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請起!老哥請起!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伍青雲連忙扶起中年漢子說道。
“你不知道啊?這段時間,經常有人失蹤!並且,失蹤的人不是非富即貴,就是各行各業的頭頭腦腦。反正都不是普通人。我是昨天晚上拜訪朋友回來的路上,在經過一個相對偏僻的地方時,竟莫明其妙地暈倒了。醒來後,才發現自己被人給綁架了!可他們不要贖金!今天下午,我和另一個人竟被他們給綁到了這裡!原來是給那個龐然怪物當點心!”中年漢子一口氣說完後,向四周看了看,似乎是心有餘悸。
“那老兄你是幹啥的?”伍青雲問道。
“我是紅槍會的老師,負責咱洛日城老城區紅槍會的一切事務。也是我大意了!險些丟了性命!多虧恩公及時出手!要不然,我早就成了那龐然怪物的美食了!”說罷,中年漢子又要下拜。
“老哥不必這樣!如今,這怪物和這幾個小鬼子也被我殺了!你也安全了!我們就此別過!”伍青雲誠懇地說道。
“那怎麼行呢!恩公,這麼晚了你們意欲何往?要不然,請恩公到我那裡,讓我表一表謝意!”中年漢子也是無比誠懇地說道。
“不必客氣,我們還有要事!咱們就此別過!”伍青雲淡然說道。
“不行!不行!恩公如果沒有關緊的事情。請恩公一定要隨我前往弊處!讓我聊表心意!”中年漢子再次央求道。
“不必客氣了!有緣我們還會見面的!”伍青雲擺了擺手說道。
“恩公,貴姓?”中年漢子恭敬地問道。
“他叫伍青雲,我叫小寶!”小寶搶先答道。
“恩公,我叫趙大海。你啥時間到了老城義勇街一問,就能找到我了。不知恩公貴府何處?改日一定登門拜訪!”中年漢子神色鄭重地說道。
“登門拜訪就不必了!他日方便我去找你!這樣可以吧!”伍青雲拍了拍中年漢子的肩膀說道。
“既然如此,我們就此別過!恩公的救命之恩!我趙大海沒齒難忘!”中年漢子一揖到地。
其實,就在伍青雲和小寶到達洛日城的一個多月前。千年古都的洛日城,經歷了血與火的摧殘和沉淪。
作爲河洛兒女刻骨銘心的恥辱日——一九四四年五月二十五日。洛日城,一個華夏文明史繞不開的千年古都。淪爲了日本軍國主義鐵蹄下的殖民地。“亡國奴”這三個字,如魔咒一般將千萬河洛兒女打入了人間地獄。從此,河洛兒女也正式掀開了艱苦卓絕、波瀾壯闊和可歌可泣的抗戰大幕。
我曾經聽爺爺說起過:洛日城淪陷的第二天上午,城內到處還是密佈的彈坑、殘垣斷壁和凌亂不堪的屍體。日本鬼子也顧不上派人清理,就急忙命令大小漢奸野蠻地驅趕着他和一些倖存者到那殘破不堪、一片狼藉的西城門口和大街上去歡迎日本鬼子進城。
可以想象的是:如果讓你強顏歡笑去迎接那些殺害你的街坊鄰居、兄弟姐妹、父母妻兒的仇人進到你的家中,還要主宰你及你所擁有的一切,你會有什麼感受?你又當如何?
爺爺說:當時的人們雖然是滿腔悲憤,但也是無可奈何呀!誰讓咱打不過人家呢!當然也包括他自己在內,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樑骨,直不起腰來。他們又覺得自己好像是一羣被拋棄的、待宰的豬狗一樣,被粗野地驅趕着。爺爺說:那時,他們已經沒有了思想,也失去了靈魂,溫順如綿羊一般,木然地被趕向那“屠宰場”。
當他們被趕到西城門口的時候,那裡已經有了二百多男女老幼。說是城門口,其實城門早已經不存在了。只剩下了兩三米高的一截矮牆,矮牆旁樹立的高杆上懸掛着兩條兩丈多長的白布。白布上用黑墨寫着“歡迎大日本皇軍入城!大東亞共榮萬歲!”的字樣。那迎風飄揚的白布如同墳頭上的白帆,給人一種淒涼和陰惻惻的感覺。
現場的人們一個個目光呆滯、破衣爛衫、形容枯槁,手裡的五色小旗無力地垂着。與其說是迎接隊伍,不如說是送葬隊伍更加貼切。四五個流裡流氣,身着奇裝異服的傢伙,手裡拿着一面面小白旗,白旗的中央畫了一個紅色盤子一樣的圓餅。那盤子一樣的圓餅血紅血紅的,好像能滴出血來。
那幾個戲曲裡小丑一樣的傢伙前後左右蹦跳着,他們吆五喝六地維持着秩序,整理着迎接的隊伍。
“大家面帶笑容,和我一起吆喝”其中,一個公鴨嗓子的廋高個蹦蹦跳跳地吆喝道。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公鴨嗓子喊了起來。
但是,沒有一個人響應。所有人都低垂着腦袋,一言不發。
“誰不出聲就是與皇軍對抗,那是要殺頭的!並且是殺全家!下面我記着呢,誰不出聲就等着全家被殺頭吧!” 有個光頭的大胖子厲聲喝道。
光頭的這一招似乎是起了些作用。這次公鴨嗓子一喊,總算是有了應聲。雖然那聲音還沒有他一個人的大,但是也可以應付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日本人並沒有過來。
“他媽的!都什麼時候了,咋還沒有來呢?”光頭似乎是等的不耐煩了,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
“猴子,你去前面看一下!日本人來了的話,趕快過來說一聲!快去!”公鴨嗓子對一個廋猴一樣的二愣子喝道。
“好嘞!”廋猴尖着嗓子喊了一聲,就朝城門外跑了出去。
“來了!來了!日本人來了!” 十餘分鐘後,廋猴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喊道。
緊接着,就傳來了一陣陣令人心悸的“隆隆”聲。他們腳下地面也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旁邊的矮牆上不時有土塊和破磚滾落下來。。
“隆隆隆隆”聲越來越大,地面顫抖的越來越厲害。漸漸地,十餘輛個巨型甲殼蟲一樣的怪物映入了衆人的眼簾。那巨型甲殼蟲的正前方是一根臉盆一樣粗的大鐵管子,巨型甲殼蟲的履帶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響,帶起了鋪天蓋地的塵土。
許多人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耳朵,他們一個個驚恐萬狀地看着這些龐然大物,彷彿這些大傢伙隨時都會一口吞了自己不成。
十餘輛巨型甲殼蟲一樣的裝甲車過去後,是幾十輛卡車。每輛卡車都拖着一門死豬一樣大炮。裝甲車和卡車捲起了遮天蔽日的黃色塵土,讓路兩側的人們一個個被嗆得劇烈地咳湊起來。他們驚慌失措地掩耳捂鼻,有些人竟然被震的口鼻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