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櫻愕然,來了又不進去,這麼久了又突然說離開,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但月櫻雖然愕然,可她決不會問出來,她知道娘娘做事必定有她的道理,她不說就是不想告訴自己,所以自己不必問,只需要執行。
月櫻馬上帶着馬車離開,她聽到車中的杜貴妃輕輕嘆息了一下:“還是不要打擾他這歡樂的生活了,希望他能一直這樣快樂下去。”
月櫻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但她聽出了娘娘話裡那淡淡的哀傷。
月櫻低頭,心中想着一件事,娘娘究竟以前認識不認識杜林?
如果認識,爲什麼娘娘不敢與他相見?
如果不認識,娘娘爲什麼三番五次的來看他?
一定是認識的。
這是月櫻自己的想法。
這個時候。
太子府。
太子正一臉憂愁的坐在自己的書房裡盯着外面的梅花看。
姐姐說父皇病重了,然後姐姐便出去忙了,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該幹些什麼,雖然他知道決定自己命運的時候到來了,但也僅僅是這樣想一下,他並不知道如何去左右自己的命運。
他只能等,等姐姐忙完回來告訴他一切,告訴他他該怎麼辦,然後他再去按照姐姐的想法去做。
“太子這麼憂愁對身體可不太好。”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太子的身邊。
太子轉頭一看,然後苦笑了一下:“老師好。”
這位老師端詳着太子:“太子不必這樣憂愁,你還年輕。”
太子嘆了口氣:“唉,真羨慕你們,不必爲那麼多的事發愁。”
這位老師又笑了,然後坐在了太子對面。
如果杜林在這裡,一定會驚得跳起來。
如果成坤在這裡,一定也會驚得跳起來,並且破口大罵。
如果冷修緣在這裡,她一定會驚訝這個人怎麼會成爲太子的老師的。
因爲,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想奪杜林舍不成功,被成坤追殺了好幾天的天山無名。
無名這個時候竟出現在了太子府,並且太子對他口稱老師,這可真是奇怪,並且是萬分的奇怪。
本來,太子的老師都是聖上欽定的,每一個都是聖上信得過的人。
但太子自己也可以認老師的,比如這個無名。
原來,無名在北疆被自己的徒弟梅仁海所救,在恢復境界後,無名並沒有因爲成坤追殺自己就被嚇迴天山,他反而又來了京都。
無名這人也真是不簡單,他來後只用了兩天時間便混進了太子府,並且馬上取得了太子的信任。
如此神速,不是奇人是什麼?
其實,無名的意圖很簡單,他還是要讓秦國陷入混亂的,另外,他對奪杜林舍的事並沒有放棄,他是在等待機會。
看到太子憂愁,無名適時的出現,然後出言安慰,極得太子的好感。
要不怎麼說無名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取得太子的歡心呢?太子雖然生在帝王之家,但他生性懦弱,很多時候需要一個長者在身邊對他悉心教誨,也就是說,太子非常的依賴人。
但聖上很忙,沒這個時間。
其實就算有時間,聖上也不會讓太子這樣依賴自己,因爲聖上很清楚,一旦將秦國交給太子,那他沒有別人可以依賴,過度的依賴別人就會將秦國葬送,決不能讓太子養成依賴別人的習慣。
可太子的性格就決定了他的行爲,太子對長者很依賴,所以對無名很信任。
望着無名的眼睛,太子看到了無名眼中那深深的關切,太子很感動。
“老師,我們雖然結識並沒有多久,但本王相信老師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無名在心裡嘆了口氣,心說這個太子真的不適合做皇帝,這感情外露的人都不適合做皇帝的。
無名打斷了太子的話:“太子殿下言重了,這讓無名誠惶誠恐,無名算什麼人?不過是一個一直遊蕩在各國的無名之輩,沒想到到了秦國後會受到太子如此賞識,這讓無名感動不已。”
太子喜歡別人這樣在自己的面前表忠心,所以他很高興,但想到秦國的這些事,他又高興不起來,只能深深的嘆息。
“唉!”
無名皺眉,他在想這是怎麼回事,什麼事能讓太子如此的煩惱?也只能是皇宮裡的事,因爲別的事對太子來說那都不是事。
所以,無名試探着說道:“太子不要嘆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太子有什麼難解的心結可以告訴無名,說不定無名會爲太子解憂呢?”
太子久久的望着無名,最後說道:“雖然本王與你相識不久,但本王相信你,本王問你,當然,本王只是這麼一問,比如說,一旦父皇龍體欠安,繼而病重的話,本王該如何?”
無名一驚,太子決不會平白無故的問出這樣的話,加上他這樣的憂愁,難道當今聖上病重了?
無名不能讓太子看出自己的吃驚,所以他掩飾了一下說道:“無名沒有聽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什麼叫太子殿下該如何?”
太子望着無名:“就是在此危急時刻,本王該怎麼做?或者說該做什麼?”
無名輕輕皺眉:“難道,聖上真的龍體欠安?”
太子皺眉,然後輕咳一聲:“本王的問題不是這個。”
望着故作威嚴的太子,無名只感覺可笑,太子自以爲自己還挺深沉的,但其實已經完全的暴露了他的秘密,這樣的太子,真的是秦國的悲哀。
無名馬上回答道:“此時,太子一定要振作,並且一定要防止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左右聖上的情緒,那樣的話,太子將陷入被動。”
無名當然要這樣說,因爲他們要的就是秦國的混亂,要的就是秦國聖上和太子之間的猜忌,不這樣,秦國怎麼能混亂得起來?
太子聽了皺眉:“父皇沒有別的人可選。”
無名馬上搖頭:“話雖這樣說,但再英明的人,一旦病重,思緒就會混亂,這個時候如果有人在旁邊煽風點火的話,保不定會有什麼奇思妙想出來,而太子是完全被動的,因爲太子並不在聖上身邊。”
太子一聽也有道理,於是愁苦說道:“問題是,父皇不宣,本王也是不能進宮去見的。”
無名輕輕一笑:“太子這一定是假設吧?”
太子一愣,接着點頭:“這是當然的,只是假設,父皇的身體很好。”
無名心裡暗笑,心說看你那個傻樣,這樣以後怎麼能做人君?
無名說道:“如果是假設就好辦了,這樣的話不會有大不敬之罪,縱觀歷史,如此重要的時候,太子往往都是在最後的關頭自行進宮,或者說是逼……”
太子猛的站了起來:“大膽,逼什麼?父皇豈是可以逼迫的?”
太子說完又想到不對,馬上又坐了下來。
無名一笑:“無名先前就說過這是假設,無名說的也不是逼迫,而是以防萬一。”
太子擺手:“對,對,只是假設。這不是真的。父皇天心難側,豈是別的人能逼迫的,老師這話用在大秦是行不通的。”
無名凝視着太子,太子生得很好看,但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繡花枕頭,他對聖上很害怕,這點無名看得出來。但無名同樣看得出來,太子對皇位很眼熱,因爲這皇位本來就是要傳給他的,不傳給他,等待他的就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他必須要登上皇位。
問題是,他會不會順利的登上皇位,按照無名的推測,如果太子不亂動的話,不亂來的話,他會順理成章的成爲下一任的秦國皇帝。
可是,別一個問題是,無名和梅家三兄弟必須要讓太子亂動,因爲亂動的話,他們怎麼立功?怎麼成爲當上皇帝后的太子的座上賓?
所以,無名決定再下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