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石和馬琳娜各端了一杯清水過來,裡面還放了幾塊冰塊,泡着一條毛巾。李雲揚讓他們先把水放到一邊,然後對馬琳娜說道:“剪開他的衣服!”
馬琳娜身體一顫,對李雲揚問道:“爲什麼要讓我來?”李雲揚頭也不擡的說道:“他們手重!”馬琳娜無奈,只好拿起剪刀,狠下心去撿任風行身上的血衣。
小心翼翼的剪開了外面的一層已經看不出原來是什麼顏色的血衣,衆人再次吸了一口氣。只見任風行的身上,橫七豎八的纏着一層血紅的紗布,這些紗布原本是白色的,此刻已經被鮮血浸紅,有些地方變得發硬,一看就是已經和皮肉長在了一起!
而沒有纏着紗布的地方,到處是深可見骨的傷口,有刀傷,也有子彈的穿孔,這個人就像是被上百個人拿着刀槍斧鉞加手槍,同時開火打砸過後變成的一堆爛肉,全身已經沒有一塊好地方了,除了他那一張慘白的有些嚇人的臉!
“我靠!”王雄一向心狠手辣,視人命如草芥,視傷痛如無物,此刻也禁不住全身發緊,皺眉問道:“這小子到底經歷過什麼?他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能活到現在也算是一種本事了!”
李雲揚將兩手伸到兩個水盆裡,試了一下溫度,對衆人說道:“讓開!”等衆人往旁邊一閃,李雲揚端起一個水盆,把裡面的毛巾一丟,“譁!”的一聲,將冰水潑到了任風行的身上!
“你!”馬琳娜大吃一驚,還沒來得急阻攔,李雲揚又端起了第二盆水,澆到了任風行身上!此刻雖然已經進入五月,不過夜晚還是需要兩件衣服御寒,任風行又是傷重昏迷,哪裡經受的住這樣的刺激,就算已經昏迷,臉色也變得蒼白的有些發青了!
“你幹什麼!”馬琳娜一把抓住了李雲揚的胳膊,氣憤的對他喊道:“他已經只剩下了一口氣了,你還這麼折磨他,他跟你有仇嗎?”
李雲揚胳膊一彈,將她的手彈開,冷冷說道:“他全身都是傷口,血管都已經崩了,如果不用冷水相激,使他的皮膚和血管急劇收縮,再過十分鐘,他就會把血流乾!”
馬琳娜這才明白李雲揚是在救人,知道自己錯怪了他,趕緊退到一旁,小聲的說道:“對不起…”李雲揚也不理他,再次取出五枚銀針,在任風行的胸口和四肢各扎一針,扭頭對厲北石問道:“附近有沒有中醫診所?”
厲北石撓着頭皮說道:“醫院倒是有幾家,純粹的中醫診所沒有!”李雲揚搖頭說道:“筋脈受損,西醫治不了,必須要找純粹的中醫診所,想想哪裡有!”
厲北石一拍腦袋,對李雲揚說道:“火車站附近有個祖傳老中醫,不過他是治療性病的,不知道…”
李雲揚一擺手說道:“管不了那麼多了,先送過去碰碰運氣!這小子已經不能再等了,挺不過今晚,他就活不成!”
馬琳娜趕緊說道:“那現在可以擡起來了是嗎?趕緊去吧,從後門走,省的被那些討厭的蒼蠅看到,又要耽誤工夫!”
爲了迷惑巫鷹和祝茂山,馬琳娜並沒有跟過來,李雲揚讓厲北石在酒吧陪着他,由黃毛領着大家擡着任風行,找到了火車站旁邊的那個老中醫。只不過是在巷子裡的一間小平房,門口貼着廣告,連招牌都沒有。
一看到幾個大小夥子擡着一個奄奄一息的人下來,老中醫的臉都嚇青了,依着門口對衆人說道:“我這裡是治性病的,可不管外傷!”
李雲揚皺眉對他說道:“有藥嗎?”老中醫趕緊說道:“藥都有,也不是治傷的藥,這人你們還是送醫院吧,別往我這扔啊!”
李雲揚知道這傢伙是怕店裡死了人不吉利,掏出錢包抽出一沓塞進他手裡說道:“給找個地方,我說藥你幫取,救活了錢再加,救不活人我擡走,明早你又可以繼續開張,幹不幹?”
老中醫捏了捏手中的錢,少說也有兩千塊,自己等一個月的生意都掙不了這麼多,反正就是用他的地方,他這裡也很少有人來,乾脆一咬牙說道:“去後面住院部!”
王雄瞪着眼睛問道:“你這還有住院部?”老中醫瞪了他一眼說道:“還有化驗室呢!”
住院部就是平房後面用木板隔開的小房間,裡面除了一張髒兮兮的牀,什麼都沒有。看着髒的都辨不出顏色的牀單,老中醫尷尬的說道:“等會,我換張新的。”李雲揚皺眉說道:“找張塑料布鋪上就行!”
把任風行安頓好,這一路的鬧騰,雖然有銀針渡穴,壓制了他的傷勢,可此刻也是出氣多進氣少了。李雲揚不敢怠慢,對老中醫吩咐道:“鵝不食草100取汁,酸漿草100取汁,地耳草100取汁,加20白酒,50童子尿,不用煮,立即拿來!”
老中醫眼睛都快瞪出來了,盯着李雲楊叫道:“行家啊!未請教……”李雲揚怒道:“少廢話,去你那藥櫃拿藥!”
老中醫打了個哆嗦,對李雲揚說道:“不是我不想去,我這鋪子一年半載的也來不了幾個人,治的都是一些小疾,藥櫃裡都是些板藍根和壯陽草之類的玩意,你說的這個還真沒有…”
王雄大罵道:“靠,江湖庸醫啊!你這還敢開診所?”老中醫一聽,漲紅着臉說道:“年輕人說話留點口德,我是真的祖傳醫術,我祖上可是懸過壺的!”
李雲揚懶的聽他瞎掰,衝他吼道:“你這有什麼?!”把人送到這裡來原本也沒指望能找到好醫館,主要是送到醫院不安全,留在啤酒街更是危險,找個能藏人的地方憑藉自己的本事把死馬當活馬醫,碰碰運氣,是死是活也靠天意了!
老中醫知道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萬一真要死了人,可不想他們說的那麼輕鬆,乖乖把死人運走,指不定會找自己什麼茬泄憤呢,也不敢囉嗦,看着任風行說道:“這人內外傷都有,氣岔血崩,筋脈已斷,普通的藥物已經沒用了,幸好我還有一件祖傳的寶物,或許還能救他一命!”
大雷一臉懷疑的問道:“你還有祖傳寶物?”老中醫得意的說道:“當然!我爸當年留給我的!”王雄氣道:“你老頭子的也叫祖傳?”
老中醫白了王雄一眼說道:“難道我老祖宗親手交給我的才叫祖傳?你什麼腦子!”李雲揚懶得廢話,直接問道:“什麼玩意?”老中醫說道:“血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