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這一切渾然不知的屈齊還在爲着他的城主奮戰着。
在一連串快速的過招之後,影天看着空擋闖近屈齊,順勢後仰,堪堪看着對方的劍從他鼻尖掠過。接着他不等屈齊收劍出招,就一個反身撞進對方懷裡,反手握劍,自身側將劍直直的送進了屈齊的胸膛。
“王兄!”正好被翡冷送至此處的離燼正好看見這驚人的一幕,他不由得驚呼出聲。
這一聲讓影天稍稍分了神,這給受了重傷只距他一步之遙的屈齊一個可趁之機。他提劍瞄準了影天的後心。
“啊!”
受了影天一掌,屈齊噴出一口污血倒在地上抽搐着,已經沒有抵抗的力氣。影天則不可置信得抱緊了懷裡的人。
“主子!”
“王兄!”
淩氏兄弟和離燼一前一後到了影天跟前。凌蕭看着地上不斷抽搐的屈齊,不屑的啐了口瞥開了眼去。
“是他?!”凌笙看清影天懷裡的人,皺起了眉。
影天懷裡,嫺花景蒼白着一張臉,咬緊了牙關。
方纔,就在屈齊舉劍刺向影天的時候,淩氏兄弟離得實在太遠,鞭長莫及。而影天雖然急急反應卻依然被困在屈齊刺殺範圍內。
就在所有的人的心都提起來的那一瞬間,嫺花景撲了過去,替影天擋住了那一劍。
“你怎麼會在這裡?”影天問。
雖然那一劍偏了準頭沒有傷及要害,但是也已經讓嫺花景痛得冷汗泠泠。他自影天懷中擡起頭來,略略撐開身子道:“我嫺花景,從來不會欠人恩情!”
“我在問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出現!”看着那張酷似灝的臉蒼白一片,影天心裡沒由來的一陣慌張。
“三皇子憐憫百姓令士兵不得傷害,所以我只要扮作尋常百姓小心一點,接近皇宮也不是不可能之事。而且……”嫺花景說着自腰間掏出一塊玉珏,忽然虛弱的得意一笑,“有這個東西,自然有東籬士兵護送我進來。”
“那天你在帳篷裡失魂落魄的時候落下的。”見影天的表情變了,他緩緩補充了一句。
這時候,所有人的zhù yì 力都集中在嫺花景的突然出現上,誰也沒有zhù yì 到奄奄一息的屈齊慢慢地爬進牆角擰斷了燭臺。
只聽“咔嚓”一聲之後,震耳yù聾地響聲自頭頂傳來,巨大的響聲讓地面也跟着dòng jìng 起來。
“怎麼回事?”凌笙四下觀望,只見天空突然漫起了黃沙,不間斷的落下或大或小的石頭。
“這個地方要塌了!”瞧見一塊巨石砸在眼前的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掀起地上散落的塵土,離燼尖聲叫起來。
這個殿宇原本就是整個王城最靠近山體的地方,而且依着峭壁的形狀建在一塊凹處。現在機關被啓動,支撐斷開,失去阻擋的巨石鋪天蓋地地滾落下來。
“離影天,我說過要讓你把命留在這裡的!哈哈……啊哈哈……”
屈齊發出刺耳的笑聲,引得凌蕭持刀衝過去。只見紅光一閃,那笑聲便嘎然而止。屈齊的頭高高的飛起來,最後和着凌蕭長刀上的血一起落在地上。失去頭顱的身體緩慢無力的倒下,只是凌蕭卻沒打算就此罷手,他掄起長刀泄憤般朝對方的屍體砍着,表情憤恨。
“凌蕭,夠了!快走!”凌笙上前一把拉住他。
這時候震動的更加厲害了,無數的巨石滾下來,砸毀房屋,壓斷樹木,就連人站在地上也覺得在搖晃。
“走!”指揮凌笙帶上離燼,影天抱緊嫺花景準備衝出去。
“來不及的。”嫺花景提起力氣阻止了他們,“機關一旦啓動,不只是這裡,就連整個葉川王城都會被這些巨石砸毀,這時候衝出去,任憑你武功蓋世也難保能全身而退。”
的確,仔細一聽,轟隆聲並非只在這一處,整個葉川王城都陷在這種聲音當中,地動山搖。漫天的黃沙迷了眼,教人看不清前方的事物。
“難道我們就在這裡坐以待斃?!”凌蕭一邊劈開砸向離燼的石頭,一邊不甘心的吼。
“那倒未必。”微微一笑,影天看向懷中之人道:“嫺公子既然能說得如此清楚,想必定是有另外的逃生之路的。對嗎?”
瞥了他的笑一眼,嫺花景轉開臉去,指向一處:“把那塊地磚打開。”
凌笙跟着照做後眼前出現了一個龍形的小柱。
“把它按下去。”
凌笙跟着他說的做了,片刻後,與那地磚相對的牆慢慢移出一條一人寬的小道。
“凌笙先行一步替主子探路。”得到肯準後,凌笙閃身走進了地道。凌蕭帶着離燼在影天的指示下跟着走了jìn qù ,最後影天帶着嫺花景也跟着鑽了jìn qù 。
他們一行人在地道里深深淺淺的走着,感覺可以撼動天地的轟隆聲離他們越來越遠的時候,凌笙一揮手讓大家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影天問。
“回主子,是葉煌,他被人殺了,一刀斃命。”凌笙答。
“這倒省了我們的事了。繼續走。”冷笑一聲,影天從葉煌瞪得大大的眼上跨了過去。嫺花景伸頭看了看,又將頭縮了回來。
等他們再次看見亮光的時候,他們是在葉川城背靠的山後面。
“這條地道竟然穿越了這座山。”凌笙回頭看了眼,嘆道。
“呵……”輕笑一聲,已經虛弱不己的嫺花景語帶驕傲:“這可是我們鱗之一族的傑作。”說完就暈了過去。
抱緊了他,影天吩咐淩氏兄弟回葉川城與朝雲等人匯合收拾殘局後,就帶着離燼快步回了營地。
當他安置好嫺花景和離燼從帳篷裡出來的時候,隱隱的轟隆聲已經聽不見了。那一度籠罩了葉川城的黃沙也散了淡了,讓人可以清晰地看見風中展開的屬於東籬的青龍旗。
看着這一切,影天勾起嘴角,疲憊卻又邪氣的笑了笑。
——這場戰爭至此,終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