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梅去病趕到楊府時,楊凌正在跟兒子楊建談話。
楊凌自己是文官,以前受盡了白眼和冷遇,所以他努力的想讓自己的兒子成爲武官。
新帝沒有既位時,他就花重金請煉晶師爲兒子練化了一枚山貓的獸晶在體內。他老凌家運氣不錯,兒子不但煉化成功,並且凝聚出了獸像。
這下楊建可成了楊家的寶貝,雖然並不是嫡出,但楊建現在在楊凌的心中比自己那兩個嫡出的兒子還要有用,楊建在楊家的地位直線上升。
畢竟,能出一個凝聚出獸像的修者,楊建已經成爲了楊家的希望。
看到梅去病來了,楊凌雖然並沒有站起迎接,但還是很客氣的讓坐請茶。
梅去病雖然只是梅家的一個旁枝,但梅家在帝國中勢力太大了,儘管是旁枝,那也是尋常人眼中的大貴之人。楊凌當了半輩子的官了,他明白有些人不能得罪,況且還是梅家的人,就算是梅家的一條狗自己也決不能得罪。所以,每次梅去病來,他都對梅去病十分的客氣。
梅去病行禮坐下,看着楊凌誠懇的道歉:“楊伯父,楊建兄這次捱打的事全怪我,去病心中極爲愧疚……”
楊凌不等梅去病說完就揮手打斷了他:“梅公子這是什麼話?你們是兄弟,楊建他爲兄弟兩肋插刀正是我所教導的,倒是那個叫杜林的,你們查過他沒有?”
聽聽,這難道是一個帝國中位高權重的禮部尚書該說的話嗎?不問緣由,不問青紅皁白就先護着兒子,楊凌的膽子也是越來越大了。
其實並不只是楊凌一個人這樣,新帝雖然是武將王子上位,但新帝極爲仁厚,登基後免了許多繁重的規矩。
比如新帝上朝時極少發怒,再比如上朝時的跪拜大禮都讓新帝給免了,就是行個禮就算完了。
這就給了下面的官員一個信號,那就是新帝想換一種方法統治帝國,想以仁治國。
帝仁則臣暴。
至少,他們不像怕老虎一樣怕着皇帝陛下。
加上新帝極爲注重楊凌,所以楊凌的膽子越來越大。
梅去病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聽了楊凌的話馬上答道:“這個叫杜林的侄兒已經查過,就是個突然出現的人,帶着一個小侍女,沒有任何的背景,想考進太學府。”
楊凌不可思議的看着梅去病:“就這樣?不是京中某官員的親戚?”
梅去病馬上搖頭:“決不會是,這點可以肯定。我三叔也這樣說過。”
梅去病這句話說得很有蠱惑力。果然,楊凌聽到這句話把眼一瞪:“你說誰?”
梅去病馬上恭敬說道:“我三叔梅三公子。”
楊凌馬上也神色恭敬:“這麼說,梅三公子也是知道這件事的?”
楊凌對梅去病很客氣,但也僅僅是很客氣。但對梅家嫡出的梅三公子梅仁星那是真的很恭敬,一聽梅三公子也知道這件事,當下更加的來勁。
梅去病點頭:“三叔知道這件事,三叔只是告訴我,要阻攔這個杜林考進太學府。”
楊凌大樂,梅三公子都想收拾這個小子,看來自己的運氣要來了,自己要替梅三公子把這件事辦好的話,那豈不是抱上了梅家的大腿?
楊凌馬上站了起來:“這樣,你們哥倆先帶人去那個叫什麼杜林的住處,不要怕,先打殘了再說。接下來的事我安排,他馬上會進大獄,想考進太學府?嘿嘿!”
梅去病要的就是這句話,馬上站起招呼楊建。
楊建雖然被杜林打了一次,但他並不怕,一躍而起,跟着梅去病到了院中,招呼了自己府裡的那些高手,然後一行人出了門,直奔鬼市而去。
梅去病對禮部尚書楊凌隱瞞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就是杜林出事時,當今國師鐵英鐵大人曾經出現幫了杜林。
他當然不會說,要不然,借楊凌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動杜林。
太學府。
常常是一副猥瑣形象的紅衣老頭這時神情非常的嚴肅,他對着趙雪一個大禮:“拜見公主殿下。”
趙雪嘻嘻一笑,接着看了看一邊的原醉:“起來吧原伯伯,你這樣行禮讓雪兒很不自然。”
紅衣老頭嘿嘿一笑站起,站起臉上已經是換了一副表情,一副很爲難的表情:“公主殿下……”
“直接叫我雪兒就行原伯伯。”
趙雪揮手打斷紅衣老頭的話,並且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塊糕點放進了嘴裡。
紅衣老頭又說道:“記得你小時候嗎?我是懇求着皇帝陛下想讓你來太學府學習的,可你不來啊,還說太學府的東西根本不值得你學。後來的事實證明,你確實不用來學習。”
趙雪洋洋得意,嘿嘿直笑。
紅衣老頭嘆了口氣:“可是,你現在怎麼又要突然來太學府?皇帝陛下會同意嗎?”
趙雪點頭:“父皇那邊已經說好了,只等原伯伯點頭了。”
紅衣老頭看着趙雪的眼睛:“皇帝陛下真的同意了?”
看來,這紅衣老頭對趙雪的狡黠是深深的瞭解,他並不敢全信趙雪的話。
趙雪點頭:“不信的話,原伯伯可以去問父皇。”
紅衣老頭苦笑擺手:“還請公主不要再喊我原伯伯,叫我原博士就行。”
“父皇同意了,他讓我徵求你的同意。而且,我還要改名字。”
紅衣老頭大吃一驚:“公主名號仍陛下所取,豈能隨便更改?”
趙雪嘻嘻一笑:“我只是在學府中改下名字,說好了啊,不要讓學府中的人知道我的身份,就這樣吧,我和原醉去玩了。”
趙雪說完拉着原醉出了房間,紅衣老頭不明所以的摸着自己的下巴:“這是鬧哪樣?”
趙雪和原醉出了紅衣老頭的房間,兩人直奔學府後山,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在兩人身後不遠處,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孩在注視着她們。目光久久沒有移開。
杜林和真真望着桌上豐盛的飯菜皺眉。
柱子正在逗籠子裡的蛐蛐玩,聽不到兩人吃飯的聲音,轉頭看到兩人的表情,柱子不解的又看向菜:“怎麼了?味道不對嗎?難道醉風樓慢待本少爺?”
杜林苦笑擺手:“不是味道不對,是太對了。可是柱子啊,每天都是這樣的味道,你有沒有想過會煩的?”
柱子一愣:“那你們想吃什麼?”
這個時候,真真擺了下手:“算了,我去做。這些飯菜看着真倒胃口。”
真真鑽進廚房做飯,柱子一臉的委屈:“這麼好的飯菜你們不吃,別人想吃還吃不到呢。”
邊說着,柱子夾了一口菜放進了嘴裡,皺眉嚥下:“我感覺還是挺好吃的。”
杜林沒有搭理他,眼巴巴的看着廚房。
沒過一會兒,真真端着個托盤出來,上面放了幾碗粥,還有一碟紅油鹹菜,柱子目瞪口呆。
他長這麼大,壓根就沒有這麼吃過飯,不過看着那些鹹菜他就流了口水。
真真斜了他一眼:“有你的,口水都流出來的。”
柱子大樂,把裝蛐蛐的籠子放在桌上,對着粥剛要開喝,大門突然被人撞開了。
三人擡頭看,看到了梅去病和楊建一搖三晃的走了進來。
柱子大怒,對着兩人大吼:“滾出去,沒看到爺正要吃飯嗎?”
楊建根本不認識柱子,聽到柱子罵,他臉色一沉,對着外面擺手,呼啦啦進來一羣人,斜眉吊眼的看着三人。
柱子看了看杜林:“我最討厭吃飯被人打擾了。”
杜林剛要說話,柱子擺手:“不用說,這次我來擺平。”
柱子說完邁動着小步子對楊建和梅去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