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是跟黑噠同來的,黑噠去了醉雨樓,黑噠的要求是肉體要求,而柱子則是精神需求。兩人所需不同,所以找的姑娘也不同。
柱子聽到有歡迎自己就高興,像極了一個富家公子哥,而他其實就是一個富家公子哥。
這樣的公子哥,誰不愛?
化蝶皺眉看着故作瀟灑但卻頂着一張稚氣的臉的柱子,沒來由的突然有些生氣,所以她斜了柱子一眼:“喲,柱子大爺,您來了。”
正樂着的柱子一愣,接着撓了下自己的腦袋:“化蝶,你這話生份了。”
邊說着,柱子已經到了化蝶身邊,化蝶一聲輕笑轉身進屋,柱子則跟着進了屋。
化蝶在琴旁坐下,深思不語。
“你不開心?”
柱子突然發問。
化蝶驚醒,搖頭說道:“哪裡有不開心了,挺開心的。”
柱子搖頭:“不然,你沒說真話,聽了這麼久的曲兒,你開心不開心我都看不出來,那算是白聽了。”
化蝶白了他一眼:“你很瞭解女孩子嗎?你瞭解我嗎?你知道我……”
門外突然響起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咳,化蝶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來,柱子根本沒在意這些,而是洋洋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膝蓋:“最重要我瞭解你的曲兒,這便夠了。化蝶姐姐,咱們開始吧?”
望着兩手扶着膝蓋如同小孩子一樣的柱了,化蝶在心裡一聲輕嘆,然後撫琴,琴聲響起,化蝶輕啓朱脣,如流水的聲音從她的嘴裡發出,柱子便醉了。
柱子聽曲聽得醉了,黑噠喝酒喝得醉了,他們都快樂,但杜林卻很焦躁。
他前些日子就已經到了靈身境巔峰境界,雖然沒有同人交手,但他知道自己破境了,因爲他的感知靈敏了很多,於是,他對後面的境界更加的期待。
但一個多月過去了,他再不能前進分毫,一直在靈身境巔峰境界再不能突破。
他很着急,每日在太學府苦修,根本沒有柱子和黑噠兩人的閒心。
此時,他正坐在大樹下,他眉頭緊皺,儘管無數的天地元氣涌進了他的身體,但他就是突破不了。
相比之前,他已經能較好的控制這些天地元氣,一部分爲自己所用,一部分分給獸像。
剛開始時獸像並不同意這樣做,它想把這些天地元氣盡爲自己所用,也反抗了幾次。
但每當它一反對,杜林就會毫不猶豫的斷掉這些天地元氣,到最後,獸像只好妥協,每天按杜林分配給自己的天地元氣強大自己。
杜林這樣做沒錯,獸像是修行者很重要的一部分,可以說是本命,兩者是緊密相連的。
但如果獸像太過強大,杜林會懷疑究竟是自己控制獸像還是獸像控制自己。
他不願意自己被獸像控制,就算這獸像是神獸像也不行。
所以,這些天他的身體被天地元氣不停的沖刷,事實上已經比先前強大了很多,只是他沒有辦法驗證而已。
韓昌他們說得沒錯,只要考進太學府,那麼杜林就會比較安全。
這一段時間裡,再沒有來找杜林的麻煩,他知道有些人一定在暗中做些什麼,但他不在乎。
一來他在乎也沒有什麼用,他總不能時時去阻止別人安排什麼。
二來他正好可以安心修行,事實上,他這段時間就沒有想別的,只想進入第二境界。
但事實讓他失望,儘管他很賣力,明明已經看到了靜嶽境的門檻,但就是不能突破,明明看到卻觸摸不到,這便是他痛苦的來源。
越是不能突破他就越是努力,越是努力得不到就越是煩燥。
此時的他眉頭皺得極緊,看得一邊的原醉很是不喜。
原醉和杜林的想法卻截然不同,要知道,普通人進入修行道極爲容易,只要煉化獸晶就行。
難的是在修行路上的突破。
杜林前些時間連破兩境,這已經讓原醉吃驚,因爲修行是一生的事,有些年少天才,在將死時也不能修至求道境,這是爲什麼?當然是因爲修行之事本就極難,除了努力還要看自己的機緣。
而杜林想連着突破,突破不了還這樣的急燥,原醉覺得自己有必要敲打一下他。
原醉是出自好心,的確,剛開始時,原醉是因爲趙冰兒才注意到杜林的,並且她一直對杜林沒有太深的印象。
直到杜林在太學府外震驚世人,同時也震驚到了她。
然後她看到自己父親對杜林的重視,同時也知道了杜林竟是小師叔的傳人後,原醉便開始重視起杜林來。
因爲小師叔是原醉一生最爲敬佩的人。
小師叔纔是大陸上真正的天才,一個普通的菜農,某日開悟進入修行道,然後用了五年的時間修至越五境,然後直接昇天而去。
原醉感覺有師叔在,這世間沒人敢再自稱天才,就算有些天才,他們敢這樣不壓制自己的境界,直到昇天而去嗎?
在原醉心中,小師叔就是世間最帥的人。
而這樣的小師叔,竟然有了一個傳人,這個傳人就是杜林。
這讓原醉又羨慕又嫉妒。
沒來由的,原醉希望杜林能像小師叔一樣的強大,一樣的瀟灑帥氣。
但杜林沒有,修行稍有不順便急躁非常,這樣的心境怎麼能行?
其實原醉想錯了,事實上杜林非常有耐心,他比大多數人都有耐心得多,這點在惡魔林中奔跑十五年時就已經養成了。
他只所以着急,是因爲他知道他將去北疆實修。
自己是太學府的學生是不錯,但北疆並沒有歸順秦帝國,也就是說自己的這個身份到了北疆其實沒什麼用。
而在京都就有通天寺的僧人來殺自己,如果自己到了北疆,鬼知道會出現什麼人來對付自己。
況且他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獸像同別人的不同,而更有些人想奪自己的獸像爲他們所用,前些時間那個將死的老頭就是一個。而那個老頭雖然將死,但無疑是個絕世高手。
自己被這樣的絕世高手惦記着,杜林能不急燥?他想要保護自己,而這麼些年來的生活告訴他,想要保護自己就要靠自己,別人可以幫自己,但不能幫一輩子。他也不習慣這樣被別人幫。
所以,他急燥。
原醉看着慢慢睜開眼的杜林:“你太急燥了,這對修行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杜林對原醉沒有惡感,他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他聽得出原醉是關心自己。
所以他誠懇說道:“我承認我是有些急燥,但這是有原因的。不過我還是不解爲什麼破不了境。”
原醉微微一笑:“破境之事本就玄妙,豈是你硬想而來?有時候你渾不在意時便已經破了境,有時候你苦思幾年也未必可以破境。你這樣急燥實爲不智。”
杜林先是沉思,接着極爲認真的問了一個問題:“怎麼能在渾不在意時破境?”
原醉有些無語,只好說道:“就比如你前些時候破境時那樣,你悟了,自然便破了境。各人際遇不同,所以不能一概而論。”
杜林心說你這等於沒說,但他沉思了一下,然後自嘲一笑:“我還真不算是個天才。”
原醉看他心思慢慢平靜便說道:“今天就這樣吧,明天再練,總有破境的時候。”
杜林緩緩搖頭:“你們先回去,我再想想。”
原醉望着趙冰兒點頭,兩人離開。
出了太學府,原醉不解的說道:“他怎麼會這樣急?太學府開考時也沒有見他這樣急啊。”
趙冰兒淡淡一笑:“他一定是知道了北疆實修的事,要不然不會這樣急,他想保護自己。”
原醉望向趙冰兒:“實修有他?”
趙冰兒認真回答:“他是這次實修的帶領者。”
原醉駭然:“父親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