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樣了。聽單位的同事說，中青隊的處境不是很好。”她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
“不是啊，他們今天贏了！可以去馬德里、西班牙，還是什麼歐羅巴了？主持人說得太亂了，我沒有記清，反正就是可以參加世青賽了，太好啦！阿邇，你知道嗎？龍天真的好厲害，整場比賽跑來跑去的，都沒有人攔得下他，還傳了好幾個球呢！”一提到剛纔看到的新聞內容，雙雨就來了精神，提起龍天時更是神采飛揚，但高漲的情緒又隨之急劇下降，“我也好久沒有聯繫他了，到日本以後手機都沒有信號，他可能太忙了不方便給我打電話。回來以後一定要好好修理一頓這個豬頭，哪有不理自己女朋友的道理的！？”說的話前後自相矛盾，但一臉幸福表情的她也顧不上在親愛的姐姐面前搭順語言的邏輯關係。
阿邇是過來人，她明確地聞到了一股不妙的味道，覺得妹妹準備陷入一種危險的境地，是到了自己爲“挽救”她的淪陷而努力的時候了。
“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心甘情願的傻瓜”，她的頭腦中閃過這句話，感慨萬千地搖了搖頭，將心中藏而未露的一個問題抖了出來：“雨妞，其實我一直都想問你一個問題：他真的有那麼好？”
雙雨瞪大了眼睛，有點驚訝：“你不是比我更瞭解他嗎？以前，你也經常贊他是個好男人，要我好好珍惜珍惜呀！”
“以前歸以前，現在的情況不同了。我沒有懷疑過他的人品，支持你與他交往，但我卻不贊同你這種花癡樣！你知道嗎，死心塌地是一個女人最大的悲哀。”她淡淡地說道。
雙雨的臉蛋霎時紅透，眼神裡充滿困惑：“他那麼疼我，都快把我寵出毛病來了，難道我不應該多愛他一點嗎？”
“你纔多少歲，就敢用‘愛’這個詞？你只是在體驗一種喜歡的感覺而已，所謂的愛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你還不懂愛，更不懂男人那張善變的嘴臉！沒必要陷進去那麼快，你還沒有能力把持一些事情。”看着雙雨滿臉恐怖與愕然夾雜的表情，阿邇覺得自己話說得太重了，努力淡化話題的嚴肅性，“我不是在說他的壞話，龍天是個好人，這個我懂，但以後他會變成什麼樣你知道嗎？他與你是兩個世界的人，玩玩可以，但千萬別當真，要懂得愛惜、保護自己！男人是一種很難把握的動物，沒有哪個女人有能耐用一輩子套牢一個男人！”
感覺到妹妹不耐煩的情緒，她稍微改變說法，“你的條件比他好，而他又經常不在你身邊，上大學以後你肯定會遇到比他更優秀的，難道你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再說了，你現在只是談戀愛而已，別整天擺出一副非他不嫁的低姿態樣子，女人一開始掉價，男人就不會再珍惜！”
“我也想過將來，知道最終爲我戴戒指的那個人不一定是他。我只是想體驗一段完整的感情，希望自己可以再投入一點而已。他畢竟還是我的男朋友，多想他一點不是應該的嘛，遙遠的未來變成怎樣很難說，現在我很陶醉這種心中裝着一個人的感覺！”雙雨悶悶地答道，對姐姐這番現實的話語產生了本能的牴觸情緒。
“喲，小丫頭還沒嫁人呢，胳膊肘就往外翻了！不得了哦，遲早有一天，我這個當姐姐的也說不動你咯！”她打趣道。
“阿邇，怎麼這樣說話，我會是那種人嗎？真是的，男朋友再親也不可能親得過家裡人啊？不理你啦！”雙雨激動地說着，忿忿的表情說明她開始抵制姐姐偏激的思想，轉過頭去翻看以前的日記，沒有搭理身後的她。
“好了，開玩笑而已，那麼認真幹嘛？其實我真的不是在懷疑你的眼光，我只是希望你冷靜一點，該逢場作戲的時候別太認真，我吃過的鹽比你食過的米還多，聽我的準沒錯！龍天確實有前途，但你們不是一樣的人。像今天你因考試而心煩，他知道嗎？知道了又能怎麼哄你開心？他就像一個常年在外流浪的人，踢球的時間遠比陪你的多；學生時代主要精力在學習上，這種遠距離還能讓你幸福的同時爲你提供足夠前進的動力，但工作以後呢？有一種寂寞，是女人無法承受的。女人一定要獨立，陷進一個男人的依賴陷阱裡，下場是悲慘的！”
這是自己幾年工作收穫的寶貴經驗，她只想毫無保留地傳授給最愛的妹妹，不管她是否能馬上消化，“如果他還是和你一起讀書，那麼我不會反對你最終嫁給他，龍天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顧家，脾氣又好，跟着他，你這輩子都會幸福。但是，他走上了一條與你截然不同的道路。踢球的能有幾個是好東西，打假球、賭博、嫖妓、吸毒……一個比一個爛，活在這種爛人之中，龍天真的可以‘出淤泥而不染’嗎？他現在只是一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小子，隨着年齡的增長，他的膽子必然越來越大，誰能保證他一定具備不沾染這種習氣的免疫力？和他談戀愛沒有關係，但如果要天真地往婚姻方面延伸，你最好想清楚！”從來沒有聽過她以這種口吻評價龍天，雙雨愣了一下，沒有回覆言語。
自己的妹妹她比誰都瞭解，雙雨的觀念中雖然仍無法擺脫一些天真的想法，但她的文化水平畢竟比自己高，遇事有她自己的理解。今天這一番“多嘴”雖然確實聳人聽聞了點，但阿邇確定妹妹不會發飆，纔會不顧撕破她浪漫的幻想向她灌輸這種現實的考慮。看着妹妹那若有所思的背影，她知道雙雨已經把她的話聽進了心裡，頗感欣慰，妹妹確實不再是以前幼稚的那個雙雨，高三一個學期的生活讓她成熟了不少。
第105章 旁觀者清
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爲了改變空氣中的尷尬氣氛，阿邇開始轉換話題：“誒，雨妞，我覺得上週打電話給你的那個班長不錯啊，叫什麼來着？”
“凌冰洛。”雙雨頭也沒有回，淡淡應道。
“哦，名字不錯啊！他學習那麼好，又是個大帥哥，籃球也打得很棒，‘陸川流川楓’哦，難道你一點都不動心？”阿邇揶揄道。
“拜託！人家是公認的校草，追他的美女從南街到北街都排不完，又怎麼會看上我們這種醜小鴨？”
“我妹妹很醜嗎？確實是圓了點，但相對於那些骨瘦如柴的骨感美女，你還是大佔優勢的，哈哈！”
“好啊，臭阿邇，又說我肥，找打啊！”
兩姐妹嘻嘻哈哈地在一起打鬧，剛纔的窘迫氣氛瞬間消散。雙雨一米六的個子在女生中屬於標準之列，中等偏上的體重使她看起來顯得豐滿、勻稱，與肥胖隔着十萬八千里的差距。阿邇在身材上比妹妹纖細得多，一對比之下，雙雨常常被冠以“胖妞”“肥妹”的外號，有事沒事，家裡以老大阿邇爲首的幾個兄弟姐妹總愛拿這雅稱來忽悠她，屢試不爽；除了抓狂、暴走，雙雨確實沒有太多的應對措施，誰叫她是家中最“胖”的人呢！
“好了、好了，鬥不過你，我認輸得沒？”阿邇無法抵禦妹妹強大的“撓癢攻勢”，只好求饒。
“不行！你居心叵測，每次都以自己瘦巴巴的身材來打壓我的苗條，今天不給你一點顏色瞧瞧還以爲我是不會發飆的老虎呢，哼！”總算逮着機會教訓這個總以體重爲藉口奚落自己是“飯桶”的姐姐，雙雨可不願輕易撒手。
阿邇突然雙手上舉，作投降狀，口中還唸唸有詞：“哦！美麗溫柔、婀娜多姿的章家二丫頭、我的姑婆、姑奶奶呀，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觸怒鳳顏，還望開恩！小人家上有老，下有……”奴顏婢膝的奴才樣子，裝得還真像那麼回事，雙雨被逗樂了，放開撓着她的右手。
“不過，你這馬屁的質量不高哦！什麼姑婆、姑奶奶，我有那麼老嗎？嘿嘿。”雙雨不依不撓。
姐妹倆又一陣玩笑過後，阿邇正經地說道：“憑我的直覺，這小子心裡肯定有鬼！雨妞，你小心哦，他八成是看上你了。你這座放電機又不是第一次放電了，當年電‘傷’龍天，今天同樣可以電暈凌冰洛哦，嘿嘿！”稍頓，“要是對你沒意思，怎麼會在週日那半天的休息時間給你打電話，難道就爲了告訴你一個微不足道的答案，我就不信嘍，晚自修再說不行嗎？”
雙雨對凌冰洛確實有好感，但一來龍天的表現讓她很滿意，尚無替換的念頭，二來凌冰洛過於出類拔萃，喜歡上默默無聞的她的機率不大，自然就沒往那方面想。此刻經冷眼旁觀的姐姐細心提醒，仔細檢索這段時間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隱隱察覺到某種異樣的感覺，一想到這個大帥哥會對自己動心，她就感到十分興奮，興奮之中夾雜一股莫名的喜悅之情，那種源於自身姿色的自信益加堅挺！對於自己心底深處的小算盤，她當然不願讓姐姐輕易獲悉：“不可能的！我見過他女朋友，是我們年級文科班的班花，蠻、蠻好看的。”
“是嗎，你真的承認她比你漂亮？嘿，文科班的花架子，腦袋哪比得上你！”阿邇緊追不捨，刨根究底。雙雨沒有直視她的眼睛，把頭轉向另一側，不想讓她發現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哎呀，你好煩啊！人家現在有龍天了，足夠了嘛！”
期考結束的第二天（2月11日），雙雨沒有外出，吃完早餐後坐在臥室裡發呆，想看書卻發現很煩，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昨天考試糟糕的表現又襲上心頭！煩悶的情緒直到中午時纔有所緩解，只因凌冰洛的一個電話。他說正在幫老師改試卷，人手不夠，希望她能夠來幫忙。接到電話那一刻，聽着那把柔中帶剛的低沉嗓音，她有點喜出望外，昨晚阿邇說的話又浮了上來，她心跳的速度不自覺地上了兩檔；驚喜的另一層含義，是可以接觸到答案，推測出自己的真實分數，或許結果會比想象中更令人揪心，但早一日知道結果，就不用整個假期都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至少可以過個好年，“早死早超生”。
下午和晚上以及第二天（12日）早上三個時間段，雙雨都是呆在高三辦公室，與老師同學一起改卷度過。辦公室裡改卷的人不多，除了科任老師，還有五個學生：一個文科班的女生，兩個男生是另一個重點班的，另兩個就是凌冰洛和雙雨。她擔心自己的理綜成績，便特意批改理綜的主觀題，也瀏覽了客觀題的答案；確實丟了一些分數，但沒有昨天想的那麼悲觀，她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地了，鬱悶的心情也舒坦了不少。
凌冰洛負責改理綜的大題，改卷的同時居然還有精力像平常做題一樣與老師進行交流，討論的結果是“標準答案”給他揪出了兩個漏洞，使得所有改卷的老師都向這位高材生投來驚佩的目光。
看着凌冰洛專心批改的樣子，雙雨禁不住多看了兩眼：飄逸的直髮無法遮蓋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外射的目光，內斂的神光中滿是優雅的氣質，敏捷的思維展現出趨向正無窮的腦細胞容量，額頂沁出滴滴汗珠，益發顯得陽光、瀟灑；看着看着，她居然走神了，害得一旁要統分的那名女生催促了她三次纔回過神來，尖細的叫喚聲引來衆人詫異的目光，羞得雙雨紅透半邊臉！
經過一天一夜的不懈奮戰，改卷工作終於在第二天中午時宣告完成，老師們要趕着回家過年，確實辛苦這幾個學生了，最終的登分工作一結束，一番辛勤的師生都鬆了口氣。雙雨跟着凌冰洛擁到他們的班主任――教化學的杜老師跟前查看成績，凌冰洛的分數依然是那麼的高不可攀：語文135，數學142，英語128，理綜291。
他取得如此佳績，杜老師已經習以爲常，沒有對拖他後腿的英語進行抨擊，反倒是對他臻於滿分的理綜科目“雞蛋裡挑骨頭”，原因是他所丟的9分全部由化學“貢獻”，拿起他的那份試卷，杜老師痛心疾首地講評着，頗有幾分剜了心頭肉的感覺；在他心目中，凌冰洛是他們班、他們年級，甚至整個學校衝擊清華的第一炮，也是關係到他的年終獎金、學年評優、職稱評選，乃至晉身學校領導層的關鍵棋子，這個衆望所歸的天之驕子犯的任何錯誤都是不可原諒的！
兩師徒在圍繞試卷展開激烈的交流，雙雨湊過去看他的成績，不禁吐了吐舌頭；拿起成績表，很快便發現了她的成績：語文121，數學129，英語134，理綜212。596的總分相對於上個月模擬考580多分穩中有升，語文一百二和英語一百三這兩道關卡的突破讓她倍感欣慰，但數學成績裹足不前和理綜丟了50多分，這又無法讓她開懷。
看到凌冰洛高聳的分數，她很自卑，儘管深知與他不是同一重量級別，然而面對那份居高臨下的成績，無形中還是給自己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同樣的考試時間、一樣的試卷，怎能形成如此強烈反差的天淵之別？！
她當然不可能以他那種高度來要求自己，但作爲重點班的一員，她有責任與義務讓自己做到最好；這個成績如果放到原來那個普通班，她確實已經鶴立雞羣，但在現在的重點班裡，它只能算一個不起眼的分數，根本無法爲她提供南京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因語英兩科取得突破泛起的點點喜悅，很快便爲嚴峻的現實焦慮感所澆熄，看了看仍在投入地與班主任探討的凌冰洛，雙雨悶聲不吭地走出了辦公室，無精打采地朝校門走去。
第106章 藉口
快到校門時，胡思亂想的雙雨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急切的呼叫：“章雙雨，等一下！”回頭發現是凌冰洛追了出來，她有點詫異：“班長，你不是還要和阿杜研究試卷嗎？”他甩了甩細長的額發，長出一口惡氣：“幫他們改試卷都夠煩了，還要搭上一頓臭罵，誰受得了啊？剛好看到你撤了，我也趁機閃人唄。”
“你和我可不一樣哦，呵呵！那是對你的關心，別‘生在福中不知福’嘛，我想要他訓我一頓都不得呢！”她不屑地努努嘴。凌冰洛無奈地笑了笑，不想在這個話題上作長久的廝纏：“佔用你的休息時間來做這件苦差事，真的的挺過意不去的！累嗎？我們去吃東西吧，我請客。”
“不了，家裡人正等着我回去吃飯呢，謝啦，下次吧。說到請客，應該是我請你纔對，沒有你的邀請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的成績呢！”雙雨淡淡地說道。
“你考得不錯啊！”“還不錯？差死了，六百分都不夠！”
“分數是死的東西，關鍵要看是否還有上升的空間，下次發揮好一點，失去的分數還不是手到擒來。你的數學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嘛，語文和英語都在進步了，很好嘛，眼紅你的英語哦！”
“呵呵，不就是英語稍微好一點而已嘛，成績提高哪有你說得那樣簡單，我又不是你。”
不知不覺，兩人一起往她家裡方向走去，雙雨好奇地問道：“班長，你家也住上面？”
“嗯，差不多吧，我家在萬丈初中。”
看了看馬路兩側，雙雨“哦”了一聲後說道：“那麼，我們要分道揚鑣了哦，萬中往哪走，”右手食指順着馬路往南延伸，隨之左手大拇指瀟灑地彎向相反方向，“我家在新橋，要往這邊哦。”
凌冰洛似乎心有不甘，抿了抿嘴脣，彷彿嘴邊掛着千萬句話要說，但終究說不出口：“噢，呵呵，是呀，那、那麼，再見吧。”雙雨奇怪地望了他一眼，想起了阿邇的那些話，心跳猛然加快，但還是矜持地向他甜甜一笑：“好的，班長，過個好年哦！”
她回頭還沒走兩步，身後傳來一句噴涌而出的問話：“後天你有空嗎？”感覺他在做了十分激烈的心理鬥爭後才把這句話說出口，但說完以後又覺得過於唐突，連忙解釋着，“我覺得還是應該好好謝謝你才行，畢竟憋着改了一天的試卷，不是那麼好受。”
“班長，你真客氣！”看着他無限期待的深邃眼神，雙雨終究不捨得讓他失望，想了想後應道，“今天是年廿五，後天是年廿七，白天我要在家裡大掃除，晚上行嗎？”聽完後，凌冰洛心中那塊大石頭終於落地，滿臉輕鬆，開心地“嗯”了一聲。
除夕將近，在年前對家居環境進行清潔，成爲千家萬戶過年前一項重要的工作，寓意“掃去過往塵埃，新年新氣象”，辭舊迎新，雙雨家當然也不例外。她家位於江邊，是一棟五層的小洋樓，從樓層構造上也可以看得出這個家庭的規模，雙雨自小便生活在一個大家庭裡：她有一個姐姐一個妹妹二個弟弟，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加上在南寧工作的父母，這個九口之家瞬間便將看似寬敞的五層住宅空間塞滿。
章家的三位千金住在四樓：在保險公司任職的姐姐和在玉林城區幼兒園當老師的妹妹都已經是有工作的人，平常待在家中的時間不多；準備邁入大學的雙雨肩負着章家“首位狀元”的使命，可謂“位尊權重”，在家裡說話有一定的份量。然而，攤到打掃這種髒活累活，這位貴人還是得親力親爲，因爲姐姐和妹妹都有各自的工作，她卻成了四樓唯一有閒的常住人口。擦窗、整理舊物、拖地……從昨天（2月13日）早上開始忙碌，直到今天下午才收拾妥當，雖然累了點，但看着乾淨整潔的臥室，以及由此煥然一新的四樓，雙雨無限欣慰地點頭微笑。
吃完晚飯後，六點不到，在廚房洗碗的雙雨聽到阿邇從客廳傳來的喊聲：“雨妞，電話！”
她匆匆向奶奶交代一聲，擦乾手上的水珠，出去拿起話筒一聽，才記起兩天前應允別人的事：“哦，是班長呀！沒什麼，忙點家務而已。我什麼時候方便呀？七點半行嗎，今天干了一天活，渾身髒兮兮的，等會得洗個澡。嗯，好的，等下在學校前門碰頭吧。”掛電話以後，阿邇神經兮兮地湊了過來：“還說沒有企圖嗎？這小子會挑日子，今天可是情人節哦！”
“哪有呀，他早就跟我說了好不好？”雙雨不滿地抗議道。經她提醒後，雙雨開始埋怨自己的粗心大意，怎麼就不留意新曆呢，難怪他那天的表現有點虛心的樣子。
洗完澡出來看看時間，才18：50，她拉開衣櫃門找衣服時阿邇那句“他看上你了哦”又浮上心頭，心中涌起一絲驚喜：“難道，他真的？”隨之，她雙頰飛紅，不自信的責備自己的胡思亂想，“瞎猜什麼，人家堂堂一班之長，要樣貌有樣貌，要腦袋有腦袋，會看上你？”穿好衣服，拿捏準時間，比約定時間晚到五分鐘，凌冰洛早已等候在校門外，一身紫色的李寧籃球風衣讓他看起來很陽光。
“班長，不好意思，讓你就等了！”她不安地解釋着。
“沒有呀，我剛到而已。”雖然是一句套話，但他輕鬆的表情還是讓她感到自在。
他指了指校園裡面：“先到學校散散步吧，待會往北街上逛，怎麼樣？”雙雨“嗯”地點了一下頭。
陸中二百多畝的校園早已罩上一層濃濃的夜幕，校道兩旁栽種有五十年樹齡的龍眼、荔枝和芒果等高大的木本果樹，蔥蘢的枝椏將不長的一段校道嚴嚴實實地遮蓋起來，仿如一個標準的蔬菜大棚。特設的路燈並不多，更多的是依靠路旁相隔不遠的教學樓、科技樓，以及另一側的行政樓側牆上安置的電燈來照明，加上座落在男生宿舍大門前那個別緻的小廣場上亮堂的燈光，黑暗中的陸中給人一種迷離、朦朧的感覺。
穿過校道，便是陸中的運動場所，撒上草籽的標準綠茵足球場、高規格的400米煤渣跑道、嶄新的玻璃鋼籃球架、排排豎開的水泥乒乓球檯、籃球場旁邊的羽毛球場與排球場等，普通性示範高中通過的同時，陸中在硬件建設方面也得到了極大的改善，不寬的校園內緊湊地安置各種設施器材，儼然一個小王國！
校園內同樣有飯後出來散步的學校領導和老師，看到在校園裡閒逛的凌冰洛與雙雨，都投來了詫異的眼神。陸中是學習的聖地，升學率是領導老師們唯一牽掛的大事，其他一切都是不務正業、玩物喪志，戀愛更是被明令禁止的事情，甚至男女關係稍微密切都會成爲嚴打對象，必要時刻老師們也不介意當棒打鴛鴦的丑角，對這種亞當夏娃類學生的打擊可謂無所不用其極。只是，現在已是假期，不方便過多幹涉學生的課餘生活，況且也不清楚兩人的底細，貿然插手反倒有“狗拿耗子”之嫌；幾個老師看着兩人的背影，無奈地發出“現在的學生啊，唉”的感慨，除此之外再無更多指責舉動。
凌冰洛只是安靜地並排與她走着，雙雨不習慣這種無言的窘迫狀態，努力尋求突破：“班長，你就不怕被阿Q（嚴厲的年級主任，抓學生的小辮子有一套，學生們可謂‘談Q色變’）看見？會影響你的前途的哦，呵呵！”
他淡淡應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他幹什麼？”轉頭望着她，“怎麼，你怕呀？”
“有班長撐腰，我不怕！”她調皮的回答讓他陰鬱的臉上難得地綻放一絲微笑。
圍繞跑道走了兩圈後，走出後門便進入了文昌街，順着街道的坡度向下便匯入了縣城的主街道――新洲路，沿此路向北走便可以抵達縣中心與較爲繁華的北街。
一路上，凌冰洛話不多，大多時候是害怕冷場的雙雨在沒話找話，努力活躍兩人間的氣氛，他則簡單報以一笑，用眼神與單調的臉上表情迴應她的積極；無論她多麼用心把自己身邊的趣事講述得繪聲繪色，他的眉宇間總是流轉着一股哀愁，仿如微笑表情缺失的機器鐵人般冷峻，雙雨有種受冷落的感覺，但想着這就是冷酷、高傲、自命不凡的凌冰洛，她很快便釋然。
她本來就是一個內向的女生，需要有人積極主動來引導才能打開她心中的話匣子，像今天這種喋喋不休的場面還是第一次，但隨着她肚裡儲存不多的話題的耗盡，擔心的冷場時刻還是到來：到精品店，他只會靜靜站在門外，偶爾向裡觀望忙得不亦樂乎的她，不可能像好朋友小頁那樣與她品頭論足；逛商場，看着興奮地試衣穿鞋的她，他那張木訥的嘴巴出不來一句讚賞的話語；進超市，看到喜歡的零食，她不敢向他撒嬌，更不可能產生要他結賬的想法，他畢竟不是龍天。
第107章 言歡
對需要人當寶貝一樣寵、哄的雙雨來說，這沉默的局面無異於煎熬，她開始懷念牽起龍天那些自由自在的日子；考慮到是兩人認識以後的第一次逛街，出於禮貌，雙雨盡力不向他表現自己的厭倦情緒，但對她來說這畢竟是一件十分無趣的事情，言行舉止間還是若隱若現一絲厭煩。逛書店時，她終於舒了一口氣，有種解脫的感覺；既可以找自己喜歡的書來消遣，又不必糾結於無言以對的尷尬局面，一舉兩得。
拿起一本《讀者》，津津有味地讀了起來，陶醉地看到一半的時候，身後有人拍她的肩膀，回頭一看，是凌冰洛：“看了那麼久，眼睛不痛？我找到想買的書了，你呢？”雙雨低頭留意他手上的三本書：《高中英語知識全解》、《高中生物基礎知識手冊》和《理綜題典》。
這便是尖子生與普通生的區別，自己一進書店就想着找些輕鬆的書來消磨青春，他的成績儘管已經登峰造極，但仍不忘加固自己微小的缺陷之處，尤其是對自己傲視羣雄、趨於滿分的理綜依然虛心地努力着，她的臉霎時紅了起來，尷尬地合上手中的雜誌，放回書架上：“不好意思呀，我還沒看。對了，我想買一本理綜方面的輔導書，尤其是生物的，這次期考被它拖死了！班長，有什麼好書介紹嗎？”
他舉起手中的書：“不用看了，這本生物的就是送給你的。那本題典有很多難度適中的題目，適合你的提高，有空我們一起研究，共同進步。”他這番平靜的話語卻在她的心湖裡掀起一陣巨浪：想不到外表冷酷的他居然擁有一顆如此細膩的心靈，細心而體貼地發現她的缺點，悄無聲息地送出自己的關心！
她愣了一下，仿若發現新大陸般注視着他，眼裡噙滿一股感動；凌冰洛沒有在意她那激動的神情，看了她一眼：“這不是要你還的人情，而是我送你的一份禮物。我知道今晚委屈你陪我這個呆子逛街，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冷落你的，我從小就這樣，你千萬別見怪！這樣太沒紳士風度了，是吧？”他末尾一句自嘲似的反問逗樂了雙雨，讓她發現了他的另一面：“嘻嘻，你這份禮物好大哦，班長大人！還真不知道回敬你什麼等量禮物呢，呵呵！”
“不、不，不用，真的！佔用你那麼多時間，送再多的書也比不上啊！”他慌不迭地答道，深怕她拒絕。
雙雨驚喜地發現，冷酷的他緊張起來竟是那麼可愛，沒有一絲造作之情。看了她一眼，他堅定地說着：“我可以叫你雙雨嗎？我挺喜歡這個名字的，覺得它很親切，有詩意，‘天上的雨水如珍珠，落入人們煩躁的心田，打溼了那場滿是哀愁的心雨。天雨與心雨交融，人間便多了位叫雙雨的仙子’，呵呵。”
凌冰洛不愧爲“理科班第一才子”，才思敏捷，信手拈來的一句對她名字的恭維詩句，清新中不乏浪漫，甜蜜的溢美之詞不帶一絲誇張的膩味，讓人有如沐春風的輕快、自然之感，頗爲愜意。
雙雨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文學味十足的語言來解釋自己的名字，大感新鮮，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呵呵，班長，你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呀！難怪你的語文比我好，嘿嘿！”今晚這個凌冰洛仿如換了一個人一樣，細心、風趣、浪漫，竟是許多人都不曾瞭解的另一面，雙雨心中生成一種初識良友的暢快感。
待花枝亂顫的雙雨臉上表情趨向平緩以後，他認真地說道：“以後叫我冰洛或阿洛都可以，別再叫班長了，我不喜歡這個無謂的稱呼。”
沿着江邊這條新修的小路將她送回家，兩旁的路燈發出淡黃的光線，照不到的暗角落分佈着一對對耳鬢廝磨的情侶，路過的行人隨處可聞纏綿的甜言蜜語，這便是陸川有名的“鴛鴦路”。這條濱江路循着九州江的形狀，跟主街道隔了幾棟居民樓，貼着屋後背而建，生活污水的肆意排放使曾經清澈的江水時刻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儘管政府已在近幾年下大力度整治污水，江水的質量有了較大改觀，但畢竟位置較偏，白天也少有人行人經過，晚上更是成爲青年男女談情說愛的天地，今晚又是情人節之夜，這條鴛鴦路的繾綣春色可想而知。
過了小廣場以後，走在回家的路上，兩旁肆無忌憚地釋放的纏綿氣息感染了雙雨，龍天的身影浮了上來，但此刻陪在自己身邊的人卻不是他；偷偷瞟了身旁的凌冰洛一眼，臉上泛起一片紅霞，她有點埋怨不該選擇這條路。凌冰洛十分坦然地與她交談着，漸漸她也放鬆了心情，投入兩人熱烈的交流探討之中；仿若久未見面的老朋友，家庭、童年、學習，加上共同的興趣籃球，兩人談得很投機，凌冰洛竟是那麼健談，娓娓的陳述中讓她瞭解到更多有關他的信息，她才知道，面前這個瀟灑的大帥哥竟然在四歲的時候還要吵着媽媽要奶吃、十歲的時候因尿溼整張牀單而被痛打，她在驚詫歲月鉅變的感慨中對他的認識又躍進了一步。
“雙雨，別人一定以爲我們是一對剛鬧了彆扭的情侶，卻不知道我們在大談特談童年、交流人生理想這種正兒八經的話題，跟那種花前月下的勾當完全風牛馬不相及，哈哈！”他那爽朗的笑發自內心，將長久以來鬱積的苦悶全部稀釋，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鬆。雙雨也已察覺出他不同於以往的喜悅，在他臉上找不到以往壓抑的苦悶之感，頓生一種滿足的感覺，向他會心地微笑着。
“班長――哦，不好意思，還不習慣叫你的名字，呵呵！想去哪所大學呢？你的成績那麼好，清華、中科大都可以隨便挑了！”不知不覺便聊到了即將到來的高考，雙雨的聲音中滿是羨慕之情。
“我不懂，分數是他們逼着考的，大學肯定也是他們決定！”聲音突然低沉下去，沉悶再次在他的臉上浮現，不滿的憤懣中夾帶一絲無可奈何的感慨。雙雨當然理解他口中的“他們”的具體含義不僅包括他的家人，還包括學校領導、老師，這便是人們常說的“高處不勝寒”吧，尖子生總要承受許多方面的壓力，她開始讀懂他臉上時常掛着的憂鬱表情。
看着沉思中的她，凌冰洛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不是那種沒有主見的人。我想在籃球場上自由飛翔，像我心中永遠的偶像‘飛人’喬丹一樣；我也想像其他人一樣，考不好時同樣擁有開心的理由。但是，上了高三後我無法像以前一樣開心地打球，在學習上更不允許出現任何差錯！”
一段心跡坦陳過後，她完全知曉他不開心的理由，體貼地安慰道：“冰洛，我理解你！初中的時候，我也曾在這種壓力下生活，當時真的好累！不過，我還是撐了過來，難道你還不如我？我相信你，是一個足夠堅強的男子漢！”他激動地點了一下頭：“謝謝你，雙雨，有你的支持真的很開心！不知道爲什麼，和你在一起總是很輕鬆，不必要面對那些煩惱。唉，爲什麼不早點認識你呢？好恨！”
雙雨“吃吃”地笑了出來：“哎喲，現在就感慨相見恨晚，是不是太擡舉我了，凌大班長？呵呵。我們確實有許多共同點，我也在你身上找到了很多意外的東西，蠻開心的！”
“誒，那你呢，想去哪所大學？喜歡什麼專業呢？”他好奇地問道。
“我想選南京大學的臨牀醫學！”談到心中的理想，雙雨樂觀而堅定地答道。
“哦，這個專業很有前途，南大也確實配得起你！不過，據我瞭解，南大這幾年的分數線一般在650左右，你還要更努力哦！”他對高校的信息頗爲熟行。
她眨了眨眼睛：“嗯，謝謝你的鼓勵，我會加油的！”認真思索片刻後肯定地說道，“這兩天我仔細總結了這次期考，認清了自己的水平，更有信心往下走了！相對於正常發揮，這一次我丟的五十多分全部在理綜，如果我能達到段考的265分，再進一步提高我數學的分數，不怕沒有670分。所以，我現在很有信心，南京，我心目中的聖城，我一定可以！”
“好，有志氣，我支持你！”
過了新橋以後，雙雨的家也快到了，而凌冰洛則還要沿江邊小路繼續往下走，她調皮地笑了笑：“班長，雖然你長得比我更不安全，但我相信陸川街的女流氓沒有男地痞多，所以我不護送你回去了哦！”
凌冰洛被她的話逗樂了，淺淺一笑，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你等一下，很快的！”說完馬上掉頭向橋頭方向跑去，雙雨奇怪地看着他衝刺的背影。
三分鐘以後，一束嬌豔的玫瑰遞到她面前：“雙雨，情人節快樂！”她愣了一下：“你――”
“別誤會，我絕對沒有其他的企圖！我很久都沒有像今晚這麼開心過，是你讓我找到了開心的理由，謝謝！我知道情人節送花給你很冒昧，我只是想找一個讓你真正開心的理由，沒有什麼比玫瑰更能表達我對你的謝意，你比這束綻放的玫瑰更美麗、動人！”他由衷地讚美着。
雙雨紅着臉接過玫瑰：“謝謝你，今晚我很意外，也很開心！”
“那麼，從今天起我們就算好朋友咯？”“爲什麼這樣問？”
“因爲，我英語不懂就可以大方地問你了，你是我凌冰洛的好朋友嘛！”
“還不知道誰問誰呢，呵呵！不過，在你問我英語之前，你可別被我的生物問題問懵了哦，我可是典型的‘生物盲’噢！”“當然不會了，你那麼冰雪聰明，肯定一點就通！”
“是嗎？呵呵。還有呀，你別老闆着副臉孔，好像人家欠你幾百萬一樣！帥哥嘛，就是要大方自信點，這樣纔好看噢。”“嗯，懂了。”
第108章 意外之喜
與凌冰洛的一席漫談讓雙雨意外地窺到凌冰洛真實的一面，心中驚喜無限，末尾那束玫瑰更是讓她無比開心；雖然不是龍天送的而少了點幸福的意味，但卻不失爲一份漂亮的節日禮物，何況還是出自一位公認的美男子之手；男朋友不在身邊的日子，她還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其實，愛美的女人對鮮花情有獨鍾，無論誰爲她送花，或多或少都能贏得她的幾分好感；有時，陌生人的鮮花比情人的玫瑰更能讓她感動，這說明她的魅力指數不是一般的等級；女人比男人更在意自己的相貌，對於能夠滿足自己虛榮心的男人，女人是不會介意他的冒昧舉動。
躺在牀上，處於興奮狀態的雙雨根本無法入睡，腦海中一遍遍重播剛纔經歷過的每一處細節，那種驚喜迭出的感覺讓她十分懷念。這便是與帥哥的第一次約會嗎？仿如夢境般，雙雨心有餘悸，仍不敢確定今晚與自己談笑風生的人，就是那個面孔冷過北冰洋的凌冰洛！
快11點的時候，收到龍天發來的祝福短信：“寶貝，你知道嗎？此刻有個傻瓜在爲你摁鍵盤、發短信，他的名字叫‘龍天’！你想我了嗎？我想你，‘天天’；我愛你，‘天天’！祝老婆大人情人節快樂、天天開心！”帶着一抹濃濃的幸福微笑，雙雨無比甜蜜地沉入了夢鄉，即便第二天一覺醒來發現心田裡還是瀰漫着一種膩膩的感覺。
睜開眼一看：嚇，已經是早上九點半！習慣了早上六點醒來的雙雨竟足足睡了11個多小時，禁不住佩服自己的嗜睡能力。這一覺睡得夠久，也睡得很香，好久都沒有過這種舒暢安心的感覺了，她心滿意足地伸了伸懶腰，空白的腦海中突然涌起一個念頭：“如果他在的話，那昨晚給我送花的那個人一定是他，呵呵！那時，我一定會狠狠香他一頓，讓他手足無措，哼！”繼而，又爲自己這個大膽而不矜持的想法而害臊，被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照得明豔動人的粉臉上，泛起了一層紅暈的顏色。
一想起龍天，禁不住暗暗埋怨起來：“豬頭，怎麼會粗心到連什麼時候回來都不告訴人家呢，哼！”抱怨完畢以後，忍不住給他發了幾條短信，發完以後，才發現肚子已經在“咕咕”叫窮了，洗漱完畢後，朝樓下走去。吃過早餐未過多停留樓下，拿起手機一按，空空的收件箱沒有一點回應，有點失落，但想到他可能訓練，也只好無奈地拿起一本書來打發時間，耳朵總在留意手機的任何聲響。在一種落寞的情緒中捱到了中午，還是沒有盼到迴音，懊惱地又發了幾條短信過去：“豬頭！馬上回復！”
“不要以爲你會飛我就不敢打你，告訴你，再不回覆就不理你了！”
“我真的不理你了噢？”“恨死你了！”
手機那頭的龍天似乎鐵了心一樣，絲毫沒有動靜，心急如焚的雙雨卻也沒有太多的辦法，雖恨得牙齒“格格”作響，但腦袋裡裝的都是他，真是愛恨俱由他！家裡11點半開飯，一來早餐剛吃過不久，飽的感覺還很明顯，二來確實心情不好，雙雨只是簡單地喝了兩口粥便匆匆上樓。
一個人悶悶坐在牀上，無聊的午間是用看電視來打發，但看着屏幕，目光總會遊離，思緒也開始遊走：除夕將至，知道他業已回國，自己竟是如此思念遠方的他，只願馬上見到他！難道這就是阿邇說的“陷得太深”嗎？不管此刻是否真的零智商，她都願這樣傻傻地等待那個將歸未歸的人出現。
在一種煎熬的狀態下，時間像只蝸牛一樣，終於爬到下午四點，手機還是沒有一點反應，雙雨絕望了，放棄那個他今天會回來的念頭，覺得頭暈，打算到牀上躺一會。仰望着潔白的天花板，開始嘲笑自己的多情：“他也沒說今天回來呀，爲什麼要這樣以爲？他今天都沒帶手機，肯定還在訓練，我怎麼就想不到呢，笨！”在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中模糊睡去，夢中清楚地看到龍天快步向她走過來，剛想教訓他兩句，便被一陣歌聲驚醒：“我想說其實你很好，你自己卻不知道，真心地對我好，不要求回報！”梁靜茹的《暖暖》，正是她的手機鈴聲。
知道這個號碼的人只有姐姐、妹妹和龍天三人，儘管只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是他撥來，但她還是猛然跳醒，抓起書桌上的手機，果然驚喜無限，聽到那朝思暮想的聲音，斗大的淚珠簌簌滾下：“又不回短信、又不打電話，你到底想幹什麼？！你不知道人家有多想你嗎，豬頭、臭豬頭！”“嘿嘿嘿嘿……”
“還敢笑！有沒有良心呀，人家都急成這樣了，還不知道安慰一下，嗚嗚……”
“好了、好了，別哭了嘛，好嗎？心肝寶貝啊，你的哭聲可是震碎我的心啦！”
“碎了最好！誰叫你老是欺負我，讓人家擔心，活該！”
“啊唷，幾個月不見，小丫頭的嘴變刁了哦！現在剛下車，家都沒回就先給你打電話，我也是急着見你嘛！”
“那我中午發了那麼多條短信給你，一條都沒有回覆，哼！”
“是我不好，讓我家寶貝受委屈了，這次我一定會好好疼你，彌補回來，好不？”稍頓，“我也是沒有辦法啊，俱樂部白經理親自開車到南寧接我，回到玉林馬上給我安排酒會，場面好大，來了很多大人物，不方便接電話呀！嘻嘻，再說了，我也想給你個驚喜嘛。”
“你壞死了，都不懂體諒一下人家！”“是！老婆大人批評的是，下次我一定改。”
“還有下一次啊！？”“對，沒有下一次了，這是最後一次！”
“你現在哪？！”
“我到九洲市場了，在藥店對面那個蛋糕店等你，亞春電器商行旁邊那家。”
按他說的地點，雙雨梳理了凌散的頭髮，特意換上一件心愛的白底粉邊外套，匆忙趕了過去。去到那家蛋糕店時，店裡櫃檯上的夥計，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迎了出來，笑眯眯地問道：“你是雙雨姐姐吧。”
自己很少來這裡買過蛋糕，她十分奇怪地問道：“你，認識我啊！？”小姑娘微笑作答：“呵呵，裡面的龍天哥哥已經定好桌子等你呢，快進去吧！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希望你過得開心！”知道又是龍天的傑作，她報以甜甜一笑：“呵呵，謝謝！”
“姐姐，你男朋友對你好好哦，你一定是這個世界最幸福的人，好羨慕噢！”從她口中意外地傳來一句恭維的話，雙雨微笑地回頭注視着她，燦爛的笑容表示自己對這句評語的認可。
店面不大，分內外兩廳，外廳是擺放各式蛋糕的櫥櫃，內廳佈置着兩張桌子四張椅子，供客人休息或點餐。靠裡那張桌子的兩張椅子上分別放着一個大的旅行包，並無人影，她環視了一圈這個狹小的空間，不滿地嘀咕道：“搞什麼嘛，人――”身後突然被人攔腰抱住，雙雨一驚，本能地要掙扎，耳旁傳來那把熟悉的聲音：“寶貝，是我啊！”紅着臉回頭注視着他，一張日思夜想的臉龐映入眼簾。出於少女的羞恥心，她使勁地想掰開箍在自己腰間的那雙手：“大白天的，讓人看見了多不好意思啊！”
“你是我老婆，我們小兩口親熱，天王老子都管不着！”龍天一副猴急的樣子真可謂無法無天。
“也不急在一時啊！這裡是公共場所，人來人往的，即使不被客人發現，讓那小丫頭看到也不好啊！”
“嘻嘻，我說幾百年沒見過老婆了，希望借個說話的地方。給了她二十塊錢，屁顛屁顛地跑到外面把風去了，嘿嘿！”
“好啊，你――”一句話還沒有吐出來，他一把拽她到跟前，思念的嘴脣蓋在她的雙脣之上；她隨之閉上眼睛，用力抱緊他，體驗這一久違的溫存時刻。
龍天用力將最大那個旅行包提到她面前：“看着吧，全部是給你的！”看着這個龐然大物，雙雨樂呵呵地打趣道：“該不會是炸藥吧，嘿嘿！”
“是啊，還人肉叉燒包呢！”扯開拉鍊，一個可愛的娃娃豬便出現在她面前：毛茸茸的樣子摸起來很有手感，扁平得猶如一張薄餅，獨特的造型不同於一般的布娃娃；頭頂處還隱藏着一條細細的拉鍊，拉開一看，豬娃娃瞬間化作一張精緻的絲質被巾！雙雨“啊”了一聲後便開心地撫弄着這個獨具特色的娃娃，愛不釋手；女生都喜歡那些可愛的東西，她此刻喜滋滋的神情也正好佐證了這一點。
“天，這是什麼呀？我從來沒見過的！它真的好特別、好可愛，我好喜歡哦！”因爲已經確知是兩人世界，樂不可支的雙雨走上來香了他一口：“老公，謝謝你！”
“這叫抱枕，既可以當被子蓋，還可以當娃娃抱，一舉兩得。這是我朋友的女朋友強力推薦的，我看着它順眼，就買了下來，想不到你那麼喜歡，早知道就多買兩個囉，呵呵！”龍天很滿意她的主動表現，開心地回答着；他口中的“朋友的女朋友”其實是指昨晚初次見面的高潔雯，爲了不引起她的誤會，他臨時爲高潔雯編了個身份。
“好東西貴精不貴多嘛，呵呵，兩個總沒有一個珍貴！不過，你確實應該多買一個，要不看到這頭可愛的豬豬，阿邇一個受不了，又給她搶過去啦！”她開始得寸進尺起來。
“行，你喜歡的話我下次多帶幾個回來，連你妹的份也算上。”對於她，龍天自然是有求必應。“嗯，世上只有老公好，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