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脫|光光的誘的|惑
非凡大步進來,雙拳抱起,朗聲說:“娘娘有何吩咐?”
非凡這人軍中出生,又年輕英朗,氣度不凡,哪是宮裡這些太監們能比的?
宮婢們久悶宮中,所見男兒不過那幾個,非凡的出現,簡直就像一道明亮的閃電,瞬間劈開女人們的心門,個個都在悄悄瞄他,這肌肉,這長腿,這寬肩,這厚背……
好|色之心,男女皆有,更何況是這久悶宮中的飢|渴之人呢?
步綰綰脣角一彎,站起來,繞着非凡走了一圈,手在他的胳膊上拍了拍,豪爽地說榛:
“非凡,你雖是師傅賜於我的護衛,但於我來說,和自家大哥一樣,而芸妃娘娘一向對我很好,把我當妹妹一般看待,如此一來,我們大家都親如兄妹……”
她繞口令一般,聽得絳芸直擰眉,此時步綰綰才轉過頭來,看着絳芸說:
“既是一家人,當然不說兩家話,非凡,非煙,你二人以後要好好尊敬我們的姐姐,芸妃姐姐,以後她便是你的衣食父母,扛鼎靠山,有什麼事,有人欺負你,你只管找芸妃姐姐。。裔”
“是,謝過芸妃娘娘。”非凡和非煙趕緊向絳芸深深作揖。
這是讓非凡、非煙出去辦事都頂着她的名號呢?可伸手不打笑臉人,步綰綰說得如此甜蜜親熱,如今又和她平起平坐,絳芸只能強忍着心中之火,柔聲說:
“好了,有王上護着你,沒人敢欺你和你的人,就算有人想欺,也有本宮在前面。許鴛鴦雖封爲後,但畢竟年輕,宮中之事王上還是讓本宮打理的,有事,你就讓婢子們去找本宮就好。”
“芸妃姐姐就是好人!”步綰綰眉開眼笑,又轉頭看彩馥,“大總管,本妃不練了,本妃腹中不適,要歇會兒。”
彩馥擰擰眉,一揮手,教習宮女們便磕頭退了出去。
“本宮還要操辦明日大典之事,妹妹好生歇息。”絳芸也笑笑,帶着人退了出去。
彩馥看着她們走遠了,纔對步綰綰說:“綰貴妃,自古以來,從未有過外男進入內殿侍奉嬪妃之事,這是王上對娘娘的信任,娘娘自己也要小心。”
“謝彩總管提點。”步綰綰笑笑,心中仍然記恨她趕去懷安郡,挑唆帝祈雲取自己血的事。
彩馥面無表情地向她行了個禮,帶着人走了。
“這女人不簡單。”非煙過來,看着她的背影小聲說。
“她已經三十多歲了,經歷頗多。聽說當年是侍奉他父親,無雙太子的心腹近婢,無雙太子出事之後,她一直躲在宮外,直到和帝祈雲相認,後來一直跟在帝祈雲的身邊,帝祈雲能順利建立雪甲大軍,這女人功不可沒。”
彩馥對帝祈雲忠心耿耿,應該不會有妨害帝祈雲之心,可是,那也沒有理由要害她呀。
步綰綰緩緩走到窗邊,伸手摺了一枝竹枝,在手裡揮舞,權當練劍。宮妖魔衆多,且看她降妖除魔!
“娘娘別動靜太大。”非煙見她練得興致勃勃,趕緊奪走她手裡的竹枝。
步綰綰眼珠一轉,又指揮非凡下去,“去,使勁搖竹子。”
非凡不解,乖乖去了,在下面用力搖動着,兩隻粗壯的胳膊,兩隻大掌,一手一握了一根翠竹,低喝一聲,嗨……
一時間,只見竹葉猛晃,葉片沙沙,紛亂飛舞,彷彿是起了狂風,又似闖進了猛獸,撼得地動山搖的。
非煙看得真蹙眉,伸手掩了脣,微微側身,以妨這竹葉掃過,打到臉頰。
步綰綰這時候雙臂一揮,兩掌往前一推,清脆地大喊一聲:
“排山倒海,降妖除魔,非煙看我神|功如何?誰敢惹我,滅她八世。”
非煙眼角抽抽,別開了臉。和這樣的主子在一起,遲早全瘋掉!
步綰綰這才覺得通體舒暢,拍拍手,深吸一口氣,大步往外走。
“走吧,我們去選愛綰宮。”
非煙非凡趕緊跟上,三人繞過小湖,去各宮選宮殿去了。
她是綰貴妃,風頭正盛,滿宮奴婢早得消息,遠遠見她來了,便跪下去恭敬地給她請安。這種感覺呵,真能讓人飄飄然。
步綰綰心裡的小虛榮狠狠滿足了一下,以前她是人人看輕的黑丫頭,誰都想欺一把,如今誰敢輕視她?
踏上小橋,跨過飄滿落花的小渠,她漸入深宮。
——————————————————————莫顏汐:《龍榻求愛:王牌小皇后》———-------———————
絳芸一行人從大樹後繞出來,雙手臉色蒼白。
“娘娘,這賤|丫頭太不把娘娘放在眼裡了。”彩巒上前一步,陰冷的視線盯着步綰綰的背影,小聲說:“傅玉瑩太不經事,出去一趟,連這麼個丫頭也沒辦好。”
“你知道什麼,她叫聰明,她要扮賢惠溫柔,難道本宮去扮惡人,傳本宮旨,任何人不得挑釁愛綰宮的人。”絳芸冷冷地說了一句,轉身往回走。
彩巒受了責罵,臉色微變,可馬上就快走幾步,貼在她的耳邊小聲說:“娘娘,奴婢得到消息……”
她說完,絳芸臉色微變,立刻轉頭看她,“當真?”
彩巒趕緊點頭,聲音更小:“千真萬確,派去服侍許鴛鴦的彩月回來嚇得面無人色,都不敢出聲,聽說yin賤二字深一寸,君瑜公子用了假皮爲她覆於其中,以遮其醜。那顏料根本洗不掉,王上嚴令,敢傳出半字,割舌剜目。彩月是來求奴婢,想法子調別人前去服侍,奴婢打她先回去,讓她有事速來稟報。”
絳芸放緩了腳步,順手輕撫路邊的一株芍藥花,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手掌一抓,花瓣在掌心碎成零亂的紅。
“做得好,不要再走漏一點消息。”她用帕子擦了手,輕描淡寫地說。
彩巒受了讚揚,頓時雙眼發亮。
妃要爭後,奴也要爭地位,彩巒不服彩馥已有一段日子,一心要成爲大總管,所以當時才主動過去服侍絳芸。
“明日冊封大典,誰的榮耀,誰的眼淚?”
絳芸擡頭看帝宮,那赤紅的高樓,幾乎貼雲,那是她夢想的地方,青梅不敵突來客,她阻攔不了帝祈雲漸遠的心。
“娘娘就敗在說不清那段日子如何走出雪原,還是得想法子,把那段日子的事圓過去才行。”彩巒又在她耳邊小聲說。
絳芸微微偏頭,眸色凝霜,冷冷地說:“彩巒,你心雖聰明,也可太聰明瞭一些。”
“奴婢多嘴,奴婢該死。”彩巒趕緊勾頭,雙手輕輕拍打嘴巴。
“好了,不必裝模作樣,你我主僕命連一線,此事交於你去安排,務必要滴水不漏。”絳芸掩住眼中的厭惡之色,淡淡地說了幾聲,快步往謹芸宮走去。
重重深宮,殿殿孤寂,搶的爭的,不僅一個後位,一個寵字,還有一生一生免於寂寞的那個機會。
步綰綰爭得先機,已有子嗣,她的這一生,遙遙無望,何時是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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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綰綰還記得這裡,她遇上那出宮給黃將軍家裡報信的長臉宮婢的地方,長廊九曲,佈下的是九曲陣,外人踏進來,便繞得頭昏腦漲。
爲免她在宮中迷路,帝祈雲給她派了侍衛引路,帶她進了這九曲陣之後,她便停下了腳步,仰看這高聳的院牆,小聲問:
“外面可是京城大街。”
“回娘娘的話,還不是正街,是皇家專道,可通往太子東宮。”
“那,在屋頂上看得見大街?”
“回娘娘的話,可以。”
“就是這裡了。”步綰綰脣角一揚,指着這舊宮殿,清脆地說道。
住在這裡,半是自由,半是他,恰巧平衡,還能離洛君瑜近。
“可是這裡帝宮太遠了。”非煙蹙眉,不太贊同。
“他腿那麼長,還怕走不到?非得天天讓他來找我。”
步綰綰不理會她的反對,大步往宮殿裡走去。
沒人想到她會選這裡,這裡太過陳舊,得馬上收拾。侍衛趕緊去通知彩馥,不多會兒,便有數十奴僕擡着各式器具過來,不過兩個時辰,便將大殿收掇一新,一應器俱皆用了最新最好的,連牌匾都雕好,放了上去。
想來是帝祈雲在路上就讓人把這匾刻好了,愛綰宮三字,出於他親筆,龍飛鳳舞,像他人一樣,豪放不羈。
步綰綰歪着頭看着,夕陽落下,一地豔麗。歲月靜好,她真想這樣一直美好下去。
“貴妃娘娘,王上晚上不來用膳了,讓您想吃什麼就吩咐廚下去單做。”宮婢匆匆過來,給她行禮,小聲說。
“不來呀。”步綰綰拖長尾音,有些失落,轉頭看帝宮,高樓頂雲,他不在其上。
從進宮起,他就沒來,話也沒說上一句,在外面這麼些天,兩個人在膩慣了,突然一天見不着,心裡空落落的。
“罷了,非煙,我們晚上煮什麼吃呢?”她伸個懶腰,邁上鋪上了繡上金鳳錦毯的臺階,懶懶地問。
“已經給娘娘煲了ru鴿湯,娘娘晚上吃素些吧,太胖了也不好生。”非煙好心勸她。
“咦,我胖嗎?”步綰綰捏自己的腰,笑起來。
心寬體才胖,她如今心寬了嗎?總之,這時候是快樂的。
步綰綰被熱戀的快樂浸泡着,眉眼中都是春光綻放,不知不覺就感染得四周的人都腳步輕快起來。
月兒升起來。
步綰綰特地換上了提燈裙,架了高梯,拿了零嘴吃食,獨自爬到屋頂去曬月亮。提燈裙在月光下如月色一般流淌,她睡在這月河裡,說不盡的愜意。
再過兩日便是十四,帝祈雲那晚可以看到她,她突然就期盼帝祈雲能看到這世塵紛凡了。
雖然不乏醜陋人心,可是美好更多啊!你看這月兒溫柔,星光清淡,還有綿延着一直到了夜的深處的宮殿,那一盞盞的燭,一朵朵的光,多美!
她閉上眼睛,享受清風明月的撫慰,有淡淡的香飄過來,似花非花,似煙非煙,好聞極了。漸漸的,她有些昏昏欲睡。
修長的手指,在她臉上輕輕撫過,她偏了偏頭,眼睛也未睜,小聲說:“你忙完了?”
四周寂靜無聲,步綰綰疑惑地睜開眼睛,只見戴着黃金面具的紫衣護法盤腿坐在身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找死!”
步綰綰怒從心中起,若非此人從中作梗,做出那般齷齪事,佔了許鴛鴦的清白,又怎麼會憑空多個皇后出來?
她翻身坐起,揮掌就打。
沈溪澈伸手架住她揮來的手腕,低笑着說:“我來道賀綰貴妃新喜,綰貴妃怎麼這麼大的怒氣。”
“你們血玉門骯髒不堪,盡不幹人事,全是畜牲。”步綰綰冷笑,又是一掌用力打出。
沈溪澈身形後退,一直退到了屋檐邊,才低聲說:“鴛鴦之事,非我血玉門所爲,血玉門從不傷害無辜。”
“放|屁,你們收人銀子,取人腿骨,還不叫傷害無辜?”步綰綰憤然反駁。
“他們如何無辜,翻雲覆雨,拿捏人之生死,當成他們登天的臺階,他們能取人之性命,我只取他們腿骨,已比他們好上千倍。”
“荒唐邏輯,你少廢話,鴛鴦的事,你們血玉門得付出代價。”
步綰綰飛腳就踢,沈溪澈又抓住她的腳踝,她往後一仰,雙腿劈成了直線,長髮又往後甩去,姿態美倫美奐,令沈溪澈眸色一沉。
“鴛鴦之事,絕非我們血玉門所爲,我自認不是君子,但也不幹凌|辱女子之事,我與你打賭,賭這事乃宮中之人所爲。”
“是嗎,那你就束手就擒,讓我看看你這醜八怪到底長成何樣子。”步綰綰又一手抓來,指尖從他的面具前滑過,他反手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拖進懷中。
非凡此時已經躍上,猛地一拳打出,“放開娘娘。”
非凡拳法凌厲,拳拳到肉,力量極大,沈溪澈一手架住,一手抓住步綰綰的手,突然就凌空躍起,往前飛奔而去。
月兒如同蒙上輕霧。
他拉着步綰綰跳到一個小院,四周靜寂,根本不知道到了何處。
“你到底是何人?”步綰綰瞅準機會,一把抓下他的面具。
沈溪澈的長髮散落下來,飄拂到臉上,他輕輕拂開,盯着她笑,“綰貴妃可失望?”
“十分失望,你也算是個人物,爲什麼要讓人污|辱許鴛鴦?她才十四歲,還是個孩子。”
“所以,我也要找到那個幕後之人,血玉門不背這種骯髒的黑鍋。”沈溪澈正了顏色,認真地說。
“真不是你?”步綰綰眯了眯眼睛,狐疑地問他。
“不是。”他搖頭。
“見鬼。”步綰綰擰眉,轉身往外走,冷冷地說:“你快些滾吧,看在你能變鴨子的份上,趕緊出宮去,再晚一秒,我就讓你變成焦炭。”
“你不想知道,爲什麼他們都說你是青煙宮主嗎?”沈溪澈突然問。
“你知道?那我是不是?”步綰綰轉頭看他,脣角勾起。
“你想是就是,你想不是就不是。”沈溪澈看着她,臉色愈加認真。
“哦?”步綰綰來了興致,轉過身來,仰頭看他,“我會馭火,我有火鳳凰,我若不是,還有誰是?”
“青煙宮主只是個傳說,誰想當都可以。”沈溪澈笑了笑,長長的發又被風拂起來。
“你這人真有趣,平常都這樣討好女人嗎?”步綰綰忍不住譏笑起他來。
“是啊,是啊,我想討好你,你敢和我出去走走嗎?”沈溪澈指指宮外,笑着說。
“我明天要當貴妃,不去。”步綰綰搖頭。
“貴妃有什麼意思?哪有宮外好玩?況且……你會知道我不會比帝祈雲擁有的少,甚至能給你更多的驚喜。”沈溪澈笑起來,手腕一翻,多了把摺扇,輕輕地在手臂上敲打。
“貴妃是沒有意思,可是宮裡有意思,你有膽子,繼續留在這裡和我玩啊。”
步綰綰也笑,也輕一擡手,指尖上一隻火鳳凰浮飛出來,繞着她的手腕臥下,如同一隻泛光的鐲子,可二人都知道,只要他再廢話一句,這鳳凰就能把他點着。
沈溪澈退了一步,眼看着她走出去,又低聲說:“步綰綰,那事不是我血玉門乾的,我會查出來。”
“加油!”步綰綰頭也不回地揮手,清脆地說:“在我燒死你之前,加油跑!”
沈溪澈眼神一暗,果見一條火鳳迅猛撲來,他躲閃再快,還是被火引着了衣袍,他迅速擡掌爲刀,可衣袍已成火團,他只有迅速扒去,威風凜凜的血玉門主第一次如此狼狽,一身光光站在院中,臉色鐵青。
他哪知道,步綰綰最討厭欺騙,頂着面具來來去去,顯擺金子多嗎?
步綰綰又扭頭看了一眼,用手一比劃,清脆地說:“喂,身材不錯!但還差了點……我暫時還看不上,回去多練練力量,腹肌再鼓一點就行了。”
饒是個大男人,也猛地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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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綰綰回到愛綰宮,帝祈雲已經趕到了,見她回來,身上還穿着提燈裙,隨即雙手擁過去,用寬大的袖子擋住她的身體,耳朵微側着,低聲問:“沒事吧?”
“沒事,和血玉門主打了一架,也沒什麼可怕。”步綰綰笑笑,擡頭看他,但忍了忍,沒說出淳祀宅。
見她沒事,帝祈雲立刻人去宮中搜|查,令非凡統領愛綰宮的侍衛,加強戒備。
可是,這一身玄黑龍袍,十爪金龍凌雲踩霧,分明是大婚的正裝。她不悅了,戳着他的胸膛問:
“滋,帝祈雲,你幹嗎急着換衣裳?難道你這麼急着娶老婆。”
“奇怪,難道我明天不是娶你?”帝祈雲把她抱起來,大步往房間裡走去。
“哈,你明天娶兩個,你指望我能有多高興。”她撇嘴冷笑。
“我特地穿了這身衣裳來給你看,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他黑了臉,把她往牀上一丟。
“喂,你敢摔我。”步綰綰滾進了錦被中,屁|股翹起來,扭頭瞪他。
“你皮厚肉粗的,敢去和血玉門的人打架,還怕摔。”他坐下來,捉了她的手腕聽脈。
這時候她的心事又被強大的力量封住了,他聽不到半分,不過脈像倒還平和,這胎兒極穩,和這當孃的一樣,頑強得很。
“知道你皮光肉細,讓姐姐摸一下。”
步綰綰湊過來,撕扯他的龍袍,玉帶散開,褻衣也扒|開,他胸膛正快速起伏,心跳聲如此清晰。
燭光落在她的身上,提燈裙化成輕紗,她嬌軟的身體若隱若現。帝祈雲一天下來,只有這時候能如此放鬆了,情不自禁地就俯過來,咬住她的嘴脣小聲問:
“你真沒事?來的是誰?”