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空,羣星璀璨,美不勝收的天海讓人流連忘返,美好的時間總是很快在不知不覺間流逝。
宗正與仙婕挽着手行走在微涼斑斕的夜色中,抖落一身的的傷感和疲憊,輕鬆愜意,不用去想任何煩惱,不再被世事牽絆,此刻,只有兩個行走在夜色中相護攙扶的兩人。
宗正和仙婕行了一段路程來到一家客棧投宿,掌櫃帶着二人來到二樓房間,掌櫃打開房門迎進二人,問道:“客官,您看,這房怎麼樣?”
宗正與仙婕對住的地方並無講究,只是隨意看了看,覺着還行便回道:“嗯,不錯,就這間房吧!”
掌櫃復又問道:“客官還有什麼吩咐?”
宗正思慮了一番,想着明日的打算,便取出一錠銀子遞予掌櫃道:“給我備兩匹好馬,明日趕路要用。”
掌櫃接過銀子開心地回道:“好的,客官,您安歇。”說完便關上房門離開了。
二人放下寶劍,坐下身子,頓感輕鬆,宗正倒了碗茶水遞給仙婕,“行了一個時辰的路,渴了吧?”
仙婕接過茶水,聽到正哥哥要掌櫃備馬,便疑惑地問道:“不知道正哥哥明日有何打算?”
“此處離尹城很近,我們不妨先去尹城,去趟你的老家,看看能不能從那裡得到什麼線索?”宗正回道,
仙婕知道正哥哥是要幫助自己找尋殺父仇人,一想到爲了報仇又不知會帶來多少兇險,仙婕不禁又縮回了那顆報仇的心,轉而神色憂傷地說道:“已經八年多了,不知道府宅是否還在?正哥哥,我想.....”仙婕剛要道出‘算了吧!’卻被宗正打斷道,
“不管怎樣,還是要回去看一看的。”
仙婕知道這是正哥哥的安慰之語,可是,自己心中總是有些不安,一時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了,便淡淡說道:“天色已經不早了,正哥哥,我們休息吧!明天還要趕路呢。”說罷便往牀榻而去,鋪開了牀被。
待鋪好牀被,仙婕見正哥哥仍舊無動於衷,便問道:“正哥哥,你怎麼了?你不睡嗎?”
宗正思忖猶豫了片刻,想起在美人谷時仙兒因自己不願和仙兒同榻而生氣的情形,終於還是踱步來到榻前,一如孩童時那般與仙婕一齊睡在席榻之上,兩人緩緩躺下,仙婕看到躺在身邊的正哥哥,心底涌起了往日那種安全感,只要感覺到正哥哥就在身邊,幸福便洋溢在身邊。
仙婕緩緩閉上了眼睛,愜意地享受着這種內心的美好,這種久違的感覺復又重新在心底升起,一切都好似在仙女林那般。
不久,宗正便聞到了仙婕身上散發的濃厚體香,漸漸地也閉上了眼睛,腦海裡開始出現一些畫面,宗正的心跳動得愈來愈快。
忽而,宗正睜開了雙眼,兩眼瞪得許大,他不自覺地便支撐起身子想要往仙婕那潔白的臉頰親去,仙婕已經帶着美好的回憶沁入了甜甜的夢鄉。
望着仙婕甜美的笑容,宗正有一種難以言明的衝動,尤其是嗅到仙婕身上散發的體香之後,這種衝動似乎要吞滅他那如火般的身軀,可是,內心一股潛在的清醒又不斷地在提醒着他‘不可以!’
望着雙目緊閉的美人,望着自己這個心上人,宗正的內心開始了艱難的搏鬥,他的雙拳握得咯咯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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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過窗戶露出微熙之光,仙婕朦朦朧醒來,看到身旁空無一人,下意識地有些緊張,便側臉往桌子上望去,看到宗正叩在桌臺之上正在酣睡,仙婕便靜悄悄地起來,從牀上拿了一塊薄被來到宗正身邊,小心翼翼地覆在宗正身上。
儘管足夠小心,但是宗正還是醒來了,睜開雙眼看到是仙婕便說道:“仙兒,你起來了。”
仙婕臉上不悅,卻也並無責怪宗正,心底只是擔正哥哥着涼。
宗正起身,看到天已經大亮,便拿起寶劍,“天亮了,仙兒,我們早些出發吧!”
仙婕悶聲不響地也拿起寶劍,直往門外而去,宗正心知仙婕在生悶氣,也只好跟着離開,二人隨即離開了客棧,騎着快馬往尹城而去,爲了躲避不必要的麻煩,兩人一直沿着偏僻小徑而走,打算等到夜晚再行入城。
在路過一段偏僻的小路時,宗正遠遠便看到一個老和尚,騎着一頭毛驢,拿着酒壺,哼着小調,宗正覺着聲音很是熟悉,復又仔細一看,隨即認出那人正是悲哀大師,便大叫道:“悲哀大師。”
悲哀聽到前方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便立即緊張起來,看到前方一對男女,那男的歡喜地向自己招手,復又張大了瞳孔,此時,悲哀已經喝得半醉,隔着一定距離還真沒能一下子認出宗正。
待宗正越走越近,悲哀終於認出了宗正,指着宗正驚喜地叫道:“梅出息,怎麼會是你!”悲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爲自己喝醉了,便用手摸了摸宗正的臉,感到手心一陣溫暖,他還是不敢相信,復又又捏了捏自己的臉,不禁“啊,”地一聲疼叫起來。
仙婕看到悲哀搞笑的動作不禁“撲哧”笑了一聲,悲哀自語道:“有溫度,臉會痛,你不是鬼,我也沒有喝醉。”一陣自語後立時大喜道:“你沒有死,太好了,我還以爲你這個傢伙死了呢!”
宗正大笑道:“大師,我沒有死,這不是好好地嘛!”
悲哀疑惑道:“可是,你不是在盤古峰崖下被各派高手打成重傷了嗎?他們都說你必死無疑啊!”
宗正嬉笑道:“我這不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嗎?我哪有那麼容易死啊!再說了,我還沒見到大師你呢,怎麼捨得死啊!”
悲哀看到旁邊的白衣女子,醉眼惺忪,卻也能認出就是那日救下的女子,便續着宗正的嬉笑之語調侃道:“恐怕是捨不得旁邊這位美麗的女子吧!”
仙婕順勢向悲哀行禮打招呼道:“悲哀大師,許久未見,上次救命之恩還未感謝,至今想來,那日大師所勸真乃良言,雖後知後覺,卻也及時受用,不致釀成大禍,遺悔終身。”
悲哀淡然一笑,“好說好說,什麼時候給老衲沽一兩壺酒就算你這個小姑娘有良心了!”
宗正聽到仙婕所言,滿臉好奇,遂問仙婕道:“你們怎麼認識?”
仙婕解釋道:“我從美人谷出來後便遇見了這位大師,是大師告訴我你已經死了,於是我便想着進入盤古峰尋你,誰知卻在盤古峰崖下遭到美人谷派來的高手截殺,幸得大師解救。”
“原來如此,大師既救下仙兒,便也是我的恩人,他日定當好好報答大師救命之恩。”宗正一臉恭謹地對悲哀說道,
悲哀舉着酒壺說道:“你們若都想報答我,那就請我這個老和尚去喝你們的喜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悲哀一陣大笑,直弄得宗正和仙婕兩兩尷尬相望。
待悲哀大笑過後,宗正便一臉嚴肅地問悲哀道:“大師不知要往何處去?”
悲哀亦認真回道:“老衲已經四年沒有回少林寺了,近日想偷偷回去瞧瞧。”
宗正贊同道:“回去看看也是好的,畢竟那是大師的家。”
悲哀忽而酒勁涌來,不禁打了一個嗝,繼而醉眼望着宗正,那模糊閃動的面貌忽而讓他想起一人,突然意識到梅出息的真名乃是宗正,心下立時襲來一個念想。
悲哀搖晃着腦袋,醉醺醺的樣子,卻不住地望着宗正,在用手比劃着什麼,嘴裡一直說着‘太像了,像極了!’。
宗正衝着悲哀呼喚道:“大師,大師,你沒事吧?你是不是喝醉了!”
悲哀聽到宗正的大聲呼喊,眨了眨眼睛,又稍稍清醒過來,不禁對宗正說道:“梅出息,你,你長得太像他了。”
“像誰?”宗正問道,
悲哀赤紅着臉,又喝了幾口酒,繼而說道:“你知道嗎?他和你一樣,也姓宗,你們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宗正聽到悲哀此話,立時緊張問道:“大師,你說的他究竟是誰?”
“宗韋啊!”悲哀只說出宗韋的名字便從驢背上栽倒,不省人事,呼呼大睡了。
宗正趕緊下馬,扶起悲哀,一陣搖晃,悲哀只打着粗豪的呼嚕,卻絲毫不醒。
仙婕也早已下得馬來到宗正身邊,“正哥哥,大師好像喝醉了,怎麼辦?”
宗正只好嘆息道:“哎!只能將大師扶到安全的地方,待他酒醒之後,再行趕路了,而且,我還有問題想要問他。”
“可是與方纔大師所言人名有關?”仙婕問道,
宗正望着仙婕,自覺早晚都要告訴仙兒此事,便如實向仙婕說道,
“嗯,仙兒可知,大師方纔所言宗韋便是我的父親。”
仙婕立時神色微蹙,“你的父親,這麼說,悲哀大師認識你的父親!”
“是的,所以,我想等悲哀大師醒來,仔細問問他這件事情,或許他知道一些我父親當年死去的事情和真相。”宗正應答道,隨即將悲哀扶到路邊榆樹下。
仙婕將兩匹馬和悲哀的那頭毛驢一齊拴縛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