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鮫是負責盯着牢房裡的黑衣人,而這個黑衣人所在的牢房,展昭等人做了一點手腳。
展昭請看守牢房的獄卒們演了一場戲……
先是那個管鑰匙的獄卒十分不安地走來走去,這時另一個獄卒跑了進來,跟他說他媳婦兒生了。於是那獄卒開心得將鑰匙往桌上一放就跑了……而那個黑衣人,就趁機用自己的腰帶,將鑰匙勾了過來,逃跑。
黑衣人成功脫逃,卻不知鮫鮫都瞪了他半天了,這會兒就跟在他身後飄着呢。
展昭和白玉堂跟着鮫鮫一直走……越走越覺得有門——因爲所去的方向,正是之前他們暗中找到的,崔誠藏匿的山洞。
“那幫黑衣人是崔誠的手下?”展昭問。
“有可能,還記不記得之前他們追我們的時候?”白玉堂問,“輕功感覺跟崔誠是一個路數。”
“崔誠是崔家後人,可那些黑衣人是西域外族。”展昭有些不解,“而且他跟崔苗他們貌似毫無聯繫。”
“我倒是更好奇,他大費周章弄了個假的骸骨,目的是什麼。”白玉堂指了指前邊,就見那黑衣人進了山,果然……應該是去找崔誠。
……
展昭和白玉堂一路跟蹤黑衣人的同時,趙普他們來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的天牢裡,鄒良穿着一身侍衛的衣服,看了看身邊人,扭臉忍笑。
鄒良身邊,站着個宮女……確切地說,是宮女打扮的霖夜火。
一旁影衛們都忍住笑,這宮女倒是挺漂亮就是兇啊。
霖夜火磨着牙,“這尼瑪展昭想出來的鬼主意啊!”
鄒良和衆影衛趕忙點頭啊點頭。
火鳳來氣,打開牢門進去,“等完事兒了大爺回去燒掉他的廚房!”
展昭給他們出了個什麼主意?
簡單點說,就是讓霖夜火和鄒良假扮成昨晚被抓的宮女和侍衛,蹲在牢裡。葵王府如果是幕後主使,一定怕他們泄露秘密,絕對回來殺人滅口,到時候,可以抓個人贓並獲。
另一方面,歐陽少徵和龍喬廣早就備齊了皇城軍人馬,埋伏在葵王府別院外圍。趙禎聖旨都發了,一旦大理寺這邊人贓並獲,葵府立刻抄家,所有人都抓起來,等待處置。
歐陽和龍喬廣都等着大理寺那邊的信號,而此時開封府內,公孫站在仵作房裡,小四子和小良子就在他身邊。
三人都往外望,只見雙胞胎坐在石頭凳子上,看着門口。
梅天凜站在大門口,也在等待着……
……
展昭和白玉堂進入了山林,果然來到了那條山溝附近。
只見黑衣人在一塊山崖邊拾起了一塊石頭,照着山壁敲了幾下,發出“啪~啪啪~”的有規律的聲音。
沒多久,那個洞穴門打開,崔誠走了出來。
“東西呢?”崔誠問。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崔誠似乎對開封城裡發生的事情並不知情,看來他一直都在山洞裡沒有出來。
黑衣人搖了搖頭,低聲跟崔誠說自己被抓住了,剛剛逃出來。
“逃出來?”崔誠一皺眉,“你怎麼逃出來的?!”
黑衣人說了一下逃出來的經過,崔誠說了聲,“不好,被算計了!”
說完他就想跑……只是,他往前跨出一步,就見窄窄的山谷前方,落下了展昭。
崔誠回頭……身後不遠處,出現了白玉堂。
這條一字型的山谷,前後路都被堵上了,崔誠無路可逃。
……
大理寺裡。
霖夜火特大爺地盤腿坐着,一手託着下巴一手按着膝蓋,抖腿。
鄒良在隔壁牢房逗他,“我說你坐斯文點行麼,好歹也是假扮女人。”
霖夜火白了他一眼。
鄒良一挑眉,“要是因爲你被發現了,葵家那羣王八蛋可就被放走了。”
霖夜火嘴角一抽,哼哼一聲,往地上一靠。
鄒良忍笑,“讓你扮宮女又不是讓你扮貴妃你那麼嫵媚幹嘛?!”
霖夜火那個氣,蹦起來指着鄒良,“你要求那麼高你來扮啊……”
“噓!”鄒良突然一擺手。
霖夜火也聽到外頭的動靜了,兩人對視了一眼,趕緊背對牢門,低頭,戴上雞窩一樣亂糟糟的假髮。
門口,趙普等人也發現了動靜,有個獄卒提着兩個食盒,趁着士兵換崗的空檔,走了進去。
趙普問旁邊的刑獄官,“這人是大理寺的獄卒麼?”
刑獄官搖搖頭,道,“衣服一樣,不過是假扮的。”
趙普一笑,“別說,展昭算得還挺準。”
“王爺,我們抓不抓人?”刑獄官問。
趙普擺擺手,“別急別急,這是探水溫的小魚,大魚在後頭呢,等着。”
那獄卒進入牢房之後,將兩碗飯遞了進去,說了一聲,“吃飯了!”
可是霖夜火和鄒良依然低着頭坐着,不說話。
他倆身上穿的是宮女和皇宮守衛的衣服,身上故意弄得挺髒,頭髮也散亂,像是被用過刑的樣子。
那獄卒喊了兩聲,兩人都不答應,獄卒見左右無人,扒着門喊了一聲,“霞兒。”
霖夜火微微一動,似乎是聽到了,稍稍側過臉……不過面容還是被蓬亂的頭髮擋住了。
“少爺讓我來救你!”那獄卒說。
霖夜火沒說話,但是有一個聲音卻傳出來,“他人呢?”
說話的聲音就是霞兒的,當然不是因爲霞兒在場也不是霖夜火會口技,而是真正會口技的黑影就躲在窗戶外頭呢。
“這裡有藥。”獄卒說,“少爺給的,你們吃下去之後就會假死,一個時辰之後醒過來!”
鄒良無語,心說你騙三歲小孩子啊,吃下去會死倒是真的,能活過來就有鬼了!
霖夜火沒動,也顧着腹誹了。
鄒良開口說話,當然也是黑影模擬的那個官兵的聲音,“我們怎麼知道不是真的毒藥?!”
“少爺怎麼會騙你們!”獄卒邊說邊往外看,“沒時間了……”
“我家人呢?”黑影繼續學霞兒的聲音,“如果我死了我家人也會被害。”
“嘖……少爺會救他們!”獄卒着急。
“你讓他自己來!”黑影還挺入戲,學着霞兒的哭聲嗓音沙啞,“他不是說爲我做什麼都可以,他爲什麼不來救我?!還是真的跟開封府的人說的那樣,他只是利用我?!”
霖夜火嘴角直抽,心說你丫再矯情點好麼,大爺快吐了!
獄卒無奈,只好出去。
趙普就見那獄卒進去了之後又出來。
這時,換班的侍衛剛剛來,看到那獄卒就一皺眉,“唉!你是誰啊?怎麼以前沒見過你?!”
那獄卒突然轉身就跑。
幾個侍衛趕緊追。
就在侍衛追着那獄卒跑出去的同時,屋頂上翻下來了一個人,一閃,進了天牢……正是葵心憂。
趙普心滿意足地一笑,“呵呵……大魚來啦!”
葵心憂到了牢門邊,看了一眼地上沒動過的飯,說了聲,“霞兒。”
霖夜火瞄了鄒良一眼。
“霞兒?!”葵心憂又叫了一聲。
趙普上了房頂,掀起一片瓦片往下看……正好看到這一幕,不禁搖頭——葵心憂對霞兒別說喜愛了,估計連樣子都沒記住,不然怎麼會連心上人的背影都認錯……唉,這年頭好白菜都叫豬拱了。
“你把藥吃下去,我救你出去!”葵心憂道,“趕緊,要來不及了!”
黑影假扮霞兒開口,“你那真的不是毒藥麼!”
“你別鬧了,時間緊迫!”葵心憂說,“過來啊!”
黑影有假扮侍衛說,“我們的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
屋頂上,趙普有些想笑,黑影玩得還挺開心的……
葵心憂聽到這話,微微一愣,“這樣啊……”
說着,他突然一運內力推開了房門,快步走到了霖夜火身邊,抽出匕首,伸手一把抓住“霞兒”的頭髮往後一拉,順勢就要抹她脖子,邊說,“抱歉了,咱們來生再續前緣……”
只是葵心憂的話沒說完,就感覺手上一鬆,手裡“霞兒”那亂糟糟的頭髮被整個拽了下來……而握着匕首的手腕子,也被一個人抓住了。
隔壁房間,鄒良摘下了頭上的假髮,微微一笑,“小王爺,來探監啊?“
葵心憂一驚,知道中計就想跑,但霖夜火一用力……葵心憂被原地掀翻摔在地上。
葵心憂武功不錯可惜面對的是霖夜火,而且他也是措手不及。
霖夜火將他掀翻在地之後狠狠在他肚子上踩了一腳,葵心憂差點隔夜飯都吐出來,慘叫一聲。
趙普走進來剛好看見,嘖嘖搖了搖頭。
火鳳踩了他好幾腳,“老子最恨騙女人的男人啊,你個混蛋!踩死你!”
趙普好奇問搖着頭的鄒良,“他什麼時候開始恨騙女人的男人的?”
鄒良想了想,“發現自己有個妹妹之後吧……”
趙普對門口一擺手示意赭影放信號吧,這邊讓鄒良把霖夜火拉開,別踩死了還有用呢。
……
大理寺裡聯絡的響箭上天,歐陽少徵對手下一招手……皇城軍衝入葵王府,抓人抄家。
龍喬廣到了庫房門口,看到這一庫房的玉器,還有那尊紅玉的梅花雕,搖了搖頭,瞧了一眼被五花大綁的葵王,“王爺這都是你準備的壽禮啊?好多好忠心,皇上應該很欣慰。”
葵穆老臉刷白,知道大難臨頭了。
……
趙普他們那邊順利地將葵王府一鍋端了,開封皇城的百姓好久沒見這麼大陣仗了,這是真抄家啊?誰犯事兒了?
皇宮裡,趙禎坐在龍書案前聽南宮回稟,冷笑一聲,將手裡的奏摺往桌上一摔,“當年李昪對他們多好,結果爲了自保還不是臨陣倒戈?所以說小人永遠是小人!”
……
而另一頭,展昭和白玉堂堵住了崔誠和那個黑衣人。
崔誠往上一竄,展昭“嗖”一聲就追了上去。
那黑衣人想攔住展昭,只是被白玉堂踹到了一旁,動彈不得。
白玉堂站在山邊看展昭追着崔誠滿天飛……崔誠功夫很不錯,只是論輕功除了殷候他們那級別的沒人能逃過展昭的手掌心。
展昭一把拽住了崔誠的衣領子。
崔誠反手抽出一把匕首,但是展昭先他一步將他踹了下來。
白玉堂沒動手,鮫鮫過去點了崔誠的穴道。
崔誠動彈不得,倒在山邊看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剛想說話,餘光瞥見林子里人影一閃……似乎有個人跑掉了。
展昭立刻飛了出去。
白玉堂往天上扔了個響箭,讓鮫鮫在影衛們來之前看着崔誠和黑衣人,自己也轉身躍入密林,追展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