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子秋渾身一震,手中的酒杯差一點掉了下來。這裡不是刑部的死牢嗎?怎麼好似什麼人都能任意進出似的?
“這裡是死牢,怎麼好像什麼人都能任意進出似的?是嗎?”陰測測的聲音完全猜中了盧子秋的心事。
“宮兄,早知道你神通廣大,別玩了,會嚇死人的。”雖然那聲音有意憋得陰沉渾厚,但是盧子秋還是聽出了是宮寧的聲音。
果然,盧子秋一說出宮寧的名字,那聲音馬上就沉寂下來,許久再沒有響起。
“難道就這麼走了?還是我蒙錯了?”盧子秋自言自語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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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暗中颼颼飛來幾隻不明暗器,緊接着——“王八蛋,死混蛋,你怎麼不死在那女人手裡。”正是宮寧!盧子秋細瞧拿幾隻“暗器”,原來是幾塊點心。
看着跺腳怒罵的宮寧,盧子秋恬不知恥的嘿嘿笑着,撿起掉在地上的點心在衣服上擦了擦,美滋滋的咬上兩口,味道還真不錯。
“哎——別吃了,髒!這裡還有。”
“宮兄,見到你真好——羽希還好吧?她有沒有擔心我?是她讓你來看我的嗎?”盧子秋理所當然的想到,自顧自的說道完全沒有注意到宮甯越來越青的臉色。
“臭盧子秋!活該你在這裡坐一輩子牢!”宮寧說完轉身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將手中的一包點心丟在地上跺跺腳氣鼓鼓的走了。
見到宮寧從牢門中出來,高進連忙躲到柱子的後面,直到宮寧走遠了,才稍稍探出頭來,這不是永寧長公主嗎?她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盧兄弟?想到盧子秋高超的泡妞手段,高進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心說兄弟啊,這回你可是玩大了,這個女人動不得啊。
“是高大哥啊。”聽到腳步聲,盧子秋還以爲是宮寧去而復返,近了才發現是高進。
“兄弟,剛纔來的那位是?”高進小心翼翼的問。
“剛纔?你說宮兄,一個愛慕女色的同性戀,怎麼?你不懂啊?就是和男人的斷袖之癖是一個意思。”盧子秋笑道,他一直以爲宮寧接近自己是因爲愛慕羽希的緣故。
高進一陣惡寒,盧兄弟這張嘴什麼都敢說啊,連皇帝最寵愛的妹妹都敢肆意編排。
看到高進有些出神,盧子秋會錯了意,以爲高進對女同性戀的宮寧有意思,於是打趣道:“怎麼?高大哥對她有“性趣”?等兄弟出去後把她約出來,在酒裡下一些迷藥,高兄弟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到那時生米煮成熟飯也便由不得她了。嘿嘿,如何?”
聽到盧子秋惡魔式的話語,高進的冷汗一下子就出來:乖乖,長公主,我有幾個腦袋啊?虧你想得出,看樣子盧兄弟對公主的身份還不是很清楚啊,便試探着問道:“兄弟知道她的家世嗎?”
“這倒是不清楚,這位宮兄啊神秘的很,不過看做派應該是豪門貴族的千金,自小被慣壞了。”
“是啊,是啊,豪門貴族。”高進一邊重複着盧子秋的話語,一邊連連擦汗,心中補充道:還不是普通的豪門貴族呢。
高進受了太多的“驚嚇”也沒有多呆匆匆告辭了,盧子秋喝着高進帶來的酒肉和宮寧丟下的點心,實在是飽餐整日,無所事事啊。
“哎,無聊,實在是無聊透頂。劉大哥也真是,既然酒肉可以送進來,爲什麼活色生香的小粉頭就不能送進來找找樂子呢?這大牢裡黑咕隆瞪的完全可以夜以繼日,笙歌不斷啊。要是羽希姑娘能來就更好了,不行,進牢房太委屈她了,我怎麼能爲一己的私慾而讓羽希受委屈呢?好吧,好吧,我知道都怪我太高尚,那就一晚上好了。”盧子秋靠在牆壁上百無聊賴的想着美事,冷不防隔壁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小兄弟,能不能借你的美酒潤潤喉嚨?”
盧子秋驚訝,原來這死牢之中還有活人呢?是什麼人能享受自己同等的待遇被關在刑部的死牢之中呢?中間隔了一堵牆瞧不見那人的面目,不過聽聲音似乎年齡已經很蒼老了。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啊?”盧子秋騷包的說道,將酒壺遞到靠近隔壁牢房的門前,很快被一隻乾枯的髒手抓了過去。
那人咕嘟咕嘟喝了一陣,連呼痛快。老實說盧子秋對於酒根本就沒有多大的興趣,酒量也不大,送酒純屬是高進依據自己的愛好的主觀臆測。盧子秋也是實在無聊,拿來麻痹神經、打發時間的,如果有可能,盧子秋還是希望喝一些純天然的“飲料”,白乎乎的有些甜甜的味道(含塑化劑的除外!),當然,如果實在沒有飲料,那兩隻圓溜溜,軟乎乎的“容器”也是可以解饞的。
“你若喜歡,這裡還有一罈,一併拿去便是。”對於自己不喜歡的東西,盧子秋向來慷慨。
“小兄弟真是個妙人兒,看你的朋友也都是有些權勢的,你是怎麼進來的?”喝飽了酒,那人的話便多了起來,從聊天中盧子秋知道,隔壁的犯人叫範斯異,三十年前被關進了刑部死牢卻不知道什麼原因一直沒有挨那一下,也沒有放他出去,甚至沒有任何說法,彷彿被人忘卻了似的,在這死牢中蹲了三十年,牢中的獄卒都換了一茬又一茬了。
不過讓盧子秋感興趣的是,範斯異進來之前竟然是神機營的軍械師。
“神機營?聽說裡面使用的可都是火器。”盧子秋非常瞭解在一個冷兵器的時代裡,火槍火炮到底有多大的威懾力,而他最想完成的心願不是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險和倭寇拼刺刀,而是架起火炮轟他孃的,所以對於神機營很感興趣。“萬寶齋”早在成立之初就已經在於佛郎機的炮船接觸,爲的就是獲取先進的火器。
“哼,說出去嚇人,其實也起不了什麼作用。火銃準頭差,射程近,裝彈繁瑣,而且很容易炸膛,它的殺傷力遠遠比不上他的威懾力。火炮也是,三匹馬拉一門火炮都很吃力,除了守城我實在想不出它還有什麼作用。而神火飛鴉這些火器製作的條件非常苛刻,而且應用面也窄……”範斯異滿不在乎的說道,語氣中透露出對神機營火器的輕視。
盧子秋心中一動,心說這人不是目空一切的狂人便是真有些本事的,如果以後有需要把他“偷”出來以爲己用。如果他言過其實,不堪重用。那麼多一個人也就多一張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