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他送她的玉佩
輕嘆一聲,芷樓沉默了,她知道人的欲/望是無窮的,鳳七小姐越來越貪心了,如果不是她碰巧救了他,他怎麼會委屈和一個廢材七小姐作戲結婚。
此時篷車的簾子開了,白鷺將早餐放在了鳳芷樓的眼前。
“七小姐,吃早餐了。”
“白鷺。。。。。。。”鳳芷樓突然失神地叫了一聲白鷺。
“七小姐?”白鷺覺得鳳芷樓的語氣有點不對,便靜等着她的下文。
“你有不被人信任的時候嗎?”芷樓繼續問。
“有,有啊,很難受,飛淵曾經就不相信我,我哭了好久呢。”白鷺回答。
“他也一樣,不相信我,我來找他,真的不是爲了一己私利,只是爲了鳳家,可他連個再見面的機會都不給我,他一定是怕我這個廢材七小姐纏上他,你說是不是?”
鳳芷樓擡眸看着白鷺,宣泄着心裡的積鬱,這樣說出來了,她的心就好受多了,可委屈的淚水還是不聽話地滾落出來。
白鷺被芷樓眼眸中大顆的淚水嚇壞了。
“七小姐,別這樣,其實什麼相信不相信的,沒那麼重要嗎?你看看我,現在不是和飛淵很好嗎?”
“沒那麼重要嗎?”
白鷺的話提醒了鳳芷樓,天地很大,人心很複雜,到底什麼纔是重要的,她真該好好想想。
鳳芷樓吸了一下鼻子,轉眸笑了出來,眼裡第二顆淚水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除了那夜的關係是真的,剩下的都是假的,她會因爲失去的一層膜,一點血,就有所期待嗎?雖然他做得很決絕,可也是爲了他正常的生活,自己又何必自欺欺人?
“也許不重要,是我在那個局裡,迷了路。 ”
鳳芷樓端起早餐,拿起糕點放在嘴裡,卻食難下嚥,她的心裡還堵着東西。
忘了他,鳳芷樓,徹底忘記了一個叫作楚墨殤的男人,一切重新開始,也許武京會是另一個精彩的世界。
看到鳳芷樓笑了,白鷺才鬆了口氣,放下簾子離開了。
藍色的篷車裡,他靜靜地坐在那裡,清冷的目光微微遠眺着,白鷺走了過來,低聲彙報着。
“七小姐剛纔哭了。。。。。。。”
他的額眉微微蹙起,在那段日子,她除了笑,就是滔滔不絕地講鳳家莊的趣事,唯一哭了一次,是在新婚之夜,他傷情加重,吐血倒地不起的時候,她好像孩子一樣抱着他嚎啕大哭,那種依賴,他豈能忘記。
如今她又哭了,他自然也明白她哭泣的原因,他讓她失望了。
此時,他除了保護她,暫時什麼都給不了她,但他會努力爭取,不辜負她的心,可他需要時間。
白鷺等了一下,不見主人迴應,便慢慢退後,離開了篷車。
商隊繼續西行,白天相安無事,夜裡的時候天氣晴朗,月大如盤,許是那一夜大家都沒睡好,這一夜商隊鼾聲如雷。
鳳芷樓在篷車裡顛簸了一天,也累了,她趴伏在牀上,臉側在枕上,嘟着嘴巴,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何時簾子被拉開,何時有人進來,她都渾然不覺。
他就坐在她的牀邊,俯眉沉思,一襲銀白的衣裳垂落在紅色的地面上,紅白相接,格外分明。
她白皙修長的脖頸上,還掛着那枚鳳形的玲瓏玉佩,在她體溫的溫暖下,玉越發的剔透、晶瑩。
真是個不同的女人,別人都將玉佩掛在裙上,她卻非要將它貼在胸口,顯然,他留下的東西,她視同珍寶,驀然,他尷尬地移開了目光,深深地喘息着,她越是這樣,他越覺得虧欠了她許多。
“壞蛋。。。。。。。”睡夢中,她揮了一下手臂,不曉得這兩個字是說誰的。
“楚墨殤。。。。。。。我不喜歡你。。。。。。你,你別臭美。。。。。。。”她的一條腿揚起,用力踢出,險些掃在了他的臉上,他急速躲過,狼狽地閃在了牀幔之後。
這女人睡睡覺,又發了什麼瘋?
鳳芷樓抹了一下嘴巴,猛然翻身坐了起來,呼呼地喘着,小臉因爲生氣,一陣陣發白。
睡夢中,她到了武京,見到了楚墨殤,可那個傢伙竟然裝不認識她,還問她叫什麼名字,她氣得肺都要炸了,就算不計他們之間發生的關係,怎麼說,鳳七小姐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啊,他怎麼可以這樣冷漠。
“我要是再想你,再念你,我就不姓鳳!”
鳳芷樓擡起了無名指,用力地拽着那枚戒指,一邊拽,一邊惱火地說。
“我不要你的東西,我扔了它。”
可拽了半天,也沒拽下來,她泄氣地坐在了牀上,就算再賭氣,也不能剁掉手指,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想到了脖子上的玉佩。
“我不要你的玉佩,這東西,等我到了武京,會有很多男人送我,我掛脖子,圍手腕,纏腳踝,我掛得渾身都是,就是不要戴你的。”
她一把將玉佩拽下,掀起車簾就要扔出去,可手停在空中許久,就是不見玉佩飛出去,她眨巴了一下眼睛,想了想還是拿了回來,又重新掛在了脖子上。
“扔了可惜了,到了武京,我將它換錢,買炒餅吃。”
說完,她又躺了下來,將臉埋在枕頭裡繼續睡了起來。
牀幔後,白衣男人的臉變得鐵青,眼眸眯成了一條縫隙,月光從篷車的簾子外照射進來,剛好顯出了他俊朗骨感的五官,那不是楚墨殤還能是誰?
他知道她要去武京找他,放下手頭所有繁忙事務,前來護送,可她竟然敢說到了武京會有很多男人送她玉佩?她是去找楚家救命,還是賣弄風騷去了?
不過有個事實不能迴避,她很特別,不嬌柔,不做作,每日活在真實的自我之中,她臉上洋溢的微笑,能讓人在最失落的時候,重拾自信,一個樂觀堅強的女子,自然會吸引更多男人的目光。
那玉佩,她真的會賣了嗎?就爲了換幾個燒餅?
楚墨殤稍稍有些憤怒,這個不識貨的女人,她可知道,這塊玉佩乃是聖地瑰寶,不是誰想要都能得到的,僅僅一塊,就能買下整個武京的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