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4

“哇,太漂亮了,金碧輝煌,比皇宮還富麗堂皇!”金木驚歎世界上還有如此豪華的地方。諾大的辦公室比金木初中教室還空曠,金木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怯怯地摸了摸牆,既沒有水泥,也沒有石灰。

“厲害!原來是紅紅的木頭釘在牆上。”金木想不通,“我們學校遭遇了洪澇災害,教室都倒塌了,缺水泥、缺磚頭,更缺木頭,好好的牆再加一層這麼好的木頭,豈不是浪費?給點給我們學校,我們就可以早點上學了。”

金木右腳跟着左腳,一前一後踏進室內,硃紅的地板油漆得像鏡子一樣。金木回頭看見地板裡的自己和後面留下的腳印,立即警覺起來:“哇,這要是根據鞋印破案,那我是插翅難逃啊!”

金木擡頭往裡一看,嘿,側邊站着一個赤裸着上身雪白的女人,把金木嚇了一跳:“難不成屋的主人是個女子?”

走近一瞧,哦,原來是個木偶人,還斷了一隻手臂。哈,想起來了,一定是同學們傳說的斷臂維納斯,這個主人還挺有雅興!

碩大的辦公桌還拐了個彎,超過了老師站的講臺。中間孤零零地躺着一包香菸。

“人和人怎麼就不一樣呢?我們的課桌兩個人互相擠着,四條腿還不穩定,一不小心就碰倒了。辦公桌真是四平八穩,分給我們,可以坐十個人!辦公桌子是兩用的?上面能睡覺嗎?”

金木伸長脖子瞧瞧那盒香菸,提不起興趣:“KENT,啥意思?就像白紙包裝一樣,太簡陋了,沒什麼品味,不值得收藏!”

嘿,一葉障目,我怎麼就這麼馬虎呢?下面還有一包彩色的香菸!盒子上兩隻胖嘟嘟的小熊貓一臥一坐,其中一隻還啃着竹子,着實可愛。

一定是假裝窮酸,遮人耳目。這傢伙人前白紙、人後花裡胡哨,就像‘瘌痢頭’,抽的好香菸盒都掩蓋起來,生怕別人看清,善於僞裝自己!

“嘿,漂亮的煙盒歸我了!”金木不假思索地倒出香菸丟在桌上,順手牽羊把香菸盒塞進腰包。

管他破不破案,反正我又不偷他的香菸,人家買櫝還珠,我是偷盒留煙,不會自找麻煩。煙抽完了,他還不是把盒子扔了,我要把在‘瘌痢頭’那裡的損失奪回來!

辦公桌的前面牆壁上同樣有一幅字,字是用金邊大框裝裱懸掛,顯得氣宇軒昂、高高在上、目空一切。金木肅然起敬,默唸:“天下爲公!”

金邊大框下面,梅、蘭、菊、竹四個條屏,彰顯主人“傲、幽、堅、淡”的君子氣節,似乎在陰冷地嘲笑頭上豪華的“天下爲公”金扁。

辦公桌後方的牆壁上懸掛了一幅巨幅油畫,金木“一、二、三、四……”仔細清點油畫里人數,不多不少正好十三人。

“嘿,幸虧我家是書畫世家,而我又博覽羣書,琴棋書畫樣樣都略知一二,這就是達·芬奇的《最後的晚餐》,這可是稀世之寶啊!

“可是西方認爲十三是個不吉利的數字,中國的傳統也認爲《最後的晚餐》不是個好兆頭,此屋的主人爲什麼偏偏就選了這幅油畫掛在辦公室呢?他不怕栽跟頭嗎?”金木揣摩着主人的心思。

油畫下面是冗長的高大的紅木書櫥,有各種書籍,還有燙金字的世界名著,似乎都是外文版本。

金木英語水平有限,似乎只知道“Karl Heinrich Marx”,法文、德文等其它語言那就一竅不通了。

“唉,現在才知道英語重要了,這些書它們認得我,我可認不得它們哦!”金木飢不擇食,繞過肥大的老闆椅,伸手取下中俄文版奧斯特洛夫斯基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

“呸!塑料皮沒有拆封,這傢伙裝點門面,不能動!”金木謹慎地歸還原處。

“嘿,這本書有書籤露出,可以看!”金木隨手拿了下來。

“《厚黑學》!哎呀,怎麼能看這書?”金木不屑一顧又物歸原主。

金木挑三揀四,無奈其他書都塵封未動。

金木忍無可忍,還是下決心拆開厚厚的《資本論CAPITAL》。誰知密封的塑料皮一打開,花花綠綠、名目繁多的鈔票,“嘩啦啦”從書裡掉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