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步長聽聖上這話明顯是怒了,他也驚呆了,聽着聖上的話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的確,事後自己的確拿這個人北疆的公主沒辦法,放了她就要告訴北疆大祭司這件事。
可不放也不行,如果直接殺掉的話更加的麻煩,因爲這件事不會永遠的隱藏下去,北疆大祭司和北疆人早晚都要知道是他們朝陽帝國的人乾的,到那時候,只怕北疆人會傾巢而出來攻打朝陽帝國,而且不用懷疑,他們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將朝陽帝國給攪成一鍋粥,並且是一鍋爛粥。
以北疆人的驍勇,秦國傾全國之力,在多少年內還不能將他們奈何,更不要說朝陽帝國了,他是給朝陽帝國惹來了一個大大麻煩。
林步長這個後悔啊,他暗想自己一定是給豬油蒙了心了,爲什麼就將事情想得這麼的簡單呢?這下可怎麼辦呢?
其實,林步長沒有讓豬油蒙了心,說高尚點,他是爲朝陽帝國立功心切,所以纔會如此的短視。說卑鄙點的話,他這純是爲了他自己,爲了他們林家,爲了不讓林家被朝陽帝國的官員們看不起,爲了自己能立大功,他這才鋌而走險的。而他鋌而走險拉上的是朝陽帝國的國運。
聖上能不發怒嗎?聖上能不生氣嗎?聖上能不罵他林步長嗎?
林步長偷眼看了看聖上:“臣有罪,臣看得是比較短,可現在事情已經做了,想必北疆人也一定通知了秦國,現在總不能將人放了吧?”
聖上在心裡深深的嘆了口氣,其實他怕的並不是北疆人,就算北疆人知道了這件事也無所謂,因爲朝陽帝國就算打不敗北疆,但北疆想攻入朝陽帝國也是妄想。聖上真正怕的正是秦國。
林步長這樣做明顯是爲了針對秦國的,試想想秦國那個皇帝,爲了一個杜林他都能親自寫封信到朝陽帝國來,目的就是爲了袒護那個杜林,這是個將國家榮耀視做一切的人,他怎麼能坐視別人這樣的污衊秦國?他說不定這個時候正想着如何找到個正當的理由來攻打朝陽帝國呢,這下可好,人家正想睡覺呢,林步長給送去個枕頭,正合了人家的心意。
聖上心裡這個煩啊,下面跪着的林步長冷汗直冒,他怕聖上一怒之下會殺了他。
但這個時候,邊上突然有人說話了。
“聖上,林大人做的這件事也未必就是壞事,以奴才之見,雖然不能讓他們徹底的上當,但至少可以讓他們彼此產生疑惑,一旦產生疑惑,他們必定會產生怨恨,這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啊。”
說話的是聖上的貼身太監,名叫安在道。
太監這種人,各個國家都有,包括秦國。
而對待太監的態度上,各個國家的皇帝也不盡相同。
有許多小國的皇帝對太監有所偏愛,而因爲太監亡國的小國也是應有盡有。
秦國皇帝歷來對太監都是防守嚴密,因爲他們知道這些被閹割了的人其實內心的慾望比正常人更加的強大,同時,他們也更加的貪婪。
因爲他們失去了男人的尊嚴,於是,他們就想在別的地方顯現出來他們比正常的男人強大,一旦這些人掌握了政權的話,那麼這個國家也到了亡國的邊緣。所以,在秦國,凡是皇帝同大臣談話時,太監是沒權力插嘴的,他們也不敢插嘴。
而朝陽帝國當今聖上想的卻恰恰相反,朝陽帝國聖上想的是,這些人已經被閹割掉了,他們內心應該沒有什麼慾望了,因爲就算他們得到了權力後也沒用,他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那麼他們是爲誰在拼搏呢?
他們沒理由來抓權力,也應該沒有野心。
所以,朝陽帝國聖上對太監極爲信任,對他的貼身太監安在道更是寵愛有加。
安在道長得好,脣紅齒白,說話娘裡娘氣,如一個女人一樣。
安在道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聖上正怒氣衝衝的臉頓時緩和下來:“噢,說說看這是什麼道理?我們拿這個公主該怎麼辦呢?”
安在道嫣然一笑,沒錯,是嫣然一笑,笑得真如一個女人。
“聖上,北疆人和秦國人的仇恨是根本化解不開的,他們現在的停戰不過是爲了以後的大戰做準備,北疆人是這樣,秦國人同樣也是這樣。所以,林大人這樣做是沒錯的。至於那個公主嘛……”
安在道那張白淨的臉突然陰恨起來:“直接殺掉就行了,而且不能耽誤,等林大人回去就殺掉。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以後就算北疆人知道了也不怕,因爲他們已經跟秦國開戰了,他們不會蠢到再來惹我們,他們想讓我們幫他們纔是真實的。”
安在道一番話說得聖上心情大好,聖上仔細想了想也的確如此,臉上又有了笑容。
這便是性格,而性格是可以決定命運的。
這是對普通人說的,一個皇帝,他的性格決定的決不是他自己的命運,而是整個國家所有人的命運。
朝陽帝國聖上其實也不是昏君,但他太沒有自己的主意了,別人說什麼他就相信,剛纔他的腦子還很清醒,他清楚的意識到林步長這件事做的是錯的,但安在道一番話就讓他改變了主意。
安在道對着林步長使了個得意的眼色,林步長則感激的回望。
聖上看着林步長說道:“愛卿既然已經做了,那麼殺她的事也自然由愛卿去辦,一定要辦得乾淨,決不能讓北疆人抓到什麼把柄。”
林步長忙謝恩出去,望着林步長的背影,聖上嘆氣:“林大人太過急功近利,這並不是好事。這個林大人啊,有時候做事太過幼稚了。”
安在道嘻嘻一笑:“有聖明的聖上在,他們怎麼做也基本上無所謂的。”
聖上噗嗤一笑,指着安在道:“朕心情不好時,也就只有你能讓朕高興起來。”
安在道扭了扭自己的身子,然後對着聖上撇了個媚眼,樣子說不出的嫵媚。
聖上哈哈大笑着對安在道招手,安在道走向了聖上……
短刀會。
風笑日端坐着,兩道如刀一樣的眉毛挺立着看着自己的親弟弟風笑陽。
“這兩天去什麼地方了?”
風笑日問道。
風笑陽也是大修行者,可在兄長的面前他根本不敢擡頭,他不敢同兄長的眼神對視。
所以,他是低着頭的。
“回兄長的話,小弟沒有出去,一直在修行。”
“噢,一直在修行?那北疆的事是怎麼回事?”
風笑陽一聽慌了:“北疆?什麼北疆?”
“你別給我裝糊塗,我就問北疆的事是怎麼回事。”
風笑日其實並不知道自己這個弟弟去沒去北疆,但他懷疑,對於自己這個弟弟的所思所想,他這個兄長很清楚,他知道自己的名頭太大壓了兄弟一頭,而這點讓他很是不服。
可風笑日更加的明白,如果這個想法一直存在的話,那麼風笑陽永遠無法超越自己。如果他不想這些,也許有一天他會超越自己的。
可風笑陽自己無法想明白這點,他總想在某些事上壓過自己的哥哥來顯示自己的存在,卻不知道他一直走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上。
對於北疆的鎖元陣,風笑日是很清楚的,那雖然並不是一個什麼大陣,但自有他的玄妙之處,自己很久以前便能破了北疆的這個陣,可他也只是研究一下,並且將破陣之法教給了自己這個弟弟,也只教給了他。
可現在,北疆王庭之中的鎖元陣被破,北疆公主被掠走,他當然會懷疑自己這個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