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只是一聲佛號便將杜林震得吐血,杜林吐血已經很多次了,他完全沒有受傷,這根本傷不到他。可小龍和鳳凰卻是再也不出來了,它們顯然害怕這名僧人。
杜林望着這名僧人,僧人卻望着握着真真的僧人:“一行,殺了她。”
“他敢。”
這聲卻是趙冰兒喊出來的。
杜林並不意外,他並沒有因爲這名老僧人慈眉善目就認爲他出來是想放過他們,因爲他在通天寺中見過比這名老僧人還要慈眉善目的講經首座,而講經首座當時做的事卻決不慈悲,至少對他來說並不慈悲,所以杜林早有防備。
當趙冰兒喊出話時,杜林已經到了一行的身邊。
他現在只想救下真真,至於殺人,那要等救下真真再說。
他揮刀砍向一行握着真真的手,那名老僧人則微微一笑,然後伸手,杜林感覺一隻強勁有力的手握住了自己的淨世寶刀,自己根本再砍不下去分毫。
杜林看着淨世寶刀,淨世刀身上出現一隻若隱若現的手,這是一隻天地元氣形成的手,也是那名老僧人的手。
距離這麼遠,他隨意操控着天地元氣便將杜林的淨世擋下,這名僧人的境界是杜林不能想象的。
而且他此時也沒有時間多想,因爲他看到一行手中的黃光再現,下一刻,真真便會死在他的手中。
杜林的眼睛瞪得如雞蛋,而眼角處竟流下血來,他對着一行高喊:“如果你殺他,杜林窮其一生也要殺光你們佛宗的人。”
一行顯然對這樣的威脅不爲所動,開玩笑,誰敢說自己可以殺光佛宗的人?天下信佛之人數以千萬,你能殺光嗎?況且,你殺了人,但向佛的心不死,早晚會重生,這又有何防?
所以,一行還是在做自己的事,做得很認真。
但此時,他突然皺眉,痛苦的皺眉,接着,他眼睜睜的看着手中的真真突然脫離了他的手到了另一個人手中,而他剛纔握着真真的那隻手已經斷了,斷得僅剩下皮相連,中間的肉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
他駭然望着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這個人長相猥瑣,一身紅衣,正是太學府博士原酋。
原酋低頭望着真真:“嚇壞了吧?”
真真搖頭,然後看向杜林:“哥哥你沒事吧?”
原酋望向一行:“我師弟韓昌很喜歡她,你剛纔說,要等杜林有實力時才能殺光靈隱寺的人,但你想過沒有,如果你殺了她,我師弟發怒,他可能也會想要殺光你們靈隱寺的人。”
剛纔,杜林說要殺光靈隱寺的人,當時一行笑了,他說要等杜林有這個實力時再說這樣的話。
可現在,原酋說的話同杜林差不多,只不過他說的是韓昌,一行不在發笑,他的臉很嚴肅:“韓昌如果殺光了靈隱寺的人,那麼他便要準備面對通天寺的怒火。”
這一次,輪到原酋失笑,他臉上帶着笑容望着一行:“通天寺嗎?很可怕嗎?太學府難道會怕通天寺?還是大秦帝國會怕通天寺?如果通天寺有怒火的話很簡單,直接來找太學府就行了,開打就行,看看究竟是通天寺厲害還是太學府厲害。”
原酋的話很直白,也很有力量,因爲他是太學府的博士,他是太學府的老大,他有這樣說的實力。
一行不再說話,他轉頭望向那個老僧人:“一行沒能殺掉她,請首座責罰。”
老僧人微笑着看着一行:“生死自有天命,現在她命不該絕,跟你沒有關係。”
這老僧人說得如此的輕巧,彷彿剛纔的事沒有發生一樣,杜林對着他怒吼出聲:“你個老混蛋,什麼叫跟他沒有關係?難道你們殺人都是沒有關係的?”
老僧人並沒有因爲杜林的怒罵而發怒,他只是微笑看着杜林:“其實,你也是必死之人。”
杜林氣極反笑,但他還沒有說話時,原酋已經將真真交到了他的手中,然後原酋對他說道:“這樣空發怒沒有用,等你成爲大修行者時,用你手中的淨世將他們一個個砍殺,那樣他們纔會害怕,那樣他們纔會失去微笑的僞裝。”
原酋是太學府博士,可他竟能說出這樣的話,這顯得跟他的身份很是不符合,可他就是這樣說了,說得光明正大。
他說完看着那名老僧人:“首座認爲我說得可對?”
首座還是微笑:“原博士殺氣太重了,靈隱寺並不適合原博士這樣的人,請離開吧。”
原酋啞然失笑,他臉上的笑容顯得很是詭異,也很是好奇,這讓衆人更加的好奇,好奇他爲什麼要露出這樣的笑容。
原酋邊笑看着首座:“首座剛纔說什麼?請我們離開?”
首座點頭稱是,原酋又歪頭望着首座:“首座的意思是,我們離開,剛纔你們做的事就算完了?你們想殺真真不成這件事就算沒有發生過?”
首座臉上的微笑不變,彷彿沒有聽明白原酋話中的諷刺一樣反問:“要不然呢?原博士還能怎樣做?”
原酋臉上同樣帶着微笑點頭回答:“要不然呢?是啊,要不然我原酋會怎麼做呢?我要怎麼做呢?這個叫一行是吧?不如我殺了他吧?”
一行臉色不變,首座臉色不變,因爲他們不相信原酋能在靈隱寺中殺人,而且殺的還是佛宗的人。
原酋見首座不說話,他又說道:“既然首座不說話,那但是默認了。”
話說完,他的人突然在原地消失,下一刻,一行突然成了霧。
沒錯,一行的身體突然化成了一片血霧向四周噴開,血霧的中間,是原酋。
沒有看到原酋是怎麼出的手,首座也沒有看清,如果他看清了,他會阻攔,他沒有阻攔,說明他也沒有看清。
眨眼間將一行殺死,而且是以這樣慘烈的方式殺死,原酋果然是原酋,原酋果然是爆脾氣。
首座臉上的微笑不見了,他盯着血霧中的原酋:“原博士竟真的殺了一行?”
原酋雖然在血霧中間,但他的身上連一點的血絲也沒有,他聽了首座的話轉頭望着首座:“咦,首座臉上的笑容跑什麼地方去了?怎麼不微笑了?怎麼不悲憫了?難道首座生氣了?首座在生什麼氣呢?”
說到這裡,原酋的聲音突然加大,一字一字如同巨雷響在靈隱寺上空:“沒錯,我老原在靈隱寺殺人了,殺了你們佛宗的人,怎麼了?不行?靈隱寺?哈哈,難道你們忘了靈隱寺是在大秦境內?難道你們以爲通天寺在大秦天坑下我老原不知道?難道你們認爲你們殺人就是悲憫,而我老原殺人就是作惡?難道你們這些佛宗之人認爲我太學府怕你們?難道你們想在我大秦境內殺人便可以殺人?你們將太學府置於何地?你們將大秦帝國置於何地?不知道首座相信不相信,我老原可以馬上稟報聖上,讓你們靈隱寺永遠從大秦帝國消失,讓你們的信徒從此從大秦帝國消失,讓你們佛宗的人永遠不敢再進大秦帝國?”
原酋的聲音是越來越大,說到最後更是響徹整個天地間,別說靈隱寺的這些人,差不多全京都的人都聽到了,也沒見他如何的用力,沒有人知道他這麼大的聲音是怎麼喊出來的。
首座不語,但臉上再沒有微笑。
原酋的聲音突然變小:“首座很生氣是吧?不要憋着,來跟原酋打一場,這樣的話,原酋殺首座便有了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