女的上半部分臉,復而露出失望之情,一眼便知此人絕不是仙婕。
衆人此番懷着更爲強烈的期待盯着西邊懸崖上的那位少女,她並沒有往懸崖下方望去,也並無懼怕之心,想來也是有着幾分膽識和智慧,少女眼裡直直盯着身前的鐵索,終於邁開了第一步。
她右足輕輕踏上手腕粗的鐵索,雙手展開保持着身形的平衡,待第一步穩定之後,復又將仍在懸崖邊上的左足往前方的鐵索踏去,此步異常關鍵,衆人莫不驚心地望着。
此少女之前練舞之時頗爲用功,故而,身形平衡保持地異常好,鐵索雖有晃盪,但亦被她順着晃盪之勢平衡住身軀,就這樣一步步地艱難前行着,額頭上冒着虛汗,她每前行一步,衆賓客便牽動一次神經,視線絲毫不曾離開這位少女。
石臺上的少女更是異常關切地注視着鐵索上的一切,不管是步法,還是鐵索之上少女本人,皆用心觀察體味着。
谷主在南邊靠西的樓閣高處開着窗看着眼前的一切,見此少女將近鐵索一半的位置,然臉上卻並無欣喜之情,心中暗想着:“心性尚佳,膽識也夠,奈何智謀尚缺,罷了,也算不錯。”碧嫣服侍谷主多年,自然明白谷主所思,亦從窗口注視着眼前遠處的那位少女。
待捱到鐵索中間之時,少女停住,衆人知道她這是要在鐵索之上起舞了,便愈發激動地盯着西邊的鐵索。
少女平順呼吸,便想着要舞動起來,待腳下站定,手上便做了幾個動作,倒也輕柔可人,待到腳上動作之時,只一個輕微跳躍便‘啊’了一聲瞬間跌落,裙衣飄飛,直到跌落霧中,沒有了蹤影,只餘‘啪’的一陣迴音。
望着少女從鐵索上跌落崖底,衆賓客莫不揪心。
谷主卻依舊神色不改,似乎所抱期望不高,自然也無過多的失望,跌落崖底也在預料之中,轉而倒是期待着剩餘之人的表現。
剩餘少女本來心志篤定,見到方纔那位少女跌落之景,不禁又燃起一陣驚駭之意,心中又悸怕了幾分。
“下一位吧!”中谷管事大聲說道,
排在第二位的少女便緩緩向西邊懸崖走起,衆人的神經復又再次被其牽動。
接下來的幾位有的剛踏出一步便跌落,有的行至半途尚未起舞便晃盪跌落,運氣和技藝好的也如最初那位般只是做了幾個動作便跌落崖底。
轉眼一十四人便只剩三人,仙婕仍未上場,她還未想出法子,然,心境倒是平靜,自始至終皆未受到跌落崖底的少女影響,故而還是靜然自若地想着解決之道。
衆人看着少女一一跌落之景,有的心中暗暗激動,有的則大失所望,有些心善的便忍受不住虐心之苦,便不敢再看。
宗正看着卻也揪心,然,更多的卻是失望,眼看只剩兩三人了,仙婕也不大可能在裡頭,便想着提前回去,遂向常風和馬奕賠禮告辭道,
“兩位大哥,你們慢慢看,我就先回去了!”
常風問宗正道:“方纔我一直注意你的神色,你是不是不願看到如此揪心的場面?”
宗正要了搖頭答道:“揪心倒是有點,只是更多的是失望,我本想來此尋找仙兒,如今比試將完,我卻仍未見到仙兒身影,故而有些傷心,還望兩位大哥體諒!”
馬奕安慰道:“梅兄弟莫急着走啊,不是還有三個嗎?你怎知這三個裡頭就沒有你所要尋找之人呢?”
宗正望着馬奕,苦笑着答道:“馬大哥,我知道你是一番好心,想安慰我,只是,我確實有些累了,如此場景還是平生第一次看,有些不適應。”
常風見宗正臉色確實有些不對,便不再相勸,只是說道:“好吧!梅兄弟,那你先回吧,我們回去後再來找你。”
宗正便告辭悄悄地離開了南谷,返回東谷休息去了。
眼看比試即將結束,各方心思迥然不同,賓客們更多地是不耐煩,沒有出彩的地方,谷主更多的是失望,她覺着倘若真有本事之人早就一展風采了,又怎會膽怯地留到最後,故而,雖還有三人,卻是並不看好,想着便心生失望之情。
除仙婕外,剩餘的兩名少女則更多的是忐忑,眼見衆多姐妹紛紛落崖,見得愈多,心中則愈發麻,想着想着心就撲通跳個不停,雖盡力深呼吸調節着心緒,但是又豈能短時間鎮定下來。
轉眼便又輪到另一名少女了,留給仙婕的時間不多了,可她還是一臉鎮定。
那名少女定是受了前面少女的影響,只踏出一步便跌落懸崖,幸運的是用手抓住了鐵索,她試着掙扎着爬上去,柔弱的身軀加上緊張過度導致的手軟,只堅持了一會便驚恐萬分地跌落崖底。
衆人一陣唏噓,另一名少女自覺地來到崖邊,仙婕看着她離去的身影,見到落在地上的紅布,轉動着眼珠,似乎找到了一絲靈感,正在盡力地捕捉遐想着。
那少女走了幾步便‘啊’的一聲又跌落崖底,正在慘叫聲傳來之際,仙婕終於想到破解之法,心中頓時豁然開朗。
谷主見此情形,覺着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只是耐着性子想看完最後一人,僅此而已。
衆人亦對仙婕不報很高期許,只是想着來也來了,便索性看完,其時,已經有許多賓客準備離開。
中谷管事望着仙婕,仙婕並未向西邊懸崖走去,只是走到中谷管事之前,附着耳朵對中谷管事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