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櫻看了看杜貴妃的馬車,馬車上的杜貴妃沒有半點的動靜,月櫻跟隨着杜貴妃時間也不短了,杜貴妃沒反應,那自然是不想讓杜林看到她,月櫻自然也不會笨到主動提到杜貴妃,所以月櫻指了指秦歌逃竄的那條小巷說道:“難道這個時候你不該先追那人嗎?”
杜林心想也是,可是,不把真真送到安全的地方,他是沒心思追的。秦歌跑了可以再碰到,可是如果他再殺個回馬槍將真真殺了的話,那自己便永遠再找不回真真了,這一點,他還是分得非常清的。
所以,杜林拉着真真便要走。
而這個時候,馬車上傳出了輕輕的敲擊聲,月櫻忙湊了過去,裡面的杜貴妃輕輕說了一句什麼,月櫻轉頭望着杜林說道:“你可以讓真真先在我們這裡,你儘管放心去追,我們會幫你照看好她的。”
杜林轉身看着月櫻,月櫻多次在他的面前出現,在太學府前就曾經給他送過藥,在郊外也曾經幫過他,在北疆時更是一直跟着他,按說,杜林該相信月櫻,但是他沒有,他輕輕搖頭:“還是算了吧,我送他到安全的地方。”
杜林說完拉着真真離開,杜貴妃又挑開了車簾望着杜林的背影輕輕說道:“她果然對他很重要。”
邊說着,杜貴妃臉上現出了笑容。
月櫻轉頭望向杜貴妃,然後月櫻便吃驚了。
杜貴妃的臉上滿是安詳和滿足,還有,還有濃重的溺愛,沒錯,是溺愛的表情,月櫻十分的吃驚,杜貴妃對這個杜林早就注意上了,月櫻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她也沒有問過,但此時看到杜貴妃的表情時,她再一次想到,杜貴妃爲什麼會對這個杜林有這樣的表情?這是爲什麼?
杜貴妃好像看出了月櫻的不解,她轉頭望着月櫻微笑說道:“月櫻在疑惑嗎?”
月櫻忙回答:“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覺得娘娘此時笑得真的很美麗。”
杜貴妃輕輕白了月櫻一眼:“又說這些,看來杜林是不會將這個真真丟給我們的,我們跟着他,等他走後,本宮要跟這個真真談談。”
月櫻沒有追問,這不是她該問的問題,她所要做的,只是服從,完全的服從。
月櫻前面引着車,遠遠的跟着杜林向前走。
杜林的目的很明確,他要送真真去韓昌住的地方,他的小院現在也不安全,只有在韓昌身邊真真纔可以安全。
所以,他的步子很快。
真真當然知道杜林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但她關心的卻是另一個問題,她轉頭看着杜林說道:“要不不要追了哥哥,萬一你打不贏他再出了危險怎麼辦?”
真真這個時候竟在關心杜林的安全,她怕杜林會打不過秦歌再受了傷。
杜林沉默了一下說道:“一定要追,這個秦歌怎麼跟我打都無所謂,因爲這是男人間的爭鬥,可他找上了你,這一定不行,這一定要付出代價,真真可以放心,哥哥不會吃虧的。”
真真低頭嗯了一聲,然後便不再勸,杜林是爲了她要去追秦歌,而且杜林的態度很明確,那便是一定要追到。真真很感動,但她並沒有過多的表示,只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但眼中已經有了淚。
杜林聽出了真真這聲嗯的不同,他拉緊了真真的手:“害怕了?”
真真搖頭:“沒有。”
“沒有怎麼有淚了?傻丫頭,不要害怕,只要哥哥活着,沒有人能夠欺負你。”
杜林其實理解有些錯誤,真真當然不是因爲害怕而哭,而是感動而哭,不過杜林現在根本不能理解這種感情,也不能理解真真這個小小的姑娘內心中的真正想法。
兩人的談話若有若無的傳到後面,大車上的杜貴妃卻忍俊不禁的一聲輕聲,然後在車上輕輕搖頭:“這個傻小子,這個倔強的傻小子。”
杜貴妃嘴裡雖然說的是傻小子,但言語中的溺愛卻是滿滿的,車外的月櫻聽得很明白,她望了望前面的杜林心中暗想,他是用了什麼魔法,竟讓聖上和娘娘都這麼的喜歡?
杜貴妃說了幾句傻小子還意猶未盡,又是輕聲出聲:“還男人間的爭鬥,也不說自己纔有多大,還自稱男人,這個傻小了。”
月櫻當然不會接話,因爲她知道,杜貴妃這個時候並不需要自己接話,這是杜貴妃在自言自語。
只是,月櫻望着杜林的背影更加的疑惑,娘娘從來沒有見過他,聖上也有幾次想要杜林面見娘娘,但娘娘總是拒絕,從來沒有見過面,可娘娘竟對杜林這樣的喜愛,這究竟是爲什麼?
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娘娘這麼喜歡杜林總要有原因,但月櫻就算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杜林帶着真真到了韓昌的住處,推門進去,卻發現韓昌根本沒有在家,只有柱子一個人坐在院子中。
柱子小臉上滿是憂鬱,讓人看着不但不悲傷,反而特別的可笑。
柱子斜眼看了看杜林,不等杜林說話就搶先說道:“不要問我爲什麼,因爲我不想回答。也不要問我怎麼會這樣,因爲我此時不想多說話。請讓我做個安靜的俏公子。”
如果是平時,杜林聽了柱子的話一定會失笑。並且出言譏諷柱子幾句。但此時沒有,他沒有這個心情。
韓昌不在家,不用說是去了醉風樓聽曲找姑娘了,杜林想了想,韓昌雖然不在,但柱子也不錯,柱子雖然現在比較憂傷,但尋常人還不是他的對手,他看着真真應該不錯。
所以,杜林拉着真真到了柱子面前說道:“我本來是找韓師伯的,但他不在,所以我將真真交給你了,一定要看好她,不要讓任何人接近她。”
杜林說完轉身就走,柱子一把拉住了他:“不是我說,你沒看到此時我心情不好?我只想安靜一下,你把真真留在這裡算什麼意思?而且你話沒有幾句便想走,我這裡難道是客棧嗎?”
杜林望着柱子,突然張嘴大吼:“她現在有危險,我要去追那個可以導致她危險的人,我要殺了他,你最好給我少問少說,回來我自然會給你講明白。”
杜林吼完便衝了出去,柱子愕然望着奔出去的杜林,然後便是極度的憤怒,他揮舞着自己的手臂對着杜林的背影大吼:“你憑什麼對我這麼兇?我可是國師的公子,我是公子,你這個傢伙憑什麼對我這麼兇?我受到了委屈時你們誰安慰過我?你們連問也不問一句,你們算什麼朋友?”
吼完,他轉身看着真真:“剛纔杜林說的危險是怎麼回事?”
這貨剛纔還極度的生氣,這眨眼間又換了一副嘴臉。
真真簡單將自己被秦歌差點殺死的事說了一下,柱子一跳多高:“什麼?秦歌?這個傢伙還敢來金陵?我要殺了他爲你報仇真真,我要殺了他。”
跳完吼完他便想要向處竄,真真一把拉住他:“哥哥和黑噠哥已經去追了,你就待在家裡吧,你不是要安靜一下嗎?”
柱子一拍腦袋:“對,我還在憂傷呢。”
說完他也不說去找秦歌了,坐下就又擺出了一副憂傷的樣子,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可真真也是個癡人,她根本沒笑,直接坐在院子中發起呆來,並且不時的傻笑一下,她這個樣子好像給人一種嚇傻了的感覺,其實根本不是,真真又想到了杜林的樣子。
邊傻笑,真真便陷入了癡傻狀態。
很可愛。
真真一直都很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