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進冷汗直冒——我知道咱老高的魅力是大,要是在覓春樓咱老高也不會客氣,可這是皇宮,這裡面的女人不管是妃嬪還是宮女都是皇上的女人,借一個膽子給自己也不敢碰啊。老高悶騷看了看宮女的小模樣,我的乖乖,竟然是永寧公主的貼身婢女小萍!高進這一驚才發覺手心中多了一個錦囊!
小萍低聲說道:”給盧子秋的。”便機警的看了看左右,匆匆去了。
高進連忙將錦囊藏好,都說永寧公主得了失心瘋,可是看這樣子明顯是裝的,看來還是我那盧兄弟的魅力大啊,這都快過去一年了,永寧公主竟然還沒有忘記他。
“秀寧,你要抓緊時間將風聲轉明爲暗,瑤州地處偏遠,卻是我們的根基所在,這裡的風吹草動都不能輕忽。”瑤州府衙,盧子秋少有鄭重的對汪秀寧說。
“怎麼了?”汪秀寧發覺了異樣。
“我估計對我新的任命就要下來了。”
“新的任命?我們的盧大人要升官了?”汪秀寧嘴角含笑,風情十足的調侃道。
“恐怕不一定。”
“爲什麼?我們不是剛剛大敗了倭寇嗎?”
“就是因爲我們大敗了倭寇,你想啊,瑤州之前連續死了一十二個知府,偏偏我到這一年了還活蹦亂跳的,而且我又先斬後奏建立了瑤州衛所,軍政一把抓,就相當於一個土皇帝了,如果瑤州衛兵的戰鬥力差也就罷了,皇帝也能容忍,可是咱們的衛兵偏偏強的不像話,所以當我將奏摺遞上去的時候,這一切都已經註定了。”
“你傻啊,那你還遞什麼奏摺啊?”
“傻丫頭,倭寇已經找到了咱們,如果我不遞奏摺,那麼就要獨力承受倭寇一次又一次的報復,這一次是兩千,下一次是四千,甚至會更多,我們還能夠抵擋的了嗎?而且,既然倭寇都知道了,那麼福建總督府絕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他們的奏摺比我的先到,那麼在皇帝的心中我就更加危險了,有功不報意味着什麼?”
盧子秋清楚萬曆皇帝的忌諱是什麼,不要以爲我殺的是倭寇,做的是好事就可以學雷鋒不留名,或者甜甜的一笑說”我叫紅領巾”就能完事的。
作爲上司不管下屬做的事對不對,他都不希望下屬對自己有所隱瞞,如果申時行**參自己一個包藏禍心,那麼自己是百口莫辯的。
看到汪秀寧滿臉的愁容,盧子秋笑道:”小傻瓜愁什麼呢,這瑤州誰也佔不去。”瑤民就不說了,對漢人特別是漢人官員充滿了仇恨和戒備,即便是自己這一年多的努力都沒有能夠完全化解,而瑤州的漢人,原先的並不多。自己帶過來一批,後來又從鄰近各地逃荒過來一批,他們生存的根本都是盧子秋給予的,在他們心中盧子秋有着至高的地位。
再說瑤州衛所,是自己與吳惟忠一手建立的,吳惟忠是一個沒有權謀沒有野心的人,而爲防萬一,自己把盧喜也安插了進去,甚至讓汪秀寧的風聲也滲透進去,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再說經濟,那是自己與頤偉長一手建立起來的產業鏈,衣食住行甚至公共廁所都打上了萬寶齋的烙印,別人休想插進手去。民、兵、財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即便來的新知府是哪吒式三頭六臂的人物又能如何?
聽他這麼一分析汪秀寧才舒展眉頭,同時對盧子秋也多了一分認識,這個人看起來無憂無慮,沒有心機的樣子卻沒有想到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佈下瞭如此的局面,最可怕的是這一切都是在幾乎沒有人察覺的情況下完成的。
“秀寧,你現在要做一件事,查清楚是什麼人來作這個知府,還有他的行程。我擔心有人要嫁禍給咱們。”
雖然倭寇進攻瑤州最有可能的誘因是自己端了劉圩據點,可是打劉圩自己刻意掩藏了身份,倭寇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找到瑤州,而且糾集了兩千多訓練有素的軍隊,繞過數個衛所突然出現在瑤州地界上,如果不是風聲的示警,甚至自己會一無所知!
整件事情顯得太不尋常了,唯一的解釋是,倭寇在福建境內有眼線,而且這個眼線的級別應該不低,起到的作用也不小。
自己所要面對的不僅是倭寇,還有這些看不見的對手,他們平時道貌岸然,私底下卻做出駭人聽聞的罪惡勾當!不得不防。
王佑直是時金科新點的狀元,四十多歲的他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躊躇滿志要幹一番大事業,甚至入閣拜相,青史留名。而當今皇上似乎也對他很是滿意,在翰林院沒有混幾天就被外放到了瑤州做知府!可見是多大的恩典。
聖旨下來沒兩天,王佑直便卷吧卷吧鋪蓋,就等着吏部郎中楊靖的召喚,好帶領自己的隨從和萬曆皇帝給他派的護衛走上赴任的路。
只是這去瑤州的路好像頗不平靜,剛到了福建的地界,異怪的事便一件接着一件。
首先是自己半夜出更,回來之後發現牀上的被子被亂刀砍成了碎棉絮,叫醒了隨行的護衛一陣搜尋卻只找到了溺死在糞坑中的店小二。
接着自己在口渴難當時接過店家遞過來的水,正要喝的時候卻被飛來的一枚銅錢打翻了碗,而那水澆在地面上竟然冒起了泡泡!
還有更奇怪的,自己的坐騎突然發起瘋來。幸好他怕苦坐了轎子,馬讓給了一個護衛。瘋馬一陣狂奔,將騎在馬上的護衛甩下來拖着跑了四五里,護衛在被救下來之後,只用他已經只剩下森森白骨的下巴吧嗒了一下嘴就嚥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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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讓王佑直印象最深的卻是搶劫:一夥強盜突然闖了出來口口聲聲要劫狀元郎的色。王佑直迷惑的看着辛甲狀元、瑤州知府、還有肅靜迴避等等兩排聲勢浩大的儀仗,心說這夥強盜是不識字還是咋地?這也敢搶?
而且正值七月底,天氣正熱的時候,剛下過雨,地上的積水被陽光曝曬的滾燙,連青蛙都知道躲在水草叢中納涼,而這夥強盜竟然如此敬業,竟然還出來工作!
然後,王佑直又見識了這夥強盜的專業!”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中間的一名強盜亮出了切口,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緊張還是被陽光曬昏了頭,竟然忘詞了,便探過頭問了問右邊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